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煜烨侧头吩咐高原:“你去问下郡主,愿不愿见太子?”

    高原抱拳称是离去。

    黎煜烨乜斜着夜翊珩。

    先前不知黎语颜是亲妹时,他就劝她远离天家人。

    如今知道黎语颜是亲妹,他更不允许唯一的妹妹嫁入天家。

    夜翊珩眼纱下的俊眸回视着黎煜烨,有着眼纱,察言观色甚是方便。

    这个黎煜烨如此藐视他,他先前怎么没瞧出来?

    不多时,高原去而复返。

    “郡主正陪着王妃,无暇来见太子殿下。”

    夜翊珩冷冷笑了:“孤在镇北王府,想见个人,竟如此难。”

    黎煜烨心神一凛:“母妃身体缘故,离不得妹妹,还请殿下恕罪!”

    夜翊珩一抬手臂,松果立时将自己的小臂递过去,主仆两人出了客院。

    行到前院,经过花厅,夜翊珩瞧见黎语颜正扶着镇北王妃在抄手游廊下散步。

    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她正与王妃说着什么,笑得娇俏,更令她那双美眸清雅湛然。

    甚至他能看到她长而卷翘的眼睫上,好似镀了一层金粉般的光亮。

    松果小声道:“殿下,郡主就在左边五步远。”

    此言一出,黎煜烨与高原对视一眼。

    高原挠了挠头,郡主是陪着王妃不假,再则,太子殿下又瞧不见。

    黎煜烨挑了挑眉,无妨。

    有了松果出声,夜翊珩适时立足,微微朝左边侧过脸,静静等着黎语颜说些什么。

    黎语颜略略屈膝:“恭送殿下。”

    嗓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好似急盼他离开。

    夜翊珩负在背后的手动了动。

    好,很好!

    如她所愿,他这就走。

    回东宫,乘的是镇北王府的马车,一路上松果闭嘴不言。

    待到了东宫,才开口:“殿下,小奴怎么觉着,咱们要是不走,黎世子会将咱们赶出来?”

    夜翊珩淡声道:“就是赶人。”

    黎煜烨带了那么多亲卫明摆着赶人。

    依照离开前看到黎语颜的模样,想来是她的主意。

    他昨夜定是疯了,才会吻了一个蠢女人。

    可是,她的唇瓣,好软,好香。

    令他很想再深一些,去汲取她唇齿之间的甘甜滋味。

    一想到这,体内燥郁骤升,连忙回了寝宫。

    --

    是夜。

    明月高悬苍穹,清辉洒落东宫。

    夜翊珩陷入了梦境。

    梦里的他,仍旧夜探她的闺房。

    床上的人儿,肌肤胜雪,侧睡得正香甜。

    长长的青丝贴在身子上,勾勒出玲珑撩人的身段。

    那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深深钻入他的耳,娇娇软软得好似勾住了他的耳膜,进而钻入他的大脑……

    引诱着他心底深处升起可怕的控制欲。

    他动了动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手背上微微凸起筋络显示着他极力克制的占有欲。

    忽然,床上的人儿惊醒过来。

    看到他的模样,她好似很是惊慌:“殿下,您,您怎么过来?”

    猛然间,他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说,为何勾引孤?”

    在她面前,他一向引起为傲的自控力,显得脆弱不堪。

    而她总在不经意间诱他失控,使他失去理智。

    眼前的她拼命摇头,眸光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慢慢地越聚越多。

    看着她那娇柔殷红的唇瓣,他的唇碾压了上去。

    不顾她的反抗,他肆意地加深了吻,攫取她唇齿间的香甜芬芳。

    梦做得很长,长到夜翊珩心烦意乱。

    --

    翌日。

    已过了巳时,姜乐成在书房等了许久,都不见太子殿下到来,便去了寝宫。

    “殿下……”

    松果守在寝房外,看到姜乐成走得急,喊得又响,立即拦住:“殿下尚未醒,小公爷,您轻点声。”

    “都这个时辰了,殿下怎么没醒?”姜乐成皱了眉,“你们这几日去哪了?”

    “这几日我们在外头,许是殿下缺觉,故而今日睡久了。”

    说话间,松果也疑惑起来。

    以往殿下再怎么缺觉,听到外头的动静,皆会醒来。

    而今日却不是。

    松果心头大骇,望了一眼姜乐成,两人推门而入,疾步行至太子榻前。

    松果伸手一谈夜翊珩额头,冰凉得吓人。

    姜乐成从松果眼中瞧出恐惧,亦伸手触了触夜翊珩的额头。

    “快请先生!”

    “对对对,请先生!”松果反应过来,“若风,陌尘,速请先生!”

    这两人口中的先生,便是东宫的辨毒先生,凌朗。

    其实也算个大夫,对辨别毒物颇有研究,治病的水平就差了些。

    一般只称先生,是以皇宫的人不知太子身旁有大夫。

    陌尘若风手脚很快,架着凌朗,风一般地出现在了寝宫内。

    “先生,快看看殿下。”松果上前拉住凌朗的手臂,就往床榻扯,“这段时日,殿下是甚少犯寒疾。原以为是盛夏之故,可此刻看来,未必是盛夏的缘故。”

    凌朗摆手:“你们找在下过来,无用啊,在下只会辨毒。”

    松果叹息:“你瞧瞧殿下如此情况,是否是因蛇毒所致?咱家怕殿下身上蛇毒未清。”

    在场之人倒也没问蛇毒是怎么回事,毕竟此刻最关键的任务是将太子救醒。

    凌朗细细分辨了,良久才道:“殿下身上没有蛇毒。”

    “那如此情况是何缘故?”松果甚是不解,“殿下已有两月不曾犯寒疾了。”

    凌朗把了脉,沉吟半晌,道:“殿下怕是动了情。”

    “动情?”姜乐成惊呼。

    “一旦动情,体内多重毒素逆流翻转,激发寒疾。”凌朗缓缓道,“这便是同样中了寒毒,殿下比庆郡王更严重的缘由所在。”

    “依照先生的意思,殿下体内毒素太多,还不能喜欢女人了?”松果急问,“这如何解?”

    凌朗摇头:“在下解不了,唯有求神医。”

    姜乐成拧眉问:“神医真有这本事?”

    凌朗道:“你们之前从麟卿阁带回来的草药,在下研究了数日,得出结论是对眼疾确有疗效。殿下如今能瞧见的时日也多来越多,便是这个缘由。”

    松果长长叹气:“可惜那药这几日刚吃完。”

    “多吃也无用,那药剂分量正是对症殿下的。”凌朗摸了摸下巴,“殿下眼疾情况复杂,这只是初步清理眼周毒素,更深层的清理,就看神医下一步如何操作了。”

    若风神色一重:“这么说来,咱们需要再上麟卿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