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节目已经剪辑完成并传送到各大视频平台,不出所料,这一期视频刚上线,便拥有了极高的热度。

    节目组在物料宣传这块一直在跟进,包括个人采访的花絮都是采用彼此互评的方式来制造爆点,而且物料里有大量有关嘉宾历险的镜头,比如一开始的群体涉水渡过被严重污染河道、在山林里捕杀一只羊、在风雨天冒着泥石流的危险合作搭帐篷、集体进入幽暗的洞**探险并引发群体幽闭恐惧症...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俞前、陆泓、林婵、齐天圣的四角关系。尤其是俞前,她自身带有黑料,家族企业面临巨额亏损,还和陆家公子纠缠不清...几乎是承包了节目的一半的看点。

    另外,一些嘉宾在节目中的表现算得上实力圈粉了。

    比如说杜阿琼面对幽闭恐惧症发作仍然咬牙坚持坚决不肯拖累团队的宝贵精神;比如元音厨艺超群、人美心甜、温柔解意,尤其是她一直安慰情绪面临崩溃的杜阿琼的片段,几乎观众都能感受到她的细心;郎望岳凡事冲在第一线的老大哥作风......

    连今的评价好坏参半,好的说她敢拼敢为,会为团队着想,尤其是开头她面对肮脏的淤塞的河道毫不退缩;在她的队员齐天圣病后,会四处给病友找食,安抚他的情绪。

    坏的评价大致都在说她会装,是个绿茶,和男嘉宾各种暧昧...

    她上节目就是为了洗白来了,至少不是网一边倒的黑她,有黑转路人或者黑转粉的情况,就证明她这一波洗白操作是成功的。

    至于齐天圣,他的镜头并不多,大部分还都是拖后腿、吃软饭、说大话的情节,原本他人气就不高,经过这么一波操作,几乎要达到查无此人的状态了。

    至于陆泓和林婵,节目组通过剪辑,把林婵对陆泓‘爱与怨同在’的纠葛状态表现了出来,因此很多人都说林婵‘爱的卑微’,并收获‘傻姑娘’称号,意外的收获了一批有‘爱而不得’共鸣的粉丝。

    相较于网络平台观众们热火朝天的讨论情况,节目组的拍摄并不如意。

    组里陷入到一种‘迷之诡异’的气氛当中。

    陆泓最近脾气非常大,他仗着投资人的身份已经不止一次冲工作人员发脾气了,而且拍摄过程他也不是非常配合,几乎程都在和林婵调情秀恩爱。

    他和林婵当众卿卿我我,完无视导演和在场的嘉宾,甚至性致来了,直接罢工,带着林婵开野灶去了,节目组上下怨声载道。

    另外一个人的变化大家也能贴切的感受到。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齐天圣的阴郁,原本他是个阳光大男孩儿,逢人都会打招呼,笑起来也很柔和,可就在‘蝙蝠事件’发生后,他已经不会笑了。

    甚至,有工作人员亲眼目睹他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砍成一片片的情景,更多的时候他是沉默的,目光紧盯着连今不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

    在第一期节目录制完成并成功上线后,连今接到了俞道平的电话。

    首先俞道平对连今的‘洗白’工作表示了肯定,同时也问起了她和陆泓的感情进展。

    “和陆泓怎么样了?”

    连今并不确定剧组里有没有俞道平的眼线,也不晓得陆泓和俞道平有无私下交流,她只好选择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一切都在掌控中。”

    俞道平嗤笑,这一声笑,让连今确定了对方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是乖乖自己交代,还是我替说。”

    连今很平静:“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在掌控中,信不信随。”

    电话那端沉默了三秒,接着才说:“把的计划方案说一下。”

    连今嘴角弯弯,看来俞道平已经初步采信了她刚刚的说辞。

    “有一种手段,想必父亲大人并不陌生,欲擒故纵,不少美丽年轻的姑娘都对您使过吧!”

    电话那头大笑了两声,旋即音调一变,变得低沉又尖厉,仿佛《指环王》里的咕噜的声音,爆发里的沉默、萎缩中的张狂。

    “果然是贱种,和妈一样啊,果然贱的想让人拿鞭子去抽啊!”

    连今听到俞道平提到了妈妈,她表情冷了下来,她抬头看看阴沉的天转移了下注意力,才用类似戏谑的口气同俞道平对话。

    “父亲大人,我妈好歹也伺候过,床笫之欢无关情爱,可斯人已逝,无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怎么父亲大人还想鞭尸呢!”

    电话那头的俞道平不晓得是想起了什么,在短暂的沉寂后,是某个瓷器被砸裂的声音,并伴随压抑的低吼声。

    俞道平没有再说什么,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倒叫连今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未来的大半个月里,俞道平都没有打过电话,但连今能感觉到,她被监视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在监视她。

    以往的监视都是流于表面,就像是湖泊上落的一层雪花,看似是冰,实则日出消融;而现在的监视犹如密不透风的箍桶,她则是生活在漆黑一团的箍桶里蟑螂。

    拍摄的第十五天,野光按照剧本设定退场。

    他退场的第二天,组里来了两名投资方塞进来的新人,两人一男一女,专门走CP路线,鉴于新人好控制的原理,导演把镜头的一部分重心移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镜头一从老嘉宾身上移开,一些蠢蠢欲动的人自然有了可趁之机。

    当天有一个攀岩的环节,岩壁高度25米,路线横向跨度较大,岩壁坡面经过勘察和清理后,节目组正式选用了这面岩壁作为拍摄道具。

    八名嘉宾穿上专业攀岩服和攀岩鞋,拿起节目组配发的镁粉带,固定好安带上的保护绳,依次前往拍摄地。

    在拍摄之前,节目组早已让人设定了最佳攀爬路线,并在路线上打好了膨胀钉和挂片,方便嘉宾在攀登过程中将快挂扣进挂片成为保护点并扣入主绳保护自己。

    这种攀岩方式对于早已习惯生活在现代化都市里的嘉宾们而言有着十足的难度,攀岩对力道、技巧、反应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导演也没指望嘉宾能真的从岩壁上爬到定点,他只要完成拍摄要求,把该有的看点卖点表现出来就行了。

    攀爬顺序抽签决定,连今的运气不是很好,抽中了1号。

    就在她在一群人的目光中走到岩壁下方时,戴在脖子上的护心鳞久违的发出了它的热量。

    连今后背一僵,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脖子。

    这块鳞片已经多久没有动静了??八天?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里神白没有出现过,仿佛她遇到他,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一场虚妄。

    “不要爬,额头有浓厚的死气,会死在这里。”

    一如既往的清冷的声音在连今的脑海里回响,连今能感觉到,神白更加无波无澜、无情无欲了,他像是在告诉她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即使这件事关乎她的性命。

    连今在面对神白时一直是有依赖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人帮助她,她在无边无际的倔强和坚强里,遇到一个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神明,本能使她贪和据为己有。

    可惜神明察觉到了她的野心,他选择远离,并无情的断开她的妄想。

    不晓得是不是逆反心理作祟,连今低着头咬着牙,她很想拒绝听从神白的提示。

    她用极低的声音说:“怎么办,我还是想爬上去。”

    握在手心的鳞片一直温热着,但神白没有说话。

    连今紧张起来,她问了个没意义的问题,一向理智的她十分任性的脱口而出:“如果我出了意外,会来救我吗?”

    说完连今就后悔了,一般问这样的话的人都很可怜,不仅仅可怜,还卑微,连今最唾弃的那种卑微。

    可她依旧心怀忐忑的固执的等着答案。

    鳞片灼热了不到三秒,渐渐冷却,神白不言一词,已经掐断了彼此的联系。

    答案,不言而喻。

    “俞前,杵着干嘛呢,赶紧上,时间不早了,放心,只是录片段,不要求程爬完。”

    导演的声音唤回了连今的神智,她回头看了看众人,又仰起头眺望天空,下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