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转过身,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硬邦邦的,是肌肉。

    抬手就打了一记。

    “不公平,我捏不住,可不可以掐一把?”

    她抬起羽睫看他,美目清澈,漾着笑意。

    夜翊珩哭笑不得:“你掐吧。”

    嗓音近乎宠溺。

    她的眼底忽地划过一丝狡黠。

    夜翊珩见状,俊眉微蹙间,感觉她那柔软的指腹搭在他的腰侧,手指拧起皮肉,狠狠地一旋。

    “嘶……”他伸手捏住她小巧秀气的下巴,“这么用劲,嗯?”

    嗓音邪肆,尾音轻轻上挑。

    “不是你同意我掐的么?”

    她眨眨眼,做无辜状。

    夜翊珩轻哼一声,头一低,便往她衣襟微敞的脖颈上啃去。

    颈上一痛,齿尖划过脖颈肌肤的感觉,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她慌乱地推他肩头:“啊,你做什么?”

    嗓音哀婉动听,明显带着哭腔。

    夜翊珩闻声,抬首望进她的眼,此女的眼眸似含了一汪秋水,眼角亦沁出了泪,眼尾更是勾起一抹招人的红。

    他指腹按到被他吮吻过的颈子上,白皙的肌肤上确实起了红痕,一按消失,指尖移开复又立显。

    他还没怎么用力,怎么就红了?

    娇气!

    黎语颜回望他的眼,亦仔细审视他的神情,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更无法揣度他的心思。

    莫名地,她有些紧张。

    黎语颜咽了咽口水:“咱们睡吧,明儿早朝殿下莫要忘记。”

    “也对,明儿早朝至关重要,颜颜急着嫁孤,孤岂能不从?”

    “胡言乱语,殿下明儿就说婚期无限延迟好了。”

    “是孤急着娶你!”

    黎语颜又羞又恼:“不理你了,我真要睡了。”

    说着,她气结转过身,将被子拥住,与某人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夜翊珩看着身侧不远处的她,凤眸霎时晦暗不明,克制住心头的想法,他抬掌一挥,烛火齐齐熄灭。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初见她时,真的恨不得将她捏碎,但又情不自禁地向她靠拢。

    相处久了,这份情不自禁越来越难自控。

    到后来,为了将她留在身旁,他步步为营,蓄谋掌控,皆为了诱她入怀。

    他疯批又冷酷,再温润的笑意都遮不住灵魂散发的阴鸷冷戾。

    有时候他卑劣又急迫地想,她与他一般心狠手辣该多好,一起堕落。

    可她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啊!

    为了她,他愿意走最正直的路,做她口中那个温润如玉,至纯至善的太子。

    她喜欢他怎么样,他都可以。

    她若喜欢他冷酷,他便冷酷。

    她若喜欢他温润,他可以笑得比季清羽那厮更好看。

    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最原始的阴鸷……

    与占有。

    --

    天蒙蒙亮时,夜翊珩悄无声息地出了镇北王府,回到东宫。

    太子上早朝需着蟒袍,金冠束发。

    是以,夜翊珩在一众太监的服侍下更衣。

    夜翊珩一个转身,抬臂的瞬间,里衣下摆掀起一抹弧度,虽是一眼闪过,松果还是眼尖地看到了掐痕。

    松果等他手下的太监们离开,问夜翊珩:“殿下腰上怎么有印记?”

    夜翊珩也不瞒他,直言:“颜颜掐的。”

    松果笑问:“殿下欺负郡主了?”

    定是殿下欺负郡主,郡主反抗了,这才如此。

    “孤舍不得欺负她。”

    “所以殿下舍得郡主欺负自个?”

    夜翊珩轻笑摇头,可不是谁都能欺负他,至于她,他倒是甘愿被她欺负。

    见自家殿下不回答,松果又问:“殿下要抹药膏么?”

    “不必。”

    他今夜他得留着掐痕去某女跟前。

    念及此,夜翊珩又道:“你说怎样让掐痕看上去更可怜些?”

    松果含笑作答:“殿下的皮肤白,这掐痕已经很明显了。”

    好似看出太子的心思,松果补充:“郡主看到必会心疼!”

    夜翊珩愉悦颔首:“甚好!”

    --

    待黎语颜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身旁早不见某人,连他躺过之处,已没多少温度,可见他很早就走了。

    她忽地抚上脖颈,掀被下床,直奔梳妆镜前。

    寝衣领子遮着的地方若隐若现一抹红痕,她将领子往下拉了拉,红红的印记甚是显眼。

    登徒子!

    好在红痕能盖在领子下,倒是省去用粉遮盖的麻烦。

    --

    此刻的朝堂上,黎泰鸿立在武官首位,黎燃站在他身侧。

    夜翊珩身为太子,立在众皇子之首。

    皇帝朗声道:“老镇北王与镇北王在此,那今日咱们就将太子与北岚的婚期定下。”

    先前太子与镇北王府救驾有功,他将北岚郡主赐婚太子夜翊珩的消息昭告了天下。昨儿就听闻镇北王府上下都来了京城,这不明摆着来定婚期,并且看着黎语颜与夜翊珩成婚的么?

    如今天下皆知镇北王府不计前嫌救驾,再加上镇北军的精兵一直驻扎在京郊,如此一来,他还真的不能将镇北王府如何了。

    至少目前来看,一点手脚都动不了。

    既如此,那就让太子与黎语颜早日成婚,届时可尽早废了太子。

    废太子的理由乃世人皆知,他身为父皇,能在其大婚后废之,已是莫大的恩典。

    到时,相信天下百姓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毕竟一个眼瞎病弱的太子不利天晟绵延千秋。

    念及此,皇帝问钦天司:“以太子与北岚郡主的生辰八字,哪一日成婚最为稳妥,利国利民,利天下苍生?”

    钦天司司丞出列,恭敬道:“回皇上,四月有几日宜嫁娶,但与太子殿下还有北岚郡主的生肖向冲。依照殿下与郡主的生辰八字来看,大婚之日安排在五月初二最为适合。”

    皇帝看向黎泰鸿与黎燃:“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昨夜黎泰鸿与老王妃翻看了万年历,中意的日子在五月初二。

    正巧了,钦天司选的日子正是这日。

    此刻皇帝问他们意见,黎泰鸿手持笏板,略略躬身道:“皇上,臣同意。”

    黎燃亦开口:“臣也同意。”

    夜翊珩眼纱下的俊眸微动,今日四月初三,距五月初二不到一月,这日子可以。

    就这时,黎泰鸿又道:“皇上,臣大孙子黎煜烨属意九公主,是否可将他们的婚期一并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