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命主扶沉 > 非命之罪 二百零六、时光向来最无情
    一道来自半山腰的飞瀑拍打着深潭边的一块青绿色的石头,水花四溅,震耳欲聋。小潭清澈不见底,顺着山间蜿蜒而去,至一处四面都是大山的盆地中形成一面光可鉴人的巨大湖泊。

    御风半空,胡尘眺目四望,近处的雪山、远处的湖泊与森林,一片祥和景象,哪里有曲珠说的龙宫处处充满危险的样子?

    他被传送进入龙宫最初始位置离着这里可相隔着不下数百里,那地方可是一毛不拔的荒漠,仅仅一山之隔,青山绿水相依,美景在前,加之胡尘一路飞循而来,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危险。

    胡尘并未掉以轻心,这种情况胡尘遇见过很多次,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这个世界山河树木都无恙,却没有任何生灵活动的痕迹,但能做到流水青山这一步已经是很多空间所不能达到的高度了。

    夜幽悄然出鞘,随手一挥,一道朴实无华的镰光闪过,竟然隐隐有金属碰击声响起,胡尘略皱了皱眉,龙宫的空间牢固程度出乎意料的强,也在情理之中,前前后后进入龙宫的修行者不在少数,只是眼前四顾无人,连个鬼影都没有,胡尘一时没了前进的方向。

    就在此时,仙滇浑厚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胡尘有着几丝疑惑,仙滇怎么会有空出现在这里,难道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哈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胡尘,我终于等到你了。”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虚影出现,正是沧澜海巫山之主仙滇。

    胡尘将却惆也祭出,负手看向天空上的仙滇,原来对方的目的一直都是自己。

    “仙滇族长现身,想必是已经想好了万之策了,族长这么大手笔不会就只为了我跟师兄二人?容我来猜一猜,大陆上应该还有人会跟族长呼应,又能力又有胆量做这件事的没几个,不知道那位一直蛰伏不出的宋家家主是不是其中一位呢?”

    仙滇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凝滞,随即拍着手大笑了起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既然胡兄弟都猜出来了,我不妨再透露点消息给你,你那位名义上的师父王守仁也许有能力救你,不过他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有别的重要事要忙,以你目前的实力是绝无可能突破龙宫的空间壁垒的。”

    “我只要胡兄弟三滴心头之血,你与令师兄便可就此离去,而且曲珠的鲛人族我也可以放过,犯的错一概既往不咎,胡兄以为如何?”

    胡尘微眯起眼睛,仙滇的要求大为出乎他的意料,心头血对修行者来说确实很重要,三滴心头血的丢失极可能会影响到修行根基,但却并非不能舍弃。

    可胡尘与其他任何修行者都不一样,红、黑、紫色、甚至金色的心头血胡尘都听闻过,他身负七彩灵气,心头血可是最能反应灵气根底的,莫非仙滇猜到了他的鲜血不一般?

    微微一笑,胡尘摇了摇头拒绝了仙滇这个看似十分划算的买卖,师尊李十二曾经对胡尘说过,胡尘身上的秘密除了他绝对不可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彼时可不止天下大乱这么简单。

    仙滇也不恼,胡尘若是这么好相与,也就不配得到天命之子的气运了,他有一道得自龙族的秘术,只需以他人心血为引,可逆转他人气运为自身所有。

    这种术法术逆天而行,反噬来的极为凶猛,龙族以不坏之躯抗下反噬倒没什么大碍,仙滇所属的昆吾一族虽也是上古大族,可比起龙族来说相差甚远,若是成功,只怕其真身都极有可能被毁,不过仙滇向来能行非常人之事,宁愿真身被毁都要博上这一把。

    对于胡尘天命之子的身份,很多修行者也就是看个热闹,没当回事,唯有仙滇也许比胡尘自己都要深信不疑,几经布局终于诱得胡尘进套,被困龙宫。

    “可能胡兄弟还不了解我的决心,我能走到今天的高位,绝不仅仅是因为我出身的关系,胡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先死在我前面,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是如何一步步踏平整个大陆,一偿我海族无数年的夙愿!”

    胡尘有些怜悯的看向半空中有些癫狂的仙滇,不论是沧澜海族还是无涯海族,历史上数次与大陆种族争锋相对,按理说海族实力不弱,却一次都没占到便宜,后来有儒释道三家镇守沧澜海,魔族在无涯海打潮,从此两大海族各自休养生息,再不起波澜。

    胡尘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像仙滇这样的海族依旧存在这么深的执念,不过这种执念在他看来就太过渺茫了,不是他瞧不起仙滇,曾经令无数种族威服的龙族足够强大吧,如今又身在何处?整片大陆除了能在一些古老的史书中找到关于龙族的只言片语的提及,再无其他。

    而且有一点让胡尘实在费解,身为海族难道不就应该好好的呆在海中吗?可纵观大陆历史,只要海族稍微强大些,便会滋生事端,与大陆各族打的你死我活,然后继续修养生息,如此反复。

    在胡尘的印象中,海族中大部分种族都生命悠长,有幸踏入修行路的海族并不算多,就算海中灵气稀薄些,只要慢慢修行终会有结果,总比动辄就跟大陆种族打生打死抢地盘来的划算,而且胡尘认为海族中的顶尖修行者肯定懂这个道理,老是如此就应该还有别的更深层次的原因在。

    仙滇看着下面陷入沉思的胡尘,无声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多么年轻又美味的肉体啊,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便能达到现在这样的境界,天道何其不公?若不是还有所顾忌,他多想直接一口吞了胡尘,最起码能节约他数千年的修行。

    仙滇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若他的猜测正确,只要胡尘抵不住压力,献出三滴心头血,所有努力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胡尘只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到时再吞了他也不迟,至少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一只巨大的海兽虚影出现,正是仙滇的真身投影,海兽看起来比一座城池都还要庞大,巨大的尾巴轻轻一扇,那片远处的湖泊便掀起滔天巨浪,肋生四翼,使得庞大的身躯也能轻易的转向飞动,及至近处,胡尘还隐约瞧见巨兽有一对极其小巧的双爪,正是世间所有水族化龙前的征兆。

    胡尘有些疑惑,昆吾一族同样是上古大族,比起龙族虽说要差一些,但却有自己的进化之路,绝不会同普通水族一般走化龙一途,只因化龙一途不但艰辛不说,跃不过龙门一切成空。

    不过很快胡尘便释然了,结合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位仙滇族长应该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远古龙族的一些血脉,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同寻常的进化之路。

    巨兽的目光一直游离在胡尘身上,只见缓缓张开足可吞下一座大山的巨嘴的巨嘴朝着胡尘无声的吼叫起来,胡尘顿时心神略微一紧,他也算见过不少体型庞大的怪物了,但像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说其他,就这体型,十足的压迫感。

    胡尘曾在一部《新月异志录》的书上读到过关于沧澜海昆吾族的介绍,‘东海有大鱼,其名昆吾,成年之日,比翼而飞,遮天蔽日,一跃不知几万里也......’,胡尘当时还觉得是那书的作者过于夸张了些,如今面对面看来,好像比起书里的描述还要更夸张些。

    一阵无形的声波将胡尘逼的后退好几步,胡尘手指微动,一道暗光一闪而过,径直朝着仙滇斩去,那是夜幽,胡尘很清楚,对付仙滇这样的顶尖高手,给敌人出手的机会,他怕是很难支撑的下去,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动,能不能出现转机就各凭手段了。

    仙滇福至心灵,侧身避过,只听‘哗’的一声,夜幽一镰将仙滇身后的巨兽虚影割开一条肉眼可见的口子,心念一动,仙滇将真身虚影收起,盯着夜幽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知这是何等神器,竟然能隔空伤到他的真身,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自从得了龙族血脉的加持,仙滇的真身比起普通的昆吾族更强大数倍不止,胡尘竟然能隔空伤到他的真身,那就肯定是那把奇形怪状的武器的缘故,以胡尘如今的境界就算再提升一境都做不到这事。

    几乎已经确定了胡尘的身份,仙滇并不想跟胡尘正面交手,有些因果他不愿承受,换个其他修行者仙滇可能直接就出手了,可胡尘不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并没有完的把握能将胡尘镇压。

    “哈哈哈哈,不愧是天命之子,确实有些手段,我不会跟你交手,等你愿意献出三滴心头血的时候叫我,我自会出现。”

    仙滇说完,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仙滇,你别走,仙滇......”

    胡尘紧接着一个闪身出现在仙滇原来的位置上,右手持夜幽防止仙滇突然杀出来,左手拿着却惆在不停的画圈,大圈套着小圈,来探测仙滇的位置。

    半晌后,确定仙滇是真的离开了,胡尘有些无力的垂下双臂,旋即又有些气恼不过,狠狠的一镰斩在虚空之中,这一次的金属撞击声更为明显,只是胡尘此刻已没了心思管这些,盘腿跌坐在半空中,苦笑起来。

    有些唉声叹气的抛耍着着手中的夜幽,胡尘时不时的指挥着夜幽去探一探这片小天地的广袤程度,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夜幽每回来一次,胡尘的心情就更烦闷低落些。

    胡尘并不惧怕战斗,以他的现今的境界,又有夜幽却惆这样的神器护体,就算仙滇境界比他高上一境,想要拿下他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胡尘最烦这种动不动把人困在小天地中的行为,暴力破除他的境界又不够,更主要的是他对破解禁制这方面真的了解不够,被困就只能干瞪眼。

    百无聊赖的用心神翻捡着自己空间戒指里的东西,想看看还有什么吃灰的宝贝能给眼前的局面帮上忙,一阵微风拂过,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在胡尘的心湖间响起,胡尘急忙抬眼,整个空间依旧寂静无比,什么都没有发生。

    胡尘正准备继续翻捡空间戒指中的破烂,猛的抬起头来,他好像错过了些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急的直挠头。

    突然,胡尘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砸的七零八落,随后蹲在树干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断枝处看了半天。

    “砰”的一声,胡尘从树干上掉落下来,张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天地有问题,却怎么都没料到会是时间的问题,要不是他心灵预警,只怕再过个一月两月他都不会发现问题。

    按照胡尘观察了半天的估计,这片小天地的时间流速比外界足足快了上千倍,要是胡尘在这里被困个一年半载的,自身有没有问题胡尘不敢说,只怕外界都已成沧海桑田了。

    想到这里,胡尘禁不住一阵恶寒,极为迫切的想要立马就离开这里,哪怕多待一刻钟都感觉有好多他想珍惜的东西悄然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