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赌法?”

    “看谁算的准啊。

    “呵,”我笑道:“拿看家本领来跟我赌。以为我傻啊。”

    老程傲然一笑:“老夫一生杂学颇多,相术倒未必是最精通的。想赌什么?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工商音律?画符制箓?捉鬼驱邪?选吧。”

    我晕,也太能吹了吧,他越这么吹我越不信邪,所幸我这几天也在研究这方面的书,再综合他以往的表现,不信他真会有啥拿得出手的本事。当下道:“无所谓,就赌相术吧,怎么定输赢?怎么才叫算得准呢?”

    “这简单,老夫看他不过半日寿路,我们算他什么时候死!谁的时间最精确算谁赢。”

    “赌注呢?”

    老程略一沉吟,道:“如果我算得准,不可再对我九君子有任何不敬之言,同时,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陡然有点警觉:“什么事?”

    “放心,这件事对没有任何损害。”

    别逗了。以为我缺心眼啊,啥叫对我没任何损害?根本就没有标准嘛,我把头一摇,斩钉截铁地道:“先说!”

    陈万年蓦地双目爆出前所未见的精芒,沉声道:“要身上一件东西。”

    我悚然一惊。只觉得背后汗毛根根竖起,双手本能的提起来护在身前:“想怎么样?!”

    “何必这么紧张,一件东西而已,而且绝对不是身体所有的,不会伤害分毫。”

    靠,越说越像了。难道说的就是我体内的阴阳玉?或者啮魂珠?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阴阳玉让我有了只鬼眼,可以明鉴三界。这啮魂珠到我身体之后,我还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呢,怎么程万年会知道?难道竟是算出来的不成?他只说一样,不说两样,看来是只知道我有阴阳玉吧,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事临头,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冷笑道:“既然程先生有备而来,我想知道如果输了,怎么算?”

    “有备而来谈不上,只不过机缘巧合,倘若能了却一桩陈年心事,也省去不少麻烦。”

    “我不管什么心事,我只问输了拿什么赔?”

    “要什么?”

    “有什么?”

    “哈哈哈……”程万年仰天长笑,状极豪迈,半晌才止住笑声,道:“项上人头!”

    我只觉得胸膛一阵气血翻涌,被他激起少年意气,脑子一热,大声道:“赌了!”

    旁边,那哥们傻了吧唧的坐了半天,看我俩在这嘀咕半天,恼了,大喊:“搞他妈什么搞?赶紧的!”

    老程哈哈一笑,豪气干云的大踏步率先走过去。

    妈的,我刚话出口,转眼就后悔了,唉,怎么这么冲动,这不有毛病么?!我要他脑袋干啥?就算赢了,我还能要他命啊,可万一输了,我就得把阴阳玉给他了。

    唉,虽然我知道老程说不会伤害我分毫,也不是假话,即使把阴阳玉取走,我也不会变成瞎子,只不过再不能瞧见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奇Qīsuu.сo我还省心不少呢,谁能受得了动不动刚睡下,忽然发现天花板上有只眼睛盯着看?或者刚冲进厕所脱下裤子,猛地发现旁边站个小朋友正在嘘嘘,又或者好容易把…骗到僻静无人处,刚想凑过去亲热一番,赫然发现周围都是流着哈喇子的色鬼?可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从小就这样惯了的,真要没了它,还总觉得有点别扭,而且是我老爸老妈费尽心血想隐藏的鬼龙之眼,将来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最奇怪的是,拿我一只鬼眼,赌他项上人头,他吃亏的很,我不知道这鬼眼为何值得他下如此的本钱,还是他有必胜的把握?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我的鬼眼这么感兴趣,可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冲动的踏上了一条独木桥,而且,没有回头路了。

    罢了罢了,倘若天命如此,既来之,则安之吧!

    靠,蒙谁呢?他要剜我眼睛我还真安之啊,别逗了啊!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打定主意,嗯,大不了,见势不妙赖账就跑,去找红尘,看老程能把我怎么样,嘿……

    第二卷 逆天 第六章 高手中的高手

    老程走过去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没地儿坐了,只得站在一旁,那哥们大咧咧的道:“算吧。”

    老程道:“八字多少?”

    “还九字呢,不知道!”

    我忍不住道:“是问生在什么时候?”

    “啊,XX年9月17。”

    “什么时间呢?”

    “早上吧,不是九十点钟,就是十一点多。”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老程却微微一笑,闭目不语,默默推算起来。

    我见状连忙也

    赶紧开始,这哥们给的信息虽然少点,但推算个大概还是差不多的,这命也是再典型不过的,我推算完正想开口,只见老程缓缓睁开眼,道:“先吧。”这话却是对我说的。我先就我先,反正根据他的信息只能算出这点事,谁先说谁占便宜啊。当下我道:“此命日干庚金旺相,坐下子水泄秀,但子丑合绊,用神子水被禁止,赖时支卯木耗旺身、疏土为用,这个卯木就成了安身立命的宝贝了,最忌讳燥土来侵,根据此偏枯之象,只怕今年就有血光之灾,再看这气色,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我一边说老程一边微笑点头,说到最后,那哥们脸都白了,倒是不见得怎么惊讶,显然我不是第一个跟他这么说的。他呆了一会,骂了一句“胡说八道”,接着朝老程一瞪眼:“说!”

    老程双手合拢在胸前,不疾不徐的道:“李兄弟说的不错,只是尚欠细致,此命最忌燥土来侵,未戌土不生金,一遇立成大凶,流年壬申、癸酉。申卯暗合、酉金冲卯,用神卯木完被克,我推算应劫在七日之后!”

    “七天后啥时候?”我不可置信的问。

    “午夜12点。”

    再看那哥们脸都绿了,看来是真怕了,一个人两个人说也就罢了,估计但凡有点本事的算命的都这么说,加上老程又说得这么具体,他想不信都难。

    我也吃了一惊,靠,真的假的啊。这老程难道一直扮猪食虎,之前做出种种无能的样子是为了骗我上钩?我一边琢磨一边用鬼眼仔细去看这哥们。他气色实在是差得不能再差了,眼见一副寿路将尽的模样,可偏偏犹有阳气,只怕不是三五天就能死翘翘的,乖乖,难道真给老程算准了?

    我心念年电转,道:“如此那就七天后再分胜负吧。”说完拔腿就想走。

    老程没动地方,那哥们不干了,一把把我拉住:“这就想走啊?”

    “怎么着,不是算完了么?”

    “我知道俩谁准啊?”他把眼一瞪:“我还要算。”

    “算啥?”

    他眼睛转了转:“算算我老爸的二姨的女婿的妹妹的公公的侄子的邻居家的狗什么时候死的?”

    我看看程万年,又看看这孙子,问道:“确定知道老爸的二姨的女婿的妹妹的公公的侄子的邻居是谁么?”

    他挠挠头:“还真不大清楚,那换一个吧,算算我老妈什么时候死的吧。”

    我眉头不由一皱,这人提起亡母来面上毫无悲戚之色,看来何止是天性凉薄。简直没人性啊。

    没等我思索,程万年冷笑一声道:“她生时候难产而死!”

    “啊!咋知道?”那孙子低呼一声,合不拢嘴巴,显然是说中了,而且他能说中这个。说明算他死期只怕也不会差太远,那孙子彻底的崩溃了,坐在哪傻眼了。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程万年绝不是光靠着一些江湖骗术出来混饭吃,他在卜术上的造诣绝非我可以比拟啊。

    妈的,我上当了!

    这老程挖了个坑。我就乖乖跳进来了。太傻了。

    老程没理会那孙子,笑呵呵的对我说:“怎么着。一定要要等到七天后么?”

    “不用了,您老的卜术比我准多了,佩服佩服。”我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四下观瞧,嗯,穿过市场有条小路溜回家,估计老程追不上我,我拟定了逃跑路线,心下稍安,口中兀自说道:“愿赌服输嘛,我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

    “哈,那拿出来吧。”老程哈哈一笑,伸出手来。

    我本来已经劲聚腰间,转被转身撒腿就跑呢,他这么一说我倒愣住了。有点发懵,我拿出来?这什么意思,听起来他要的这东西不像是我眼中的阴阳玉啊。

    “拿出啥来?”我半转着身子,把自己置于随时可以跑路的有理地形,然后问道:“让我拿出来啥?”

    “呵呵,小兄弟既然愿赌服输,就别装糊涂了,快把包里的宝贝掏出来吧。”老程笑呵呵地道。

    我心里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他要的不是我的阴阳玉,心下安定不少,虽然我早就找好了逃跑路线,可这终究不是件光明磊落的事,穿出去也够让人耻笑的了。奇怪的是他会要我包里的什么呢?我回手一摸包,有两张一本道的最新光盘,几本算命教课书,奇怪有啥宝贝是他想要的?本来也没啥值钱玩意,称得上宝贝的也就百鬼刀宝、文王定星盘和老谢送我那本《英耀篇》了。百鬼我没带在身上,现在包里只有《英耀篇》和那方定星盘,他要的是哪一个?

    本来我不是小气的人,这两样东西又不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愿赌服输给他也无妨,可是我恨他估计下套设计我,不想那么痛快就给,当下嘿嘿一笑,故意装糊涂,先掏出一张光盘来递给他:“程先生也有这个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