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二十章:漠海扬帆…2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己卯双午,西历1639.06.14,咏归歌赠蔷儿西来探营。

    大将飞骑青骢马,探汤蹈火卷军牙。弩兵结阵撑短刃,檄蜡传来射潮发。

    紫塞惊烟沉流水,焚琴煮鹤退暮笳。三更赤子咏归去,四面黄风吹漠沙。

    这是一首典型特征的边塞诗,谈不上精致,却非常有名,到什么程度呢?征北军那里新建了一座城堡,名字就叫——咏归堡。一座城池以一首诗来命名,这在古代中国可称得上一件荣耀事件。其作者是征西军左将军孙诚。军人写诗并非什么稀罕事儿,但比较富有趣味性的花絮是,这首诗是孙诚送给夫人的。

    作为当今圣上的连襟儿,孙诚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员进士将军。没法子,老丈人家里太有钱了,面对这样的家族,面对这样的生活,唯一可以保持自尊的方式,其实是远离。因为无论的精神世界多么的丰富,在物质面前,都一文不名。好在,这个时代里,有一种比金钱更值钱的公允价值。

    ‘富’‘贵’‘功’‘名’中,‘名’才是最为重要的。国子监里高高竖起四尺宽七尺高的青石大碑,上面刻上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为了加重分量,还要带有钦点、敕刻、恩赐等字样,再详细的注明各个选手的家乡,这样一来,名字所代表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还代表国家,还代表家乡。这就是两榜进士的荣耀。

    几百年后,寻幽仿胜的寥寥游人,会在空旷的国子监的石碑里,找到徐光启、找到王守仁、找到了于谦、也找到了史可法。抚摸着斑驳的碑刻,真的可以穿越几百年的时光,来敬仰的说一句:

    “嗨,徐老先生,小生有礼了。于大人,您受苦喽!史阁部,好!喔,洪承畴!个倒霉孩子,但还是看看吧。”

    汗吗?感觉到有点不对了吧?是的,石刻已经模糊,黑老虎拓印法,已经造成了永久的伤害,风吹雨淋之下,甚至连原有的麒麟纹都看不清楚了,但是人们依然知道,这块石碑,还将立在那里,即便上面的名字然不见,人们也依然可以尊敬地确认,徐光启,就在那上面等着。等着后人前来凭吊。旁边的一个藏教佛堂里,游人如鲫,摩肩接踵,祈求虚无飘渺的神灵,赐予他们健康、金钱、欢乐和幸福。相对那里,国子监的游人,就是放个屁也影响不到别人,因为相互之间的距离,最近也在十米以上。

    但徐光启们不在乎,他们依旧飘浮在那里,百年后,百年后,只要石碑依然挺立,他们的灵魂,就依旧永生,等待着瞻仰的旅人,陪伴着先师孔圣,独守着空挡的院落,从容着鉴证历史。这,就是两榜进士的荣耀。

    又跑了,回到孙诚身上吧,孙诚虽说考了两次都没中榜,但因为国家科举制度中,每届都有20人左右的恩举名额,所以孙诚只要坚持考下去,状元榜眼探花虽说没可能,但三榜进士,应该是有希望的。

    老田家的文化水平其实蛮低的,传了十几代的大家族,居然只出过一名进士,还是五代之前,田弘遇能获选皇帝的老丈人,很大程度上,就因为他其实是一名小小的举子官。所以,田家对孙诚还是很不错的,经常以他们的方式,来帮助孙诚。过年送金,生日赠银。这不,国家得以开建承天府,其中自然有孙诚的功劳,于是,孙夫人田小蔷,兴冲冲地带着一份‘转投国债’跑到了承天府。她的目的是给孙诚庆功,而方式,就是以孙诚妹夫的名义,在青海湖旁边,置办2000亩地。

    孙诚的妹夫是马世奇,这段姻缘的造就,其过程非常复杂,里面包含了众多的人为因素,马世奇跟孙诚并肩战斗过,所以存在双向选择都对上眼儿的情况,但是我们依然不能排除更深层面上的政治考量,只不过设计者不再是孙诚和马世奇罢了。

    不管怎么说吧,现在的马世奇还是很穷的,当年为了省钱买纸墨,曾经躲在皇家科学院里蹭吃蹭喝。结婚后,因为天下的人都在仰望着他,所以,状元郎马世奇的行为很严谨,到现在也只积攒下1600两左右的身家,其中包含一套七个房间的小院落以及两个仆人。

    在这种情况下,田家居然能想到为马世奇购买2千亩土地,居然还在青海湖边上!确实是有点不着调,而且很有害人不浅的嫌疑。偏偏小蔷不这么想,还献宝一般,当着很多人的面儿就说了出来,完了,还得意洋洋地开口询问。

    “世绎哥哥,我这份礼物可好?”

    情商低的只有一汤匙那么少,是田家的家族特点。弯眉妙目,男英俊,女娇美,也是她们的遗传特征。真诚叛逆热情大胆,就算是先天性格上的优点吧。但如今可是战事正在进展到一半的时候,作为军中主将的家眷,居然带着国债来换土地!!!孙诚羞怒异常。

    “如今国家举债天下,以求承天府。征西军运筹瓦剌,以求会盟而伐。我怎能为了私利而不顾十万同袍?还是尽快回去吧。”

    兴高采烈的小蔷,脸色登时一变,尽管表情僵硬,但精致的五官仍然美丽得叫人不敢正视。旁边贺赞、唐栋等人,立刻带着一众将士,尴尬地躲开了。他们本是来起哄的,不想,孙诚这么不开面儿。不过孙诚的反应,倒是叫征西军上下很满意。

    “孙世绎,我田家也是倾家荡产支援国战的。还有知道吗?为了筹备这些物件,我,我……。”

    “哼!称名道姓,可犯了七出之罪,我还有事,护士营在东城,我找人带们去。”

    说完,孙诚转身就吩咐亲兵去安排,把夫人就给晒在那里了。一旁伤心伤自尊的小蔷,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她是带着品秩的诰命夫人,但为了筹措国家半强制、半摊派的资国份额,却抛头露面亲自张罗了整整半年。因为田家这些年为了避嫌,整整一个家族都远走南洋,北京那边可以自由行动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国家的背书国债,某种程度上可以充当银行本票来使用,而很多优惠性举措,田家是享受不到的,因为他们家是皇亲嘛,为了规避只好吃亏。如今这换购两千亩土地的政策,也是小蔷苦求姐姐好多天,并得到首辅温体仁的支持后,才获得户部的确认背书。兴冲冲而来,两年未见的夫君,却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一个大窝脖。心情能好才怪。

    眼见带路的亲兵一步一顿的蹑蹑而来,小蔷转身就走,因为情绪激荡,在上富平车的时候,居然摔了半个跟头,疼在哪里直抽冷气。就是孙诚也吓得向前迈了半步,随即又站住。旁边的仆从拥过去搀扶,却被小蔷噼啪两个嘴巴给打回去。

    “走开,摔都摔了,还扶个什么意思?指望们可还有什么好?都走开,走开。,下来!”

    最后一嗓子,是对着马夫说的,马夫一哆嗦,小姐俩字还没说完,小蔷已经跳上马车,一脚给踹了下去。扬鞭一挥,马车轰隆隆惨叫着开动,后面的马夫和仆从,只好拼着死力地跑步前进。这番混乱,引得围观的人群纷纷侧目。有藏人、蒙人、胡人、白利人,还有汉家的劳工,和征西的将士!不过有孙诚亲兵地及时出面,大家倒是没敢起哄。这边还剩下一个老管家,福伯。

    “姑爷,小姐来见之前,高兴的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呢!您可千万别怪小姐,这两千亩地,是皇上和温相爷都准许的,马大人那里,也还写表谢拒过。只是因为国债以别法抵偿,乃是国策,需要有皇商出面做个表率,这才成行的。”

    “唉,福伯,我身为主将,战事未决,岂能先想到置办家财。”

    “我知道,我知道,姑爷放心便是,小姐那边我来帮衬,啊!”

    “那就多谢福伯了,哦,此地有瘴气,们可有不适?”

    “哦,红景天是吗?放心,我们一直喝着呢。姑爷,小姐自幼没遭过罪的,喝那汤药喝的都没胃口吃饭了,要不,您晚上过来吧,一起喝点汤也好!”

    “呃,明天大军开拔,还是算了。回头我给们拨一队的士兵,究竟是战时,尽快离开才是。”

    “呵呵,小姐出来的时候就跟贵妃娘娘说了,姑爷在哪,她就在哪,绝不回去了。所以我们这些人才都跟过来的。哦,对了,”

    福伯说着,伸手摸了摸荷包,随即一跺脚,

    “哎呀,小姐临来之前,特意拜托到龙虎山的张天师,为您请了一个平安符,一直由小姐随身带着。姑爷您等等,我去给您拿。”

    这时,贺赞唐栋等人已经都绕回来了,贺赞一使眼色,唐栋立刻上前。

    “小成,在公,嫂夫人可是国内调拨辎重的粮草官,不可怠慢。于私,为见一面,人家可是连家都搬过来了。晚上过去亲自拿吧。”

    “唉,算了,吾等终究不是高杰他们,军规在上,国法无情,不可乱来。这样吧,福伯先等等,我写封家信,麻烦您带给蔷儿。”

    孙诚没写什么,只写了一首诗,一首慷慨有余,柔情不足的边塞诗。人家二小姐身前身后一堆的仆人,兜里的一份国债就值2千亩土地。您想想,送别的,孙诚也得有才行,只好玩精神征服了。不过要说起来,这爱情中的女人啊,她就是没脑子,小蔷红肿着眼圈看到最后一句时,居然笑出了声。

    “呵呵,小姐,这首诗也没说什么笑话嘛,您笑什么啊?”

    “福伯,莫非想气死我不成?可听仔细喽,三更赤子咏归去,四面黄风吹漠沙。哪,听到了吗?这分明就是世绎哥哥在半夜想起我时写的,懂了吗?”

    “…”

    福伯无语,这都哪跟哪啊,但眼见吃吃傻笑的二小姐,福伯心中倒是挺佩服姑爷的,田家人神经大条,要是孙诚写个告罪求原谅的书信过来,二小姐没准儿更生气呢。

    第二天,孙诚等人整队出征时,蒙上面纱的小蔷,远远在人群中,让家人高举起一面青地绣金线的高幡,上面是连夜绣好的诗句,除了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是她绣的之外,其余都是丫鬟奶娘老妈子搞出来的,匆忙之间,倒也算精美醒目了。周边的人群,反倒不看大军检阅和祭旗了,都指指点点的点评诗句,因为旁边有50名一脑门官司的士兵正在虎视眈眈,所以大家的评价,基本都是马屁:

    “气象好,格局广阔,妙!”

    “边塞诗当推高岑,此诗已近风骨了。”

    “自古有佳句者少名篇,此诗,堪称佳句名篇两矣。”

    “喂,们不觉得通篇平淡,词藻罗列吗?尤其这最后一句,咏归之典故,用的很是不合嘛!。”

    坏了,有个一同过来当义师的酸丁,一不留神说出了心中所想,却偏偏作死一般地批评最后一句!!!只听清脆的一声喊:“打!”立刻就应声冲上来四五个人,其中为首的是那个马夫。如果不是福伯,殴打义师这项罪名就算落实了。不过义师还是受到了惩罚,并且很具有时代特征,已经借光当上巡警的马夫,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个警用巨哨,对着义师的耳朵就是一下子,尖锐的哨音,让义师连续三天都听不清东西。

    这首诗,也就此获得了广泛传播,传来传去的,征北军那边的几位将领一高兴,就把新城堡的名字唤做了‘咏归堡’。取意大军西征,到此而兴归家之盼。

    小蔷的护身符,据传说是老子手书《道德经》的整张扉页,被历代天师加持施法,如今已经具有冲天术力。价值5万两白银。汗!骗钱,确实是一门很需要学术功底的行当!

    但不管怎样,叠成三角状的护身符,还是被孙诚贴心珍藏起来,他们又一次的行军开始了。这是他们第三次奔西行进,由于耳海一带是片沙漠,大军越过沙漠之后,需要进行给养的补充。所以要想行军无阻,必须得到当地部落的支持。最近一段时间,贺赞他们一方面要帮助国内过来的人修建承天府;一方面还要在沿途修筑一些供歇脚的兵站;同时还要出兵扫荡小股的马帮。战斗规模都不大,但是频率极高。

    高杰通过庆格尔泰正式接触上****台什之后,征西军征北军汇兵剿杀的战略,才正式步入实施阶段。但进展异常缓慢。

    “尊敬的高杰将军,天可汗的军队,我们理当遵照古老的礼仪,来迎接和款待,我们杜尔伯特部的人,很高兴有这个机会。但骆驼的脚步,是跟不上骏马的,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让庆格尔泰亲自出面,随同们到达阿拉山口。”

    “如此,多谢大汗!”

    高杰没太勉强,能够允许他们行兵越境,还答应提供粮草,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至于联兵同进,确实还没到时候。

    杜尔伯特部的酋长是****台什,远在十多年前,曾经非常冤枉的卷入一场纷争,期间自己的长子也被不明不白的杀死了。原本这样的夺子之仇,是不应该被淡忘的。但人类就是这样,痛苦容易淡忘,而欢乐却始终企盼。毕竟是数百年的瓦剌联盟了,再怎么内讧,也不好太过分不是?再说了,不是只有明军想到了会盟,作为瓦剌联盟实际意义上的领导者巴图尔,也同时进行了政治斡旋,以弥补已经出现裂痕的瓦剌联盟。

    ****台什在送走高杰后,专门交待庆格尔泰,一定要做好服务接待工作。其他的事情,等参加完阿拉湖的会盟之后再说。

    阿拉湖是和硕特部的牧地,处于瓦剌联盟的中心。东北方向的宰桑泊一带,是绰罗斯部的牧地,绰罗斯的大汗哈拉忽拉就是后世准噶尔丹的爷爷;东南方向到耳海是杜尔伯特部,地是不小,人却不多;西北方向是巴尔虎部,西南方向是巴图特部。

    这就是瓦剌联盟的核心版图,外围还有两个大部落,分别是巴尔虎西侧的土尔扈特部、绰罗斯东侧的和托辉特部。因此又叫做瓦剌七翼。

    选择在阿拉湖召开会盟大典是巴图尔决定的,巴图尔,后世准噶尔丹的亲爹。尽管固始汗死了,但和硕特部作为黄金家族流传的血脉,在蒙古人中的地位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固始汗生前,是瓦剌联盟的盟主,虽说有‘合约尔’的约定,但巴图尔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强出头的。

    会盟大会召开时,征北军刚好驱赶了‘和托辉特’部。辉特部的人马众多,并且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与和硕特部的血缘关系是最近的。而巴图尔为了争取到最大的支持,特意开放自己的牧区,用来安置辉特部。这样大方的举措,代价和收获都非常明显。

    收获就是,亲戚和硕特部都没出手相帮,反倒是邻居帮了忙,辉特部怎能不感恩戴德?其他的瓦剌诸部,又怎能不心存赞许?

    代价嘛,粮食压力,陡然大增,这其实也是征北联军有意的行为,在战争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自然不可以挥刀血洗。再把军需成本推给敌人来承担,真真是最佳的选择。

    现在已经是崇祯12年的盛夏了,阿拉湖的周边,比想象中要凉快的多。瓦剌七部的人都过来了,其实不止七个,整个大小部落加起来是20多将近30个。哈拉忽拉作为双盟主之一,是名义上的主持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主导这次会盟的人,是他的儿子,巴图尔洪台吉,瓦剌联军的主帅。

    由于这位西域霸主是一名非黄金家族成员的蒙古人,因此,他的蒙古语其实并不标准,当然,整个瓦剌的语系里,掺杂了太多的外来词汇,只不过就与普通话和方言一样,蒙古世界中,也同样存在这种现象。因此,当巴图尔的瓦剌方言被翻译成汉语之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特殊的味道:

    “我知道,固始汗被他们杀了。我也知道,征西军六员主将中的三个人,已经同们其中的某些人接触过了。但是”

    演讲,是一种天赋,听傻子演讲,十分钟听众就会被催眠。但是听天才的演讲,比如一个叫做元首的家伙,据传说4个小时的不停顿演讲,听众居然如痴如醉如癫。所以要想演讲成功,就必须加入动作,动作的使用取决于天赋。眼前的巴图尔就算是一位高人,他说到第一个‘但是’时,忽然撕开了衣襟,露出**的胸膛,上面有一个鲜明的刺青,狼头。

    “作为苍狼之子,作为瓦剌人,我原谅们背叛兄弟的行为,因为就连我本人,也曾有同样的想法。因为我们作为头人,理当承担起保卫族人性命的义务。但是,”

    巴图尔再次动作,将上身**,健硕的肌肉,纵横的刀疤。

    “我们每一名瓦剌人的死,他们都应该付出代价!钱财、牛羊、土地、鲜血,任何东西都可以,只要他们肯付出,我们就收取的问心无愧。因为这是瓦剌人应该得到的。但是”

    巴图尔居然拿出了一把穆刀,上面满是豁口和血污。

    “他们却不给我们,他们只想通过最卑劣的手段,让我们蒙古人杀蒙古人。这把穆刀是他们的武器,坚韧锋利不易折断,确实是一件宝刀,但是”

    举着穆刀走一圈。

    “这把穆刀的主人是蒙古人,们看,看到了吗?这上面,刻着蒙古人的名字,这上面,缠绕着蒙古人的灵魂,他们挑动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然后用我们瓦剌的土地,牛羊,奴隶,来作为他们买通懦弱的鞑靼人的代价,而他们,却一分钱也不用支付,这是什么样可耻而又狡猾的行为?”

    双手一拗,穆刀折断。

    “我们需要的,是汉人的牛羊,不是蒙古人的牛羊。我们需要的,是汉人的土地,不是蒙古人的土地。我们需要的,是汉人的奴隶,不是蒙古人的奴隶。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来与他们做这次交易的,我们是为了固始汗大人,我们是为了黄金家族,我们是为了成吉思汗的子孙。”

    又拿出一把刀,古旧的刀。

    “就像是400多年前那样,瓦剌的先祖与术赤大汗共同对着这把钢刀盟誓,我们与他们,将再次成为交易的对手。仔细看看吧,钢刀依旧雪亮;抬头看看吧,苍鹰永远翱翔;低头看看吧,大地还是那片大地。按住我们的胸口,问一问吧,英雄!也还是那群英雄吗?让我们对着萨满祈祷吧,愿所有蒙古人的英雄的魂魄,保佑我们。”

    如果萨满教也习惯以阿门做结尾就好了,巴图尔的演讲还算成功,瓦剌28部的人,多少都是动心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漠北漠南的打来打去,都是黄金家族在闹腾。而依据蒙古人的传统,就算瓦剌投降了大明,最终管理他们的,依然还是和硕特部。既然毫无变化,那么战争的发起者,不就有些无赖了吗?更何况这几百年来,瓦剌对外是比较统一的。

    所以,巴图尔的精神催眠,起到了作用。接下来,就是具体操作了。贺赞、孙诚、高杰亲自微服私访,亲往谈判,并且做出一个大胆的提议,瓦剌部族让开身位,由征西军直捣黄龙。就是说,原则上同意小部落,只要保持中立,就算大明的朋友。

    这样的提议,很多部落是同意。但他们的名气太大,尤其斩杀固始汗的冲击力过于强烈,瓦剌人习惯崇拜强者,同时也不希望强者太多,一旦选错崇拜者,对于所有人都是一种灾难。因此在巴图尔来说,只要让底下人相信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他巴图尔,一定能打赢这场战争。

    “征西征北,战力超群,但是他们人数太少,所以他们才急于结束战斗,所以才会想到找们和盟,现在只要我们做到以下三件事情,我们瓦剌就可以成为蒙古的主人。”

    吸引力才是主旋律。

    “第一,我们当然要清楚的确认,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明,这个庞大却又臃肿的帝国,如今已经在青海那边修建承天府了。因此,可以打败固始汗的征西军,不可能倾尽力了,因为汉人的城池是固定的,每座城池都要有驻军。所以,我们主要的敌人就不是征西军了。大家想想,征西军是六员主将,但与们谈判的是几个人?两个?三个?还是一个?只有一半的力量!我们还需要害怕吗?所以我们的敌人,就只能是征北军。”

    “我伟大的巴图尔洪台吉,我想提醒您,神、弓、龙这三个人,是战无不胜的。

    “是的,如果没有征北军的三名主将,黑虎和诺尔布这两个蠢货,一文不名。但是,我想们应该清楚的了解到一点,没有了黑虎和诺尔布,他们也同样的一无所有。”

    嗡...底下25家部落酋长,开始了交头接耳。坑蒙拐骗有时候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领导技巧。眼见大家被忽悠住,巴图尔抛出了他的具体步骤:

    第二件:策反三音诺颜部的大汗丹津喇嘛,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虔诚的教徒,而固始汗是五世喇嘛钦赐册封的弟子中,位次最高的。也就是说,固始汗的死,对于丹津喇嘛来说,是一种痛苦。因此,通过宗教来反间对方的盟友,可行。

    第三件:诈降征西军。征西军一旦穿越牧区,则诸部合围。但是,这条在提出后,便不可避免的出现的偏差。因为像杜尔伯特、巴尔虎这样一直受气的部落,都自行添加了一个前提保证。一旦巴图尔打败了征北军,则诸部立刻出手碾杀征西军。如果巴图尔打不赢征北军,则诸部立刻反水。这就好像试用期一样,巴图尔要先打一场,来证明自己确实是一名英雄!

    “我不管们心中怎么想,为了我们瓦剌的荣耀,我希望能够重组瓦剌七翼,一起去攻打征北军。”

    既然出现了潜规则,诸部在面上也不好做的太绝了,大家都同意了集兵提议,瓦剌七翼的联军,一起开赴宰桑泊和阿尔泰山的西北山麓一带,同征北军会战。

    就这样,征西征北,联军清剿的计划,出现了波折。变成了征北军迎战瓦剌主力,征西军则被拖进了无限期的谈判当中。这种遗憾的结果,既有征西军确实存在兵力不足的军事原因。也有大明一直以来,对于瓦剌忽略甚至轻视的政治原因。不像漠北漠南,接触多,人员之间的交往密切,很多事情,甚至一个眼神过去,大家就都清楚了。西边的经略,确实太过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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