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再看身边满目温柔的袁晚宁,不自觉地勾起了温柔笑意。

    ……

    当夜袁晚宁便在沈清漪的挽留下住在了沈府。

    袁晚宁,沈清漪与沈清灵三个姑娘吃了晚饭便结伴在花园中闲逛。

    沈清灵虽年岁尚小,却玉雪精灵,娇憨可爱,袁晚宁性子直率爽朗,两人不多时便混熟了。

    三个姑娘在花园中兀自说笑,周围都是今春新栽的嫩柳,各个只有小臂粗细,在这初夏时节初绽新芽,嫩生生的,瞧着分外可爱。

    沈清灵目及一株开得正艳的百雀鸢尾,便小心翼翼地摘下,踩在石阶上踮着脚为袁晚宁小心翼翼簪在发上,站远了端详了一番笑道:“袁姐姐美艳动人,这鸢尾竟是丝毫比不得姐姐的美貌。”

    沈清漪在旁正要打趣,忽见地上闪过一抹凌厉白影,紧接着是微不可见的“唰”一声。

    沈清漪脑中嗡的一声。

    花园小柱上的确挂着琉璃灯,但外头皆装饰着五彩的琉璃灯罩,又怎会反射出白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边沈清灵已是面色一变,也不知看着了什么,下意识地便掩着眼睛“哎呦”了一声。

    袁晚宁紧接着便大喝一声“当心!”后及时地左手拎着沈清灵,右手抱着沈清漪跃去了旁处。

    就在三人离开的刹那,原本所站之处便被咔啦啦地被砍出了一条一人来长,触目惊心的沟壑。

    三人这才看清楚这刺客是何模样。

    黑衣黑巾,双目凌厉如狼,望之令人心生胆寒,竟有三分眼熟。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了沈清漪的身上。

    沈清漪察觉到了他的目之所及,不由咬牙。

    此人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袁晚宁将沈家两个姑娘护在了身后,目光凌厉地喝道:“来者何人!”

    那黑衣人不答话,举起便朝着她沈清漪刺了过去,袁晚宁一眼便瞧看出了对方的目的,登时美目一暗,干脆将沈清漪打横抱在怀中,飞速撤离原地。

    那黑衣人紧追不舍,奈何袁晚宁对沈家后院极为熟悉,三步两步地便将他落下,黑衣人见此,索性不追了,竟转头凶光毕露地盯上了满脸惊惧,浑身发抖的沈清灵。

    袁晚宁听到脚步声停下,便知不好,转头正看到刺客朝着沈清灵袭去。

    “阿瑶,快去叫人来!”

    袁晚宁只来得及吩咐了一声后便双手握住一杆嫩柳,“哈”一声大喝便踹断了柳树根,接着执起那柳树,险险地在那黑衣人的刀尖即将砍到沈清灵身上时拦住。

    刀身正嵌入树干之中,袁晚宁咬紧牙关硬抗了片刻,那黑衣人见她阻拦似是起了杀心,手背上暴起青筋,虎口便更用力了三分,袁晚宁的手肘便颤抖着,曲起的弧度也是愈来愈大。

    袁晚宁手中的柳树干终于被一把砍断,随着她的一声惨叫,锋利的刀锋直接在她的手臂上割出了一条长疤,血流了满手臂。

    袁晚宁狼狈地跌坐在地,忽然看向黑衣人的身后道:“快,捉住他!”

    黑衣人下意识地转头一看,见什么都没有才知道被耍了,转过身来,迎面正见袁晚宁一把握住他的刀刃,接着一咬牙便亮出袖中匕首朝他刺了过去。

    黑衣人险险避过,却还是被刺中了侧腰,他一声闷哼,一把握住袁晚宁的手腕,一双怨毒的眼仿佛在说“去死吧!”

    谁知还没等他痛下杀手,他的手背上便正被一记飞镖贯穿,他还没来得及察觉到疼,耳边紧接着“嗖嗖嗖”传来三声破空之声,他便唯有推开袁晚宁狼狈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捂着手上的伤口狼狈抬头,迎着月色,只见房梁之下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衣着怪异,耳朵上还挂着一条长至肩头的流苏耳挂,逆着光隐约可见其俊逸天成的容颜,手中正抛着一把飞镖。

    竟是沈经年。

    沈经年看着那黑衣人笑道:“朋友,光临寒舍,怎的不走大门呢?要不要本少爷来为你倒一杯酒,我们也好做个莫逆之交——!”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已收了笑意,指尖唰唰一闪,无数袖箭便朝着黑衣人袭去,黑衣人虽受了伤却还是动作灵活地四处躲闪着,沈经年跃下房梁,足尖已朝着那黑衣人又快又狠地踢去。

    黑衣人与他过了十几招,渐渐落于下风,余光又见无数太傅府侍卫赶来,知己不敌,索性丢下烟雾弹,趁着众人一时目视不清时便一个脚底抹油逃走了。

    待沈经年想追时,那黑衣人已是连人影都找不见了。

    他唾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道:“竟然让他跑了。”

    而身后的沈清灵和沈清漪已赶忙来到了袁晚宁的身边,袁晚宁喘着粗气,整条手臂都是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沈经年单膝跪地仔细察看袁晚宁的伤口,又探了脉搏,待眉头舒展这才收回手来,直起身子命令道:“三妹,你快扶袁姐姐去屋中休息包扎,我去找大夫来。”

    沈清漪急得眼泪汪汪,却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人去拿了止血的药粉,又在沈清灵的帮助下搀着面色惨白的袁晚宁去了最近的挟屋中。

    药粉很快便送了来,大夫开了些滋补的药膳,叮嘱了该注意之事,沈清漪亲自为袁晚宁包扎伤口,袁晚宁咬着牙一声未吭。

    文氏在旁拍案怒道:“公然闯入太傅府中行刺,竟还伤了袁家姑娘,还有无王法了!”

    袁晚宁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有气无力,道:“夫人息怒,此事事出蹊跷,此人来者不善,又隐藏了身份,即便咱们报官,只怕也是无处可循。”

    文氏道:“袁丫头你别担忧,此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断不会让你在我沈府中受此窝囊气。”

    她起了身来,头也不回地气冲冲离去了。

    屋中便只剩下了袁晚宁与沈氏兄妹。

    沈清漪从侍候的丫鬟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给袁晚宁,道:“袁姐姐,都是阿瑶不好,今夜不该让姐姐在我府中住下,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