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十七章:干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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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第十一卷第十七章:干的好事儿||记:越荒谬,越有希望!

    ——爱因斯坦……冬日的北京城,那叫一干冷干冷,连耗子都给冻回家里拿大顶了,更何况那些老家贼、盐巴虎、扑棱蛾子、黑老了。

    冷冷清清的天空中,除了黄土就是飞烟,再配上灰蒙蒙青砖胡同,光秃秃树干枝桠,真是没法跟‘最适宜人类居住’划上等号。

    最令人发指的是,大半夜的,每当蹲树杈上忍饥挨冻的猫头鹰刚想闭眼睛喘喘的时候,街面上就开始了折腾。

    吓得这种学名念‘枭’的所谓猛禽,嘎嘎的叫着,直奔民宅里躲。夜猫子进宅,他总不能算好事儿吧。

    于是北京城的居民,又失眠了。这已经是连续第八天的折腾了,而且四九城的花样各不相同。

    东城,一群姑娘们在唱戏,是杜十娘、窦娥冤、马嵬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在给自己吊孝似的,整个就是凄凄惨惨期期!

    北城是念诗,什么‘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什么‘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当然少不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首千古绝、绝、绝唱了,大半夜听这个,也是真够瘆人。

    西城是拿碎瓷器往铜盆里摔,听在耳朵里,鸡皮疙瘩能落满炕。南城就更过分了,干脆就是几个大嗓门在破口大骂,骂什么的都有,就是不带脏字儿。

    面对京城娱乐业的统一闹事儿,官府方面只能装聋作哑,因为青楼获得了丐帮的支持。

    巡捕营的士兵刚想上前理论,挑粪工、垃圾工、运婴工,就出现了。

    “怎么地?怎么的?们大半夜的上街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们…们…”巡捕营将士都快被气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

    “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谁不让睡觉了?睡不着啊,那是他们不困!小的们大白天的城门口都睡得着!再说了,一会儿就完,二更天,二更天一准儿完。军爷,您请!”面对这些混不吝的江湖道,周遇吉也没什么好法子,而且这里要介绍一个习俗,按照迷信说法,小孩子如果暴毙,通常是因为附上了妖孽,所以这些孩子的尸体,是不能放家里过夜的。

    一般都是晚上,家长把孩子包起来放在门口。由丐帮派人给拣走带出城外掩埋。

    如果挑粪工、垃圾工、运婴工撂挑子了,北京城将变得更加可怕。周遇吉究竟也干过玉门的主帅。

    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姑娘们无非就是发泄发泄不满,还是有节制地嘛,通常到二更天肯定结束,所以周遇吉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按说,北京的青楼多集中在南城,其他地方的暗门子虽说也不少,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夜半歌声,老百姓难道就没有怨言吗?

    答案是有,但面对什么都豁得出去的烟花女子。您让老百姓怎么斗?更何况老百姓有老百姓的善恶观,人家自己掏钱盖林子,们官府干嘛就非得不允许啊!

    …又一个不眠之夜消停后,清晨的北京城。下起了薄雾,阳光不再刺眼,而是淡淡的红色。

    照耀在街道上面,让空气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真是好看!迎着美丽的晨光,贺逢圣走出家门,坐上马车,老小子看起来心情很好。

    风行大明十余载地富平车,于今已经衍生出多种车型,贺逢圣坐的,是最常见地闻香三窗富平车。

    所谓富平车,就是秦始皇龟盖车发展过来的,车的大顶篷超过厢体,为的是遮挡阳光和雨雪。

    所谓三窗,就是车厢两侧、马夫身后的前壁,各有一个推拉式样的小玻璃窗,便于车内人观察和透气。

    而闻香,就更加讲究,徐光启临辞世前,发明了陀螺水罗盘,并且开源公示,使得天下都知道:使用两个回旋铁圈,就可以让某些容器,始终保持水平状态,那么后续跟进的民用设施,也就应运而生。

    一个小小的熏香炉,外面增设两圈平衡环,悬挂在马车中间,无论怎样颠簸拐弯,熏香炉始终保持水平,这样一来,马车里就充沛着安的香气。

    这样的闻香三窗车,造价根据木料而定,普通水曲柳是最便宜地,只有150;北海白桦,属中档价位,价值;当然,如果是混杂了南海沉香木碎屑的辽东白松,那就属于高档奢侈品了,目前只有大富之家才用的起。

    贺逢圣一直是京官,当年皇帝遴选皇商时,相当一部分的京官,都拥有了每年分红地特权,贺逢圣也在此列,再加上皇商十几年来的精心打理,很多老京官都合法的拥有了富平车。

    坐在混杂着柳木清香和南洋薰香地车子里,身为既得利益阶层的首辅贺逢圣,却在绸缪着如何放弃眼前的利益。

    他是坚定的变法支持者,因为前任首辅温体仁在弥留之际,曾经这样跟他说过:子贡助人不受谢,孔子很生气。

    子路笑纳,孔子便跟着高兴。为什么?因为只有正常的利益交换,才是长治久安的百年大计。

    才是真正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早先树立皇商,那是迫不得已,因为国家要平乱征夷,复兴大明在虽说天下大定,但因为之前的混乱太严重,至今仍有为数众多的庶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再不停止竭泽而渔、巧取豪夺的勾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恶性循环,何时是头?

    正是这种读书人之间的理解!贺逢圣几乎无条件支持变法,要说不同,那就是他希望国家参与的身影,更多一些。

    他属于‘国家养民’的鸽派政治家,温体仁则是推崇‘以民养民’的鹰派。

    马车平稳的沿着官道行进。掀开窗帘一角,贺逢圣可以看到沿途地百姓起居,黑眼圈的商贩正在整理货物;打着哈欠的主妇正在准备早饭;一些颤巍巍的老人,一边咒骂着昨夜的闹剧,一边在儿孙的搀扶下,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晒太阳;只有调皮的顽童,还在头碰头的一起商量着什么恶作剧。

    中国人习惯早起,所以早晨是的时光,尽管现在地睡眠质量很差。这几天,车窗外的景致就是如此。

    贺逢圣每次都会红一下眼圈,国民的幸福生活,本是他最钟爱的事业。

    现在却被自己亲手毁成这样,实在是,情,何以堪哪!—

    “老爷,皇宫到了。”随着一声呼唤,车夫麻利跳下马车,迅速的用一根六尺棍,将马车固定在路旁的两根石桩间。

    随后转身熟练的拉开车门,再一拽旁边的粗绳。车帘唰的收到一边。贺逢圣下车。

    这时候,旧值房北面的小广场上,已经来了很多地人,十几个小太监、锦衣卫士兵,正在张罗着安顿车马。

    文臣之中,有坐轿子的,有乘马车地,当然还有像卢象升这样骑毛驴上班的。

    “贺辅,请了。”

    “卢大人,早!”一边打着招呼。一众文臣一边稀稀拉拉的走进各自的办公区域,中层干部向南,直接进入旧值房。

    内阁和众卿,则边聊天边奔北。去文华殿前院的新值房。既然早就有‘三堂会审’的说法,那么‘部阁国务会议’的出现,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有三个主要议题:熊文灿的税率细则,三天前上报,今天要审定第159项到第容。

    平均一天五十项,一共是39项;孙传庭暨晋商合编地山陕新制修改稿,今天要继续议论,主要审定各矿场主,每天应该保证雇工食用多少次餐,每餐价值几何。

    不要忘记贺逢圣的政治理想,始终还是以‘国家养民’为主,前两个议题,充分体现了这种施政理念。

    一切都要由国家细化,而细化也就意味着国家的面参与。这种行政权崇拜,恰恰是中国文臣的最爱。

    最后一个,就是贺逢圣一手导演地,红灯区罢工事件。这个问题对于广大文臣来说,那可是相当头疼啊!

    现在的服务业女子,大都多才多艺,正因为各方面都很有品味,也就造成了青楼女子的交际圈,广而深而强,几乎百分百文臣,都会认识几个关系暧昧地女孩子,最近这几天,老百姓没睡好,他们过的更不踏实。

    所以,尽快解决这次事件,是大家的共识。至于如何解决嘛,那就看互相之间的手腕了。

    贺逢圣毕竟在党争方面缺乏经验,他低估了政治对手的实力,也忽视了鹰派政治家的决绝!

    青楼坟林(简称青林)的**,在明代并非首次出现…万民抄薰宦、矿工驱矿监、特用举子包围烟憬楼、李自成造反…,这些都属于民众广泛参与的集体项目,背后究竟是谁在帮衬,已不可考。

    但民众集会游行暴动,对于现在的臣僚来说,已经不新鲜了。所以,面对这次罢工,贺逢圣依旧按照原有路数来处理,其实已经有些落伍。

    他的考虑有失简单:在行政交界地带,向来有‘三不管’的叫法,如何弥补这种交界区的管辖漏洞,是各类型政府都要重视的问题,明代其实解决的算不错了,巡抚、总督、都御史,都可以跨界管辖,但问题的关键是分什么事儿。

    像青林这种事情,就属于大家都不愿意管的,如今的中国,是耻辱型社会,如果将来有人记载野史时,公开写下:“青林之建,始作批复,乃时宛平县令刘茂遐!”瞧见没有,这种名声,还是越少越好!

    于是宛平推给大兴,大兴驳回宛平。顺天府也是有样学样,居然重新打回两县来定。

    这种踢皮球的行为可以理解,却显然错误。毕竟造成了夜半歌声的恐怖后果嘛!

    所以,一众因缺乏睡眠,而满脸困顿,甚至连眉毛都耷拉下来的大臣们,对宛平、大兴两县的县令。

    都极端不满。眼见效果差不多了,贺逢圣老脸一沉:“推诿扯皮,要之何用?既有京师,又有顺天,留之何用?本官拟裁撤两县。”

    “哎呀,贺辅,”李邦华是个书呆子,很多东西都会被他绊一下,

    “此等细故,向以罢免为例。如今只为青林。便裁撤两县,这未免说不通啊!况且牵连也广,非万不得已不可为!”

    “嘿嘿,”贺逢圣少有的坏笑一下:“为青林裁撤两县,本官也是无奈之举。前日黄士俊不也是因为红砖,而要罢黜孙传庭嘛!”

    “嗯?”杨嗣昌听出不对了,立刻起身拱手:“贺辅,这根本两不相干啊!青砖、红砖,乃是涉及僭制之重罪。而青林、功德林,实在小民庶务。何苦要混为一谈呢?”

    “呣,杨辅此言差矣。”贺逢圣早想好对答,

    “红砖阳宅,青林阴宅,岂不都是小民庶务?现在是妓家、乞丐、失怙丧母之人,以青代功德,而行定王育林之法。难道两件事儿有什么不同吗?”

    “呃,”杨嗣昌转转眼珠,贺逢圣下地套,他当然不会钻进去,

    “贺辅所言。自有您的道理。然现在已近年关,部阁又要整顿财赋、详备币制。既然诸事繁驳,像青林、青砖这些事务,不若年后再议吧!”

    “哼哼。”贺逢圣一笑,

    “今上以国事相托吾等,岂有节前欠账之道理。今日这件事儿必须议定。”

    “可是!”杨嗣昌急了,

    “苏轼有言:‘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平息事端虽然重要,但将来史家如何落笔,还望贺辅三思!”

    “唉!”贺逢圣不以为然,

    “《太祖宝训》亦曾有言:‘行事见于当时,是非公于后世’,只要吾等问心无愧,后人如何评价,无需担心

    “…”争论就是这样升级滴,杨嗣昌是文学大家,所以要想驳倒他,确实很难。

    但贺逢圣也是一个大学问家,双方各自列举了充足的论据,利用各种文献…诸子、百家、天文、地理、佛道、典故…展开激烈辩论,由于辩论实在精彩,搞得所有参加阁部会议的人,几乎都参与进来。

    名讳,一直是比较头疼的问题,老朱家之所以非要用五行偏旁来做名字,其实也饱含了朱元璋的苦心,别总让老百姓避讳来避讳去的,皇帝越复杂,百姓越方便。

    但适当的等级限制,也是时代的要求。正因为一层又一层地级别压制,才保证了1亿国民的吃苦耐劳。

    所以眼前的争论,确实到了白热化。贺逢圣玩的是捆绑销售,如果不同意裁撤两县,那就证明青楼坟林并没有涉及到僭制,既然青林没有犯忌,两县县令的不作为,也就可以原谅。

    那么进而推导出:红砖也理应同等对待。杨嗣昌则强调二者分开。双方的争夺,就好比当初王安石与陈升之,在如何命名‘三司条例司’问题上的相忤,争的好像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但实质却是政治博弈。

    贺逢圣刻意制造的混乱辩论,在卢象升地建议中接近尾声:“既然吾等争执不休,便呈报天子定夺吧。”

    “放肆,天子交国事于吾等,如果事事都要推诿今上,那要吾等何用?卢本刑,小心的言行!”

    “呃,好了,好了,”郑三俊连忙出面当和事佬,

    “如今,万岁恩准蓝批,吾等当然要多担一些份量!大家说到底都是为国,何苦这般激动!都请坐,都请坐!”

    “嗯,”杨嗣昌还是很尊重郑三俊地,再说他现在得罪的人可不少了,所以面对好脾气的次辅大人,这小子居然拱手行了一礼:“多谢郑辅提醒,”(那里,那里)

    “前日听您所言,您在问病御前时,天子曾有圣谕,一些小小不言的事情,可以交黯首公论。既然吾等难取共识,便索性仿造‘金钱石子断案法’,交京中百姓‘票决’如何?”

    “这…”这个建议很绝,内阁现在分首辅、次辅、群辅,其中首辅拥有蓝批的最终确认权。

    所以,如果老贺独裁起来,非要在自行撰稿的票拟上签章。杨嗣昌也没什么可执拗的。

    所以他才突然提议交给京中百姓来个大投票,就等于弱化了贺逢圣的首辅地位。

    所以屋内众人,都没说话。而贺逢圣呢?要知道,首辅大人可有着绝对地自信:孙传庭如此为民,怎么可能被红色的砖头拍倒?

    青林地风波,又是他贺某人一手操作的,小桃红更是他的红颜知己,有了这么多的倚仗,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杨嗣昌!

    老贺自信满满地一笑:“既然杨辅早有腹案,何不早说出来?不过没关系。‘金钱石子断案’早已是成法,又有天子圣谕,那就按说的办吧!”于是,内阁发布了一个划时代的民意策问:许可青楼女子修建功德林,但需改名青林。

    此事可否成行?因地制宜,红砖替代青砖,用来修筑民居。此事可否成行?

    功德林乃是天子赐名,改为青林,算不算僭越违制?国家礼色为红色,普遍应用红砖。

    算不算僭越违制?如果不算,则一切以民俗定论。如果都算。则青林不得修建,宛平、大兴两县裁撤;孙传庭下狱,裁撤西安府。

    这个布告地截止日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整个投票期是15。布告一出,京师轰动。

    三教九流、文臣武将,都各怀心事地参与了大投票。而恰恰是贺逢圣的高度自信,造成他有些失算。

    因为这次罢工,是量化的‘民间暴力’质变到‘非暴力不合作’的一次突破。

    面对这个‘人类是否步入文明社会’的最大标签,贺逢圣显然对泛民主的危害,认识不足!

    市井英雄、江湖豪侠以私刑替国刑。甚至书生的标准装备中,有一样是宝剑。

    这一切,都是既往民间暴力的象征,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但是。

    暴力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

    “可以杀死我,但永远不可能打败我”。正因如此,人类社会才产生了民主制度。

    正是这种形成机理,才促成了民主的最大功能:“使尽可能多地社会精英,拥有愿赌服输的觉醒意识。并通过大家都认可地游戏规则,来组建相对趋同的政治团体!”因为一国之乱,表面上可能是大众引起的,例如‘流寇’‘罢工’,但背后真正的原因是社会精英内部的意见不统一,导致庞大的国家机器行动缓慢,效率底下,力量分散或者抵消。

    所以党争是可耻的,民主是伟大的。但如果泛民主了,那也是恐怖的。

    尤其是现在这个明代。就拿这次‘民议策问’来说吧:北京城的老百姓巴不得那些姑奶奶们能尽快消停,他们能中立吗?

    一众文臣方面,小桃红跟贺逢圣关系亲昵,这他娘地简直是公开的秘密,以杨嗣昌、钱谦益等人的能量,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儿!

    通过红灯区罢工,来扭转红砖僭制地败局!这个看似巧妙的方法,却充满了变数。

    罢工的组织方,青楼和丐帮,她们主要地目的,是被官府允许修建坟林,如果官府不同意,她们强行种植,将来一道军令,就可以部推到。

    所以她们只是希望得到一纸许可令而已。她们能有多坚定?但甭管怎么说,在京城大投票期间,夜晚确实安静了下来,以至于有些人,可以偷偷的商量一些事情了。

    “皇上,这礼制问题,实乃吾中华要害,非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取消。”

    “嗯,嗯,”小朱头疼的直揪胡子,

    “贺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我朝太祖,因为不忍吏民犯讳获罪,对避讳僭制之法的约定,向来宽松。如今又因为玻璃窗的普及应用,红色玻璃已经随处可见。如果红砖问罪,那天下得抓起多少人来?”

    “皇上此言,切中要害,但吾皇可知,因为太子奉国,兵科主事贺烺,特意改名世寿以规避!想来天下人,还是不敢不避讳吧!”

    “胡闹!”小朱原本就火大,居然这时候又跳出来一个混蛋,自然急了。

    “郑先生,朕最讨厌这种马屁精了,明天就去。把那个什么贺世寿,给辞退了,我可用不起这种畏首畏尾的臣子!”

    “臣遵旨!”郑三俊心头得意一笑,其实,这才是真治手段,皇上可没说非要支持孙传庭,但却以相反的一位大臣,这本身的政治宣告,已经足够。

    反观贺辅地法子,嘿嘿。无聊嘛!看明白这两位的应对方法了吗?贺世寿曾经得罪过郑三俊,这次刚好趁机报复,又借势扭转了政治上的被动局面。

    这是郑三俊的手段。而贺逢圣的方法却然出于助人为乐。不同的出发点,确实能够反映不同的道德水准。

    然而在政治斗争中坚持道德,又必败无疑。这个矛盾,其实无解!

    “嗯,郑先生,”(臣在)

    “此事交由民众公议,确实是一件好事儿。但我君臣,也应当看到。如果事事都照此办理,非但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反而会误事啊!”

    “吾皇所言,臣安敢不查!”

    “呣,”小朱点点头,他其实很同情贺逢圣,很佩服孙传庭,但他也更加欣赏杨嗣昌和郑三俊。

    因为这两个人在面对突发事件时的果决和灵动,是令人赞叹的。郑三俊巧妙的提请处罚改名地贺烺,小朱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推翻民公决结果。

    因为民论的结果,他已经通过张彝宪的打探,而提前预见到了。青林乃是树木之举。

    种植的林木将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愈加繁茂。因为始终处在上行区间,所以非但不是僭制,反而是称颂天子仁政的表率;红砖乃是修建房屋。

    日损月耗,越来越衰败,这根本就是忤逆犯上;红色的玻璃。因为是碎细拼接,加上有烛光照耀,这就是增光添彩啊!

    非但无需惩处,反而要发扬光大。其他的标准,也都是双重标准。这种显失公平的定论,恰恰是超过成的北京市民做出地选择。

    泛民主在中国的首次实验,彻底失败!自然,贺逢圣地捆绑法反击,也告失利。

    在这种情况下,郑三俊、小朱就必须出手惩办那个改名的贺烺,就算这倒霉孩子为国牺牲吧。

    同时,尽管杨嗣昌这次扮演的角色很不光彩,但他是中国历史上,促成‘应用民主’的第一人;而且还是利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操纵票选结果的第一人。

    这其中的精彩,任谁也无法忽视。正因如此,反而帮助小朱更加坚定的推崇有限民主。

    这个心理过程看似复杂而矛盾,其实也还正常!腊月23越来越近,在节日前的祥和气氛中,另有一些人.实,小朱、贺逢圣、钱谦益、杨嗣昌、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等人,都如同热锅上地蚂蚁,焦躁暴躁烦躁,但他们毕竟是在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走向,在做着艰难的探索和抉择。

    然而另外一些人,例如吴三桂这混蛋小子,却在干着很阴暗的事情。

    “桂帅啊,外面现在可热闹死了,哈哈!”吴三桂翻了翻白眼,大过节地,死了活了的,多难听啊!

    但说这话的人,恰恰是马宝,一个跟随他转战多年地老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那可是生死之交。

    “马宝!”旁边的宛平县令刘茂遐,立刻出言提醒,

    “人弃我予,外面的热闹,跟咱们没关系!”

    “咦?外面票决的,不正是的乌纱帽么,怎么会跟咱们没关系?”别看马宝说的大咧咧,但也还是很规矩的坐了下来。

    这里有个奇怪的问题要交代一下,刘茂遐是辽东人,进士出身,曾经跟吴家是邻居,早年间后金打破沈阳,刘家的老老少少,是被吴襄领进山海关的,这就有了回护之恩。

    后来吴三桂扫荡后金,把长春周边的农田霸占了不少,但身为军中主帅,吴三桂并没有拿多少,分给下面的老兄弟了,刘家,马宝家,还有那对儿夏承德父子,都跟着拿到了不少好处。

    所以吴三桂的身边,就多了一个真正的谋士。

    “玄初兄,看来是胸有成竹嘛,青林风波,也算平复下来喽!”

    “呵呵,那是自然。详细的,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苦了孙传庭孙府尹啦。”

    “嗯,”吴三桂并没有接茬说,孙传庭死活他根本无所谓,他头疼的是另外一件。

    “薄珏先生跟我说,汤若望因为买凶杀人,已判明年秋后问斩,他这一去,科学院的部分业务,恐怕要交给我的参谋研发司了,但这里。有个小问题,我一直头疼啊!”

    “哦,少卿大人可否讲来听听?”

    “嗯,汤若望乃是西洋人,他地去留我并不在乎,但他被问斩,然后他所分管的事情交给我打理,这好说不好听啊!而军备研发,又是国事中的国事,万不可马虎呀!”

    “桂帅。小人想去看看热闹!”

    “呵呵,”吴三桂笑着一瞪眼。

    “不许去,我跟刘大人有要事相商,守着点门户!”

    “得令!”假装愚蠢的马宝立刻领命出去,留下两个阴谋家开始了算计。

    “少卿大人,据在下所知,如今我大明,只有四家同西洋人关系密切,礼妃田家、福海郑家,工部孙元化和科学院的周胤。但不知,桂帅所图。是那一家呢?”

    “嗯!”吴三桂二目圆睁,死死盯了刘茂遐一会儿,刘茂遐平静回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响。吴三桂从怀中抽出一封函本,递给刘茂遐:“玄初兄,此乃我前日得到。可观来。”

    “唉呀,军中大事,刘某不敢!”嘴上说不敢,手却立刻接了过去。趁着刘茂遐的光景,先介绍一下参谋总部的工作分配:参谋总部下设七个分局,其中都督局拥有比较实际的军权,所以一分为二:周定方出身西南内地,又是皇后家人,太子舅舅,所以他分管:赏罚、装备、后勤、都督诸边;吴三桂出身辽东边军,身边的薄珏先生,既是著名的大发明家,又有善友教谍报人员地背景,所以吴三桂分管情报、研发、训练、都督内所。

    目前的情报系统,仍然是善友教的老人儿在做,最高的情报头目,恰恰是绰号‘两张皮’的那个马宝。

    另外薄珏的学生玄青子,是马宝的副手。吴三桂给刘茂遐看的奏函,正是情报局密本。

    “桂帅,此事关系体大啊!”刘茂遐看完书信,倒吸一口冷气。吴三桂因为是军人出身,所以情绪没这么容易波动,他也很反感文人的故弄玄虚,所以他简洁开口:“愿闻其详”

    “哦,少卿大人,说之前,我想问一句话,您是要为天子,还是要为国家?”

    “此话怎讲”

    “为天子,则在下眼中,只有东江毛家、和福建郑家。为国,则镇海、福海两支水师,缺一不可!”

    “呵呵,”吴三桂微笑着点点头,刘茂遐确实值得信赖,这番话语,只有自己人才会说。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此时的庭院中,墙角一树红梅,正在雪中怒放。

    矮墙外,是热闹喧嚣地投票现场,报国寺是一个投票点,本院的和尚昨天已经投完票了,今天是一些商贩在外院投票。

    由于担心人手不够,周遇吉把所有京中地军力都调配了,吴三桂也很低调的服从安排,坐镇在这里维持秩序。

    但他只带了马宝一个人过来,因为没人敢在他面前闹事儿。目光一闪,只见马宝弯腰从地上团了一把雪,习惯性的塞进嘴里咀嚼。

    这是辽东军的旧习,吴三桂的眼圈,没来由红了一下。再转身时,他已经下定决心。

    “玄初兄,天子与我,恩重如山,吴三桂此生,只忠君,不报国!”

    “唉,”刘茂遐早知道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叹,

    “既然如此,在下有一策献上,毛家要保,因为天下人皆知我两家恩怨,大人绝不可对毛家下手。至于郑家,一个不留!”吴三桂点点头,重新回到窗前,外面又下雪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马宝正通过矮墙上的镂空花窗,观察着外面的投票现场,侧身,左手扶腰,右手下垂,依旧是军人的习惯。

    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地:这个世界上,郑芝龙只听三个人的话,从低到高分别是:熊文灿、皇帝小朱、他地老母亲。

    可是问题来了,熊文灿跑到北京当户部尚书了,最近又担下很多工作。

    根本顾不上他;皇帝小朱装怂歇病假了;郑家老夫人,也已经作古。郑芝龙本身就是海匪出身,一旦没人管,不闹事儿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现在是海关关长,坐衙在南京,行衙则有好几处1/2|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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