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舒在第一轮罢免她副总裁职务的大会上知道了弟弟倒戈的消息,气的一个杯子扔出去砸到了墙上。
打给段念,却一直关机,她只好怒气冲冲地进了程朗的办公室,她知道程朗手里那25%的股份至关重要,而儿子程舒乐是她唯一的筹码。
推门而入,恰巧玄鸣也在。
她完无视玄鸣的存在,直指要害,“程朗,的也要给她吗?把她扶上位,就不怕她背叛?”
程朗冷冷地看向气急败坏的女人,“就不会背叛我吗?”
段舒趾高气昂地说,“我当然不会,因为我们有儿子。”
程朗冷笑,“我可不止程舒乐一个儿子。”
“别逗了,蒙谁呢。我去帮做了和玄宇轩的dna比对,他根本就不是的儿子。我不拆穿,就是想看看能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养野种养到什么时候。”
“够了。玄宇轩是我的儿子,再说他是野种,小心我对不客气。”
段舒能进能退,冷笑一声,平复了心情接着说,“ok,愿意戴绿帽子,我不拦着,反正这个女人本来就来路不明,连档案都查不到,信任她,就是自掘坟墓。”
“我怎么做事,不用来教。”
“是,了不起,宽宏大量,谁的儿子都能养。但别忘了,今天把所有都给了玄鸣,就相当于给了玄鸣的儿子,给了玄宇轩的亲爹。夺了我的地位,就相当于夺了自己儿子的荣华富贵。程朗,虎毒不食子,确定要为了这个女人拿走原本属于程舒乐的一切。”
接下来几秒钟的迟疑成了程朗此生最后悔的瞬间。
玄鸣把他眼里的担心和忧虑看的一清二楚,把心头的期待和酸涩都压了下去。
如果涉及到自己的血脉,谁都会含糊。
玄鸣起身,眼里带着嘲弄的笑意。
“们原配夫妻吵完了吗?程总,能听听我的想法了吗?”
她没有叫他程朗而是程总,程朗一怔,心知她已经生出芥蒂。
“玄鸣,别这样。”
“我还没说完,让我别哪样?程总,我对权利没任何欲望,我的儿子也不需要我给他打天下。我清楚,也不愿意一直受制于段家吧,我争取来的股份都给,扶做第一大股东,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段舒,滚蛋。”
“?”段舒气得浑身颤抖。
“玄鸣?”程朗满眼悲凉。
玄鸣面色平静,“程总,这个买卖划算吧。既能摆脱段家,还能保证亲儿子万事无忧,而我和我的儿子也绝对不会碍的事。好好考虑吧。”
说完玄鸣起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办公室。
那个背影决绝的让程朗心惊。
……
最后一轮罢免会议尘埃落定,程朗追出来,拉住了玄鸣的手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玄鸣,我不要做第一大股东,来做,我的本来就是的。”
玄鸣扯了扯嘴角,“起码儿子就不是我儿子,说什么的就是我的?其实段舒说的没错,一开始就知道玄宇轩是谁的儿子吧?也担心最后所有的产业都落到方逸行手里吧?”
“玄鸣,我没有这么想。”
“别撒谎,不那样想才说明不正常。朗行集团一开始就是的,现在是物归原主。我的股份就当作这么多年照顾我们母子的谢礼吧。回国后,我会从房子里搬出去,也会从公司辞职。程朗,我们分开吧。”
程朗一把拉住她搂在了怀里,“不可以,不可以,我什么都不要就要,程舒乐也不要,我只有一个儿子玄宇轩。”
玄鸣悲凉地说,“可我背负不了这个罪名啊,也不想儿子跟别人分享父爱。我不知道在我失忆前是什么样的人,可我现在,自私狡猾,得理不饶人,这样的我不允许儿子委曲求谨小慎微,一直被当成私生子。他有自己的亲爹,为什么不去享受独一无二的父爱呢。”
“玄鸣别这样说,我很爱玄宇轩,甚至超过程舒乐。我爱他疼他不比少一分一毫,他出生都是我接生的,他说的第一句话,写的第一个字都是我教的,我没打过他一下,没骂过他一句,我做的还不够吗?他被程舒乐欺负,我恨不得把程舒乐打死啊,还要我怎么样?”
“敢打死程舒乐,就是因为那是的亲儿子。不打不骂玄宇轩,因为那不是的亲儿子,心有芥蒂,无论怎样都不会像自己儿子一样对待的。程朗,别这样,太累了。”
程朗还是死死拽着她的手,“抛开孩子不谈,我爱,玄鸣我爱啊,也爱我不是吗?难道要完放弃自我,为了儿子活吗?”
玄鸣垂了头,“对不起,没有什么爱,能够超越我对儿子的爱。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的顺利降生,觉得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
程朗的心冷了一大截,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们的感情说断就要断吗?怎么那么残忍?”
“我残忍不是第一次了吧。我失忆之后,就从来没有问过过去的事情吧。我把过去的人和事都忘掉了,对他们来讲是不是也很残忍。我本性如此,自私自利,早该知道的。”
“不,玄鸣,不是,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也没有跟在一起啊。”
玄鸣的冷静和绝情让程朗彻底寒了心。
“要回头找方逸行是吗?别傻了,知不知道,改变容貌,失去记忆,身是伤是谁害的?知不知道父母双亡是谁害的?知不知道……”
“够了……”玄鸣厉声制止了程朗的话,“求,别让我去恨孩子的亲生父亲,我说过了,没有什么感情能够超越我对儿子的爱。还有,我不会找记忆,也不会跟方逸行在一起,天下好男人那么多,爱慕我的男人也不少,我没必要在过去的男人身上纠缠,但我会让玄宇轩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这对孩子才公平。”
程朗彻底崩溃,“那我他妈算什么,我爱了这孩子4年,被他叫爸爸叫了四年,我带他旅行钓鱼打猎读书,以为这四年就是一张白纸,说撕就撕吗?玄鸣他妈还有没有一丁点良心。”
玄鸣捂住自己疼痛的心口,“轩轩重感情,对他的好,他不会忘的。想见他,我也不会阻止。程朗,别再说下去了,我们好聚好散吧。这样,将来还能带着孩子坐在一起吃顿饭。”
……
玄鸣大获胜的消息在傍晚时分传到了方逸行的耳朵里,彼时玄宇轩小朋友正在隔壁他的办公室里写大字,弄得整个楼层都是墨香。
方逸行云淡风轻,“我知道她能赢。”
“她把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了程朗,净身出户了。”齐清平缓地汇报。
“用错词了,不是净身出户,是身而退。她啊,这一战是为了儿子出气。抛开我对她的袒护之情,其实她这一次动作很任性,程朗会被伤的很深。但她是我的女人,她怎么做,都是对的。”
齐清认可地微笑,“方少说的对,接下来怎么办?玄鸣已经向朗行集团提出辞呈了,就算程朗不答应,也留不住她的。我们要不要请她来行知做。”
方逸行摇摇头,“别急,她现在对我又爱又恨,爱的部分是因为我儿子,她能为了玄宇轩杀伐决断,也能为了他对我不计前嫌。但不代表她个人接受我了。她啊,现在是个特别固执别扭的女人。”说着,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自豪的笑。
“但是,比以前还棒还可爱。先让她休整一段时间吧。她肯定是要从程朗那里搬出来的,也会把儿子接走的。帮我找一处房子,最好在我家附近。为了儿子有父爱,她会答应搬进去的。还有,想要她来行知,说我说都不行,去找焦阳谈,让焦阳帮忙。她跟焦阳在以前就没有任何不快,那段记忆对她无害,她不会抗拒的。”
齐清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方逸行挑眉问,“笑什么?”
“我总觉得玄鸣被算计。”
方逸行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她现在比以前难弄多了,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啊。看看她,在朗行都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华尔街的股市都因为她的护犊子有了微动,我敢随便惹她吗,啧啧,我的妞,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方少?”
“怎么了?”
“现在笑的比以前四年的总数都多。好像又回到辛夷在的时候了,我们做下属的都很高兴。”
方逸行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一样,最近一个月不加班的次数可比过去十年都多。可见归心似箭。”
齐清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这个话头,转身出了房间。
玄宇轩小朋友拿着毛笔在楼道徘徊,“齐清叔叔,方爸爸什么时候下班啊,我都饿了,再不吃饭,我就要喝墨汁了。”
方逸行闻声出来,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倒是喝一个给我看看啊,走,看看写的字怎么样,写不好,不许吃饭。”
回头却对齐清小声交代,“让食堂装盒好吃的饭菜拿上来。”
玄宇轩一脸沮丧,“方爸爸,我可发现现在没有以前对我好了,是不是因为我妈妈不在,不怕我了。”
“以前对是一种方式的好,现在对也是一种好,而且是一起缺失的那种好,老子得给补上。子不教父之过,懂不懂。”
“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哎呀,方爸爸,三字经我爸爸很小就领我背过的。别跟我掉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