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元春与王熙凤有不和之处,可原著里王熙凤生下巧姐之后就再也没有孩子,贾宝玉和贾环年纪又小,几个姐妹命运悲惨,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新人口出现。

    王熙凤的这胎不论是男是女,若是能顺顺利利生下来都是对原著的改变。

    元春心中喜不自禁,起身在屋里搜罗着金银首饰等物件,初二一起带回去给王熙凤做贺礼。

    “你明日托李成看看他能不能去街上买些精致的小玩意,不计多少钱,有多少都买回来!”

    元春笑着吩咐道。

    抱琴对她这么大的反应有点奇怪,笑道:“没想到小姐这么喜欢孩子啊,琏二奶奶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呢,是男是女还不知道。”

    “你只管去,别啰嗦!”

    元春敲了敲她的脑袋,心想也是巧了,上次在宫中见探春,她还说王熙凤别的都肯交给她,就银子和账房处卡的牢牢的。

    探春手中没钱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毕竟王熙凤掌管家务了那么多年,上下婆子丫鬟的使唤都需要银钱打点。

    没有王熙凤的授意账房先生连探春都不多理。

    元春托着腮想了一会儿,招手让抱琴过来,问道:“你可知道咱们府里经常上门的道婆住在哪里?”

    “小姐说的是刘婆子吗?”

    “好似是她,我听祖母说过几次。你让你父兄打听一下她住在何处,爱好什么,我要用她。”

    抱琴也没问为什么,乖乖地点头应下,拿起元春的夹袄坐在炉子边烘干。

    元春瞥见了衣裳,这才又想起一事,颠颠儿地下了床去梳妆台前翻出来那根茉莉花簪,把它铺在纸上,提笔照着描了下来。

    描完了又在底下写上几行小字,让抱琴送到了临敬殿去。

    “一月二十九,亥时,陛下答应奴婢若有一天贾府临难可给奴婢一次查证的机会。甲方:陛下,乙方贾元春,信物:茉莉花簪。”

    皇帝读着这行小字笑了出来,瞧见底下还按了个黑漆漆的手印。

    “准了。”皇帝提起来蘸了朱砂的毛笔在旁边写了两字,他眯着眼睛想了想,又抽出一旁的抽屉取出来了一方印章,在元春手印旁边盖了一章。

    “去,给贾御侍拿过去。”

    皇帝挥挥手让阿黄进来,心情甚好地呷了口茶。

    风羽瞥了那印章一眼,上面红底黄字地印着皇帝的名讳。

    次日,皇帝正在描一副墨色山水画,宛贵妃和方嫔一起来到临敬殿给皇帝请安。

    “嗯?你们两个倒是一起来了。”

    皇帝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未停,勾着一只带蓬小船。

    “刚给娘娘请了安,听娘娘要往陛下这边来便跟了过来。”

    方嫔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一张巴掌小脸瘦得下颌角刀割出来的一般,上前拍了拍正在给皇帝磨墨的风羽,主动服侍着皇帝画画。

    宛贵妃递上去一张红色单子道:“陛下,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这是年节的单子,还请过目。”

    “这些事你看着办就是。”

    皇帝不怎么在意。

    宛贵妃笑了笑:“年节后宫的赏赐臣妾是备下了,就是除夕宴会,陛下看看还有没有要添减的人。”

    听闻如此,皇帝放下了毛笔,拿起来单子看了看,道:“今日早朝送来信报,北方葛剌要进京进献,说不定几个使臣也会留下来参加除夕宴,你把这几个位置空出来就好,还有,安排李丞相石将军他们坐在一桌看着,他们行为粗蛮,大臣们并不喜见。”

    宛贵妃点头称是。

    方嫔在静静地听着,见皇帝手上沾了点墨色,又掏出来帕子皇帝擦手。

    皇帝看了她一眼,也随着她去。

    方嫔柔柔地道:“陛下,既然北方有使者进京,那南方倭族不来么……”

    “朕今日收到消息也想起此事。”

    皇帝听方嫔提起冷哼了一声:“他们向来是不服气的,非要朕派人去问才肯进京进献。”

    说着,对宛贵妃道:“你且在不起眼的地方留出一桌来,待有消息了朕再告诉你。”

    元春在一旁侧了侧头,倭族,难不成是日……那旮沓的人?

    “陛下莫生气,臣妾之前听太后娘娘说忠顺王过了年就要回南方去了,有王爷压着倭族也不敢不对陛下臣服。”

    方嫔伸手给皇帝抚摸着背部,温柔地劝着。

    “他说过了年要回南边?”

    皇帝突地转了头,直直地盯着她,语气也沉了下来。

    方嫔见状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声道:“陛下……没听说么?”

    她去看宛贵妃,宛贵妃只垂着头站在一旁,连个眼色也没有给。

    殿中的气温突然下降,方嫔连忙绕过桌子跪在殿中:“臣妾有罪!”

    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平了平心中的气息才道:“起来吧。”

    说着还对风羽使了个眼色。

    可惜风羽好似没看见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方嫔只好撑着身体自己站了起来。

    “如此大事也不事先上奏表与朕,轻飘飘一句话就自己拿定了主意,难不成统领的是自己的兵队不成?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

    皇帝冷冷地讥讽了两句,忽然又问宛贵妃:“今年齐家有人回来没有?”

    “齐夫人早就递了信儿,说今年齐夫人身体不好,家暂时都留在西北过年了,本来还想着与齐小姐能在京城团聚呢。”

    宛贵妃立刻接上了话。

    皇帝嗯了一声:“既然齐家不回来,齐之韵那你就多照顾些。”

    “这是自然。”

    皇帝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击了一会儿,人人都不敢说话。

    “石将军倒也可,只是……”

    皇帝恍若无人地喃喃了几句,随后又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心烦地挥了挥手,让风羽送她们两个出去。

    等她们一走,皇帝便回头看着元春,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已是冷静一片。

    “朕记得,你有个弟弟是练武的?”

    元春怔了怔:“是,是我三弟,贾环。”

    “他功夫如何?”皇帝又问。

    “呃……师傅说他过了年可以去场上试试了。”

    元春心中打鼓,皇帝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了,不会要让贾环上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