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笨重巨大,发出的声响轰鸣。

    随着青铜石门打开,露出了里面宽阔悠长的墓宫甬道。

    「我说我很有用吧。」

    沈羲得意的笑了一下,他站了起来,然后用火点燃了那张地图,丢在了地上。

    「走吧。」

    墓宫的甬道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布满石壁两侧,经历了千年的沉寂,仍旧色彩鲜明的壁画。

    壁画中,神殿祭司的身影无处不在。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墓室,中间供奉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景岫职业病发作,没忍住往里面瞄了一眼,旋即发出一声冷气倒吸的声音:「嘶——」

    只见巨鼎里面,各种黄金器物像是不要钱似的随意堆积,更为诡异的是,这么久过去了,这些黄金器物却像是才刚出现一样,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这墓主人到底什么来头,只不过一个入口就堆放了这么多陪葬品?」

    听到景岫这句询问,沈羲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靳司。

    「这墓主人,可是大有来头。」

    「你知道?」

    景岫倏地一下抬头看了过去。

    沈羲见靳司无动于衷,便大着胆子开口:「这是一座将军墓,来自一个已经在历史上消失的古国。」

    「将军?」景岫眼神困惑,「什么样的将军,这墓葬规格堪比王族!」

    「咳咳。」沈羲心上像是中了一箭,他想到自己那个穷酸的墓宫,莫名的就破防了。

    「继续往里面走,你就知道了。」

    墓宫甬道的两侧,仍刻画着无数个壁画,这些壁画都生动形象的展示了墓主人身前的丰功伟绩。

    这一次,沈羲和景岫走在前面,靳司则和祁雾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他指着石壁上的画面说道:「......就是这一场战斗,我成为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我知道。」祁雾轻笑着,「这是一场早已被预估成失败的战斗,可你却出奇制胜,击退了侵略者。」

    「嗯。」

    靳司应下,他眸光微晃:「我只记得你的话。」

    当时这场恶战,即使到了如今大将军仍记忆犹新。

    兵力不足、粮草不足、后方的支援断裂,经历了几个月鏖战的将士们精疲力尽,对胜利失去了信心。

    当时军营之中,始终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死气,只剩下将士的本能还在支撑着他们。

    那时的大将军在想些什么?

    他忘了。

    他只知道,他出征前,特意去神殿祭司面前恳求她为自己赐福。

    当时的神殿祭司只有简短的八个字——

    人定胜天,你可定胜。

    「人定胜天,你可定胜。」

    祁雾轻笑着将那八个字再次说了出来。

    靳司握紧了她的手,沉声应道:「对。」

    所以,他最后还是胜了。

    自那以后,国王更是不敢对他说什么,连战利品都不敢收缴进国库。

    但也是那场胜战之后,人民赋予了他越来越大的责任,反叛军的力量在他的军中萌生......

    就算到了此刻,大将军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他自作自受的恶果。

    走在前面的沈羲和景岫突然停了下来。

    「别动。」

    靳司也听到了攀附在地上、岩壁上的声音,他眸光一凛,从背包里拿出了燃烧瓶。

    「是幻虫。」

    墓宫里常见的一种生物,要是被咬到,轻者致幻,严重者甚至会威胁大脑。

    好在这些虫子都是怕火的。

    火光坠落,将这片区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伴随着烧焦的味道,大部分虫子都在火光之中被烧死。

    沈羲:「啧,还好没其他厉害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接收到了三道无语的视线。

    「......」

    沈羲一想到自己的毒奶,急忙呸呸了两声:「我瞎说的!」

    靳司:「有这祸嘴,不如想想主墓室在哪。」

    沈羲抱怨着:「你这墓宫当时建的老大了,我哪能一下子想起来!」

    景岫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她震惊的看向靳司:「什么叫「你的墓宫」?!」.z.br>

    一开始的违和感,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关键。

    「景岫。」祁雾叫住了她,「等你想起来,你就知道答案了。」

    景岫此时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她该不会是和三个来自不知哪个朝代的古人一起探墓吧?!

    确定前方没有幻虫之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中途他们又遇到了几个四方的墓室,每一个墓室皆供奉着一座鼎,鼎里皆盛放着各种奢靡的器物。

    景岫从一开始的惊艳,到了后面已经麻木了。

    而且她开接受良好的和靳司开玩笑说道:「你这将军当的可真值了,王族的墓都没你这么多陪葬品。」

    靳司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沈羲忍不住阴阳怪气了起来:「那当然,这家伙不过二十多岁,就打了上百场战役,其中缴获来的大部分战利品,都没有上交国库。」

    靳司嗤笑:「我若上交,你那父王敢要吗。」

    当时的国王年老昏庸,几十年的奢靡无度早已将他的神志迷的不清醒,到了晚年更是只想抓紧享受。

    大将军在外为他镇守国门,虽功高震主,但他哪敢多提什么意见?

    景岫:「......」

    玩真的?

    她仔细回忆着贯穿着甬道始终的那些壁画,还真的是每走几步路就又是一场战争的刻画。

    在里面绕了许久,沈羲始终绕不出来主墓室。

    「......你确定你还记得?」

    靳司的耐心逐渐告罄。

    沈羲心虚的眼神乱瞥:「咳——」

    祁雾提议:「休息一会吧。」

    这句话解救了沈羲,他连忙点头:「我们都走了一天了吧,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呵。」

    靳司冷哼一声,但还是顺从了祁雾的意思,在一个小型的四方墓室之中停留了下来。

    沈羲闲不住嘴,休息了没多久就开始碎碎念:「你别说,我们这一行还真顺利,虽然有些小波折......该不会是大将军的煞气就足以镇住这个墓宫了吧?」

    靳司凉凉的看了过去:「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有祁雾。」

    「............」

    沈羲比了个闭嘴的动作。

    他怎么又忘了,神殿祭司,气运无敌。

    那离奇的雪豹引路,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