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娘的屁!”
张屠夫狠踹了她一脚。
“这女人是给我的,再说了,她的卖身契不还在手上捏着吗,的人让我染了病,不赔偿谁赔偿?我要她的命有屁用!老子就要钱!”
这话却像是骤然提醒了邹田氏什么,她半淤青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随后直接爬起来,向屋内走了去。
再次出来时,她的手上多了张卖身契!
“残花败柳的破鞋!现在还得了病!进我这院子我都嫌脏!赶紧拿上的卖身契给老娘滚!我告诉,以后老娘和可是再没半个铜板的关系!滚滚滚!”
夏泉兰拿着那张泛黄的卖身契,双手都在颤抖。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
而张屠夫已经把其给拉了出去。
门外,偏静处。
张屠夫看着眼前的银柳儿,面上再没了刚才对邹田氏时的凶神恶煞。
只瓮声瓮气道:“我都按照说的做了,现在那小贱,那姑娘也恢复了自由身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不错,银柳儿昨晚在张屠夫醒来后,就直接告诉他,他中了毒针,若是没她的解药,必死无疑。
闻言,银柳儿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在张屠夫迫不及待地把瓶子抢过去,就要把里面的药丸一仰而尽时,她的声音,轻幽响起。
“这解药有个副作用,就是从今以后必须禁欲,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咳咳……”
张屠夫倒进了嘴巴里的药丸又立刻吐了出去,面露凶光地瞪向银柳儿:“耍我?”
面对他面上的杀意,银柳儿只是冷笑。
“手上沾的血还少吗?除了媳妇的,还有几个窑子里的姑娘,以为的这些罪恶都可以去银子去掩埋吗?”
看着他的表情逐渐染上震惊,惊慌,银柳儿上前一步,步步紧逼,直把其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要么死,要么禁欲,自己选择,但是记住,我暂时放过的这条狗命,只是因为刚才还做了件人事。
若是被我发现再祸害别人,等着我把的罪行呈上去,等着刽子手活剐了吧!”
话落,银柳儿直接转身离开。
余光瞥见他又从地上捡起药丸,放到了嘴里,面上笑意更深。
这玩意这么好用,看来得去多求些来才行。
铺子里,屋内。
银柳儿刚进门,“噗通”一声,一道身影已经跪到了她面前。
“泉兰,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银清漓立刻就要去拉夏泉兰。
夏泉兰却执拗地跪在银柳儿的面前,并不起身。
银柳儿见状,也没阻止,只淡道:“要是想感激我帮了,大可不必。为了那张卖身契,不惜自我污蔑,说自己得了脏病,所以是救了自己。”
“即便如此,若是没有银老板的出谋划策,我要是想逃脱虎口,也是难于登天的,再者,我……”
她看向银柳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银柳儿见状,隐约也猜出了些什么,当下正欲让银清漓先出去,就听到,夏泉兰又开口了。
“银老板,清漓,我对不起们,其实最初我来找们,告诉们邹田氏的目的,就是带有利用性的,我就是想博得们的同情,好让们帮帮我。
我也是没办法了,没人愿意帮我,所以我才……我辜负了们的真心,很是抱歉……”
银柳儿面无波澜,似是对此早就意料之中,她只是看向银清漓,怕其听闻后,会有心理影响。
然而,银清漓只是把夏泉兰拉了起来,道:“我知道啊,要不邹田氏打的时候,怎么就被我们碰巧撞上了呢!
只是,求助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么,能来找我,足以证明相信我啊!想啊,我都能看出来,我娘这么聪明的,又怎会看不出?
但是,她还是出手了,这就意味着她是真心的想帮啊!”
说着,银清漓对着银柳儿眨了眨眼睛。
后者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机灵鬼。
原来人家只是大智若愚呢!
不过,对于夏泉兰的这般坦诚,银柳儿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她当下便伸手将其拉了起来。
“快起来吧,和清漓的情分在这里,再者,虽命途多舛,却没被仇恨蒙蔽双眼,而且性情坚韧,这就是的福气,也是的造化,最需要感激的只是自己。”
夏泉兰对着他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这才起身。
银清漓清楚她的身世,便想着留下她,毕竟她还绣工一绝。
夏泉兰却谢绝了,只道:“我目前人单力薄,若是事后邹田氏清楚了这一切,前来闹事,我亦不想再连累们。
不过,们不用担心,我有去处的。我想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和们一样,对我有知遇之恩。”
银柳儿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见夏泉兰在提到此人时,满眼的憧憬与向往,也知她是去意已决的,便问道:“那打算何时动身?”
“今晚就动身。”
银柳儿颔首,不再多言。
然而,晚上银清漓送夏泉兰上马车时,却塞给了她一包银子。
不等她开口拒绝,便道:“这是我娘让我给的,让务必收下。我娘说,英雄不问出处,心若向阳花自开!当然,银氏的大门也永远为敞开,欢迎随时回来。”
看着手中那包沉甸甸的银子,夏泉兰心内涌出一片温热。
她想,她已经知道,银氏能在短短数日就能拔地而起,并连开几家铺子的原因了。
再度对着银清漓拜了拜,她哽咽,却坚定道:“放心,我会过的很好。”
她也一定会回来报恩的!
与此同时,暗处。
待夏泉兰离开后,陶守义看向身边的少年。
“确定还不回家吗?依所见,觉得娘,家,还是印象中的样子吗?”
夜色中,少年面上更见清辉。
微敛的如鸦长睫下,却让人瞧不清他的心绪。
见其不语,陶守义一戳他胳膊肘,意味深长道:“再者,觉得,回来连我都没告诉,我又是如何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