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二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且不说他乃是钦差，便是他品貌双，还如此真挚深情，就难以令人拒绝。关键他还这么会说话，先前夸她们如同画中仙子，听得小翠心花怒放。
小翠忙不迭道：“我替我和姐姐答应你。”
“小翠，不要胡说八道。”如霜忍不住瞪了这个妹妹一眼，朝李皓道：“公子的好意如霜心领了，只是如霜身怀血仇，在大仇未报之前，是绝对不会嫁人的。”
和拒绝苏灿，提了一个他做不到的要求不同，如霜对李皓说的，乃是实话。
“为何不报官？”李皓明知故问道。
“这是江湖中的事，官府不会理会的。”如霜回道。
李皓毅然道：“那我帮你报仇！只是我身为朝廷命官，这么做难免不妥，待我回京先辞官不做，再替你报仇。”
“……”
如霜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李皓看向她道：“我从未有过如此心动的感觉，我相信缘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我喜欢姑娘，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姑娘从桥上走过。”
“为姑娘舍去区区官职，在所不惜。”
这猛烈的情感输出，如霜已经彻底被震撼了，她仿佛能从李皓的眼睛里，看到对她浓浓的爱意。
没有办法，她根本把握不住，因为李皓带入的是思念许久的铁燕儿，属实情真意切。
只是小翠却怔住了，说好的迎娶她们姐妹，怎么好像事情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说实在的，李皓对小翠不是太感冒，但她们姐妹都身处怡红院，只救一个又不太好，就捎带上了。
可以救两个，但只娶一个？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李皓觉得这样要说很多话，说话时又要将她们区分开，太过麻烦，他是个害怕麻烦的人。
再不济，同时迎娶两姐妹，传出去也算是桩佳话嘛。也好洗一洗，京中如今关于吏部尚书，鬼迷心窍，为了迎娶一位妓女，休了部妻妾的污名。
其实李皓觉得，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之所以闹的人尽皆知，定是那些嫖友，背后捅他刀子，败坏他的名声。
说到底就是嫉妒。
若是朝中那帮官员知道他的想法，定会驳斥，我嫉妒你个锤子啊，老子的发妻是军机大臣的二女儿，我敢休…不是，你有这样的妻子吗？
望着他的眼睛，如霜俏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小声道：“大人若是愿意等…”
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外乎是大人如果愿意等，我报了仇之后，一定会嫁给大人之类。李皓迫不及待道：“我等你，你若不嫁，我终身不娶。”
“还有我，还有我。”小翠急忙道。
李皓轻轻点头，看向如霜道：“当真不需要我辞官帮你报仇？”
“你若辞官，若我们姐妹真嫁给你，你要怎么养活我们？”他做不做官无所谓，如霜只是不想他牵扯进来。
李皓道：“这点你大可放心…”
“报仇的事，我们早有计划，若是计划顺利，今晚便可成功。你若想我早些报仇雪恨，便就先离开吧。”如霜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李皓亦是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道：“你的仇人在这里？”
见他们连悄悄话都说上了，小翠一阵伤感，她的进度拉下太多了。
担心他会捣乱，如霜嗔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好吧，我就在坐在楼下，你若是遇到危险，只需大喊一声，我立刻就会过来帮你。不用担心，我自幼习武，身手方面，绝不会拖你后腿的。”李皓说道。
听他这么说，如霜适才想起当时在公堂外头，就连莫大叔都赞他内功深厚。感受到他的关心，如霜目露柔情，轻轻点了点头。
李皓正欲下楼，却拍了拍额头，微笑道：“在下陈千祥，还不知娘子…姑娘的名讳？”
“我叫小翠，我姐姐叫如霜。”小翠抢在说道。
“芳条结寒翠，圆实变霜朱。你们千万小心，我进…下去了。”看着这姐妹二人的身材，还真是没有起错名字。
盯着李皓下楼的背影，小翠问道：“姐姐，相公之前念得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谁是你相公，不知害臊。”如霜说道：“那两句只是刚好其中有翠和霜字而已。”
“早晚的事嘛。”小翠笑道，却是不再和如霜说话，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笑容。
如霜也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个男人冒出来，还让她无法拒绝。
……
怡红院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么说不够准确，因为汇聚了各路骚浪贱的怡红院，本就很热闹，是一个人的出现，将这份热闹，推向了鼎峰。
如此独领风骚的，自然就是苏灿。
只因他从进门开始，逢人就打赏。他今天过大寿嘛，二十五岁大寿。何况他属实不缺这点银子，他那同为败家子的老爹，给他的银票，都是十万两一张的。
“恭喜恭喜。”
“恭喜苏老生辰快乐！”
见这么多人朝自己恭贺，苏灿朝跟在他身边的跟班道：“打赏打赏，统统打赏。”
“我家破人亡、贫病老弱、无亲无故、妻离子散，快要活不下去了，大爷赏个救命钱吧。”讨得打赏的众人散去，竟是冒出个乞丐，挡住了苏灿的路。
见状，一路替苏灿打赏的跟班当即跳脚道：“哎呀，你这个臭要饭的，竟然敢在今天找我家少爷的晦气，看我不扁死你！”
“打赏！”苏灿开口道。
“啊？是，少爷。”听苏灿不是说笑，小跟班忙把手里的银票，朝老乞丐递了过去。
虽然收了苏灿的打赏，但老乞丐却是被妓院的龟公拎了起来，只听龟公怒道：“竟敢跑到这里捣乱，快给我出去！”
却见苏灿伸手挡住了他们，苏灿略微甩了把被帽子压着的秀发，说道：“乞丐也是人，只要有钱都能光顾，他这个月在这里吃饭看戏宵夜嫖，我包了。”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苏灿虽是个败家子，骨子却还有着未泯灭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