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五十章:动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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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糖买了盐二两

    脆巴脆巴咬盐巴

    吃渴了,气哭了,二婶去打水

    井里的月亮,缺了角

    ……

    在某些“词人”看来,这样既不合辙也不押韵的童谣,是难登大雅的,甚至连听见,都是对他们的亵渎。然而管个酸丁冬烘,孩子们愿意唱,阿婆们愿意听。这就够了。

    今晚的月亮就挂在廊前,枝头弯弯,月儿弯弯,好像两个小孩在勾手。夜色下青石铺就的小径,泛着白净的光斑,从窗前一直蜿蜒到院子尽头,两旁是低垂的槐树,现在刚好是槐花开放时节,因此石径两旁的枝桠中,不时闪现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借着月光,还可以看到几只蜻蜓在飞来飞去,振颤的翅膀,偶尔会带给人毛茸茸的感觉。

    坐在黑暗中,望着窗外,耳畔还传来阵阵蝉鸣。这本该是徜徉诗意中的美丽,然而他的心中,却泠沥着滂沱泪雨。

    义父在一个时辰前闭上了双目,这么一位叱诧风云的大帅,临死前和那些普通的农夫没有任何区别,挣扎着,握紧他的双手:

    “伏章,就拜托给了。”

    “…”

    从懂事起,他就在义父的督导之下,习武学文,因为义父说了,

    “好男儿顶天立地,就应该当兵打仗。将来登坛拜将,不负大好头颅。”

    要想封侯拜将,首先要武艺高强,其次要熟读兵书。因此能够文武双,受人敬仰,都是义父的教诲。

    然而这样的记忆,说起来简单,却饱含着艰辛与苦难。从小到大他只听过《杨二婶》这一首儿歌,那是少年时一次骨折之后,由于伤痛睡不着觉,他将被子蒙住头,闷声痛哭。于是义母在床头哼唱了这首曲子,让他哭着、笑着,昏昏睡去。

    后来义母早亡,义父没再续弦。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就只剩下两个:义父左良玉、义弟左梦庚。

    没错,此时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静静品味伤痛的他,正是丘慧荣。

    丘慧荣的生身父亲丘磊与左良玉是自幼的玩伴,同为军户,同袍当兵。几十年前的大明军界,早已经被贪官、弊政、天灾而折腾得几近崩溃。丘磊及左良玉为了养活一家老小,万般无奈之下,两个人搭伴去抢粮食,结果粮食没抢到,却抢到了祖承训(祖大寿他爹)的军服,一番拷打审判之后,丘、左两家的人也都差不多饿死了。如若两人都死,则牙牙学语的丘慧荣、尚在襁褓中的左梦庚也都活不下去了,于是丘磊和左良玉决定抽签分生死,最后是丘磊出面扛下所有的罪责,以尽最大可能保剩余亲人的性命。

    就这样,丘慧荣成为了左良玉的义子。这是他的命,命运的命。

    义父的遗言“伏章,就拜托给了”同样是他的命,命令的命。

    “伏章”是左梦庚的字,三天前就已经传来消息,在准确获悉左良玉“病重弥留,即日长辞”的消息后,皇帝、内阁、六部等代表国家的机构并没有公开表态,却由钱谦益、刘茂遐等赋闲或基层文官出面,以私人名义赠送了一些挽联和问候的信件。

    如果不是内阁或者皇帝首肯,借钱谦益们再多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写挽联。这足以表明国家的态度:左大帅终究是剿匪、抗清的英雄,即便在死前反叛了,国家也并没有否认他曾经的功绩。但功过是否相抵,还要再等等看。

    应该说中国的老百姓对“温情政府”是情有独钟的。当然,前提是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体制。

    **的体制意味着极端的暴力,在极端暴力之下所展现出来的温情,就是极端的温柔。这种哲学问题,其实不难理解。

    这种极端暴力与极端温柔结合体所表达出来的潜台词也就非常明确了:

    左梦庚领着徐勇等总兵将领,如果想反正投诚,可以直接找钱谦益等人商议。国家(皇帝、内阁、言官)系统保证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时也命也。”

    黑暗中,丘慧荣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判词。他的命运,已经定了。

    十五天前,金声桓传来消息,偷袭定陶,大获成功。根据张缙彦的“线报”,当晚刚好是定王慈炯、孙传庭、阮大铖、主将冀乐华等人,在“定陶库”盘点金银。

    定陶库设在戚姬陵一带,因为戚姬母子死得太惨,所以这一带历来被民间视为鬼域,所以将金库设在这里,倒也合适。而且由于是盘点金银,所以军队也不多,只有不到一百人左右。

    金声桓的特种部队,却是人。

    两相交战,还没等刀枪相撞呢,定王方面就先被烟雾弹给放倒大半,金声桓单骑执刀,直奔慈炯而去。据在场旁观者后来描述说,炯哥儿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口里大喊救命。

    想想看,如果不是冀乐华拼命拦下,定王慈炯,一定当场报销(金声桓未必真想杀王,抓捕倒是真的)。

    但双方人数对比实在太少,就在金声桓收集50人作为冲锋队,准备一举功成时。东面、西面忽然传来很多人马走动的声音。

    曹家军、许家军都是金声桓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旦这两支队伍被惊动,金声桓必死。

    在敌情不明,战局有变的情况下,金声桓当机立断,抢钱而还。

    定陶库存放着定陶工坊的部现金,由于“国家没钱”,所以这边是纸币。什么户部蛤蟆本票、虎山童子票、甚至还包括一部分桃花票,都是成箱的存放在大库中央,只要两、三个手脚麻利的男子动作快点,几箱子纸币还是很容易带走的,更何况金声桓带的人,是精兵锐卒。

    带不走的,放火烧掉!再把定王慈炯的军旗、孙传庭的帅令旗、冀乐华的将令旗卷吧卷吧,都带回去。一场偷袭战,完美落幕。

    沿途回返时,金声桓也不忘了派人换上民装,去打探一下虚实:自己偷袭定陶,完依kao情报的准确。但为什么在节骨眼上,两边的侧翼方向会突然多出来好多人马呢?

    却原来,定陶工坊养着很多民壮,这些人是需要发薪水的,所以通常是夜间取钱,然后第二天一早发工资。发工资这天通常不上班,老百姓们会像过节一样,领到薪水,然后回家跟老婆、父母、孩子们一起数钱、喝酒、睡大觉。

    一切,都天衣无缝。

    张缙彦是值得继续信任的,他的情报,也是准确滴!盘点库存,人马不多,大佬在。非常便于一击得手。

    但正因为盘点库存,所以后半夜会有人前来接应,因为是战时,又是工人的薪水,所以一定会有军队随行。

    这样,留给金声桓的时间并不多,老金又足以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反正只要抢到钞票,就不算空手,又不是非要杀了定王、孙传庭等人(老孙是清官,杀了不好;慈炯是王,杀了更不好),吓唬吓唬就行了。

    不过有个意外,定陶工坊的“总会计师”越其杰先生,居然被毒烟给薰晕了,然后倒在地上,竟然被乱马踩踏而死!

    “完美无缺!”

    丘慧荣忽然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这场偷袭战太完美了,完美到南京方面足以因此而获得喘息,定陶那边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死了一个无足轻重却早已该死的贪官越其杰。

    正是因为完美,才引起丘慧荣高度怀疑,并且他前两天得到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是刘茂遐借着递送挽联的机会,传过来的:

    “因定藩战败,遗失童子票过巨、且致(越)其杰殒命,不宜再领兵马,应交有司论责。兼有兵加亲藩,于国不详之兆,是故天子御笔行旨,召定王北上,赴香山探母。”

    这个消息非常非常微妙。

    首先,三皇子慈炯素有侠王之称,而且侠王之名是在南京时期获得的。所以如果由慈炯牵头的大通君子营,在平叛战斗中获胜,则侠王之名在黄河以北的民间,也同样高涨。

    再一个,尽管慈炯现在是庶民,官方正式的称呼是国姓贵子慈炯。但他终究是皇子,而且是曾经宠妃所生,尽管礼妃现在被禁足香山,但从种种迹象来看,礼妃返宫之日,已经不远了。如今的香山,已经快成为紫禁城分部了,宫里的很多人都隔三差五的过去逗留。再加上慈炯的姥爷田国丈,现在南洋拥有商业上的重要地位。同时他田家的远房堂兄田笑天,目前是南洋举足轻重的军事将领。

    最重要的是:大通君子营的建军理念,是在定陶一带大力开发农业、商业、工业基地,以此来完成兵源与后勤上的补充。这种模式的反向特征,就是抛开了国家财政,独立发展。

    一旦慈炯有钱、有兵、有地盘、有威望。则将来的争储大戏,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因此说,按照丘慧荣的理解,这是孙传庭在导演的一场好戏。

    兵不血刃,却让定王北顾。既保了皇家颜面,也规避了将来风险。然而却以一场很可能血本无归的军事溃败为赌盘,如此从容与冒险,让丘慧荣嗤之以鼻。

    “这就是这些政客的嘴脸,丝毫不考虑平头百姓的死活。如果不是金声桓出身寒末,大开杀戒的惨剧一定出现。哼哼!”

    正在丘慧荣的冷笑还挂在嘴角时,院外匆匆走进来一名青衣劲装的壮汉,隔着窗户,可以看见来人无声穿行在月光下的碎石小径之上,双腿幅度很大,速率很快,但上身却僵直着一动不动。看起来很是滑稽。

    “公子,侯老先生请您过去,说是明日大殓,要与您商议些事情。”

    “少帅呢?”

    “少帅在灵堂守灵,那儿都不去。我们,我们叫不动。”

    “…”

    丘慧荣点点头,左梦庚这些天一直是哭晕了睡,睡醒了哭。作为左兵少帅,这样任性很有些问题。但对老父的这份孝心,却足够统御的资格了。

    这就是现在的军队弊政。父传子,翁传婿,弟弟接哥哥。如果接替人是个孬种,将来怎么打仗?

    想到这里,丘慧荣双手伏案,一纵身,身子如狸猫一般从面前的小窗户中窜了出去,同样无声的落在来人面前。

    “小六,”(公子)“为了宗业司的金银,我都犯下了诛九族的不赦之罪。们可怪过我?”

    “荣哥,”既然说到了私隐之事,小六的称呼也变得亲近起来,“这些年您做的,兄弟们都看着、敬着。跟着您就是了,哪里会怪您!”

    “嗯,”丘慧荣背手抬头,那弯新月好似一个钩子,被钓上,就拖不了身。

    “侯恂找我,无非就是要宗业司的金银,这些钱财,我本打算留给咱们左兵的。现在交出去嘛…”

    “荣哥,”看见丘慧荣说了一半就沉吟不语,小六试探着开口,“大帅归西,左兵一分为二,兄弟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如果将来成功了,钱又回来了不是?再则,既然咱们已经跟侯公子他们搭伙了,兜里有没有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丘慧荣垂下头,看着脚下湿漉漉的碎石,一只小虫摇摇晃晃的飞过去,紧接着又一只大蜻蜓追过来,意头非常不好。但由不得他再做拖延,现在就必须做出决定。

    “好吧,既然上了贼船,就要同舟共济。那边我就不去了,替我回个话,就说宗业司金银仍在南京刑部,我来之前已经交待过,让张应京去找十三要钱。”

    “是。”

    说完,小六转身就走,仍然上身僵直,行动果决。

    左良玉死后,形势紧迫,每个人都随身带着武器,但大殓之礼,又不得显lou凶兵,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只能这样走路。

    以“大殓之礼,用度繁浩,南京理应承担,以告慰左帅”为理由,侯恂满口答应出钱表示表示,但核心层的人都清楚,这只是南京方面的借口,侯恂是希望以桃花票做抵押,拆借一部分宗业司金银出来。

    这种拿别人钱替自己挣荣光的事情,丘慧荣早就腻烦了。但目前如此绝望的境地下,又必须协同一致,互相押上自己的部身家,好做完这场赌局。输赢其实都没有关系了,因为这是一种由不得不同意的无奈。

    葬礼花销再大,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只要先开一个口子,后续的金银就都算有了着落。唯一的缺陷,或者说侯恂等人唯一忽略的,就是小六为代表的基层官兵们的利益。

    可是在这场叛乱中,大家都是炮灰,只不过大炮灰的死路是自己闹出来的,小炮灰则是被动的走向灭亡。因此小六才会说出那句话:

    “既然搭伙了,有没有钱也都没区别了。”

    “…”

    如果外人来看左兵,一定会非常奇怪,既然左梦庚率领徐勇等三总兵向国家投诚,已经成为定局,那么就意味着丘慧荣等人也不看好自己亲身参与的反叛行动。

    既然如此,丘慧荣干嘛还要这么往死里扎呢?

    因为他的命运早就定了,金声桓的那句话具备充分概括性:他是大帅的影子。

    既然是影子,就不得不充当大帅的炮灰。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一切。没有阴,也就没有阳。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只有丘慧荣继续反叛到底,左梦庚的投诚才会更有意义。而投诚时所交换的条件,也会更加的容易得到批复。

    这才是左良玉“伏章,就拜托给了”这句遗命的真正涵义。让丘慧荣继续行走在黑暗的、没有未来的逆旅之中,好帮助左梦庚走上未来光明的坦途。

    从这个遗命来看,左良玉最爱的,显然是自己的亲儿子。但左良玉最了解的,恰恰是自己的干儿子。

    他知道义子丘慧荣,一定会为了义父的威名,为了身为武人的尊严,而甘心走上不归的绝路。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丘慧荣的命运。

    是的,谁愿意做炮灰呢?去问那些在历史上当炮灰的人,他们有谁是自愿去当炮灰的?都是历史注定了他们会在情势所迫之下,不得不做炮灰。

    宗业司的金银虽说是将来安身的老本儿,但现在既然是炮灰了,就要拿出“甘当炮灰”的精神,身家性命、钱财本事,统统交出去,只不过在交出去的同时,还要尽可能保留尊严罢了。

    现在的情况,装在丘慧荣的脑子里面:

    八百人,就搅动十几万大军严密布防的定陶大乱,不仅抢夺50万两童子票,还驱定藩北顾,再考虑到这场偷袭是在两大血仇(许尔安、曹平安)的辖区夹缝中进行的,这就让金声桓的武名,一时无双。

    军事上的顺利,可以说大大缓解了南京方面的压力。同时政治上也给了他们一个反击的借口:

    “是故天子御笔行旨,召定王北上,赴香山探母。”

    大明法纪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中比较严格的,虽说从建立那天开始就出现松懈,但毕竟条条框框都在哪里摆着,慈炯虽为皇子,却已经被贬为庶民。因此战败、丢钱、致越其杰殒命,都是罪过。现在皇上以“探母”之名保护下曾经的宠妃之子,这就是公开的徇私枉法。

    当然,这条政治反击的借口,现在还暂时用不上。万一南京这边刚有动静,北京那边立刻把定王给法办了,不就更被动了嘛!再等等吧。

    之所以侯恂、丘慧荣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借口,来准备政治上的反击,是因为南京旧党忽然预警到一个问题:

    定陶大胜,这是孙传庭有意为之,在这点上明眼人都看得真亮,只不过大家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刺激自己颓废的心情,这才假装愚钝,而大肆宣扬什么威武之名。

    但孙传庭为什么要这么干?在侯恂等人看来,原因有二:

    头一个前面已经说过了,为了太子殿下的地位。

    第二个就显得阴险了:定藩领兵平叛,本来是混乱之局。但现在被召回北京了,也就意味着一切走入正轨。那么下一步,就该按照旧有传统,重新选派一名“督师”之类的官员过来。

    孙传庭是死缓重犯,国家能减免他的罪刑,再送他一个总兵官的职位,就到达极限了。并且素来重大监军多以内阁担纲,这也是定例。所以除了孙传庭、马世奇、史可法、黄道周这些著名文臣之外,还需要一名朝堂隆臣前来压阵。

    谁?只有三个候选:洪承畴、杨嗣昌、卢象升。

    其余像熊文灿、李邦华、郑三俊等人,不是能力不行,就是与南京关系太密切,容易产生问题。

    但杨嗣昌在南方的名声很臭,卢象升在山东的威望也施加不到南方。唯独洪承畴最为人称道。当初山陕剿匪,李自成等人四处乱窜,骚扰的南方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所以,对这位当年的洪盐酒,很多南方百姓还是很喜欢的。

    老洪过来平叛,对南京是比较大的打击。

    除了“监军“之外,丘慧荣还获得了一个危险信号,那就是从四处游逛的西洋人嘴里,他的手下截获一个消息,

    西洋人送终(钟)天子,皇上“小”怒,指派奉国太子出面斡旋。太子非但很好的平息了此事,还希望聘请一些欧洲的狙击士兵。

    这件事儿的后续展望,那可是非常非常恐怖的。

    太子首先是正统中的正统,正宫皇后生的皇长子,而且身体很好,一直没闹过大病。对于某些可爱的中国人来说,接替人身体好,就意味着智商正常。加上这些年借着粮农工作,太子在民间的威望也很高。现在皇上也对太子很放权,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

    那么如果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弟弟领过兵、有名望、有功劳,现在刚好被罢黜了,自己现在又有着充分的政治自由,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过来定陶晃悠晃悠呢?

    一旦太子过来,对南京的打击更大。

    这种军事顺利、政治被动的局面。是丘慧荣、侯恂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也因此,使他们产生了溺水者心态,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在手心。更何况,军事上的顺利是敌人有意漏出罩门送给的。而且自己政治、经济上的反击手段,又确实可行。

    政治斗争是一场比耐心的赌局,所以目前还可以暂缓。但经济上的反击,就必须加快脚步了。

    金声桓胜利,会使旧党信徒产生一个错觉,要真打起来,还真是难以说谁能赢,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北京方面掌握着类似太子、圣旨、法律、矿山开采权这样的国性资源。

    在本来“君子养民”这样的政治理论,足以与北京方面分庭抗礼的情况下,如何釜底抽薪,也就成为可行。

    通过前期的初级收购,大家清楚了解到北京方面的财政很紧张,因为前些年为了四战军费、收购西藏、修建诸天大府、成立落日牧场,国家发行了很多国债,现在刚好是还债高峰期,又赶上最大财源地——江南——被旧党独立出来。

    所以,如果现在不下手,乘胜追击,等北京缓上几年,资本重新积累之后,他们可就难熬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快加快收购深度,将经济战提高到打赢这场“政治道路选择”之争的关键位置。

    丘慧荣当然也认可这样的观点,否则他就不会亲自夜深张应京这个骗子天师了。更何况他已然屈服于自己的命运,甘心成为义无反顾的炮灰了。所以在临走前,他就已经同侯方域讲好,只要得到“让张应京去找十三”的暗号,宗业司金银,就可以变成旧党的储备。

    无论如何,宗业司的金银,等同于左兵的军饷,将军饷拿出来押进赌局,是丘慧荣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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