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没有摸到喜脉,松了口气。

    然后觉得自己也挺瞎担心的,王怜才七岁,还没有来月事,怎么可能会怀上?

    但是化身为母亲,她莫名就会有这些担心。

    这时刘婉可以确定,王怜的“大肚子”,是由于营养不良引起的腹水,腹水撑起肚子,象个小皮球似的。

    要化解这个“小皮球”,只有增加营养,多吃肉食,补充优质蛋白质一途。

    见王怜没有那档子事,刘婉就松了口气说:

    “原来小怜是少吃肉,所以长不高,头发发黄,以后娘亲争取每天都让你们吃上肉,你肚子就会消水,不会这么鼓鼓的,人也会长高。”

    “每天吃肉?那岂不是比县令大人、比皇上过得还好?”

    王礼在边上,围着娘亲溜溜哒哒,也是一边绣着铁锅里的香味,一边流口水。

    听到刘婉这么说,他眼睛不由一亮。

    “哦,那你说说,皇上在京城里吃啥了?过的是什么日子?”

    刘婉开玩笑地问。

    “皇上肯定是吃五花肉啊,每天每顿都有一大碗五花肉,肥肥嫩嫩的,再加一个白面大馒头,或者吃腻了,就是一大碗米饭。”

    王礼说着皇上美好生活的种种,生生又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刘婉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俩小崽子,真是太可爱了。

    在刘婉给王怜号脉时,王孝和王敬从屋外进来,王孝肩上还扛着一小捆干的柴火,随手卸在大灶前。

    王孝看到刘婉给王怜号脉,不由得大感稀奇,说:

    “娘,你还懂得医术?”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都哈哈笑起来,王敬说:

    “怎么可能?我娘亲怎么会医术?”

    “是啊,娘炒菜比较讲究,她肯定不会医术。”

    刘婉却反驳道:“你们都说错了,我是会一点医术。”

    “娘,你开玩笑吧?你要是会医术,王悌找你学就可以了,何必到镇上学得那么辛苦?”

    王敬摇头不信。

    刘婉犹豫了一下,好像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说:

    “其实,我要跟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和我之所以懂医术有关。”

    见娘亲的表情这么严肃,孩子们都围过来,王敬紧张地问:

    “娘亲,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

    “你们不是一直没见我回过娘家吗?”刘婉道。

    “对,怎么啦?”

    王孝想起今天在山上,娘亲和他说,有机会就告诉他们外祖家的情况。

    王孝立即停下手头分拣柴火的动作,围到刘婉的身边。

    “娘,我们不是没有外祖吗?从小我们都没见你回过娘家。”

    王敬大大咧咧地说。

    王敬没有因为这件事被刘婉打过,所以百无禁忌,敢于开口说这个话题。

    “你外祖父是我们镇上开医馆的大夫,可有名了,别人都叫他刘老大夫、刘神医。”

    刘婉娓娓道来。

    “什么?原来我外祖家是开医馆的呀?”王敬惊呼。

    大家一听,顿时陷入了深思。

    外祖家竟然是开医馆的?

    那外祖家的条件肯定不错。

    而且外祖还是刘神医?

    怎么着能被称为神医的,也不是一般人吧?

    肯定比他们家现在一贫如洗的情况好多了。

    稍顷,王孝道:“娘,你有想什么时候回去看他们吗?”

    听到王孝这么说,王敬心想:

    娘亲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外祖家,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穷吧?娘亲不想让人看不起她吧?

    王敬心里也掠过许多疑惑,比如:

    娘亲忌讳回娘家,是不是因为外祖家有善妒的嫂子?有不欢迎她回去的人?

    王敬问的时候,王孝还特意盯着娘亲的手,如果娘亲因为这个问题要打王敬,他肯定会站出来护着他。

    刘婉摇摇头说:

    “你们说的情况都不存在。我有三个哥哥,我是最小的女儿,他们都可疼我了。

    大哥也是学医的,二哥经商,三哥种田,他们各有自己的门路和生意。

    我离开家的时候,大哥已经娶亲,大嫂也挺贤惠善良的。

    二哥、三哥正要说亲。

    我想嫁给你爹,家里是不同意的,你外祖父、母看不上你爹。

    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铁了心要嫁给你爹。

    当时我刚认识你爹的时候,他还没赌钱,对我也挺好的,所以家里不管怎么劝我,我都想嫁给他。

    他们死活不同意,我生气了,自己偷偷跑出来嫁给你爹。

    我跑出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带,身上带了300两银票,所以在村里买了田和地,盖了房子,开始生活还可以。

    后来你爹去赌博,他把我的银子都在赌桌上输掉了,再后来,田也卖了,牛也卖了,去填他的赌坑。

    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穷,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刘婉一口气说完,心里却暗暗腹诽,原身还真是个痴情的女人,为了王大志这种渣男,竟然私奔了。

    可是王大志娶到了白富美,并没有把她放在心尖上,而是在成亲后就本性暴露,不光赌钱,招惹桃花,还家暴。

    原身为了脸面,再加上当时是私奔出来的,也不敢回去,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了10多年。

    随着家道中落,原身大户人家小姐的优雅早就被挫磨没有了,变成了村里有名的泼妇,或者说被家暴的可怜妇人。

    果然,父母说不能嫁的人,绝对有问题。

    当年父母说王大志这人不可靠,嫁他会后悔,这话像一枚钉子牢牢地扎在原身心里。

    如果她混得这么惨回去,岂不就验证了她当年是错的?

    原身也是倔强的人,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原主死活不想认错,便一直没有和娘家联络。

    终归是为自己识人不清付出了代价。

    其实在刘婉看来,原身这么逆反,大可不必。

    既然亲爹娘那么疼她,只要她能安然无恙回去,无论她做错了什么,肯定都会原谅她。

    而且原身是为了爱情私奔,在刘婉看来,并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虽然私奔在古代的罪名很大,也让人瞧不起,但原身好歹也是嫁人了,老老实实恪守妇道,为王家付出了一切。

    “娘,你现在还想回去吗?我想去外祖家,村里的小伙伴都有外祖,就我没有。”

    王怜渴望地看着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