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十章:善财督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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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升嘴唇上的伤口.很长时间都没好利索,也许是因为油侵蚀;也许是天气炎热又刚刚拼了十多天的酒,也许,是他跟清蓬太过缠绵?谁知道呢,反正伤口才消失,他就接到了一份很简洁的圣旨:诏象升入京,家人随往。

    接到圣旨后,卢象升赶紧安排好省里的事务,收拾收拾就带着夫人和清蓬走了。临行,山东父老执手相送,一直送到德州,方才与卢象升洒泪而别,双方一步三回首的渐行渐远。

    卢象升的行李不多,只有四辆牛车,装的是书籍和衣物,他的那套旧轿帘也在,尽管颜色有些褪色,尽管毛文龙很想给他置办一套新的。

    传旨的高起潜向来二百五,嫌仪封的份量轻,嫌牛车的速度慢,嫌送行的百姓烦,嫌清蓬不冲他笑,因此,高公公快马加一鞭,先回京复命去了。

    于是在修建好的官道上,就只剩下四辆牛车,在慢悠悠的赶路。看着沿途的风景,卢象升的心情很愉快。他的新法,是直报中枢,国官场知道的并不多,他本就是个低调的人,又被清蓬点醒,所以前往北京的这条路,他走的异常从容。

    好笑的是,如果高起潜知道的话,估计会气疯的,因为他刚走,清蓬就站到了牛车上,开唱昆曲四平调,巧笑嫣然,皓腕舒展,让四位领命赶车的东江老兵,乐得前仰后合,她年龄本就不大,今年也不过才21岁,童心高涨的情况下,自编词曲《三气高公》。自然是精彩绝伦。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卢象升也时常笑的肚子疼呢。

    …

    要说起来,人与人之间本没什么区别,关键是以何种标准来界定罢了。尽管卢象升、杨嗣昌、熊文灿都称得上是真正的人才。但相互之间的差距,还真是挺大地。

    杨嗣昌看龙舟,不惜提前排定公务的日期。虽说有渎职的嫌疑,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士林佳话。加上杨嗣昌的新制再出,引动天下人纷纷上书求变。更是成为改制的领军人物了。

    杨嗣昌还不止这些,在卢象升同清蓬夫人缠绵悱恻的时候,杨少卿还根据道元的《水经注》,实地考证了‘桃花源’的确切出处,同时着文详述了桃源境内江的各个风景点,为后世深度开发‘桃花源’做出了一个文士应有的贡献。

    要不说杨嗣昌这样地文人多面呢,《水经注》是幌子,背后可是陶渊明,历来的文人楷模之一。杨嗣昌面对‘旧有关于桃花源的多源性’来了个拨乱反正,彻底勘定桃花源的行为本身。其实是要将他自己,同陶渊明挂上关系。

    这么做的结果当然极佳。天下士林只要谈及杨嗣昌,都会挑大拇指的称颂:

    “前后七子之后,士林再没有如此绝妙的人物了!”

    “嗣昌其人,家学深厚,平匪定国,真国之栋梁才;桃源立学,更兼文坛楷模!”

    风闻传来传去,就传到了福建这边,对于东南这边的军政大佬们来说,杨嗣昌的名动天下。非常影响他们出席筵宴的心情。

    这里有个细节需要交待一下,国家花大力气建设近六年地路网通,如今这效果,终于是显现出来。杨嗣昌上报的新制奏报,是走御史台、吏部、礼部、内阁这条路线上来地,曲折而又张扬。但消息的往返传递,前后却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今天在熊府,熊文灿正在给老母办八十大寿。整个东南一系的头面人物,来了。

    熊文灿本身并没有多少余财,他的工资和分红,用来再投资了。他所收受的各项贿赂,用来上下左右的‘交往’了。像他这样的官员,是中国官场中最普遍的一种形式。

    有家底,有能力,有名气,不用清廉来遭到孤立,本身又不缺钱财,不需要大贪特贪。所有的贪污银子,用来与上级、同仁、下属联络感情,平时吃穿用度,部有人买单。官场商场,自然都愿意跟这样地人结交。只要不是犯个什么天大的错误,他就永远是一不倒翁。

    更重要的是,熊文灿的功劳也确实不小,当年一叶扁舟上到郑芝龙地海船,说服郑家招安。后来单刀赴会去了李自成的大巴山,完成国家最后的招抚。这确实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地。

    但虽说他现在是东南中国的军政一号,他的真正才学,不是领兵打仗,也不是治理国家,他真正精通的,是理财赚钱。他真正适合的位置,是辅弼之才,而不是领袖群伦。他最大的愿望,是大明户部尚书。

    在乱世,他就是马禝而不是诸葛亮。在和平年代,他应该是曹参而不是萧何。他自己也很了解自己的能耐,所以在历史上,他百般推脱,却不得不被崇祯帝任命为剿匪六省总督。六省还是十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结果是,大熊先生很快就因为‘慕功失察,遭贼复叛’,被咔嚓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熊文灿的能力,被崇祯帝所摸透,也就没再把他放在火上烤。福建两广一带,因为皇商、郑家、田家的帮衬,熊文灿的政绩,也算不错。起码海事银这一项,就叫天下人道一声:善财督抚!

    这不,善财督抚又开始善财了,熊少卿的高堂大寿,这馈仪是绝对不能寒酸的,看人家郑芝龙郑爵爷,先不声不响的送来一大扇‘南海紫檀木,镂雕屏风’,正中一个寿字,周围是万字花格,取意万寿无疆。凑近了再一闻,还有幽香散发,显然,在拼接花格的细木之中,还夹杂了沉香木。这还不算完,后面还更实惠的呢。

    别看郑芝龙是海匪出身,形容举止,可比毛文龙多了好多的书卷气。长像威猛。相貌堂堂,一身藏青色的戎常服,武将打扮倒显得更像是书生。年龄其实也不大,但为人很是老成,见到熊老夫人,郑芝龙也不含糊,直接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在老夫人面前,行小辈大礼。

    “老夫人在上,芝龙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呦呦,郑爵爷这般客气,老身可不敢当,快起来,快起来。”

    以郑芝龙郑大爵爷地身份,能做到这样,可把个八十岁的老夫人给哄的,笑咪咪的不见了眼睛。

    “郑爵爷,您这样。可是太折杀文灿了,不敢当。不敢当!”

    “哎!少卿大人说的那里话来?老夫人,如果没有文灿兄,俺郑家上下,哪有今日的功名?郑家之福,拜文灿兄所赐,行大礼算什么?来呀!抬上来!”

    说完,郑芝龙大手一挥,门外面,立刻再抬进来四口大箱子,看份量就知道。即便是小米面儿,也能值个几百两。更何况,他

    能是粮食!

    “老夫人,熊少卿为国操劳。经理东南十四载春秋,却两袖清风过山岗,俺东南民众。谁人不知?如今老夫人八十大寿,小侄本该送些大礼的,但芝龙长年于海上守疆,可恨别无长物,又怕污损了熊大人的英名,只好把些海品,孝敬您老!这箱子里是些健身健体的南洋特产,不值几两银子,还请老夫人恕罪啊!”

    说话间,郑芝龙还不忘努着大眼睛把周围的人看了一圈,旁边这些人多明白事儿啊,立刻抚掌称赞。说什么地都有,主要内容有三个:熊大人是真廉洁,郑爵爷是真实诚,四大箱子的药品,真真应了那句话…礼轻情谊重。

    场面话说了,一箱子超‘便宜’肯定不值‘几两’银子的礼物,被抬下去了,于是就开始喝酒唱大戏。老夫人精神不能长久,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后院休息去了。外面的热闹却刚刚开始,但很快的,负责招呼客人的,就换成了熊文灿的长子。

    熊文灿、郑芝龙,加上郑鸿奎,这三位东南中国的大佬,悄悄躲进后面的一处小花厅中密谈了。

    —

    小花厅里外双层,镶着玻璃窗,最里一层地玻璃上,‘满地儿’蚀刻着梅兰竹菊,这样的设计有个好处,外面人看里面,影影绰绰,确实有人,但是谁?不知道。里面人看外面,只要不是近视眼,立刻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东南一带地院落都不大,只有三迈步的距离,但在回廊下、曲径旁,种满了花花草草,现在,正姹紫嫣红的开放着,以苿莉为主,白白的,香香的,正在充分美化着这个世界。

    正对花厅的粉墙上,凿出一个圆圆的宝瓶门,门外沿,守着一个彪形大汉,此人满脸风霜,两鬓斑白,短髯落腮,虎背熊腰。看着比奥尼尔还要威猛高大,但眼中却时常会显出顽童一般的神采,嘴里甚至还嚼着几朵苿莉花瓣,可见心智还不是很成熟。他,就是郑芝豹。

    有了单向玻璃窗,有了保镖郑芝豹,试问,谁敢前来窃听?因此花厅内的会谈之声,还挺响。

    “文灿兄,入京在即,我今日便替寻了一个物件,送与兄长。”

    说完,郑芝龙一努嘴,一旁的郑鸿奎立刻双手奉上一个长匣。熊文灿乐呵呵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嗬:八仙拜寿纹象牙笏,厚一寸一,宽二寸二,长达一尺三寸三,这,这根本就是一整根儿象牙雕出来的呀!

    熊文灿连忙高拱手笑纳,

    “哎呀,如此佳物,真是有劳贤弟了!”

    “哈哈,那里,那里,象牙虽贵,却也易得。倒是郑、熊两家的情分,才真是难得啊!”

    说的时候,郑芝龙还探身,很是亲热地拍了拍熊文灿座椅上地扶手。

    “对对对,这世间宝物,怎比得咱们两家的渊源,只是,福松刚刚得了细柳郎的名头,我那个侄女,怕是配不上福松了呢!”

    “唉,这说地那里话,别说福松只是细柳郎,就是冠军郎、状元郎,他也要听我这个当爹的,又有鸿奎做保,我看他敢说个不字。再说了。您熊少卿是什么人?是我郑家的大恩人,又即将入京供职,这样的身份,是福松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嘛!”

    “哈哈,好好好,那咱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等福松回来,寻个吉日,就把这门亲事给办了吧!”

    “如此甚好!”

    郑森,字福松,也就是郑成功。是去年地武举细柳郎,这个时候,正在京师五军营里熟悉情况,过两天会回家一趟,然后再返回京师,正式走马上任。

    将两家亲事说完,郑芝龙他们也就转入了正题。

    “文灿兄,依所见,皇上不点森儿为冠军郎,是不是同当年的吴三桂一样。有意为之?”

    “嗯,这个嘛!”

    熊文灿究竟文人。很多话不会痛快说出来,这么多年,郑芝龙兄弟俩也都习惯了,所以见熊文灿不说话,也没当回事,由郑鸿逵一拱手,接过话头。

    “呃,当年吴三桂弓马娴熟,力负千钧,且有军功在身。原本就应该是冠军郎的,偏偏皇上要看看,谁能在关老爷面前耍得动大刀!为了这事儿,梁阁老还逆顔退场。

    “如今北边传来的消息也说了。森儿本来也是顺位第一的,对战时,那个周金汤还被森儿。以一记靠山摔给撞下了马,却不知怎地,洪承畴居然跟皇上说什么,马术章程中,没有允许用肩膀的规矩,他娘了个腿儿的!

    “不过现在想来,倒还真是玄妙啊,文灿兄!难道是皇上如同不放心辽东吴家一样,也不放心我郑家了吗?”

    “哎,为臣子者,切不可妄测主上,鸿逵啊,还有飞黄贤弟,这可是本份啊。至于说的这事儿嘛,唉!当今圣上,性子是很宽厚的,治国也有明君之风。就是有时候做事情显得太落痕迹,当年吴三桂,如今是咱们福松。这样一来,等于在天下人面前,公开承认了戒心啊!”

    熊文灿说完这段话,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皇上,于是赶紧低头品茶。郑芝龙和郑鸿奎忧心忡忡的对视一眼之后,仍然由郑鸿逵开口。

    “文灿兄,如今吴三桂功过相抵,毛文龙解甲归田,曹文诏乡里恭敬,左良玉自卸兵权。这大明军门,就只剩下我郑家一门独大了,皇上虽说不好杀人,可就如兄长所言,皇上此行,太落痕迹,万一被小人所用,我郑家可就难保富贵了。文灿兄,您可一定要再救我郑家一次!”

    其实说心里话,对于早先敲定地,侄女同郑成功的婚事,熊文灿临进书房前的打算,还真是想干脆搅和黄了算了,省的将来跟着吃瓜落儿。

    首先,郑成功其实是有结发妻子的,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所以,郑成功小的时候,身边就已经有一个日本女孩子在身边了。很类似童养媳的样子。当然,现在的时代特点,外番的女子,其地位和身份,是比不得中国女子地。又原本是郑芝龙托郑鸿奎作的保,所以熊文灿最初听到后,觉得这事儿挺好。但是,

    因为郑成功去年没当上冠军郎,各方面地谣言和猜测,立刻甚嚣尘上,以熊文灿的政治精明度,立刻觉得这门亲事有问题了。皇上如果再对门阀联姻产生方案,就大大不妙喽!

    不过在刚才聊天的过程中,熊文灿脑海中,电光乱闪,馊主意、鬼主意、好主意,唰唰唰地往外蹦,他又忽然改主意了。

    “二位贤弟,等莫要着急,我刚才说过了,圣上性子宽厚,断不会行杀伐独断的心思。这点等放心就是。只不过,先有钱谦益,后有温体仁,今日又有个洪承畴。这三个人

    就是投机弄巧的奸佞,是以这些年的国策,已经出现条脉络,飞黄啊,可知是什么吗?”

    “文灿兄,您老知道我是粗人,您就明说吧!”

    “好,想想,辽东吴、祖两家,势力盘根错节,于是,朝廷便将袁崇焕、毛文龙安排在辽东,这样,以袁崇焕督导,以毛文龙挟制。而袁崇焕属文官,有监察御史来监管。毛文龙呢?自然是山东卢象升,还有们的福海水师来监控。

    “咱们再看看东南这边,六家皇商中,有四家在这里经营,南京又主财政。必然要东南。再加上镇海,还有在下,这就是三方共管。目的,也是要监测们郑家啊!

    “再说南洋,田家,举族迁往南洋,有着皇商与皇亲的双重身份,却偏偏要安排一个康六彪。为了牵制康六彪,又提拔了一个田笑天,而所有东南这边。包括我众人在内,又主要是为了防范希亚娜、范西礼等人。

    “看看,如此九连环样子地军政安排,足以表明,钱谦益、温体仁这两个混蛋地心机,该有多险恶了吧?”

    “哼!钱谦益自命大儒,却曾经受贿科考,先与希亚娜搞出个孽种,如今又把柳如是娶进门,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温体仁更是浊乱朝政。洪承畴又结网山陕。唉,可叹吾皇如此圣仁君主。竟然被小人蒙蔽!”

    无论郑芝龙还是熊文灿,都不敢也不愿意指责皇上的,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把黑锅推在了‘奸臣’身上。至于政治九连环地问题,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利害关己,其实还要叹一声‘漂亮’的。

    因为不论谁当头儿,当什么头儿,这样互相牵制的政治架构,都是必要需要以及重要地手段。所以。听大熊分析完大势,喝茶润嗓子的机会,郑芝龙跟着发了点感慨。随后听熊文灿继续说下去。

    “现在,袁崇焕倒了。但吴三桂也丢了到手的辽国公。东海、北山一带,又林立新藩,再加上毛承禄的三江口。新地辽东形势已经形成。以陆继盛牵制吴三桂,以祖大寿威慑毛承禄,新东江和新辽东,又要同时监测科尔沁、凤翔道、小南清。

    “东海,毛文龙已经半退休了,孔有德等人,恢复祖姓专搞商队,金州刘氏五兄弟也基本如此。依据我的判断,卢象升一定入京。这样的话,山东、东海一带的旧人,将专注商事。而山东文武新人,刘之纶、刘良佐、刘泽清等人,一定会担负起监测镇海的职责。

    “南洋,康六彪雄心已泯,范西礼、冯香子、希亚娜等‘南洋六帆’虽成气候,但力量尚不足以对抗大明,现在又奇奇怪怪的,拉着田笑天一起,去打什么非洲?田笑天虽说势头正盛,但他们八个人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反叛。外戚、外藩,富贵加身可以,鼓噪而反,则势难成行。再加上海港西迁,军政财三方各安其事,已经可以远看百年而无虑了。

    “现在唯独咱们福建及两广三省未动分毫,飞黄啊!我熊文灿虽说本事不济,但若皇上能许我入京供职,自然当仁不让。唯独我这一走,两位贤弟,可要想好万的退路才是。

    “皇上其实很反感谣言的,但为什么关于福松仅中细柳郎的谣言,却越来越多?皇上不制止地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在等着咱们率先表态呢!”

    呼,好一个百变机敏的熊文灿,好一个冰雪聪明地熊文灿。说完这一大段之后,很有闲心的拿起象牙笏,捋着胡须欣赏起来。郑芝龙和郑鸿奎默默用眼神交流之后,最后由郑芝龙以当家人的身份,再次开口。

    “文灿兄,哪既然如此,我,我便学毛文龙?”

    “呵呵,那倒不用,文灿这边有一条妙计,要说与听呢!”

    “那好,好,还请兄长快快讲来。”

    郑芝龙对自己的形象,其实是很注重的,叫他像毛文龙那样的豁出去,他还真是磨不开这个面子,听到有其他的途径来达到毛文龙的效果,能不高兴嘛。熊文灿放下大象牙,先是冷笑一声。

    “哼!亏他毛文龙还是进士出身,竟然想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出来。不过依我所见,定是卢象升不肯替他周旋,才逼迫他出此下策的。但我兄弟,自然要比他们高明。且听我慢慢道来…。”

    杨制、卢法,大家都清楚了,现在熊文灿地方法,便简称‘熊策’吧:

    大明八千里海防,自开国起,便修建军港,素有沿海八大卫之说。现如今,熊文灿便邀请郑芝龙,要联名上奏朝廷,在福建及两广等地,筹建十八海港。这些海港的功能,则较之前的海防卫所,功能增加了许多,即可以仍称海卫。也可以称海关。海事银,也不再由福海舰队收取。

    这就等于将‘进出口关税’的征收权,彻底上交国家。

    海关筹建地银子,分四个来源:内帑、户部、皇商、福海,国家之外地民间资本,以‘助国捐建’的名义募集。

    福海舰队地大小战船,分散到各地海卫去,等于将制海军权,也交到国家那里。虽说国家一定会继续委派郑家的人,担任各个海卫的总兵。但这一来一往。上下级的差别也就更加明确了。

    这样的行为,国家当然愿意,那么福海这边,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恩许郑家,仿效镇海,组建福海商队,今后大部分的郑家族人,将专心经营海运船务了。

    再有,郑芝龙,将海事银的收取权力。舰队地军权,都大大方方的送还国家。国家总不好意思不表示表示吧。

    因此。熊文灿与郑芝龙联名疏请,将‘海关’作为一个独立部门,彻底独立出来。官衔从三品,府衙在北京,行署在南京。这么操作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国家在高兴之余,把海关第一任关长,赐予郑芝龙担任。

    同时众多的军港总兵职位,也可以顺势安排一下郑芝龙手下的老兄弟、老部下。功名,官爵。皇上恩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追求。

    2.第一条说的再漂亮,别人也会说这是郑家在力求自保。万一皇上觉得挂不住脸儿,来一句‘弄机取巧。置朕不仁不义之名’,得,大家歪泥。所以。熊文灿他们必须再提出一条新法案出来。不,是三条新法案:国家银行、开设邮政,客栈专营。

    银行这个名字,是皇上创造的,取意‘银钞双行’,现在还归户部管辖。熊文灿他们自然不敢乱改,只是拍马屁一般,在银行前面增加了‘国家’二字,也就正式独立,成为专属机构了。

    现在的银行业,还很不完善,所有地银票,都必须在背面进行两次以上的背书后,才可以从

    钞司那里兑换现银。背书各方:出票人、持票人、有时候还需要天子行宝。

    自从马世奇递交了防伪纸币地技术之后,银行业,其实已经诞生,只不过其过程,却漫长了一些,用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才在官僚、地主、皇亲、国戚这样的上流社会中流行开来。

    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的银行业,在最初的诞生阶段,都走的是上层路线。

    法国是依靠贵族的特权,以支票形式进行流通。中国也是如此,真正需要纸币的,往往是皇商。所以,目前的中国纸币,其实等同于限额支票。

    但兑换时的多次背书,就非常具有中国特色,也很有效率。至于法国那边地方式,则纯粹是强行给付,普通民众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好在黑暗时代的法国人,很讲究骑士风度,否则,呵呵。

    而且现在的银行业,是不给利息,反而要扣费滴!这样的操作模式,其实是东西方共有地。即便到了后世,都算不上骇人听闻,更何况现在了。坚决不付利息,坚决要要收取费用,这是大原则,大宗旨。费用标准是:存钱时,每笔金额如果少于或等于10万两,%;超过这个范围则固定收取1%;取钱时不用给付,并且没有时间限制,随便存多久都行。

    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时,却需要非常精密的计算。而依据现在的大明官场习俗,越精密地计算,就越容易贪污,如何避免肥肉都被户部一家吃光,就成为体官场的共同愿望了。

    因此,熊文灿提请将银行独立出来,势必会引发一片叫好之声。可爱又可恨的熊文灿啊!

    既然官场上都会对熊文灿开建银行的创意,而感恩戴德,那么联名上奏的郑芝龙,其‘弄机自保’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介绍完银行之后,就该谈谈‘开设邮政’的来历了。

    同样,提请国家将邮政系统,作为一个部门,彻底独立出来,名字就叫做‘鸿鹄寺’,主管鸿鹄寺卿,从三品。熊文灿长抚南海,由京师传过来的邸报。是十三省中最慢的。因此深感邮政的重要,刚好现在国家道路已经正式升级,所以必须将邮政的地位提高。

    现在地邮政系统,分由多个部门管理,所谓邮政,现在的叫法是驿站。兵部的军报系统是要害,所以,兵部的邮政可以保留。但是,其他像礼、吏、户、刑、工、省、御史台,这些部门内的邮政系统。则必须统合独立出来。

    这条纯粹属于哗众取宠,但却是熊文灿在无意中的一项创举,很必要,很及时。

    因为现在的大明国,人员流动大,土地面积大,摊子铺的大,互相之间的书信往来,自然越来越迫切。连礼妃想知道自己亲妹妹的消息,也要依靠兵部地渠道获悉。您琢磨琢磨。如果再不重视邮政系统的工作效率,这么多的单相思患者。还不闹事儿啊!

    同时,‘开设邮政’的另一个附属功能,就是收并了通衢路网的连接权。也就是说,现在的国家邮政具有两个权力:邮政和客运(货运是漕运的事情)。因为邮差、邮车,是国家公路使用最频繁的一类人群,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国家公路,也可以称之为‘公交路线’。

    在可见的将来,邮差在驾驶邮车运送邮件的同时,一定会顺便带上一些需要长途旅行地百姓。

    “差官大哥。这条路是到河北的吗?”

    “去哪啊?”

    “我去白洋淀!”

    “哦,上来吧,我这车是去北京地,到了石家庄后。再换河北的邮车吧。”

    “那,多少钱啊?”

    “给20个铜板吧。”

    得,车票经济。就此产生。

    其实熊文灿的策略还不止公路一条,河道、海路,统统可以算做‘邮路’范畴的。总之一句话:客运业,已然诞生。

    最后一个要介绍的‘熊策’…客栈专营,就是提请国家再扶植一门皇商,专门经营客栈业务。缘由同邮政的差不多,人员流动越来越大,很多人已经发展到去和尚庙里借宿的地步了,再不出来个皇商统管,佛门净地,早晚得变成污秽之地。

    如果说邮政大臣这个职位,熊文灿还多少有为自己预留的话,皇商客栈这条,就纯粹是熊文灿用以笼络商界的手段了。

    因为皇商遴选,熊文灿作为提出者,皇上一定会问大熊的意见,这么一来,谁能中标,谁必定会感谢熊文灿。而熊文灿不缺钱,不缺恩宠,他缺什么?他缺地是政治上的同盟者。

    就此,杨、卢、熊,这三位少卿都督,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属于他们的帷幕,已经悄然拉开。

    ‘杨制’地特点,是细化国家地方上的行政管理,加强国家对军队和地方的掌握力度;同时化大党为多党。只要军权可以掌控,党派再怎么独霸地方,都是虚地。

    ‘卢法’的特点,是初步解决三农问题,改善民生,并首次提出‘民权’概念。

    ‘熊策’的特点呢?就是要完善政府职能,大力发展商业,确立海关模式,同时开启客运、货运这样的服务业。

    由此可见,识人善用,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特点决定了社会分工,您明明是名将,却只能默默于政界。他明明是金融大鳄,却偏偏要领兵打仗。唉,如何能够学有所用,用人之长,真的是一门艺术。

    跑题了,跑题了,还是回到东南中国吧,熊文灿最后,还给郑芝龙提出了一个要求:

    “福松这孩子,天资聪颖,文武双,今年只有18岁,程,文武举之诸生,中进士后,方可绝考。因此,下届科考大比,还是要参加的,但不能再拜我为师了,一定要拜钱谦益为老师,有他周,中三甲不敢想,也不能想,但中个三榜进士,却绝对没问题。所以,只要此策成法,我郑、熊两家,将门楣永固!”

    “啊呀,多谢兄长妙计!”

    “切记一点,钱谦益乃是太子少师,因此,留福松于北京供职,此乃重中之重。此事,我不便出面,最好寻南京黄道周,出面斡旋。”

    “兄长放心,飞黄谨记!”跳至!~!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