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涛的挽留下，他们停留了三天，第四天的上午就启程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回京城。
而是前往晋阳城，调查五石散的事情。
此时，一辆马车正行驶在郊外的小道上。
墨临渊在驾马车，陈公公坐在他的身边。
而君陌辰和瑶瑶坐在马车里。
“爹爹，我们现在是要去其他地方玩嘛？”
小脑袋从车窗探了出去，看着不断后退的树木的残影，奶声奶气的问着。
“开心吗？”
宽厚的掌心轻扶着小姑娘的后背，避免她因为马车的颠簸而不小心摔倒。
“嗯嗯，开心。”
转过脑袋，小嘴扬起了璀璨的笑容，“爹爹要是一直陪我一起玩就好啦。”
可是她也知道爹爹很忙哒，不能每天都陪她一起玩的。
薄唇勾起了宠溺的弧度，将小姑娘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只要爹爹有空，就陪你出去玩。”
有时候确实该适当的放松自己了，瑶瑶现在已经六岁了，很快就会长大，到时候，想陪她玩都没机会了。
“真的嘛？”
明亮的大眼睛开心的忽闪着，瑶瑶伸出了小手，“爹爹拉钩，这样就不能反悔啦。”
君陌辰伸出小拇指，和闺女的小手勾在了一起。
“嘻嘻，爹爹现在答应我了，那以后只要爹爹不忙，都要陪瑶瑶玩哒。”
“好。”
坐在外面的陈公公听到父女两的对话，会心一笑。
自从有了小公主，陛下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只要心情好，对他们都是和颜悦色的。
“驾。”
驾马车的墨临渊自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嘴角扬起了几不可见的弧度。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等到再次停下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而且还是因为突发情况才停下来的。
“怎么了？”
马车里，瑶瑶已经睡着了，君陌辰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察觉到马车突然停下，压低了声音问道。
而瑶瑶似是不安稳的动了动，帝王修长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很快就再次睡熟了。
“陛下，前面有个人似是不对劲，我去看看。”
“好。”
君陌辰应了一声，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远处，一道人影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时不时的大喊两声，横冲直撞，看起来确实很有问题。
“殿下，你小心一点。”
见墨临渊跳下马车，陈公公关心的开口。
前面那个人就像是个疯子，谁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少年点了点头，朝着前面而去。
“啊。”
前面的人又大叫了一声，他双手抱头，像是很痛苦似的。
下一刻，他居然抱住了一旁的大树，开始用脑袋用力撞击。
“砰。”
“砰。”
一声一声，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等到墨临渊走到跟前，他的额头已经撞得血淋淋了。
“你……”
墨临渊正欲开口，不修边幅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双手张开，朝着他扑去。
快要靠近之际，随着少年的闪开，男人扑倒在地。
“给我……给我……”
男人已经无法起身了，他抱着脑袋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脸上因为痛苦都开始狰狞了。
“好难受，好难受……”
听着他不断喊出的话，墨临渊眉头紧紧皱着，“你到底怎么了？”
陷入疯狂中的男人根本听不到墨临渊的话，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了。
他努力睁开被血染红的双眼，吃力的移动身子，双手抓住了墨临渊的衣摆。
“救救我，救……我，给我……给我，五石散……”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墨临渊还是听清楚了。
五石散？
黑眸半眯起来，这次前往晋阳城，就是为了调查五石散的事情。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莫非是因为五石散？
“你想要五石散？”
少年半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情况。
虽然脸上大半都是鲜血，可还是能看出苍白的脸色，还有眼下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像是十天半个月没睡觉似的。
“对，五石散，我要。”听到五石散三个字，男人来了精神，双眼都开始放光了。
“给我，快给我。”
说到最后，他嘶吼出声，不断的拉扯着墨临渊的衣摆。
“求求你了，我要五石散，我太难受了。”
不仅头痛，身体里就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虫子在撕咬着他，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只要服下五石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五石散是救他的良药，他真的很需要。
墨临渊紧皱着眉，他想，他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对于五石散，此人服用的太多，已经产生了依赖性。
现在没有了五石散，他就会生不如死，只有服下五石散，才能缓解这样的症状。
“为什么不给我五石散，为什么不给我？”
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疯狂了起来。
他挣扎着起身，就想要掐住墨临渊。
“给我，快给我。”
“砰。”
少年起身，踢向对方的肩膀。
男人再次摔在地上，可这次的他却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身子抽搐了两下，七窍突然流出了鲜血。
他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墨临渊神情凝重。
五石散就是毒，长期服用，就会产生依赖性，一旦停药，就会变得痛苦不堪。
可在服药期间，会给人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轻松，服用五石散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选择了死亡的道路。
再次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墨临渊回到了马车前。
“陛下……”
“等一下。”
君陌辰阻止了墨临渊。
他将在怀中熟睡的小姑娘轻轻放在了旁边，确定她睡得舒服时，这才下了马车。
担心会吵醒小姑娘，几人去了旁边讨论问题。
“刚才那个人是五石散发作的人，已经死了。”
墨临渊将刚才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明了。
“已经死了？”
陈公公有些诧异，“不过是没有服用五石散，居然就死了。”
“对。”黑眸再次看了眼尸体的方向，解释道，“他是服用过太多的五石散，产生依赖性后，如果不是每天服用，就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