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震宇虽然对徐姨娘没什么感情，但对后院里的女人，他还是认识的：“徐氏，好歹也是个姨娘，怎么跑到正院来端菜了。”
徐姨娘低头，按照冷沐瑶告诉的话开口：“我、我只是想接近老爷罢了。”
孟姨娘一听这话，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冷震宇当丞相的时间久了，性子唯我独尊。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对他小意温柔。
看见徐姨娘那卑微懦弱的模样，冷震宇心软了软：“算了，方才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是。”
徐姨娘一喜，连忙坐下。
孟姨娘声音蓦然尖锐：“老爷！”
冷沐瑶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怎么了孟姨娘，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吗。可不也是个姨娘吗，不也坐在这里吃饭吗。怎么坐得，徐姨娘就坐不得？”
孟姨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冷震宇皱着眉头打量徐姨娘：“今天穿得也太寒酸了，难怪会被人当成丫鬟。”
“老爷，我也不是故意的。”徐姨娘讷讷，“我院子里没有好的吃穿用度，吃的穿的，都不是姨娘该有的份例。我已经半年多没有新衣裳穿了……”
冷震宇脸色一沉：“这帮刁奴，居然这么轻慢于。”
他一向自诩宽厚，从来不会苛待妾室的用度。底下的管事们，却敢这样对待徐姨娘？
孟姨娘心一紧，要是再让冷震宇问下去，自己苛待徐姨娘的事情，说不定就浮出水面了：“老爷，我听说前几日，徐姨娘院子里刚进了一批新料子。她也不是没衣裳穿的人……”
冷沐瑶噗嗤一声笑了：“哟，想不到孟姨娘，居然连徐姨娘院子里进了什么东西都知道。看来徐姨娘院子里缺少用度的事情，也知道了？”
闻言，冷震宇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孟姨娘。
“！”孟姨娘几乎噎死。她回头狠狠瞪着冷沐瑶，恨不得将冷沐瑶活生生撕了吃了！
冷沐瑶回了她一个鄙夷的视线，不慌不忙继续吃菜。
冷震宇打量了徐姨娘一会儿，说：“一会儿，我会让人去院子里一趟，补上该有的份例。”
徐姨娘大喜：“多谢老爷。”
孟姨娘脸色铁青，一下下戳着饭碗里的米粒，恨不得将米饭捣成浆糊。
先前她原本想在饭桌上，给冷沐瑶使绊子。
现在，这个打算算是盘落空了。
她自己不反过来被冷沐瑶使绊子，就不错了！
一顿饭，过了半天才吃完。
冷沐瑶站起身来，笑道：“既然饭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徐姨娘也站起身来：“老爷，妾身告退。”
冷震宇看着徐姨娘，心底多少也有几分怜惜：“徐氏，留下吧。”
“不了。”徐姨娘怯生生地笑了笑，“今日离主母的冥寿，只有七七四十九天。妾身想回自己院子，为主母祈求冥福。”
所谓主母，指的当然是苏梦染。
徐氏这贱人自己来了还不够，居然还车上苏梦染了！该死，通通搞死！
孟姨娘绞着手帕，恨不得直接把徐姨娘掐死。
冷震宇神情淡了几分：“难为还记得她。”
冷沐瑶优哉游哉地开口：“我娘是的原配，当然应该有人记着。”
冷震宇哼了一声：“也罢，们走吧。”
冷沐瑶扯了扯嘴角，往外走去。路过孟姨娘的时候，她感慨一声：“我娘要是还在，肯定不会让内院出现缺少妾室用度的事情。哎，江河日下啊。”
孟姨娘身子一僵。
冷沐瑶幸灾乐祸地微笑着，出了正院。
到了正院外头，徐姨娘就要哭着给冷沐瑶下跪：“大小姐，今天的事情……总之，多谢您了。”
冷沐瑶后退一步，让开了徐姨娘的礼：“不用谢我。我帮，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徐姨娘摇摇头：“不论如何，我也要谢谢您。”
对此，冷沐瑶无可无不可。
难怪徐姨娘会跟在苏梦染身边。这样懂分寸，知进退的人，确实招人喜欢……
冷沐瑶想了想，提点了徐姨娘一句：“往后在院子里的待遇，想必不会太差。只是今天之后，就和孟姨娘正面对上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多上心吧。”
说完，冷沐瑶就要走。
徐姨娘身子一震：“大小姐留步！”
冷沐瑶问：“还有事？”
“我……是的！”徐姨娘脸色变换，最终狠心点头，“妾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冷沐瑶往旁边看看，旁边就是冷震宇住的正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行，跟我来吧。”
两人回到冷沐瑶所住的院子。
徐姨娘一进门，便告诉冷沐瑶：“夫人去世之前，似乎一直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似乎和外头的人有关。”
冷沐瑶皱眉：“是什么秘密？”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徐姨娘带着歉意摇了摇头，“妾身只能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您，至于其他的妾身也就不知道了。”
这样吗……冷沐瑶若有所思：“行，我知道了。看在今天给我通风报信的份上，我保。”
“多谢大小姐！”徐姨娘一阵欣喜，对着冷沐瑶感恩戴德一通。
冷沐瑶摆摆手让她下去，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徐姨娘是很想讨好她的。所以，给她的一定是真消息。
只是这个“外界”的范围，也太大了点儿。或许，她应该暂时按兵不动……
冷沐瑶叫了一声：“清芷。”
“奴婢在呢。”清芷答应一声，“小姐有何吩咐？”
冷沐瑶有了主意：“叫门房的人去瑄王府一趟。就说我明日，想见见瑄王。”
清芷点头：“奴婢明白。小姐您和瑄王的感情，可真好呢。”
冷沐瑶一愣：“啊？”
清芷笑道：“小姐，您就别害羞了。您要是跟瑄王殿下感情不好，又怎么会想让奴婢联络她呢？”
“什么感情好不好的，那都是没影子的事儿。”冷沐瑶一阵无语，“我联络他是因为……算了。”
要解释这件事太麻烦了，冷沐瑶索性放弃解释。
清芷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笑嘻嘻地丢过来一个“奴婢都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