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八章:乱就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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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第十二卷第八章:乱就乱吧只喜鹊啾啾叫着,于高低错落的花木间追逐,长长的翼,在枝桠叶脉上,投下浅浅的一道暗影。

    庭院里满目繁花,姹紫嫣红中,间或会反射出朝晖之光,那是露珠还没有消散。

    清晨的世界,美丽而清新。这里是坤宁宫北侧的御花园。天子小朱,正领着女儿重华,闭着眼睛练站桩。

    站桩是太极拳法中很重要的一门功课,有助于肺活量的提高。不过保健操是次要的,万岁爷每天早起都要跟重华公主单独相处,这才是关键所在。

    尽管父女之间的互动并不是很多。礼妃阿萝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有问题,朱重华是个小结巴,朱慈炯是个左撇子,朱慈焕是个大脑壳。

    但这些遗传特征,往往又是智商高的表现。智商高,就意味着心理早熟。

    重华公主十分清楚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加上她自幼结巴,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里,基本上一整天都不说话,随行宫女茶儿,与她之间的交流,完是依靠眼神。

    有鉴于此,小朱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好不进行心理干预呢。站桩,就成为一个良好的媒介。

    “父王,”重华毕竟是个小孩子,再怎么沉静,耐性总是差一些,她早就开始偷懒了,身子不动,却睁大眼睛看喜鹊打架。

    一转脸,母后(周皇后)那边的王爷爷,正在海棠树后探头,连忙出声提醒。

    “父王。”

    “嗯,”很有装孙子嫌疑的小朱。徐徐吐出一口气之后,方才应了一声。

    “黄…爷爷,好像找您有事情。”

    “哦。”小朱爱怜的拉起女儿地手,女儿其实不能算结巴,只是有点大舌头,从小被母亲给管的太狠,这才落下病根儿,‘父皇’叫成‘父王’,‘王’念作‘黄’,听起来却别有韵味。

    小朱嗬嗬一笑。

    “管他什么事情呢,和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哈。”重华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旁乖巧的茶儿,立刻端着大托盘过来,

    “万岁爷。您喝口橘子蜜吧。”小朱看到女儿笑的开心。心情也好了不少,端起碗咕咚一大口。

    橘子的清香、蜂蜜的醇甜,都叫他大感舒坦。

    “重华。夏儿表妹就要回来了,准备礼物了吗?”

    “回父王。我给她准备了一只画眉鸟,叫声很好听的。”

    “…”小朱微笑着,同时也是示威着。拉着重华,缓步来到王承恩面前,重华和茶儿齐齐小福一下,王承恩鞠躬回礼,这才步入正题。

    “启禀万岁,参谋总部吴三桂、刑部卢象升、阁辅杨嗣昌、洪承畴,南侯见。”

    “啊,行了,知道啦。整天就是那点儿破事儿。”转身对着女儿,

    “重华啊,既然经常去科学院,那就去找周胤,让他跟汤若望两个人,一起研究一下,做个可以自己弹曲的盒子出来。送给夏儿。看看是画眉鸟叫地好听,还是发音盒叫的好听。怎么样啊?”

    “发音盒子?”重华和茶儿两个小美女,就连王承恩,眼珠都瞪得溜圆。

    随后,小朱一步三摇晃的,奔着南而去。最近的国家内部,已经彻底大乱。

    这场风波之中,涉及的人员、地域、行业,都破了多项世界纪录,恰似耗子搬家,纷乱不堪。

    为了在毫无头绪中,寻找到清晰脉络,小朱会同‘十虎’,采用提纲携领法,以大案为节点,理顺这天下纷扰,略显毛躁却又行之有效。

    第一案,其实是两个案件,但因为时间重合,目标一致,所以归为‘前奏’。

    分别是:魏藻德贪污案、特用科南榜舞弊案。这个案件中,有多人受累殒命。

    魏藻德、李建泰、姚明恭、魏照乘、陈子龙、侯玄瀞、张东海。应天府尹陈洪范也一直被羁押在大诰院之中。

    小朱挑起这个起风波的目地已不可考,但效果却非常明显,那就是:“新旧变法,无疑于一场战斗,交战双方不死不休。”第二案,自然是‘孙传庭挪用公款’案。

    在小朱地授意下,《南笔谈》将此案定为‘乱之开端’。孙传庭确实触犯国法,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围绕着孙案地人来人往,却产生了划分阵营的标准。

    ‘论罪不论策’之人,概为新党。反之是旧党。现在已经不再避讳‘党派’这个词了,政党,已经正式启动。

    第三案,被喻为‘点睛’地‘白山奴隶’案。如果说孙传庭成为旧党攻击新党的借口,那么这个案子就成为新党压迫旧党地手段。

    旧党嘴上说的可是真好听啊,比唱的都好听!什么爱民若子,什么道德为先,其实骨子里坏透了,正是因为旧党地放纵与自私,才出现了令人发指的奴隶现象。

    偏偏作为操盘手的征西诸将,竟然幡然悔悟,非但孙诚自请降罪,贺赞、高杰,也都跟不要命似的,争着抢着向国家表态,

    “罪责在己,惟愿一力承担。纵使刀斫斧刈,亦要向国家请罪。”但在保留谁的头颅问题上,三个老战友配合倒也默契:贺赞死保孙诚,孙诚力保高杰,高杰则跟着自己夫人刑氏,哭天抹泪,满地打滚。

    “万岁爷,求求您,杀了俺吧,砍俺的脑袋吧。就是千万别杀青骢伯啊。”高杰一个土匪出身的家伙,那闹起来还他娘的有好?

    期间种种言行,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好在闹剧很快上演,也很快收场。

    当征西军接到天子问责的圣旨后,贺赞、孙诚、高杰立刻把手中军权悉数委托给唐栋一人,然后三个大头兵哥哥,都学起吴三桂。

    肉袒徒步,向着北京而来。由此,‘点睛’出现,征西军仍然是忠义为先,铁骨铮铮,既然如此,国家用兵拉达克,将成为小菜一碟,还可以顺手把北疆给收购了,又因为洪承畴战略布置中。

    要在扎西一带修筑一座藏兵堡,就此,西藏也正式归建。而北疆收购,就成为触发矛盾的爆点。

    国内人口太多,就算强占土地,收益也未见有多少。旧党所代表的旧地主、旧官僚、旧贵族。

    指望在北海、辽东、北疆一带新省赚大钱呢,只要经济结构被成功转型。

    则多米诺效应立刻爆发,中时代。所以。为了保护既得利益,旧党真的走上了火并之路。

    并顺利引发‘试金’之案:第四案。就是‘海船主龙骨刻纹歧视案’,主角是三个人,吴三桂、毛文龙、郑芝龙。

    表面上是吴三桂代表国家参谋总部。要把拥兵自重的福建郑家给铲除掉,但明眼人一望可知,国家这么个烂摊子下,要对整整一半的海军动手,不没事儿找事儿呢嘛!

    但吴三桂的狠辣,恰恰在这里完美体现,他算准了一点:毛文龙确实很嚣张,但老毛自卸兵权非常早,非常彻底,毛家二代中的领军人物,毛承禄、陆继盛,又是对国家忠心耿耿的将领。

    所以毛家,无论怎么折磨,都不会反叛。吴三桂,怎么可能白送大礼,让毛家成为‘忠烈’满门之垂范呢?

    所以吴三桂矛头直指郑家军,他非常了解郑芝龙的脾气秉性,一旦国家露出想对付福海水师的苗头,郑芝龙会立刻反水。

    这样一来,他吴三桂不就拥有了‘料敌如神’的美名吗?这么干还有一个好处:都知道吴、毛两家地矛盾,这次吴三桂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出手帮毛家摆平事端,这叫什么?

    说‘公而忘私’总错不了吧?就算外人不夸,他们毛家总是欠下了一笔人情债。

    逼反郑家、讹诈毛家,回头再想办法把湖广左家、齐鲁二刘、山陕曹文诏给统统搞定,吴家一门独大的家族梦想,就算实现了。

    可以说,吴三桂在玩火,因为旧党同样看透了郑芝龙,这个人与其说是海上霸主,不如说是一名贪心商人,这种人的威望、实力越高,其内心就越胆怯,即便在盛夏的深夜,他也时常会不寒而栗。

    这时候,如果有人出面游说,郑芝龙一定会被人利用。本案与其说‘试金’,不如说在试探人性的深度。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小朱和‘十虎’大臣,居然有闲情来记录几个案件地来龙去脉,其目地非常令人费解。

    但如果用小朱的话来说,就变得很简单,也很光棍:“乱就乱吧,长痛不如短痛,为小民立命,乃是国家根本。既然有人反对,那就索性痛痛快快地来一场。人生就是一场戏,娶不了最美娶最丑!但谁对谁错,那可得事先交待明白喽。”说穿了,这小子是在利用还掌握话语权的便利条件,赶紧定下基调:改革是积极地,变法是先进的。

    这样一来,就算真输掉了这次pk,将来也一定会有人用正确地眼光,来评判今日的困局。

    以上,就是‘前奏、开端、点睛、试金’四案的最终影响,国家已经分崩离析。

    就如同在一个岔路口前,一辆战车不可能一分为二,于是为了抢夺这辆战车地主导权,车上的乘客,开始了相互厮杀。

    最先爆出来的,就是第五案,江阴血案。死者是宗业司总襄理朱廷、妆品襄理孙茂霖、秦淮花魁王月。

    凶手,广东黄柏先。丘慧荣不杀阎应元,是很有讲究滴,首先阎应元公开叫破了他的身份,灭口已经没有意义,除非他有能力在一夜之间,把江阴城给屠了,但这怎么可能?

    统共就五个人,还死一个,重伤两个。索性以身而退为上策。再一个,英雄惜英雄,丘慧荣是个拥有军魂的职业军人。

    而阎应元又是一位不世英豪,尽管目前仅仅是一名末吏,但却赢得了丘慧荣的尊敬。

    在当时力量对比过于悬殊的条件下,丘慧荣还真就没想过出手伤人。双方保留点回忆,岂不是很好!

    最后。当时当地,远远没到彻底摊牌地时候,一旦有人追究,他可以一推六二五。

    丘慧荣是很缜密的一个人,他一个人从南门进来,一个人出北门渡口,这可是有一大堆人证的,而血案当夜,一共是五个杀手,这就叫证据矛盾。

    最要命的是。目前断案,对逻辑推理采取采信态度,丘慧荣为什么杀人?

    总要有动机,没有动机,就不能轻易认定。一方面是湖广左大帅,一方面。

    是小小江阴吏员。怎打这个官司?

    “南京那边怎么说?”

    “启禀皇上。”卢象升的脸上,冷峻若冰。

    “史可法长在养民有序,循礼而为。面对此等要案。左右皆是宵小,是以尚无定论。”

    “嗯。”小朱有些愁闷,也确实,他再是想得开。面对国家暴乱纷起的种种迹象,心情也甭想好了。

    “卢先生,可有什么应对吗?”

    “回禀皇上,此案如果移交北京这边,路途太远,恐怕再生事端。现在国家当以稳为上,有些事情,该让步还当让步。否则生灵涂炭,终究是百姓辛苦!”

    “呣,”小朱等人很感动的点点头,卢象升确实是这些人中,最体贴民情的政治家。

    很高尚!但是,这种痛苦的抉择,总要发生,现在的基础还不错,总比魏晋南北朝那会儿要好很多。

    而且这种共识,其实普遍存在于众人心头,于是大家只是安慰性地点头示意,假装无话可说。

    最后由杨嗣昌打破冷场,

    “皇上,为今之计,当传旨过去,让南京方面,立刻组织人手会审。最好让应天府协同审理。再提醒史可法,局面已呈破败之相,叫他早做打算。”

    “好吧,再传旨意,上海府尹马世奇同样入南京审案,马世奇为人比史可法机灵,有他在,很多事情不会太坏!”

    “遵旨。”几个文臣连忙开始分工协作,这个圣旨,其实明确了一点:乱就乱吧,既然旧党想玩,新党奉陪到底,但前提是要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

    眼见原则定下来了,卢象升不做掩饰的叹口气,开始手头的工作,一旁的吴三桂,忽然怯生生的开口:“皇上,如今内卫之中,唯有天津武学地申甫,可作应急之用了。”

    “是吗?”小朱冷冷地看了吴三桂一眼,吓得这家伙小脸煞白。

    “毛家的镇海水师,又如何呢?”

    “呃,回皇上,镇海水师,尚有监测福海之途,况且其军陆战水平,略逊一些。是以,要想牵制陆路,只地新军了。”

    “哼,既然知道这些,便自去安排吧,不用向朕禀告了。”

    “臣,不敢!”吴三桂立刻双膝跪倒,口中连称不敢。左良玉被逼反,也有吴三桂的责任,不过主要是杨嗣昌闹得妖儿。

    但谁让吴三桂名声不好呢,他们俩算是彻底名誉扫地了。事情地前后是这样:国家要用兵西南,征西军已经在唐栋的带领下开拔了。

    北疆那边,因为贺赞、孙诚、高杰都跑北京领罪来了,自然需要重新安排一下兵力配置。

    调徐彦琦入高昌国、调王来聘入天山紫云堡。但玉门这边,又空虚了,玉门地处北海、新疆、甘肃、宁夏四省交汇地带,称得上国家新旧之门,当地一直不算太平,匪患始终不绝。

    属于不容有失地关键所在。本来换防玉门的最佳人选是曹文诏,但曹大将军这几年身体旧伤复发,颐养天年没问题,上马提枪,可就难为了。

    北海的黄得功等人,也不好轻易抽身。所以,必须从内卫中调兵去守玉门。

    这就叫一环扣一环。如此一来,左良玉当然是最佳人选。左大帅地本事,在当今来说,那得从前面数。

    但因为这些年来,左家军一直困守湖广,功劳始终是各路军系中最低的。

    如今国家用兵西南虽说是小阵仗,但自古守玉门者,非名将不可。类似的军事荣誉,普遍存在于古今中外的军事史中。

    一旦左良玉守了玉门,他将名正言顺的跻身名将行列。况且,这次用兵,主要是为了经营准噶尔矿脉。

    再一个要配合北疆收购,所以这是一次面子里子都有的好机会。但杨嗣昌私心作怪,他这人始终有这个毛病。

    眼见左良玉即将飞黄腾达,竟然很正式地提出一个观点:“以玉帅守玉门,犯名冲克之禁,加之路途遥远,调遣耗时费,不若调川兵秦良玉北上。”看出问题了吗?

    秦良玉秦大娘今年整70岁,曹文诏今年58,家不用曹文诏也便罢了。

    居然还想玩一出‘佘太君出征’,那这还了得?而且可笑的是,秦大娘和左大帅,名字是一样的,都是‘良玉’二字,左良玉守玉门叫犯禁。

    凭什么秦大娘就百无禁忌?难道因为人家是女子?再一个。湖广去玉门,虽说直线距离上。

    确实没有四川近。但那是在地图上用尺子量,现实中。四川多山区,跨山跨水的北上玉门。

    用时与耗费,远远比两湖兵更加铺张。本来,杨嗣昌这个可耻的提案。

    已经被内阁和小朱给否决了。但参谋总部左右盘恒之后,还是决定放弃左家,调王承恩(非大内总管王承恩)的河北兵过去。

    理由是左兵一直与变民军作战,所用武器以冷兵器为主;湖广多水,左兵多为水步两种;玉门一带的驻军要求,是需要一定比例的骑兵。

    王承恩出身北三关,曾经干过河套总兵,早年参与过剿匪战斗,现在驻卫京畿与天津一带,归武学祭酒申甫辖领。

    这个人能力虽说不算最强,但熟悉骑兵作战,对草原民族有一定了解,并且在炮兵专家申甫的影响下,对于火器战术也有很多心得。

    两项比较,自然王承恩胜出。应该说,这是一次非常内行的安排,但坏就坏在杨嗣昌先前地‘川兵之议’,再有就是吴三桂的名声不是很好,最近又搞得郑家军狼狈不堪,所以这都是‘可作文章’之处。

    ‘左兵不动’虽然是参谋总部二少卿联合制定的,但却获得杨嗣昌的高调支持(纯粹幸灾乐祸),加上这个时代里最要命的弊端,讯息传递始终存在‘时间差’问题。

    因此侯等人,在利用吴三桂身边‘内鬼谋士’刘茂遐,提前获悉了这个策略之后,立刻连夜离京,风雨兼程,赶到左府之时,内阁那边刚把新议的票拟做出来。

    没法子,在京旧党要想拖延内阁地办事效率,那可有地是野路子。侯的游说非常地道:先把杨嗣昌、吴三桂给诋毁一番,然后非常要命地指出来其中‘关键’之处: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左良玉,名不副实!

    国家宁肯用个老阿婆,也不动湖广,可见在‘十虎’眼中,左大帅还不如个女子啊!

    虽说秦大娘是女中豪杰,但依旧让左良玉暴跳如雷。紧接着,通过左梦庚下手:“左公子人才本事,都是当世中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帅切勿拔苗助长啊!”这番话听着是不错,却每一个字都打在左良玉地罩门上。

    左梦庚是个什么玩意,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清楚?左良玉长叹一声:“我那个孽障就是个败家子,湖广军中,多是骄兵悍将,更有变民军反正之人,互相之间,本就互不买账。一旦我死后,唯有慧荣才能镇住金声桓、王体中这些人。这个孽障若再不长进,我干脆就把家业传给慧荣算了。”说地再狠,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丘慧荣因为杨嗣昌的缘故,至今身无功名。

    让一个白丁来接任湖广大帅府,这怎么可能!由此,左良玉对杨嗣昌、吴三桂恨之入骨。

    当然了,杨嗣昌是早就恨上了,这次是恨出来,再恨进去。也因此,左良玉正式接受了侯之议,先派丘慧荣作为自己地权代表,赴南京参加一个会议。

    在会上,早得到授意的丘慧荣,应承下一项委托,那就是追捕朱廷、孙茂霖、王月。

    作为宗业总襄理的朱廷,掌握整个宗业司的现金流水账。一旦把这个拿到,旧党就会获得资金储备。

    妆品襄理孙茂霖,是整个宗业司中最能赚钱的,女性化妆品嘛,那还能不赚钱?

    并且孙茂霖还有一个本事,设计石材建筑。换句话说。孙茂霖掌握了不少城防方面的图纸,一旦掌握孙茂霖,将来战事上的进展,会更加顺利一些。

    朱廷、孙茂霖、王月三人,并非愚笨之人,察觉不妙,立刻连夜出逃。

    王月是个女中豪杰,她首先提议,绝不能直接向北,否则永远跑不过对方地杀手。

    因此他们先南下芜湖。再折返江阴,准备多绕几个弯路,以彻底摆脱杀手。

    这计划当然是好计划,逃亡前三天,各路杀手奔北堵们却在往南跑。很轻松就躲开第一波追杀。

    但她们优惯了。忽视了一个漏洞:逃亡逃亡。哪有赶着富平车跑路的?

    而且又是如此贵重的车型。加上孙茂霖生性使然,到哪儿都整得香腻腻的。

    以至于丘慧荣在发觉上当之后。仍然可以很快追上来。而江阴血案的发生,显然与任务相悖。

    让他们生擒活捉。却被丘慧荣血手屠杀。自行改单的原因,是因为丘慧荣忽然察觉有些上当:一旦让朱廷等人活下来。

    将来这黑锅势必要扣在义父头上,因此,必须杀了宗业总襄理!只有这样。

    才能逼迫南京旧党诸人,共同挤上同一条船。否则,左家军拼命,旧党人坐享其成。

    至于说宗业司的银两,多存放在南京户部司库,一旦朱廷璋这条线断裂,必将逼迫旧党依靠左兵来夺得南京司库。

    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江阴血案最终发生……朱廷身故之后,江南果然一片哗然,因为兵种问题,郑家军还有别的用处,国内只能依靠左兵来行事。

    既然有求于丘慧荣,旧党人也没太追究。反正羁押和刺杀,在国家那边都视同谋反,区别其实不大。

    而朱廷璋一死,反倒便于操作,国家那边希望稳定,这是世人皆知的原则。

    先按正常程序,重新遴选新的总襄理吧。至于血案地侦办。旧党这边要想高举反旗,很多事情还需要时间来筹备。

    现在是双方都在拖延时间。那么为了掩盖真相,旧党人,陆续做了很多工作,这些事情,都被丘慧荣偷偷留下了证据,这种情形,就相当于湖广左兵与江南旧党,互相握有了对方的小辫子。

    这种互相的筹码,往往是通力合作的前提。这就是丘慧荣非要杀死朱廷的来龙去脉。

    从血案发生,到北京方面发旨意给江南,事态进展,都在丘慧荣的算计之内。

    但世间地巧合,就在于人算不如天算。江阴出了个阎典史!阎应元敬职敬业,发誓要查清血案真相。

    这里有个问题要交代一下,阎应元和陈明遇,都没挑明‘丘慧荣’这个名字。

    只是错有错着地上报了‘广东黄柏先’,原因之前说过,没有证据支持,与其徒劳无功,不如练好内丹。

    就此,阎典史、陈明遇、陆正先三人,踏上了寻根之旅,并且循着蛛丝马迹,逐步来到了南京。

    偏巧南京这边,已经接到圣旨,也着手审案,阎应元作为案件经办人员,可以说恰逢其会。

    但阎应元三人到达南京的十五日后,方才被史可法接见,之所以效率低下,而且有越来越乱地趋势,完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蠢货,一个大混蛋!

    南京刑部大堂,上面一共坐着四位审案大臣,分别是:史可法、马世奇、朱国弼、马士英。

    应天府尹陈洪范去年下狱,陈子龙、侯玄瀞、张东海三位江左清流中坚,相继自杀狱中,引发江南民间、官场剧烈动荡。

    不过要说,动静也不算太大,无非就是漕运使兼凤阳总督马士英,光荣的成为了应天府新府尹。

    汗!流氓有文化,果然宇宙无敌!马士英能当上应天府尹,跟两个人有关,半隐居地周延儒,写了一封信给皇上,推荐此人品貌俱佳。

    户部尚书熊文灿,因为欣然笑纳了一把紫玉金刚砂壶,而狂赞士英情义无双。

    于是糊涂皇帝小朱,大笔一挥,马士英走马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件,以‘应天府掌理军民政法,与南京六部多有重合’为名,让史可法动用南京储备装修了多间办公室,不是身兼数职吗?

    对不起,史可法在什么地方办公,他马士英就必须在隔壁有个落脚点,纯粹是不咬人应人。

    但也无形当中,淡化了史阁部的政坛影响力。第二件,自我标榜‘举贤不避亲’公然提请国家任命杨文骢(他妹夫)为南京漕运总督,掌理钱粮交割。

    第三件,为了让南京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地好日子,爱民如子的马府尹,上马了一些‘修桥铺路,穿井开荒’的大工程。

    并且为了保证大干快干地工程进度,专门把这些工程,出包给了爱国商人…董祖常。

    要知道南京是六朝古都,漕运枢纽所在,上千年的国家建设,旁边又是长江,又是运河,怎么可能还缺井水?

    怎么可能会有未开垦的荒田?一时间,人人侧目,家家声讨,就连狗,都不尿他这壶。

    对了,耳光白衣党,曾经当街抽了马士英一个大嘴巴,现在好了,政治暴发户马士英,就天天领着一帮狗腿子,以上街搜索地痞为名,四处的给史可法添乱。

    就这样,马士英用破纪录的时间,把金陵搞得是乌烟瘴气。要说历朝历代的狗官之中,南京不幸中大奖的概率,还是满高的,但像这位这么能折腾,还真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一切,都被有心人,定义为奸佞当朝的有力依据。江左四公子:方以智、侯方域、陈贞慧、冒辟疆,联名刊印了一本《羡丑集》,专门以马士英为原型,编写了很多笑话来讽刺他。

    马士英恼羞成怒,竟然命令史可法出面查办。

    “哼,”史可法面沉似水,

    “老夫乃是南京部堂,留都大员,应天府的事情,自己摆布便是。”

    “哼哼,”马士英奸笑一声,

    “先有耳光白衣党,后有狂生嘲讽国家命官,看来‘南京一只通街虎,养伥十万啸山林’的传言,果真不虚!”

    “…”史可法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亮个后脑勺,就走了。自此,马士英跟史可法的关系,视同水火。

    但今天,马士英再也抖不起来了,因为他从一个看热闹的人,变成了参与热闹的人。

    圣旨中写的很明白,上海、应天、会同南京协办要案。并言明要同时侦办三个案件:江阴血案、天一阁纵火案、吉王收女归宗案。

    这三个案件都会在不久的将来,记录进《南笔谈》之中,可见这几个案子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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