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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皖和慕伊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动的眼睛湿湿的。

    成民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自然不会阻拦,脸上却是一副认真考虑的神情,想了一会,才回说只要青霓愿意他们会力支持,另外嘱咐不能委屈青霓,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要让青霓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一席话说的青霓止不住滚下泪来,张愔连连点头,答应绝不会委屈青霓,接着又提到自己的母亲想见青霓的事。

    “照理说,应是男方主动来女方家,但我们也不是迂腐之人,而且们情况略有不同,青儿作为晚辈去拜访拜访也未为不可。”成民想了想认真的回说,“和母亲商量一下,选定日期告诉我们,青儿也需要准备一下,到时带着见面礼郑重拜访。”

    张愔立即感激的表示,“谢谢伯父体谅!”

    慕伊见气氛有些伤感,故撒娇道:“们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夏皖轻点了下她的脑袋,无奈又宠溺,“这可奇了啊,关什么事呀?”

    “我才和姐姐相聚,姐姐却要嫁人了,我舍不得啊!不管,张愔必须赔偿我的损失。”慕伊故作生气的样子,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大家都不当真,唯独张愔在认真思考。

    他只顾讨未来小姨子的欢心,思考未果便说:“那想要什么?能赔给的我都给。”大家又笑起来,笑张愔是个呆子。

    张愔纳闷了一会也笑起来。

    看到眼前一家人逗趣儿的画面,青霓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真的要和他成亲了,好像在梦里,一个做了好久的梦,那么不真实。除了欣喜,心里还藏着不安,关于在原城的往事。

    既要成亲,那么应该毫无隐瞒,她想着是时候告诉了。

    张愔要回去了,青霓说要陪他走走,送他到城门口。他只当她是舍不得与他分开,牵起她的手似安慰似哄逗的说,“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牵着的手一起回家了。”

    青霓本打算在路上就跟他坦白在原城的一切,却听他温柔的说话,不忍打断,及至到了城门口。他让她别送了,她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去。

    “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格外舍不得我。”张愔注视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他伸出手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张愔,有件事我必须跟说了。”青霓鼓足勇气开口,却是低着头,任由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忐忑与不安。

    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严肃,神情复杂的样子,他不由得一震,“什么事?很严重?”

    “恩!之前我并没有坦白离开原城的原因,我犹豫了好久,现在是时候告诉了。我……”她欲言又止,在张愔面前,那段往事真的难以启齿。

    察觉出她的为难,张愔体贴的说:“要是不想说,不必勉强。”

    “我在原城是靠卖艺为生的,一直住在明月楼。”她一口气说出来,赶紧别过脸,不敢面对张愔的眼神,怕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嫌弃的或惊讶的目光。

    张愔确实感到惊讶,因为没想过她以前会是一名雅技,但他并没有嫌弃,反而是心疼,他心里想着,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幸的事,他也明白青霓是觉得难堪才迟迟没有说出来。他心里盘旋着该如何回应才能保护她那颗敏感的心,一时沉默不语。

    青霓却想着,他果然惊讶了,果然嫌弃了,不知如何开口了……

    “张大人!”一个守城门的士兵突然走到张愔跟前,“您母亲正在那边坐着呢,看见们了,特让我告诉们过去见她。”

    张愔听了,知道是母亲出来闲逛,顺便等他一同回家,便说:“知道了,去吧。”接着他又看向青霓,目光坚定又深情,“青霓,不管的过去是怎么样,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就只有,现在了解的过去了,我更想早点娶到,好好守护,不再让受一点伤害。”

    青霓这才抬起脸,眼眶里喊着泪水,又感动又愧疚的说:“不止这个,还有一件事要和说。不过母亲来了,先去陪她吧,我迟点再告诉。”

    张愔握住她的手,点头道:“放心,什么事都有我呢。对了,要不要现在就去见见我的母亲?”

    太过突然,青霓惊愕不及哪敢过去请安,况且又没个见面礼也不好意思空手过去,便说:“我现在两手空空,没什么准备,还是不要了,改天买点母亲喜欢的东西再去请安。”

    张愔觉得有道理,也理解她的心情,便不勉强。

    青霓正欲抽身离去,却听见犹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噩梦般的声音。“怎么,不敢见我?勾引完我丈夫,又来勾引我儿子。”

    两句话恶狠狠的从背后传来,声音充满了可怕的熟悉感,曾多少次萦绕在她的噩梦里。瞬间她跪在衙门里,无数人骂她狐狸精,指责她的场面浮现在眼前,她突然觉得好像掉进深渊般,不停的往下沉。

    青霓不敢回头,愣在原地有如雕塑,小脸煞白煞白。她意识到这世间最恐怖的巧合出现在她身上了,张愔的母亲竟是张夫人!张愔竟是张员外的儿子!

    这倒解释了为何第一次见到张愔,就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她早该想到了!

    张愔一脸疑惑的看着母亲,觉得今日的她与往常判若两人,怎么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更疑惑的是她在骂谁,青霓吗?一定不是。

    张夫人三两步冲到青霓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命的拽,理直气壮的说:“走,跟我去见官,我家官人的案子到现在还没结果!害死了人是要偿命的!”她说着眼泪就下来,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张愔反应过来,挡在青霓面前,“娘,说什么呢?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叫青霓,不是那个舒颜儿。”

    张夫人冷笑道:“呵,还改了名字,她化成灰我都认识,就是她,就是她害死的父亲。”

    说到张员外,青霓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她不要听到是她害死心中的朋友,害死自己喜欢的人的父亲的话。

    “张夫人,那件事真的不是想的那样,我从没害过张员外……”

    张夫人不听青霓的解释,蛮横的打断道:“有什么话去跟知县大人讲吧,我不听妖言惑众!”

    青霓眼泪簌簌的掉下来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认识张夫人的人都认为她向来和蔼,处事公道有理,所以一定是那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场面逐渐失控,张愔不想让别人看戏,更不想青霓被人指指点点,忙拉开张夫人,劝她回家再说,弄清真相再追究。

    他知道青霓有故事,却实在没想到是这个故事。旧年他在上京参加武试,回家看望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已经遇害,那时父亲的丧事已毕,没有机会验尸,而知县赵先大人那里也没多少与案情有关的资料。

    他还没来得及细查,又被盛筠寒召回上京。不过赵先和母亲一口咬定是一个叫舒颜儿的雅妓害死父亲的,而她已经逃之夭夭了,故而案子就这么被耽搁下来,

    可如今怎么会是青霓呢?他确信,害死父亲的一定不是青霓!

    “今天我一定要抓这个狐狸精去见官!不是要抓害死爹的凶手吗?如今凶手就在这,还不抓她偿命!”张夫人见到儿子有意袒护,心里的怒火更盛,情绪更加激动,咄咄逼人。

    “我会找到害死爹的凶手,然后杀了他偿命,但这个人不是青霓!不是她!”张愔扶住张夫人,带着乞求的语气认真说道,“母亲,您相信我!”

    青霓不想场面太难看,亦不想张愔为难,便主动往衙门方向走去,“张夫人,我跟去见官,只希望县老爷能够秉公执法,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一个公道。”

    张愔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去。

    张夫人见状,更发狂了,痛心疾首,“愔儿,是被她迷惑了,根本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她之前为什么要逃呀,还不是做贼心虚!她多活了这么久,也便宜她了,现在是到她偿命的时候了。”

    说毕,她又走到青霓跟前,目光恨意满满,渗出寒意,又像是一把利剑直击青霓的心脏。“害死了我丈夫,还不肯放过我儿子么!”

    张夫人大吵大闹引得城门口围聚越来越多的人,有个别眼尖记忆力好的人认出青霓,窃窃私语道:“那不是明月楼的舒颜儿吗?”

    “恩,好像是她!她不是害死了张员外就逃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哎,张员外多好的人呀,早几年还教训过赵大人的兄弟……居然被她害死了!”

    青霓听到几句,越发觉得难堪,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她更站不稳了,遂即挣脱张愔的手,绕过他往城里走去,张夫人连忙追上去,紧跟其后,喊道:“是去衙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