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三章:法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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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第十二卷第三章:法不容情||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

    ……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三,。不论是山陕,还是北京。很多人都坐卧不宁!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同样是以地方知政的身份,出省上京。熊文灿是在郑家海军陆战队的恭送下,极尽招摇,甚至郑芝龙严命长子郑森(成功),鲜衣怒马,随行护卫。

    卢象升,山东百姓执手相送,泪洒衣衫。清蓬夫人一曲欢歌,更是传为一时佳话。

    洪承畴,因为他当时押着张献忠、罗汝才等一干变民军的囚徒,去北京献俘,随后被直接留下来,起为兵部尚书。

    由此也形成山陕地区官员的一个传统,低调行事。包括洪老夫人迁居北京,陈奇瑜出任庆天府尹,也都是小范围的告别,很多人事先都不知道。

    但今天不同了。从昨天闭衙开始,西安府的门前,就开始聚集人群,而且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水泄不通。

    恰似新绿的春草,不易察觉,又忽然间充沛于天地。所有来的人,都提前得到消息,今天,三月初三,孙府尹要押解京师,入刑部大狱接受拷问,所以都赶过来送上一程。

    围观的民众并没有按照传统的理解,情绪激烈,骂声不绝。相反,人越多,场面越安静。

    这种奇怪的态度,令传旨太监高起潜带来的锦衣卫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

    山陕是民风彪悍的朴拙之地,要是时不常的跳出几个激进派,士兵们反倒可以安心,越反常。

    越是心里没底儿!锦衣卫士兵都悄悄把手缩进袖子,里面是压着火的短柄手铳。

    双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默默对视,互相提防,互相畏惧。

    “哐…哐…哐…”开道锣骤然响起,所有人地心头均是一震,时辰到了。

    西安府的差役们,在领班的带领下,齐刷刷列在大门两侧,人们都垫脚抬头的望向大门。

    就连锦衣卫士兵,也忍不住扭头观瞧。当孙传庭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片哀叹声立刻响起。

    只见孙府尹一袭布衣,青衿赭袍,端坐在囚笼之中,因为山陕基层官员的强烈抗议,高起潜没给他上枷锁镣铐,但尽管如此,堂堂一个天府府尹,落魄如此。

    依旧在料峭春寒中,令人无限感伤。稀疏而又花白的头发。任由春风吹散,瘦削的身形,在木笼的映衬下,更显单薄。

    但老孙面色从容,双目紧闭。他虽说听力很差,可沿途若有百姓呼号,仍然可以听得清楚。

    那么为了保持风度,他索性闭上双眼,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情感崩溃,痛哭失礼。

    高起潜今天也低调的一身素服。他现在可是锦衣卫提督,御赐飞鱼锦服,但为了避免路上横生枝节,他不仅穿的很素净。

    甚至连马都没敢骑,亲自扶着囚车,徒步而行。眼见民众这么多。高起潜倒是早有预料,二话不说,把脑袋一低,扶着囚车就奔前走,两步,人群没动,囚车也只好停下。

    双方依旧保持着沉默。压抑地气氛,终于由一位少年引爆,只见这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儿,挤出人群,隔着锦衣卫垫脚高喊:“孙老爷,我是胜儿,今天,您无论如何,也吃一口我炒的花生吧。”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央告声纷乱而起,有要敬酒的,有要送布的,甚至还有送菜籽油的,五花八门,涵盖了小民生活中所有的物件儿。

    从中也可以看出孙传庭为民置产的成果,几乎所有流散的饥民,都得到过府尹大人地帮助。

    其实每家得到的并不多,甚至像胜儿这样地,也只是两百斤花生和一套铜制炒货灶具。

    但对于勤劳质朴的中国农户来说,有这些家底儿就足够了,他们凭借这些微薄的资本,完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从此,不再发愁生活!在这五六年中,善良的百姓一直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感谢孙大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成功。

    因为孙传庭一概拒收。很多时候,还以怒叱来喝退这些人。现如今听到这些民众,仍然在执着的感谢自己,坐在囚车中的老孙,大口呼吸几下,最终仍然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孙老爷,”情急之下,胜儿跪在了街口,

    “您现在不是大人了,这炒花生是胜儿賖给您的,您真的就收下吧。”叫锦衣卫震惊地事情,终于发生,超过四成的围观人群,都跪了下去,每个人的手里也都捧着各样果品,大家并没有嚎啕大哭,因为这些十多年来颠沛流离,饱经风霜的百姓,早已经磨练地意志坚韧而又顽强,只不过仍然保留下最真挚的情感罢了。

    高起潜缩缩脖子,一边翘起右脚尖,严令手下站好位置,一边回身对着孙传庭一躬身:“孙大人爱民如子,小人感佩莫名。然而民情汹涌,在下又职责所限。还望大人成!”

    “嗯,”孙传庭抖动了一下眼角,还是没敢睁眼,但却开了口,声音洪亮。

    “在诰院未判之前,孙某仍然是西安府尹,大家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好胜儿,地花生,我早晚会吃上的,起来吧!”第一句是安慰所有的人,第二句是希望胜儿做个带头人,第三句,则是对着手下说的:“来人啊。”

    “有!”西安府差役轰然作答。

    “替本府开道。”

    “是!”其实不用差役们行动,围观百姓听到第一句之后,就满怀着希冀,开始闪让道路。

    他们并不知道国法难容,也不知道,无论如何,孙传庭都难逃罪责。其实不仅百姓,晋商、豪门、藩王,也都派人或者亲自过来送行。

    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特点。有些人平时关系并不真要到了永别之时,反而会感觉舍不得。

    倒是那些热乎的,分手也就分手了,互相之间,连回忆都不剩。山陕富户,这些年没少给各级官员送封仪,但都被孙传庭清剿没收。

    请注意这时候的社交规矩,送过来的贿赂银子,如果官员清廉。拒收就是了。

    还从来没有那个官员,大黑脸一耷拉,把银子给扣留地情形出现。所以大家非常痛恨这个孙聋子。

    这都是俺们的辛苦钱,不收也别扣下啊。就是扣下也成,按例律,罚没银两上缴国库。

    可您倒好,转送给那些泥腿子算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个狗屁的小业主制度,跟从俺们饭碗里抢食儿吃,有什么区别?

    —现在眼见孙传庭如此结局,这些人却死活也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

    孙传庭的所作所为,并非利用政府暴力。来劫富济贫。相反,他是在尽可能维护公平,以保证大家都有汤喝。

    比之前赚的是少了一些,但因为省去行贿成本,这一来一往之间,还真是接近持平。

    话再说回来,前些年山陕民变,如果不是洪承畴、陈奇瑜、孙传庭的尽力周,这些人现在还说不定在哪儿蒙头转磨盘呢。

    他们自己个儿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如今这世道。能摊上孙传庭这么一位父母官,那可真叫不易。

    最浅显的道理,江南那群王八蛋,最近又他娘的折腾专利法呢。据说这玩意要是被通行天下,那可真就没好日子过了。

    举《北棉录》《北耕录》两本书为例,这是人家徐光启老大人临走前留给国人的遗愿。

    随后被各位义师进行了普及教育,其中地耕作方法和栽培技巧,使得去年亩产已经达到了3斤,这可是灾年的成就,因为去年秋天还是旱,影响了收成。

    但眼瞧着这两年的天气,是越来越好,尤其今年,很可能风调雨顺,可一旦《专利法》出台,凡是有借鉴《双北录》嫌疑的农田,部要上缴专利使用税。

    额滴个天王老子呦,亏俺们前两天还跟着那帮混蛋起哄告人家孙大人和洪阁老。

    闹了半天,被人耍了还帮着数铜板呀!再翻过头来看孙大人,虽说礼金部扣留,但人家从来不是看银子办事儿,大事儿小事儿,该办的,一件儿也没耽误,不该办的,人家虽然骂的挺难听,但从来都是讲道理啊。

    还有就是年前的《圈养认养法》,本来就是人家孙大人做的让步,马上要通行了,却被下了大狱。

    一旦

    “集中圈养法”被扼杀,山陕一带的商户,倒霉地日子就来啦,牧场都投资下去了,结果没有政策了,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唉,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派那些家奴去当卧底了。这就是山陕一带的富户,所拥有地共同心理。

    这些人由于历史和地理原因,其实眼界和胆识,都不是很低,看得远,自然想得就深。

    剥削阶级内部也分档次,真正拿到好处的,永远是少数派。就这样,送行孙传庭的队伍,从西安开始,一直到临汾,就没断过。

    期间当然发生了一些事故,例如高起潜和锦衣卫士兵,就被臭鸡蛋给生生砍的头破血流。

    高大傻子这次很乖巧,忍了。再就是孙传庭的几位学生,沿途张贴文榜,痛斥奸佞当朝,颠倒黑白。

    其中顾炎武、王夫之、左第、傅山、陈确、韩霖,等多位场检吏,甚至想仿‘北京踏月会’旧事,也来个非暴力不合作,俗称罢工。

    这里面最拔份儿的,是南雷兽黄宗羲,这哥哥把当年报父仇的大铁锥翻了出来,骑个毛驴,不远不近的坠在囚车后面,吓得高起潜连续三天没敢合眼。

    高大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鲁莽,这只是他生存的方式。相反,高起潜还很通兵法,如今这事儿,摆明了民愤极大,南雷兽再本事,也用不着害怕。

    难办的是一旦把黄宗羲也给拿下,势必造成这样一个结果:“黄太冲救师遭擒,完是因为孤掌难鸣!干脆,咱大家伙儿并肩子上吧!”这个结果一出,他高起潜地小命就甭想保了,不被劫囚车的给灭喽。

    也得被皇上给宰了。罪名都是现成的:处置不善,再激民变,斩立决!

    所以高起潜很高秆,居然亲自跑过去跟黄宗羲说:“太冲先生,孙大人想写点东西,您这儿,嘿嘿,有笔墨吗?”

    “…”黄宗羲一个打算劫囚车的人,他怎么可能带纸笔?但既然老师想写点东西,做学生地黄宗羲。

    只好骑着毛驴来回跑了一圈,亲自送到孙传庭的车前,

    “太冲啊,辛苦了,”孙传庭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他也自觉自己挪用公款,确实属于违法行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黄宗羲给摆平,

    “为师这里有一首短歌相赠。好自为之吧!”行山中历艰辛,行九重。

    历艰辛。宜自珍;重重故舍白云间,心百转。白云间,夕阳斜。这首脱胎元曲,颇有唐风的短歌号子,是目前山陕劳工最喜欢地曲调,言辞间,既有对后进的劝慰,也有对自己当下的写照,更利用‘白云故舍’这个典故,打消了南雷兽的杀机。

    总之。在孙传庭的安抚下,高起潜的周旋下,押解一行,顺利到京。然而他们有惊无险。

    北京这边算是彻底大乱了。现在是三月初,从正月十五冰雕展结束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四十多天。

    小朱过的日子,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非人。从头算起,春节就过地不怎么样,因为之前他长期休病假躲在家里不上班,过不过节可不都那么回事儿嘛。

    而且阿萝又不在宫里,原先虽说鸡飞狗跳,似乎还够得上热闹,现在完蛋了,绯儿跟筱筠越走两个人整天看不见人影,单知道闷头照顾四个孩子。

    照顾一下护士营的事情,筱筠彻底沦落成家庭妇女,而且她本来就不是瘦人,如今身材也略显臃肿起来,有点奔米其林的趋势。

    和嫔、安嫔,本来就挺好,现如今更是摽在一起形影不离。袁妃虽说还那样,但宫里人已经开始孤立她了:“别看她闷嘴葫芦似的装老实,其实手段厉害着哪,礼妃那么聪明爽利的人,都被她不声不响的,给赶到了香山鬼见愁!咱们可得敬而远之!”瞧瞧,瞧瞧,在这种明争暗斗的环境里,小朱能开心才怪!

    再加上正月十五那天,范西礼为了救下汤若望的性命,特意做了一个情报交换,不过专利法可以放放再说,先说这前后发生的事情。

    海船主龙骨刻纹‘面条鱼’事件,已经正式形成了一场巨大风波,几乎所有在京官员,都参与进来。

    最大的动静,当然是吴三桂搞出来地,集合了科、道、勋、军各界力量的攻讦,波澜壮阔,大有不把郑家揍趴下不完地架势。

    但郑家也说了,俺上头有人!善财督抚熊文灿的人脉可是足够深远,大熊的为官特点,受贿不贪赃,行贿不枉法。

    这话怎么讲呢?是指他所收受的贿赂,基本不怎么留下,通常会转而相送,也就是利用贪污得来的银子,替自己维持人际关系。

    熊文灿身为户部尚书,平时应该是别人求他才对,现在倒过来,财政部长有事儿没事儿的请客送礼,这人缘能差到哪去?

    所以熊文灿也同样纠集了一些科、道、勋、部的同僚,替郑家说情。这期间不可避免的,把

    “东江毛家和辽东吴家的恩怨纠缠”给重新牵扯出来。覆盖了‘两家海军、辽东、东江’的斗法,试问那个决策者敢轻易判定谁对谁错?

    只有把这场风波,尽可能地扩大牵扯面儿,才会让国家投鼠忌器,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熊文灿的搭救方法。在这一片纷乱声中,孙传庭的量罪问题,也愈加喧嚣,本来按杨嗣昌的路子,交给山陕民户票决一下,问题立刻迎刃而解。

    还可以顺势把‘国家立法’地问题给办喽。但坏就坏在杨嗣昌平时的人品积攒,少的可怜。

    他提出这个策略,立刻遭到了新党旧党一致反对。包括贺逢圣、郑三俊、李邦华、卢象升在内地一众官员,都表达了反对意见。

    归而总之一句话:法不可徇私而罔。小朱本想通过私下谈话的方式,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但所有人。

    所有人的态度都非常明确:身为皇上,要想保孙传庭,就明说!

    反正现在是皇权天下,最高的否决权和审定权都在手中,不论是赦是杀,都属正常。

    换句话说:按照现有法律模式,依靠皇帝个人意志来更改审判结果,其实是合法行为。

    倒是利用民众,而引导审判结果,反而属于严重地违法乱纪。这其实怪杨嗣昌之前玩得太差劲。

    否则大家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目的都一样嘛,孙传庭最好不要被判罚死罪,否则以后就没人敢工作了。

    但正因为杨嗣昌的主意太过骇人听闻,反而更加坚定了‘三月初三,押解京师’的命令下达。

    于是黑色幽默再次出现:明明不是杨嗣昌出手搞倒的孙传庭,明明他还出主意要救护孙传庭。

    但从最终的民论汇总来看,杨嗣昌异常恶搞的,被当成了罪魁祸首。不论是百姓,还是那些旁观的官员,都异口同声的臭骂杨嗣昌:“这个杨针鼻儿。先是气聋了孙传庭,现在还不依不饶。非要把人搞死而后快啊!”谣言嘛,本来就是距离事实越远,越他娘的危言耸听,就越是有人信。

    更何况背后还有旧党地人在阴风鬼火的煽动。杨嗣昌简直快冤死了。陪同杨嗣昌挨骂的,还有洪承畴。

    想当初因为沈力侵占事件,人家孙传庭仗义援手,不仅替洗脱了罪名,还让小子白拣一媳妇,现在倒好,孙传庭倒霉了。

    洪承畴洪大阁辅,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呸!洪承畴其实很想帮忙,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法制建设者,法不容情。

    这是自古以来就颠扑不破的道理,一旦因为私人情感,而动摇法律的严肃性。

    后果不堪设想。旧党的操作,目前已经显出了威力,之前火力集中在推行新法的辅政十大臣身上,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因为十大臣跨越了军政财文各个领域,同气连枝,虽说被搞得灰头土脸,但新法依旧坚挺。

    于是旧党立刻改换战略,通过各个击破的方式,先把局面彻底搅乱,然后对症下药,分而化之。

    同时利用新法宗旨还不明朗的劣势,推行他们属于自己的新法。《专利法》就是这么出来地。

    之前山陕富户担心的农耕畜牧技术,还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更为广阔地前景,是目前的准噶尔盆地。

    准噶尔盆地,土地肥沃,地理优越,天山和阿尔泰山,就好比一对老爷爷老奶奶,怀中抱着个小孙孙,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紧着孙孙来。

    造成这个盆地里,水量稳定,日照漫长,时不时的还吹个风凉快凉快,是最好的农垦新区。

    这个时代的财富,只有两个来源:出口外销,地下挖掘。盆地北边的阿尔泰山,是已经探明的黄金矿脉。

    而黄金白银的开采、冶炼技术,目前来看,中国人地技术确实是最成熟,并且领先世界。

    一旦把这个技术归并到专利框架内,那可就发大财啦!天山这边还盛产脂玉,本来羊脂白玉已经作为‘九白之贡’,成为邦国同天朝贸易的主打商品,但中国积淀下来的雕刻技术,又怎么能被外族所窃取呢?

    同样道理,如果关于玉石类产品的开采和雕刻技术被锁定,财富高度集中也一定会实现。

    其他杂七杂八地技术也不少,广大旧党同仁,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不让咱爷们搞跨行业垄断吗?

    行,现在就给们上一盘大餐,虽说这些年义师制度风行天下,但毕竟《初蒙百句半千字文》的定位是水平线之下的农户,文化人如果利用纯粹地文言文记载点东西,老百姓是甭想搞明白了,字倒是认得大半,但连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真是费解。

    如果《专利法》实施,那么义师再行解释,就属于违法行为,查办甚至杀头,都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一来,行业内就可以独占鳌头。这,不是一个梦!以上就是专利法的来龙去脉,同样走‘财富高度集中’这个路子,国家真要拒绝专利法,众多已经被收买的商家。

    尤其是几大皇商,立刻会当场翻脸。其实这非常好理解,中国人的传统,别看现在穷的揭不开锅,转天儿国家送一个政策过来,‘赵光腚’立刻变成‘赵员外’。

    已经搞了十七年‘自由贸易’地皇商系,不可能不在政府中寻找代言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君子团队扶植起来的。

    现如今为了保住既得利益,自然是什么方法都来,什么手段都上。这些人深谙斗争技巧。

    不怕意志坚定,就怕一心一意。所以,必须先把局面搞乱,才好浑水摸鱼。

    重阳刺杀开始,洪承畴受贿聆讯、红砖僭制、青林罢工、孙传庭罪案、吴三桂和郑芝龙争锋、专利法动议,根本这半年多就没消停过,整个朝堂算是基本瘫痪了。

    如此纷乱困扰,旧党之人还觉得不够劲,特意推出了一个淡出人们视线很久的阶层……福王代表的藩府势力。

    《专利法》的提出者,正是小福王朱由。神宗亲孙子。天子亲堂哥。要不说在政治斗争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呢,当年老福王的太子之位。

    就是被一群君子给折腾黄的。不仅如此,还因为‘炼化铜钱,铸贩铜器’案,老福王被东林党人给告发,而生生废为庶人,很快就被气死了。

    要说老福王这一生,也配得上‘郁闷’二字了。太子当不成,他倒没什么不高兴,当时的天下乱成一锅粥,谁爱当谁当。

    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当个太平王爷!后来各家王府都想法子搂钱。他也不例外,福记盐行,本是最大地淮盐经销商。

    但就因为他是福王,所以一堆人盯着他。铸贩铜器这件事儿,其实很多豪门都干过,可大家为了抢夺淮盐的经销权。

    而以此为借口把他给办了。偏巧,正赶上当时国家要集中力量去四方征战,不抓几个大头儿,国内意见不好统一啊!

    这才是老福王落马的真正内因。现如今,小福王朱由,因为家里既没了那许多的田亩,又没了福记盐行,日子过得还真挺紧凑。

    他本性又好色,于是投其所好,旧党白送了几个‘瘦马’过去,就把小福王给拿下了。

    《专利法》引出一个福王,这是一系列风波中,露头的第一个藩王。仿佛生怕不够乱,在旧党通力合作下,露头的第二个藩王,恰恰是定王朱慈炯,小朱的宝贝三儿子。

    “来人,”小朱坐乾清门右中,有气无力的喊着,他现在真快病了,整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除了破事,就是滥事儿,能坚持到现在还不发高烧,已经是病理学奇迹了。

    “皇上”

    “呦嗬!”小朱一抬头,吓了一跳,居然是久违的杨春,

    “这不是西施家的嘛,您不是在香山那边忠旧主呢吗?怎么今天赏脸回来啦?”

    “…”杨春低着头,没搭言儿。他现在还兼着锦衣卫提督、司礼监秉笔、尚宝监掌印、天薰作襄理等多项实职呢。

    前些天把他赶往香山鬼见愁,其实是为了照顾礼妃阿萝,山顶上就淑娥陪着她,没有特殊地命令,两个女子根本走不到山脚。

    山下面守着锦衣卫士兵,也是得到严令,非旨不得踏足半步。如果没有杨春当中介,饿死都没人知道。

    但这个安排敲定之时,杨春跟小朱之间都还带着气儿呢,所以双方已经很久没说话、没见面了。

    人的性格是互相影响地,小朱跟太监呆久了,也养了几分尖酸出来。西城洗衣行掌柜老丁,前两年盖了一个洗衣行祖师爷庙,一共塑了两个坐像,女子是浣溪纱的西施,男人,正是杨春。

    此事还轰动一时,杨春也被揶揄讥讽了一个够本儿,今天小朱本身就不痛快,看到杨春回来了,立刻用这个来取笑他。

    “算啦,您的身份可不一样啦,陶朱公范蠡都没您利害,朕可不敢招惹。去把卢象升给找来,朕现在要见他。”

    “皇上,臣这次回来,是来拿辽参的,娘娘元气大伤,气血两亏。您是要见卢象升,还是自家妻子,您自己看着办吧。”

    “…”这回轮到小朱没话说了,杨春也不是一正常人。正常人能死皮赖脸的跟西施当夫妻吗?

    他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作死,因为劝人没这么劝的,越这么夹枪带棒,越于事无补。

    小朱气的哆嗦了一下,忽然跳下床榻。恶狠狠走到杨春面前,

    “来拿辽参?好,没问题!但这些都是我大明将士,浴血拼杀换来地国家财物,白拿可不行。要花点代价!”

    “敢问皇上想要什么?”

    “哼哼,国库去年,进项白4700两,所以钱财我这不缺!至于用什么来换,自己看着办吧。”

    “遵旨!”说完,还没等小朱琢磨明白,杨春后退出了右,紧接着传来一片惊呼,小朱赶紧跑出去看,可真不得了。

    杨春也不怎么搞得,自己把右手拇指给卸了。鲜血淋漓的捧着,看见皇上出来,噗嗵跪倒,

    “万岁爷,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如今用身上地物件儿,来换人参,您看可还够吧!”

    “,。滚!”要不说黄鼠狼单咬病鸭子呢,什么事儿都赶一块了,小朱气的连下两道旨意,掳夺杨春一切实领职务。

    同样发往香山鬼见愁幽禁。同时规定,香山月给,提高到百两本色。按照明代规矩。

    折色才是现银,本色反倒是指折价之后的实物。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嚼谷,也够那三位用地了。

    因为卖油郎攒个几十两,就可以独占花魁,更何况软禁犯人的生活标准。

    他这边正发火呢,恰好卢象升跟夫人清蓬子过来,随行的居然还有重华,礼妃阿萝生地二公主。

    眼见父皇不仅没有原谅母亲地意思,还把一直以来负责照顾母亲的杨春伯伯给搞的半残,重华双眼含泪,把头低下。

    清蓬夫人连忙冲着小朱一福,随后揽着小姑娘的肩膀躲开了。卢象升尴尬的整理整理衣服,上前一抱拳。

    “皇上,公主今日去科学院弹奏钢琴,却没带随行,是以臣与夫人一起,护送回宫。请皇上恕罪!”

    “唉,算啦!”小朱一挥手,先把身边的人给打发掉,随后对着卢象升一招手,

    “进来,朕有话问。”小朱找卢象升不为别的,目前三件事儿,他想听听卢象升的解救法子,因为卢象升是刑部尚书,关于判案、立法、侦破,都是他的份内事务,孙传庭、专利法、自己的三儿子,可以说只有卢象升才掌握第一手材料,他希望大卢给个应对出来。

    “回皇上,孙大人目前已经移交到大诰院看押,从狱卒地观察来看,目前情绪还好。倒是那个陈洪范,大言,呃,大放厥词。说什么,变法变法,居然黑的也抓,白地也抓,可见这个变法不是好法。”

    “嗯!”小朱头疼的靠在墙上,这个右,以前是宫女的茶水间,现在被临时改造成办公地点,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但环境再舒适,也解决不了心头烦腻。卢象升能当面儿这么说,其实是表明了一个事实:孙传庭被定罪判刑,已成定局。

    当然,死,是不会的。但要想当庭开释,根本没可能。

    “可是,孙传庭究竟为民,难不成眼瞧着爱民如子的官员下狱吗?”

    “回皇上,爱民如子,虽说为大道人伦,但因时因地,都会有不同解释。今日以此为理由开释孙传庭,明日,就会有贾似道之流,以此为挡箭牌,替自家开脱。所以,维护法纪,绝不可法无定法。”

    “行了,”小朱无奈的点点头,

    “以先生所见,朕何时出面赦免孙传庭合适?”

    “嗯,”卢象升抬头看了看,他对天子的性情,是很欣赏的,但欣赏归欣赏,原则问题绝不让步,这是卢象升的处事基础。

    “回皇上,您御极以来,向以不杀大臣为人称道,如今已经连杀魏藻德、李建泰、姚明恭三位隆臣,地确不可再动兵刑。臣有三条策略:“其一,您病隐多时,该去祭天告祖了,届时公开表示,兵刑过多,是为朝纲不吉之兆。感怀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在斩刑之下,增设缓刑。这样一来,孙传庭仍判斩罪,从而维护国家法度。但可以延缓执行,定期两年。只要躲过风口浪尖,孙大人性命无忧。

    “其二,洪辅带出来的官兵,职任上都是清贫劳苦,孙传庭的子女妻儿,可以国家抚恤形式,进行表彰。这样,可以向世人宣告,为民之官,国家永不忘怀。

    “其三,天下皆知,孙传庭耳朵不好,待一两个月之后,可以下发恩旨,让各地的狱卒对在押牢犯地1/2|跳至!~!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