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是怕王礼的学习压力太大了。

    学习费用花销颇大,如果考不上秀才,中不了举,投入产出比差太远了。

    刘婉晓得王礼肯定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她不想让王礼负担太大,才这么叮嘱他。

    王礼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些,但心里那种紧迫感却没有放松,他热切地看着刘婉说:

    “娘,你今晚就教我10个字吧,我肯定把它们都记下来。”

    于是,刘婉便把王怜也叫过来,两个孩子一起单独开小灶。

    王怜的学习动力没有王礼那么强,于是刘婉只给她多教了三个字。

    王怜年纪小,还不会反抗,也没有到叛逆期,任刘婉搓圆搓扁,虽说不想识那么多字,但还能乖乖接受。

    但后来听刘婉说不用上山打猪草,只要专心读书就可以,王怜还挺高兴的,于是学习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

    王礼却是在妹妹和娘亲谈条件时,默默地又学会了写三个字。

    刘婉见王礼这么上进,心情愉悦。

    她想起现代社会那些鸡娃的家长,把自己气的心脏病发作,血压飙升的家长,不禁再次感叹,这都是什么神仙孩子啊?

    好省心,能吃能睡,还孝顺!

    吴慧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怎么整的?

    现在连猪草也不打了?

    那两小只啥贡献也没有,光吃白饭,还要花钱供他们上学?

    一瞬间,吴慧心理又失衡了,今天刘婉特意为她做红酒带来的好感,又被这件事吹得风消云散。

    吴慧觉得,王礼是刘婉主要培养对象,王怜只是捎带的,如果没有王礼,连王怜的这笔花销都能省了。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吴慧不时注意观察,发现大伯母邱氏到河边洗衣服,她也拿了一桶衣服去河边洗。

    二人在河边碰面,相谈甚欢……

    刘婉和王孝说了,第二天她不去镇上,让王孝自己去卖烧烤,多带个炭炉,可以炸猪网油春卷。她自己要去山上掰苦笋。

    王孝昨天打开生意,心也不慌了,他反过来叮嘱刘婉不要钻太深的竹丛,小心别遇上蛇。

    刘婉当晚睡前,迷迷糊糊想着明早吃什么。

    然后看了一下生存点,发现已经有312个了,还是有一定进展的。

    明天王孝已经准备了300串烤肉,如果都卖出去,至少也可以赚近300个生存点,加上每天卤鸡爪的固定“收入”,可以赚超过300多的生存点。

    明天早上吃什么好呢?

    想着这个,刘婉就因为疲惫进入了黑甜乡,一直到入睡前也没拿定主意。

    系统要求她还得学会50道家常菜,所以她也是每天努力在变花样啊!

    第2天一早,是吴慧帮刘婉解决了吃什么的难题。

    吴慧自己动手煎了葱油饼,熬了大米粥,又炒了一碟辣白菜。

    刘婉吃饱喝足,抹抹嘴巴就背上竹筐,准备去找赵氏。

    刚出门,刘婉就看到王孝一头大汗地从猪圈走出来。

    刚才他没来吃早饭,一问之下,原来是去做清圈的活了。

    猪圈和鸡鸭圈地上都有垫土,一段时间就要清圈一下,把垫的土铲出来,再把外面的新土放进去。

    一方面是保持圈里的卫生,另外,清出来的土也可以作为肥田的基础,是农田重要的宝贵肥料来源。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靠粪当家,”如今是一个还没有化肥的年代,没有这些天然肥料,就谈不上农业的丰产丰收。

    “孝儿,待会儿要去镇上卖烤肉,你得好好洗洗,身上一股这么大的味,还卖吃的,谁来买呀?”

    刘婉先是表示了一下对他大早上干活的满意,然后不忘加了这么一句。

    确实,从事食品卫生行业的人,周身不清爽,肯定会让人对他出售的食品心生厌恶。

    王孝当然听得懂,“嘿嘿”一笑,说:

    “娘,我先去冲个澡。原本也不想一大早做这活的,但是一想今天又要忙一天,还是趁早清了吧,不然臭气熏天的,别说人进去受不了,牲畜们自己也受不了。“

    “快立春了,咱自家的田啥时候育种?”

    刘婉顺嘴问。

    “娘,没那么早了,要等春节过后再个把月。”

    王孝倒也不奇怪娘亲对农事一窍不通的样子,因为从他有记忆起,种田的事都是他和几个弟弟在忙活。娘亲和爹从没有参与过农事。

    有实在忙不过来了,他会去叫爷爷来帮忙,反正他也不懂这么多年是怎么磕磕绊绊活下来的。

    然而,自从爹死后,事情却好像有了转机。

    王孝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

    家里生活日渐宽裕,吃穿也有了起色……

    “娘,我昨天晚上睡得太舒服了,都睡过头了。”

    王怜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刘婉要出门,就上前拉着她的手很亲热,一副小尾巴的粘呼样。

    “是不是换了新棉被,太好睡了?”

    刘婉笑道。

    “是啊,新棉被又软又暖和,太舒服了。”

    王怜脸上露出了惬意享受的表情。

    刘婉这个巨蟹座顿时又被幸福感冲击到了:

    孩子好容易满足,不过就是吃顿饱饭,有温暖的被窝可以睡,竟然有如此的幸福感。

    可能是她在物质优越的环境里生活得太久了,对这些最低层次最基本的满足,已经无动于衷了。

    但现在她却因为孩子们的满足,时不时被触动到,感染这种最“原始”的愉悦。

    刘婉对王怜说:“你好好待在家,我要上山去掰苦笋,下午可以炒苦笋吃。”

    “苦笋?娘,我不怕苦,我喜欢吃。”

    王怜眼睛一亮,她最爱吃苦笋了。

    刘婉不忘叮嘱说:“怜儿,你记得把那些水番鸭赶到田里去吃虫,让你哥把牛赶到山脚吃草。”

    虽说让他们好好读书,但也不可能完不干农活。

    刘婉特意背了一个大号的竹筐,来到谢铁头家门外,喊了一声:

    “嫂子,在吗?”

    赵氏听到刘婉的招呼,赶紧现身,她也背了个竹筐,手上拿了小号的镰刀,说:

    “刘大娘,走吧,我刚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