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兰指着自己的脑袋:“安安失忆了,不记得了!”

    “这样啊……”常安郡主说,“梁家妹子,我建议啊!你这婚事还是暂缓吧!得把她的来历弄明白了啊!事关你儿子,你孙子,你家世世代代,这样马马虎虎可不行!万一……我说万一啊!不是出自丽春楼,却在丽秋楼丽冬楼长大,那你们陆家的百年清誉,可要毁于一旦了!”

    “你——”

    “我也是为你好!”常安郡主打断粱夫人,“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梁夫人气得脸都红了,说:“我定国公府重信守诺,别说安安不是在那种地方长大,就算真的是,那也不是她的错!我们定会履行婚约,绝不出尔反尔!”

    “那可不行!”突然,林老夫人说了一句,语气强势。

    梁夫人神色一变:“娘!”

    “安安这十几年的去处,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林老夫人说,“郡主说得对,事关子孙后代,可马虎不得!”

    “娘,灼儿跟安安指腹为婚——”

    “小时候的戏言,怎能作数?”老夫人打断她,“媒人就先回去,这事容后再议吧!肖妈妈,送一送。”

    肖妈妈出列,过去请那媒人离开。

    梁夫人也不敢当众忤逆婆婆,只握拳暗恨。

    林老夫人看了陆心兰一眼。

    陆心兰微微点头。

    先是拒绝婚约,等会陆心兰再装个晕,然后请人来看,就说夏安安妨碍了陆心兰的病,得把她送走……

    ……

    夏安安看向老夫人,眼睛微眯。

    看起来,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自己啊……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就是夏安安帮陆灼解析了那个福字,她还很欢喜的样子。

    后来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呢?

    为什么?

    ……

    就在这时,下人进来跟陆心兰禀报,说是孟夫人来了。

    “孟夫人?哪家的?”陆心兰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含章姑娘的母亲。”下人回答。

    于是陆心兰明白了过来,忙让人请进来。

    夏安安坐在姑娘堆里,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

    然后她就看到养母夏冬青走了进来。

    她跟以前有种脱胎换骨般的不同。

    以前走路的步伐跟劈叉似的,风风火火,素面朝天。

    现在,她描着精致的妆容,上穿青色牡丹锦缎裳,下穿月白百褶银丝罗裙,头上玉梅钗,腰佩绿琅玕,步伐不急不缓,神态不亢不卑,顾盼生辉,傲气内敛,活脱脱一个古代官宦人家养尊处优的夫人模样。

    若那不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妈,夏安安差点认不出来。

    陆心兰迎了上去,笑道:“您就是孟夫人?都说南方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赵知府的续弦姓孟,单名一个“疏”字,李冬青以后便是孟疏了,她微笑行礼:“陆夫人!听含章说,往日里多是老夫人和您照顾,本该早日来谢,可家里夫君重伤未愈,琐事又多,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来,还望见谅!”

    陆心兰让她入座,含笑说:“含章这几年,一个月里头怕是有十天的时间都在我母亲那里,我们早已将她当做家里的姑娘一样,你又何必这般生分?”

    孟疏含笑致谢。

    “孟夫人,陕西那边有个百年望族,先后出过十几位进士,正是姓孟,现在的族长,叫孟日辉,不知你跟那个孟家可有关系?”还是常安郡主见多识广,其他女人很多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