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将死之人的魂魄于过去再生。”

    “这么玄乎?”

    白羡鱼只当他在和她开玩笑,便也笑道:“那岂不是万金,十万金都难求了?”

    喻禅居然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分外老实的颔首。

    “按理如此。”

    “不按理呢?”她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和尚,似乎比她想象的还有趣些。

    “不按理……我只送有缘之人。”

    白羡鱼轻轻掩口而笑,不动声色地抹去唇边那一缕血迹。

    “那我和你可算有缘之人?”

    半路还俗的和尚,立在窗台看她,眸中有几分探究,更多的仿佛是认真好奇。

    良久。

    他道:“算。”

    注意到喻禅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指尖,白羡鱼轻描淡写地笑,“及笄那年我不慎落水,怕是冻坏了肺,这些年一到冬日就有些旧疾复发,小问题。”

    喻禅若有所思地嗯了声。

    她在那间不大的农屋里潜心祷告了数月,可二哥,三哥,四哥接连传来噩耗,得知消息的那日,白羡鱼旧病复发,又加上积郁成疾,生生伤心地晕过去。

    后来好不容易将养好了些,她执意起身礼佛,夜间淋了些小雨受了风寒,就仿佛起了个引子,病去如抽丝,第二日便卧床不起,咳血不止。

    绿珠劝着她回侯府,急的满头大汗,“小姐,王爷派人请了好几次了,您就算不肯回去见他,可大夫也得留下啊,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我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数。”

    “小姐……”

    白羡鱼当时心肺具伤,谢行蕴寻来的时候,她不愿和他回去,借着胭脂掩盖了气色,说了决断之言,让他去准备和离文书。

    后来绿珠说,谢行蕴在大雪里站了许久,紫色的锦氅上盖了厚厚一层雪,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他派人往这里送了许多炭火,还有补品,大夫诊了她的脉,害怕的不敢应答。

    白羡鱼朝他微微一笑,她自知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就和他说,我身体无碍,也省的他寻你的麻烦。”

    “可是,可是……”

    “你今日走,说我一切皆好,还来得及。我是不准备离开这儿了,后来的日子我若生病了,便是我的命。”

    大夫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思及那位出身大夔皇室的摄政王,他连妻族都毫不手软,冷血无情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没有犹豫多久,他便对着白羡鱼拼命磕头,忙送不迭地离开了。

    那夜她睡得迷迷糊糊,而绿珠在她耳边细细啜泣了一夜,二日醒来,白羡鱼奇迹般的又有了点精神,后来几日,她的精神都很好。

    有了精神,白羡鱼便起身给身亡的兄长诵经,没想到喻禅会主动过来寻她。

    他一点都不像他口中描述的那样,是个云游四海的和尚,在白羡鱼看来,这个隔壁山的怪和尚像是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气色很差,因为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喻禅都微微愣了片刻。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拿出了一盒东西,正是那日她把玩过的香盒,走近两步,把盒子放在了她手上。

    “送你。”

    “往生香?”

    “嗯。”他眸光微动,“你用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