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覆着眼纱的俊脸朝向他,出口的嗓音极度寒凉,霎时冷意翻飞:“叶公公在宫外建府,府中妻妾美眷之多,叫朝中众多大臣艳羡。”

    “这亲嘴一事,叶公公经验颇丰。”夜翊珩将视线移到皇帝面上,“父皇若想看,可去叶公公府邸,说不定能瞧个三天三夜。”

    此事,皇帝早有耳闻。

    但此刻被太子揭穿,遂不满地看向叶公公。

    叶公公惶恐地跪下:“皇上,奴才是个阉人,如何会有妻妾?”

    见皇帝不语,夜翊珩便知,他不会责罚这个阉人。

    毕竟叶公公是他一条最忠诚的狗!

    夜翊珩眉梢微挑:“父皇,儿臣与郡主发乎情止乎礼,还请父皇成!”

    这会子,叶公公不敢吱声。

    宫外建府,是暗里进行的,有女人众多,也是事实。太监对食只有经过皇帝同意,才被首肯,皇上不惩罚他,那是因为他还有用。

    这会他若再哔哔哔,太子殿下指不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叶公公垂首立着,大气都不敢再出。

    皇帝沉吟,道:“今日朕原本准备的是两道圣旨,既如此,这两道圣旨只能作罢。”

    “太子与郡主虽情投意合,但郡主生母名声问题未决,朕不好贸然赐婚。”

    “天晟皇太子的婚事,需昭告天下,如此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苍生!”

    他冠冕堂皇地讲了一堆,无非就是不会立即赐婚。不过能让他将两道已拟好的圣旨作废,已然算成功了。

    夜翊珩与黎语颜恭敬立好,行了礼。

    既然是演戏,自然要做套。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御书房。

    见人走远,皇帝叹气道:“清羽啊,太子与镇北王女的情况,你也瞧见了,索性你还有个喜欢的姑娘。”

    他喜欢的姑娘就是镇北王女,季清羽自嘲一笑,这份苦能与谁言说?

    --

    夜翊珩跟随黎语颜回了镇北王府。

    今日来口谕让黎语颜进宫,老王妃便有些担忧。黎燃知道后,亦有忧虑。

    此刻见人回来,老王妃问:“颜儿,今日进宫是有什么急事?”

    御书房发生之事,与皇帝早已拟好的两道圣旨,黎语颜讲了个清楚。当然并未讲她与太子之间合作的那些细节。

    黎燃怒火中烧,当场捏碎了茶盏。

    皇子他且看不上眼,何时轮到什么郡王了?

    他黎燃的女儿,当配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不对,听女儿的叙述,她真喜欢太子?

    “颜儿,父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父王,您请问!”

    “你当真喜欢太子?”

    黎语颜抿了抿唇,在父王跟前,她说不了谎。

    夜翊珩肃然开口:“王爷,孤与郡主确实是两情相悦。先前求娶,亦是诚心诚意。”

    黎燃不知如何言说。

    太子帮忙解决了颜儿与庆郡王的婚事,女儿又真喜欢上这个失明太子,一时间,叫他百味杂陈。

    数落之语,反对之言,再也说不出口,谁叫女儿喜欢呢?

    当父亲的,最怕伤了女儿的心了。

    可是,他还想好好养着的女儿,一想到要被眼瞎的猪给瞎拱了去,心头那个痛啊!

    见镇北王不再反对,夜翊珩适时地提出告辞。

    黎语颜起身相送。

    两人在王府门口驻足,半晌,夜翊珩道:“过几日,孤派人来接郡主,想请郡主帮个忙。”

    “什么忙?”

    “先前看郡主戴过人皮面具,请郡主来东宫帮忙做几张。”

    “好。”黎语颜一口应下。

    --

    两日后,黎燃把自己与黎煜烨醒来的消息传了出去。

    皇帝知道后脸色铁青,虽然得到的消息说镇北王父子醒来异常虚弱。

    但任谁昏迷了二十多日,不会虚弱?

    他想要兵权这路子,猛地倒退了几十步,叫他异常烦躁,有火没地撒。

    正好又听说贤王归府后,每日在府中寻欢作乐,便将人宣进宫,气势汹汹地将夜振贤训了一顿。

    夜振贤莫名其妙地挨训,出了大殿遇到叶公公,便塞了一叠银票给他。

    “叶公公,父皇心情为何这么糟?”

    叶公公捏了捏银票的厚度,才道:“贤王有所不知,皇上得知镇北王与世子醒来很虚弱之故。”

    夜振贤霎时明白了,他不认为父皇是心疼镇北王父子醒来太过虚弱的关系,而是气他们竟然醒了。

    镇北王父子让父皇烦扰,他若是睡了镇北王女,届时,镇北王父子一听黎语颜被他糟蹋了,以他们那么虚弱的身体,大抵会被气得一命呜呼。

    不正好替父皇解气?

    只是,怎么将人睡到呢?

    回到贤王府,夜振贤立刻派人去监视黎语颜的一举一动。

    属下为难道:“王爷,镇北王府很难监视,我等怕是完不成此次任务。”

    夜振贤喝骂:“傻的不成?镇北王府监视不了,那就在外头监视。看郡主什么时候出门,经常去哪?”

    待时机成熟,他就将人弄到手,好好欺凌。

    如此一想,欲念起,撇开一堆王府侍卫,去了后院。

    后院的女人,他越玩越不尽兴,便让人唤来幕僚,厉声问他:“本王让你去外头寻的女人,怎么到今日影子都不见半个?”

    幕僚抹了把额头冷汗,不敢看床上的情景,垂首道:“已经在寻了,这两日应该会到一拨。”

    待幕僚走后,夜振贤败兴地躺在床上,抬脚将身旁的女人们都踹下了床。

    怎么回事?

    前几日,大展雄风的,昨儿开始,气势都没了。

    今日更甚!

    --

    又过了一日。

    深夜,黎语颜正要就寝,便听得窗户传来声响。

    下一瞬,某人翻窗而入。

    “殿下这又是做什么?”

    夜翊珩整了整衣袍:“接你。”

    闻言,黎语颜黛眉蹙起:“哪有半夜来接人的?”

    而且是他亲自来接。

    他问:“你今日有无出门?”

    明日她体内残留的极乐散便会发作,故而今晚必须将人接去东宫,他要守在她身旁,绝不让旁的男子瞧一分她的媚眼如丝。

    黎语颜摇头:“没有啊。”

    夜翊珩眉宇舒展:“没有就好。”

    她问:“出了何事?”

    “夜振贤派人在王府周围盯梢。”

    她又问:“针对我?”

    他颔首:“大抵是的。”

    她气愤道:“岂有此理!”

    这时,妙竹进来,看到太子在郡主的闺房里,且,郡主只着修身轻薄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