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大岛的伤口里流了出来,迅速渗透他身上的衣服,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情况下,他被堀原抱住的腿不再挣扎,反而趁着后者挥刀杀向独眼龙的时候,双腿穿过他的腋下,用尽力扣住了他的双手和脖颈!

    一串人被后方黑暗中的存在,继续拖行!

    “哈哈哈!我活不了了!你们也一块死吧!”大岛疯了似得大笑,“不是同年同月生,却是同年同日死,咱们兄弟几个一块下地狱好了!”

    堀原的上半身都被制住,大岛那双腿还扣住了他拿着刀的手臂,眼看就要被拖进黑暗当中,他当时就慌了,“大岛!是你先对我动杀心,我才这么做的!快放开我!我要是死了,良子母女俩可就没人照顾了!你也不想看到她们无依无靠的样子吧!”

    “什么!”大岛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良子的情人是你!?怎么可能!良子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伙!可恶啊!我不会再让你碰良子一根头发了!”

    闻听此言,堀原都快吓尿了,他心底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说那种花了,没想到大岛平日里万事以良子为主,到了临死的关头却爆发出自私的本性!

    “把刀给我!”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被大岛抱住双腿的渡边急忙叫道:“我先杀了大岛,你再把独眼龙杀了,大家都能跑了,两其美啊!”

    两个人现在被大岛一前一后的牵制,利益的确是一致的。堀原这么想着,立刻把刀扔向了渡边,中间的大岛目眦欲裂,想要伸手去够,但刀子腾空的高度超过了他的臂长。

    啪!

    渡边接住了刀子,眼神冰冷地向后看去,大岛正想跟他谈一下条件,却赫然看到渡边把刀子递给了自己!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给大岛补刀,对他来说,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吗?

    察觉到众人疑惑的渡边阴瘆瘆地说道:“堀原啊,去年十月,你和良子在旅店上床的时候,我可是冒着大雨捧着花,在她家楼下等了一整夜啊……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是你!我恨啊!”

    大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接过刀子,不顾伤口喷涌出来的鲜血,双腿用尽力将堀原的脖子扯直溜了,然后在后者无穷的恨意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可堀原也在最后一刻死死抱住了大岛的双腿。

    “看来我也活不了了。”大岛苦笑一声。

    渡边说:“我会好好照顾良子……”

    他话没说完,大岛忽然一刀捅进了他的大腿上,“良子她,只能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也不允许你这垃圾碰她!”说着,他再次挥动刀子。

    “狗屎!”渡边疼得眼泪直流,还要一边躲避大岛的刺杀,好在后者因为流血过多,准头不怎么样,没有伤到要害。

    可就在这时,被他抱住腿上的同伴,忽然用腿夹住了他的身体,嘴里还恶狠狠地说:“让你拖累我!赶紧松开我去死吧!”

    渡边吓得当时就要松开他,然而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锋利的刀刃便已经插入他的后背,身后的大岛畅快地大笑两声后,便死抱着他的腿没了动静。

    生命在快速流逝,渡边自知命不久矣,看着前面那张充满讥讽笑意的脸,他一咬牙竟然拔出了背后的刀,接着便一刀砍去,“坂本——去死吧——!!”

    可他伤得比大岛重多了,头晕眼花的甚至都出现重影,坂本见状狂喜,摆动双脚使劲挣扎。

    “渡边!把刀扔给我!我替你杀了他!”最前的面的人忽然出声叫道。

    渡边和坂本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等等,森间!我放开你!你只要扶我一下……”腿部受伤的坂本着急大吼。

    “少吠话!”

    森间冷笑着接住渡边扔过来的刀子,翻身坐了起来,刀光闪烁间,已经独断了坂本的动脉,“居然还敢跟我提条件,真是白痴!”

    血液流在地上,又被他的裤子蹭掉,看着坂本怀着怨恨咽气,立刻甩动双腿想要挣脱后者双臂的钳制,“呵呵,一群蠢货!一个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到头来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砰!”

    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胸膛,而他们这几个人中拥有枪械的只有……独眼龙!

    “呵呵呵呵!大家都死了!我的肠子都掉出来了,也活不成!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幸存!明明我才是你们的老大!明明活下来的应该是我!凭什么……”

    “凭我是国飞刀大赛的冠军!”森间怒吼一声,甩出手中的刀子,飞过七八米,精准插入了独眼龙大吼大叫的嘴巴里,后者咳咳地喷出一些鲜血,浑身痉挛,手枪走火,带走了森间的性命。

    然后独眼龙头一歪,也死了。

    当小胖子小吾把这串尸体拉回来的时候,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心说我就是吓吓他们,拉肠子之类的事情也都是幻觉,吓人的计划还没完展开呢,怎么就都死逑了?

    左右手两根食指不安地绕着,小吾心底有些忐忑,李奥哥哥只是让我吓跑他们而已,现在人都死了可怎么办呀?人家不会觉得我是个很坏的幽灵吧?

    琢磨了两分钟,他觉得以自己的脑子肯定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还是去问问小猿吧,她经常把脑袋取下来,给脑子按摩,肯定比我聪明多了!

    ……

    一楼的幸存者岸边,在离开厨房后,硬着头皮乘电梯抵达了14楼,直觉告诉他守在大厅里的那群精英多半已经遇害了,万一凶手还留在那……

    “还是找其他人问问先……”

    思索一番后,岸边转而来到了鳄鱼组组员休息的地方,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弄来的年轻女性也被关在这里,由三个人一把枪看在豪华的酒店房间当中。

    不同于厨房中的嘈乱,这个地方很是安静,两个鳄鱼组成员昏昏欲睡,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

    “真轻松啊……”岸边对他们颇为羡慕,看他们那裤腰带都没系好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刚刚才跟客房中的那些女人大战了一场。

    他们这份工作不仅可以随意发泄,享受帝王一样的待遇,工作内容也十分轻松,别看客房中的女性起码有上百个,可他们这腿软脚软的三人往出口一站,就没人敢兴起反抗逃跑的念头。

    事实上,就算是没人守在出口,只需要两句狠话便能震慑住里面的女性,根本不需要警惕什么,就算是躺在沙发上睡觉也没关系。

    “呦!岸边你这家伙,不是一个小时前才下去吗?这会又有精神了?”沙发上躺着的一个组员调侃道。

    “呃……村田大哥不在吗?”岸边左顾右盼,“难道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发生什么事情啊!”另一人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村田大哥觉得守在这里实在无聊……”他跳起大拇指指向客房的方向,“就去挨家挨户的调教那些玩具了,说是要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呢,哈哈哈哈!”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大厦里发生的事情,那我干脆继续瞒着他们好了,这样一来无所作为的就是他们了……岸边思索一番,旋即随便扯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

    某个客房当中,一个身穿大尺度情趣内衣的年轻女人,正傻傻地盯着身前一个抱着脑袋的无头小女孩,她那曲线火爆的身体没有半点生气,微微颤抖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坨死肉捏成的美丽躯壳。

    抱着脑袋的小女孩正是跑来吓人的小猿,她双手高高举起自己的脑袋,一双眼睛冒着鲜血滴溜溜地盯着身前的女人。下一秒,那女人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

    哎?

    怎么肥事?

    现在的人都不怕鬼了么?

    不怕也就算了,抱得那么结实让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小猿懵住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随时让身体虚化,来避开女人的拥抱。

    “孩子!我的孩子!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吗?”女人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

    小猿更懵了,自家父母就算还活着,那也得四五十岁了,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算起年纪来我都比你大啊!

    忽地,她想到了适才穿墙进来的时候,貌似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迷你的神龛……小猿拽着头发让脑袋转了个圈,瞧见那个神龛上供着一个小婴儿的神像。

    心底有了些猜测。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太无能懦弱,不敢反抗那群畜生!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向天神祈祷,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哪怕是在梦里呢……”

    女人放开小猿,眼神里有无尽的愧疚和温柔,甚至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小猿手里的脑袋,“你在我肚子里呆了十个月一定很幸苦吧,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我却没能保护你,你一定很恨我吧……如果是索命的话,我一定配合你!只是……只是,我希望你能在最后叫我一声妈妈……”

    “我说姐姐,你认错鬼了啊!我不是你女儿,看看我这六七岁的身体就知道了吧!”小猿见吓不到她,把脑袋往脖子上一放,就想转身离开。

    谁知女人听了这话一下子瘫坐在地,彷佛所有的力气部被抽空,神情中都是痛苦和苦涩,“你不愿意认我,我也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我都说了,你认错鬼啦!”

    说完,小猿看她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小嘴一撇,转身走向墙壁的方向,她准备穿墙到隔壁去吓其他人。

    “嘭!”

    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撞开,女人回头看去,不禁脸色一变,来人赫然是看守她们这些人的鳄鱼组成员,只见此人膀大腰圆,赤裸的上身铺满纹身,一手握着枪,一手提着腰带散开的裤子,他身上还残留着女人非常熟悉也非常厌恶的某种气味。

    “嘿!弄完你就是第五个了!”一脸的横肉把他眼睛压成了一条缝,肆无忌惮的目光从眼睛缝隙里迸发出来,在女人每一寸肌肤上扫过。

    女人火爆的身材让他咽了口口水,提着裤子的手从兜里摸出一片蓝色药丸,塞进嘴里咽下,恰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女人哭花了妆的脸,他一愣,然后抬手将其抽翻。

    “妈的!安排你住这么好的房间,是为了让你哭的吗?”他把裤子脱下,骂骂咧咧来到女人身前,掰开她的腿就要欲行不轨,“别扭头,老子看见你那张脸就反胃!”

    手枪被他放下了。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乃至所有客房内的女人,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在她们身上本就屡见不鲜,除了一开始还会有点抗拒以外,其他时候的反抗都是应侵害者要求做出的情趣活动而已。

    女人能够感觉到握住自己脚踝的那双大手,它们就好像以往那一个个恶魔,将她所珍视的一切都部夺走、破坏。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会嘲笑那些千方百计想要逃脱的人,讥讽地说她们无论如何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可她现在却是满腔恨意的怒视着眼前想要侵犯自己的混蛋!

    你在干什么!

    强暴我?

    当着我孩子的面,强暴我!?

    她瞄了一眼小猿,发现对方缩在角落里(准备穿墙)被吓得面色苍白(本来就白),愤怒在女人心底化作一座火山,骤然喷发,消融万物!

    你想给我的孩子看些什么糟糕的东西啊!

    女人当即扯下耳朵上的棱形耳坠,趁男人扒拉裤衩的时候,狠狠刺进他的眼珠子里,某种液体从眼球溅射出来,男人惨叫着坐倒在地。

    “你找死!”他捂着眼睛,去摸身边的手枪。

    不料,女人解放了的长腿向前一伸,用高跟鞋的鞋跟挑着手枪扳机,往上一掷,手枪高高升起,男人怒骂一声,赶紧起身抬手去接。

    女人见着破绽,没去抢枪,反而用高跟鞋鞋尖重创男人裆部,后者立马弯腰夹腿翻白眼,嗷嗷尖叫起来,空中的手枪则落在了女人手中。

    男人满脸怒气,却不屑道:“臭女人!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敢不敢开……”

    “砰!”

    “你……”

    “砰砰砰!”

    满身横肉的身体倒下,另外两人听到动静后,立刻跑了过来,正好撞见男人倒地的景象,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开枪的女人,愕然道:“是你干的?怎么可能!”

    女人把枪对准他们,一口气把子弹打光,花了的妆仿佛退去了她的娇弱,望着门口的两具尸体,冷冷道:“怎么不可能?”

    她走过去,用手枪疯狂地砸着三人的尸体,“怎么不可能!不是你们让我为了保持身材天天锻炼的吗?不是你们让我的身体更加柔软而学习瑜伽的吗?不是你们让我见识了一次次的血腥场面吗?我宰了你们这群哪都软的垃圾有什么奇怪的!!”

    其他房间里的女人听到枪声后,纷纷探出头来,当她们看到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时,心底的滋味万般难言,过了半分钟,她们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手里拿着一些坚硬的东西,颤抖着身体走向了那三具尸体。

    期间,女人回头朝房间里望去,小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只不过那尊神龛中的婴儿神像,表情从狰狞被硬生生捏成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

    一楼的幸存者岸边来到了精英们留守的大厅里,遍地横尸,血流成河的景象差点把他吓晕过去,到底是哪路神仙来了啊!这么多人都留不下他吗?看样子都没来得及出手啊!

    强行迈着软塌塌的双腿穿过大厅,一推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穿着红色和服的尸体,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断刀,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裹胸部也释放了一片雪白,可岸边却是差点就缩阳入腹了……

    这可是凶狠无比的害月巨头啊!

    她的赌场里挂着的脑袋,可还新鲜着呢!

    居然也死了!

    还死的那么惨……

    岸边犹豫了,可一想到组长的手段,他还是咬着牙继续前进,路过电梯时,他看到了一坨肉,像是被敲过的蒜一样,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乘坐电梯来到了36层。

    当他抵达宴会厅时,却见到一个组织里的熟人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也不是完没有动作,好像在剧烈的发抖,宛若光着身子呆在风雪中一般。

    他上前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的视线穿过门口,看到了满屋子一两百人的尸体,这是真的流血流出一条血河了!

    “你还活着啊……”那人手里夹着根烟,有些诧异地对岸边说。

    “你不是去抓组长点名要的那个人了吗?啥时候回来的?”他没有回答。

    对方也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朝他开了一枪,“那我送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