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 > 第六十三章 嫁给他
    “夫人夫人夫人。”保姆慌慌张张的冲出郑世兢的房间,只见里面并没有夫人的影子,情急之下她赶忙奔向客厅。

    “什么事啊?毛毛躁躁的。”郑世兢眯着眼慵懒的躺在藤椅上小憩,她拿着玉轮一边刮着自己的脸,一边跟着收音听反复念着法文。直到耳边聒噪的声音伴随着滚热的气息取代了冰冷的空调寒气钻进郑世兢的耳朵,她揉了揉耳朵慢慢睁开眼睛。“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情?”难道,难道说是顾凯麟身体不舒服了吗?

    “顾会长?会长,老头子怎么了。”郑世兢朝着楼梯口惊叫了声,再次转过脸来就连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她急的一跺脚差点从藤椅上摔将到滑开两边的拖鞋上。

    “啊呀!我的脚疼死了这一下子。”郑世兢抱着吃痛的脚差点一跃跳到水晶吊灯上。

    “不是的夫人,不是会长的事。”

    “那急什么?只要顾凯麟会长身体硬朗,这天一时半会就还翻不过去。”郑世兢一边穿着拖鞋,一边余惊未宁的继续打量着保姆。她顺着优美的脖颈滑下的蜜金色的发丝飘逸在空气中,就像是黑夜里滑过眼前的流星般闪闪熠熠。

    “是文夫人。”

    “文夫人好像安排了什么人要来家里做客。顾北溟会长特别交代让您无论如何都要躲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

    “什么意思?文素利?文素利一定要带人来我们家吗?“讨厌鬼,让人没办法讨厌的讨厌鬼。郑世兢一脸不安的看着保姆。因为复杂的家庭关系,不能随便放客人进来,是这个家不成文的规矩。而这个规矩制定的最初也是一家人费尽千方百计的为了隐瞒顾北辰的身世,尽管如今这个秘密已经随着顾氏集团的分裂而慢慢浮出水面,但关于顾北辰生母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揭穿的,一旦当年有关郑世兢的秘闻野史公之于众,那么顾北辰的支持率就会如山体滑坡般瞬间跌落谷底。只要顾凯麟还有一口气在,北辰一定还会有翻盘的可能,至少股票持有的第二多也可以成为大股东。所以郑世兢还是会时不时的因着侥幸而沾沾自得。但正是因为文素利并未退出户籍,所以郑世兢就是再恨得牙根痒痒也还是无济于事。

    ”呵,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顾凯麟虽然退位,但那也不是永远的从顾氏除名,只是先放一部分权给长子而已。输赢还没定呢,她就急着进来充什么正统夫人?“

    郑世兢使劲的扇着扇子,看那架势就是准备好了和文素利大张旗鼓的斗斗气。“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啊?不对,从未做过富家太太,又怎么会真的站在我的立场替我难过呢。”保姆憋着气使劲点点头,而另一边郑世兢气得扇飞了手中的折扇。

    “她说是来干什么来的了吗?真是讨厌,一大早上都不让人消停,半百的人了,精力还是那么充沛,整天摆着个臭面孔给谁看呢,真是的像谁低一等,明明是输掉了家族之争,顾凯麟那是可怜她,可怜她生了长子又没有容身之所,才没有让她彻底扫地出门,这样的人竟然称呼她夫人。”

    正在她对着保姆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的同时,文素利静悄悄的站在客厅里郑世兢身后不远。另一边那些保姆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文素利,又意味深长的偷偷轻瞟着郑世兢的背影,他们艰难的站在刚刚擦拭好了的家福旁边。这一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对。他们只能干瞪着眼的互相传递着眼神。

    ”那个老女人这次是要做什么?还有她要约什么人啊?顾氏的领导层、理事会,监事会,还是说在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托的新人脉。或者是最新客源,一定是对顾氏很重要的人吧。”郑世兢拢了拢头发,保姆默默的看着表情坚毅的郑世兢。看着郑世兢一直咬牙切齿的念叨文素利的名字,保姆有些不知所措,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郑世兢。看着有人眼盯盯的瞅着自己,郑世兢连忙抬手将自己的一枚施华洛世奇胸针从贴紧衣领的胸口处取下,然后她歪着头勉强笑着拉住保姆的手,将胸针慢慢放进小丽瑟缩发抖着的手心里,又慢慢帮她将冻僵般坚硬的手慢慢合上。

    文素利从郑世兢的左侧走到右侧,又从右侧踱步到左侧,她的眼睛始终看向郑世兢身前的一片空地。因为被郑世兢绞死般的钳制着自己的手,保姆小丽只能对始终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自己的文素利装作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内心煎熬极了。她反复思考着怎样既可以不让文素利记恨自己,也不令郑世兢恼火。内心不断的斗争着,只是不论她怎样提点都不能跨越身份的障碍。所以她只能用害怕的表情看着这两个同样危险的女人。

    “急死我了,夫人我在问话,怎么能不回答呢。就连也要无视我的存在了吗?“一米带着水晶般砂砾的阳光里,郑世兢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看着那个只顾低着脸,嘴角眉梢轻扯却不肯说话的小丽。她漆黑的眼眸瞬间被磅礴的怒意遮挡得格外黯淡幽深。”就算别的不知道也至少告诉我那个女人还有另外的客人要做什么吧?这是的工作职责不是吗?她打着什么名头来的。如果只是随便溜达怎么能放进来?就是公共场所要见重要人士也是要有预约的吧。不是吗?”郑世兢迅速抽回小丽手中的胸针,她气切的拍了拍空荡荡的胸口,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保姆不敢看郑世兢不断抽筋的脸,空调的冷风不知是谁又按低了几度,飞旋而起的冷风就好像是从折页中舞出无数线条优美的手般饶有力道的揉搓起郑世兢整齐的长发。冷气冰住了她紧绷的脸部线条,而她急忙打了喷嚏,然后一只手托着鼻子一边依然头也不低的看着保姆。

    “就就是简单的,约朋友,吃,吃饭。没,没说是什么重要活动,人物的。”

    “就连朋友都可以随便进出了吗?真是太过分了。”

    保姆吓得急忙退到门口的位置,她将头压得很低,就好像大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似的,她雪白的面容有些微微泛紫,低下的脸上蹙眉紧锁,双目怒闭。

    “吃饭!”

    郑世兢气得浑身发抖。原来顾北溟和文素利这对母子不是来找茬的,这明摆着就是侮辱她。

    “饭?放着外面满街的餐厅酒店不去,就为了吃饭,把狐朋狗友一帮都叫到家里来。”郑世兢咬着下唇,她将托着鼻翼的手使劲砸在桌子上,猛然间桌子上的书本部都被扫到地上。

    “她当这是什么地方?干脆改成游乐园算了,画上票价,们还能赚点呢。”

    “烦死人了,愚蠢的女人,给我闭嘴。客人马上就到了,不赶紧躲起来,在这疯疯癫癫的磨蹭着什么呢?”

    郑世兢头疼的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双手不断的按揉着太阳穴,希望能透口气,却没想到,身后的一声怒喊简直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喂!”

    郑世兢大呼一口气,杏目圆瞪。

    “我说大姐,现在就连进门都不跟主人家打好招呼了?至少看到主人也应该问候一下,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了吗?”

    “一个主人正好好的躺在二楼卧室里,另一个主人现在正在顾氏集团处理公务。至于?鸠占鹊巢的小三而已算什么主人。就是学再多技能、法文考下满级又能有什么教养?我能回答的问题,不论怎样态度都已经是很给脸面了,不是吗?只是这样的配得上我的教养吗?就算我给最基本的礼遇也终归抹不掉肮脏的上位史。所以为了不要在和一样的贱人中太过碍眼拉人记恨,我只能这样了。“文素利的脸色如暗夜般森寒总是让人琢磨不透,而她的声音一向带着亢奋的基调,那一刻郑世兢浑身的汗毛部都竖了起来。

    郑世兢捂着嘴巴四下看了看。虽然委屈得积攒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反驳,但当她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时,郑世兢还是难过的扭曲着微张的嘴巴。

    “对,没错就是那张我和顾凯麟手挽着手坐在沙发上,北溟和顾北辰站在我们身后,大家一起开心的笑着的家福现在立刻挂到郑世兢对面的空墙上去。”

    文素利然不理会在一旁大张着嘴巴的郑世兢,她指着相框肃色厉声的喊道。“还有把那些女人的照片都给我藏起来,一张都不许落下,就连不同颜色的头发也不许放过,把身子低进地缝里去找,总之我要一尘不染。如果被重要的客人拿到蛛丝马迹,们这些人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不够偿还的。明白?”

    “不行!们给我停下来。”

    “停什么停!把这个给我挂那边去。”

    那一瞬间,郑世兢僵住了。

    “呵,大姐真是富婆当不上改走泼妇路线了,太不讲理了吧,什么叫那些女人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人是我,我!?”郑世兢拦在了保姆们的面前。她冷着脸,看着文素利。

    文素利甩下郑世兢瑞秋,一个人往前走了五步,郑世兢没能追上去,也更没能再多说半句话。

    很多时候即便说出口的话会让人伤的体无完肤,但郑世兢宁愿文素利对她发一通脾气。但文素利直接用无视和冷暴力对待自己,这只会让她觉得文素利更可怕。

    “不许停下来,给我继续收拾!”文素利一把推开郑世兢,郑世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凝视着文素利那一双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眼神,她愤怒的情绪里渐渐包裹上一层莫名的失落。

    “挂什么挂!阿姨,不许挂!都不许挂了,还有我的照片也一张都不许碰。连个招呼都不跟如今的女主人打,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是有多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就这么忌惮我吗?因为忌惮,所以恨不得抹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存留过的部痕迹吧。”郑世兢不屑的上上下下打量起文素利来,两张女人的面孔不断逼紧近,视线也总是能撞在一起,尽管郑世兢的眼神里充满了苦涩。

    文素利头也没抬的走向厨房,郑世兢一把抓住她的手。

    “恬不知耻!”

    “一定是这样。”

    “自作多情了不要脸的女人。看他们做的多认真啊,这就是和我之间的差距,我想户籍的力量已经替代了所有回答了,不是吗?”文素利一脸冷漠的看着郑世兢。

    “不是的,只是挂在顾氏,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反驳。况且不就是破户籍,我连儿子都生了,还愁拿不到吗?走着瞧吧,顾会长有多喜爱我的儿子,而这个曾经的正妻不用嘚瑟多久,只要顾凯麟有一口气在,我们北辰就没有输。所以最好收起们作威作福的嘴脸,小心到头来让们抱头哭泣。”

    “是吗?顾会长要是真的在意儿子,我这文夫人的位置早就坐不住了,还有我在清逸晋升的时候,的丈夫或者准确的说是的男朋友,他出了很大的力呢。”

    “是吗?但那也只是同情,是同情而已。别忘了现在我的身后是顾凯麟、再不济还有顾北辰。而只有一个顾北溟。”

    文素利冲着自作主张的郑世兢大喊了一声。“够了,清醒一下吧。还有一个清逸的文校长呢。” 文素利尽可能淡定的回答道。

    文素利说的话都在郑世兢预料之中。

    “没错是还有一个文校长,一个女人没有家庭,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又谈不上有朋友,除了事业在这世上再无牵挂的,我很想知道这就是眼中成功的定义吗?不论怎么拼命工作,但还是好好养身体吧。别等到您再次高升的时候拖着一副行将就木的身体。我再不济,后退一步还有我爱的人,而,身后可就空无一人了。所以请无论如何不要感觉疲惫,更不要倒下。”

    “啊!”文素利忍无可忍,她一个耳光甩在郑世兢的脸上。郑世兢急忙别过脸却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郑世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的看重文素利。

    ”说句心里话,跟聊天总是像跟一个长不大的高中生理论,拜托让自己快点长大吧,好吗?否则我都觉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以为霸占别人家一个主卧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夫人了?只要我不放弃,就没有人能撼动我本来的地位。和顾凯麟在一起时我是顾氏集团的夫人,清逸的教导主任。现在的我是清逸校长,其次是男友的前妻。至于,应该知道学生和校长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几个证书就能敲定的。挨打了是吧,试问天底下哪有学生没挨过打呢。就像一直说的那样忍忍就好了,怎么办寄人篱下的家伙除了忍也没有别的通路。“文素利红光满面的脸,就连皱纹都带着鄙视的意味。

    “文素利!?“郑世兢苦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不跟念叨往日的恩怨。今天,今天到底想怎么样,知不知道不能随便让外人进顾氏是会长的意思。难道现在就连会长的面子都不给了吗?也太狂妄了吧。”

    保姆一脸慌张的做着手头的活计。文素利和郑世兢仍在厨房里吵着架。

    “当然不会忘记,就因为有个名位不正的女人寄居在别人家二十年不走,所以我这个真正的夫人就连看儿子也只能偷偷溜进来,后来我终于可以打着家访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踏进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可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不是狂妄自大,也不是校长当得舒服到飘,只是怨恨太深就想用我的得势让们心里添点堵。不过,我和都是中年人,一辈子过来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倒是在想如果尚爱一家知道了的存在,一定会对的北辰更感兴趣吧。十八线野模是怎样逆袭成豪门养在家里的女人的,还有,一个重视血统的人家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夫人。看来的风头终究是要压我一头啊。”

    “说什么?尚爱,就是我儿子班里的同学。”郑世兢吓僵在原地,她的眼睛如洋娃娃般快速而僵硬的眨了眨。

    “没错还算识相,就是锐锋集团的美淑律师和检查官尚宸的女儿尚爱。也是儿子小学和大学的同学兼同桌,她们一家这次正是为了的儿子顾北辰而来的。”

    “她们为什么突然要来家里呢?还有这件事我们北辰知道吗?是经过会长同意的吧,会长要为我的儿子联姻吗?哎呦,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说。”

    “会长当然早就知道了,而且作为一个妾生的儿子,人家尚爱半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还用他顾北辰同意什么?那丫头可是儿子人生的保险呢。至于,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主人的决定难道还要过问的意思?这也有点太本末倒置了吧。”

    “说我什么我都不跟计较,但什么叫不嫌弃我儿子的出身?我儿子可是很优秀的孩子,怎么说他也是顾凯麟的亲生儿子,顾北溟的弟弟。”郑世兢强忍怒火,冷静从容的辩解道。看着自的郑世兢,文素利差点喷了她一脸的口水。正在这时,保姆小丽拿着文素利的照片,淡定的拦在了怒吼的郑世兢和文素利面前。

    “大姐,快跟我说说会长是怎么跟说的,还有尚爱他们家背景怎么样,在富豪榜单上排多少名,他们家在律师领域是能叫出名字的吗?那尚爱她好相处吧,她的家人呢都还能融洽吧。”

    与情绪激动的郑世兢不同,文素利看起来很从容。“难道的眼睛里就只有这些吗?肤浅的东西。这么基本的问题怎么不问顾北辰,他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别让人干着急,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说清楚点!难道只是那个孩子的想法吗?大学生了总不会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吧。“

    “顾北辰难道什么都没跟说吗?”

    “反正就是。”

    郑世兢把说出口的半句话又咽了下去。

    ”总之,不论是哪一方先动感情,这都太好了,会长是准备安排订婚吗?做同学这么久直接结婚了也好,而且清逸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就算再差也不会亏待我们北辰的。”

    “看来北辰真是什么都没有跟说,刚刚不是说孩子很优秀吗?的确如此呢,在德国混了几年,又回到我身边深造几年确实长进不少,至少学会把自己无知的妈当成隐形人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真是理糙话不糙。”

    郑世兢别过脸,一时无言以对,刚刚干完活计的保姆在一旁看着,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怎么说到心坎里了,不是最喜欢隔着锅台上炕,蹬鼻子上脸的吗!拿出勾引顾凯麟的派头,继续说啊。”

    “我儿子从前学业很忙,现在工作很忙。至于为何要这样辛苦,难道不是们母子搞的鬼吗?”郑世兢的五官因为羞耻和愤怒扭曲在一起,眼看着文素利不会松口,忍无可忍的郑世兢真是半点也不想忍了。但面对字字珠玑的文素利,她除了溢满眼眶的愤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是拿我没辙了。”

    “刚刚不是大言不惭的装女主人吗?可是这样的好消息怎么应该是我来告诉的呢?果然在这个顾氏还真是没人当是女主人,就连自己的儿子还有领回家的男人都当是隐形人了。所以刚刚掂过自己斤两的,以后就不要冒充夫人吧,以的资质怕是担当不起一家主母的职责呢。”

    “啊?啊!“郑世兢面色极其难看,但她还是佯装镇定。

    “难以置信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会长回来了!”

    有个保姆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文素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看了眼旁边的餐桌,脑袋里灯泡忽的一亮,径而,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两杯早已覆盖上一层雪霜的咖啡,她微倾着身子向着郑世兢伸出修长优美的手,挺直了身材、当她的目光落在郑世兢红白参差如雨打樱花的脸颊时她的笑容竟想拉斐尔油画中圣母像般明朗和谐。同样的,郑世兢也泰然自若的伸出一双如葱管的手优雅的接过递在手边的咖啡。随后,就在顾北溟一只脚迈进客厅时,文素利优雅的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我的儿子,工作很辛苦吧。去德国考察有没有晒黑。”

    郑世兢毫不示弱的插话道:

    “素利姐一直很惦记,跟我交代了很多。”

    “妈妈我很好,不过今天怎么搞得这么严肃。不会又是为我接风吧。”

    “今天家里有贵宾要来,所以我得先嘱咐阿姨几句。”

    听到文素利的话,郑世兢吃惊的看着她。

    “那们继续聊,我公司还有事,一会儿还得去赶材料,最近安排了几位理事分别负责几个项目。”

    “既然安排了理事就放权让他们去做就好了,总不能让他们白拿薪水什么都不做。。”郑世兢等了半天好容易插进话道。

    “没有办法,我和爸爸有相同脾性,凡事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呢。”

    顾北溟略微一怔,径而很礼貌的微笑着说道。

    顿觉尴尬的郑世兢一脸紧张的看着顾北溟,文素利冷冷的笑了笑,故意用手打了下郑世兢的后背。被推出一段距离的郑世兢的表情马上不高兴起来。

    顾北溟一脸无奈的看了看两个人,他鞠了一躬,然后越过郑世兢和文素利直接走上二楼。

    郑世兢木然的看着顾北溟走进书房。

    “没记错的话,某人当初也是用这样痴缠的眼神看着顾凯麟和我吧。过了这么多年,的处境丝毫没变。倘若不是顾及到我文校长的位置尊贵而且要走亲民亲善路线,我的儿子怎么会回应的话呢。”

    “我不管儿子如何,既然事关我的儿子再多不满我也得忍着点。毕竟婚事是人生第一大事。”郑世兢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道。“听说那个女孩和北辰差不多高,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一头黑长直的头发很有东方女孩的秀气美。北辰一直在说她孝顺娴静是合适的妻子人选呢。我就是因为北辰害羞,一问他他就会脸红,所以我才来问大姐的,毕竟是学校的负责人对于生源不会不了解,而且北辰再2怎么优秀也只是孩子,哪里懂我们大人的心思。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最后还是要我们做大人的做主不是吗?”即便是编瞎话,郑世兢的眉眼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刚刚不同,她的声音也瞬间真挚多了。

    “真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奇葩女人,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好了。顾北辰在学校可是喜欢着一个比她的母亲都耀眼的三无女孩,所以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心意爱上尚爱小姐呢。是某人急着翻身,所以恨不得明天就跟着儿子搬出去吧。再或者就是儿子和母亲一样利欲熏心、鬼迷心窍到迷失自我、毫无原则的地步。”

    “大姐,说什么?”郑世兢气得僵在了原地,“我的儿子怎么会随便喜欢一个女孩子呢?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看在户籍的份上在清逸我可是替特别关照他呢。怎么办,我费尽心思去教导他,他还是想法这么荒谬。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自己的母亲够随便,孩子怎么可能规规矩矩,我早该想到的。”郑世兢实在无法继续看文素利,默默低下了头。

    “一定要处处与我作对,让我尊严扫地吗?” 文素利再一次抬起了手,郑世兢大喊一声“啊”,然后捂住自己的眼睛,只见文素利只是用手抿了抿耳边的碎发。

    “还有,顾北溟是顾氏集团会长顾凯麟和清逸校长文素利的嫡亲儿子,是现任的顾氏分会长。而们北辰的亲生父亲是不会对外宣扬自己儿子的,因为那也是他没办法正视的人生污点。所以还是请不要将这两个孩子相提并论吧。光是想想我都觉得说这种话的人有多不要脸。至少也请不要给我们会长大人抹黑吧。虽然这个女人劣迹般般,但总归也是脏女人中的佼佼者,别忘了树立榜样的力量。”

    郑世兢差点流出眼泪。只是她最后的一丝廉耻告诉她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她躲开了文素利的眼睛,然后望着不断鼓着冷风的空调口。

    “文夫人,客人已经到了,已经到门口了。”

    听到尚爱一家已经到门口的通报,郑世兢吓了一跳,她迅速把目光转了回来。以此同时,文素利的嘴角绽放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不回避下?既然想硬撑,那就一直站在这吧。开门。”

    郑世兢的心情异常低落。她头也不回的走到文素利的跟前,突然,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她转过来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保姆。

    保姆不知所措的看着郑世兢。

    “真的要这么做吗?不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我应该告诉过的,顾凯麟早就看不顺眼了,不论是我还是其他的任何人,他该变心该离开,都留不住。”

    “还有在宣讲会上说过最好的爱情保鲜剂是势均力敌,很好我也不差。但是在不爱的人眼中真的还不如一株杂草。这么多年,蜕变的越来越优秀,的身边可有追求者?别告诉我说对顾凯麟执着于此吧。”

    愤怒的眼神就像动摇不定的火焰,仔文素利细看着郑世兢那双倒映着水晶灯饰的眼睛似乎还有些可怜。

    “我告诉过无数次,打我嫁进顾氏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拥有那个男人的爱情。当然,我也不会计较卖弄妩媚风骚会怎样蒙蔽他的心。只不过作为户籍上的女主人,我会让明明白白的看着自己的地位。听懂了吗,趁我还没有打开大门之前,还不给我赶紧滚进房里去。”

    气愤和失落让郑世兢差点当众流出眼泪。她很伤心,不论这个家里的每个人要做什么,她终究是没有权利过问。她隐藏起苦涩的表情,带着高傲的表情被赶回自己房间。文素利像咳钉子一样站在原地注视着被自己赶走的郑世兢,她开怀的大笑着,笑得浑身都颤抖个不停。

    *******

    在郑世兢被关在房间默默流泪的时候,房间外的大家正气氛融洽的共进晚餐。尚爱和文素利,顾凯麟和边美淑,四个人分成两对正面对面,互相虚伪的寒暄着。

    “听说顾北辰并非文校长亲生,我还着实替自己的女儿捏了一把汗呢,不过北辰真的如外界传言所说是第三者插足的结果吗?亏了我家尚爱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

    听到边美淑话里带刺,文素利默默的看了眼一脸尴尬的顾凯麟,她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抱歉,说起来这也是我先生在和我结婚前发生的事,如果我知道我的先生对初如此念念不忘,我也不会做雪上加霜的事。”

    “雪上加霜是什么意思?”边美淑抿了抿嘴唇,迟疑的开口道。

    “先生初在得知我和先生新婚消息的时候,正是重病期。后来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了报复我,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心,在自己弥留之际硬是生下了顾北辰便散手人寰。而那个时候我们北溟已经长大了。我对北辰那孩子满心的愧疚,所以在北辰妈妈去世后,我将亲生儿子都不曾得到的爱统统给了我可怜的小儿子。”

    大家的视线随着文素利的起身在一点一点的上移,可文素利却掩着鼻子让自己的脸在自己营造的伤感气氛中不断下沉。

    “您没事吧?”

    听到尚爱温柔的声音,文素利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就是尚爱吧,谢谢,我很好。但是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的心每每与此便不好了。”文素利使劲吸了吸鼻子,柔弱冷清的光线下,她假装倔强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尚爱和边美淑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尚爱微笑着望着文素利。

    “怎么办,我知道我再怎么护着这个孩子,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会被大家排斥出上层世界的。天哪,我真是作孽,我宁愿当初是我带着儿子顾北溟离开顾氏,也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应该适可而止的。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如果是因为这样影响了孩子的婚姻,再阻碍了孩子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我真是百死难赎的罪孽!那个女人比我更需要守护住这个家的。就是看在弱小的份上,我也应该怜悯她。”文素利看着身旁顾凯麟孤傲的身影,他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文素利。文素利那双大而圆的杏眼在忽闪了两片阴霾后渐渐流泻出比宝石还要透明的泪珠来。

    “不会的伯母,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推掉婚约的。”

    这么看来关于顾北辰在清逸的事情想必那个看似高冷实则天真的女孩并没有对自己的母亲讲过。否则今天的场面一定比多年前郑世兢进入顾氏还要劲爆。另一边的尚爱将一双丹凤挑得恰到好处,一丝杂乱没有的精美眉毛也慢慢熨揉开,她的眸珠一转,莞尔炫目闪亮。

    “真的吗?说的是真的吗?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文素利慈爱的笑了笑,“但,毕竟婚姻是大事,要不然和母亲再商议一下。我们可以让些私人空间给们。”

    光与影在天地间酝酿着一起追逐战,转眼间,刚刚还微凉的晚风里渐渐升腾起一片狼烟。不远处,霓虹灯下的街道愈发妖娆弥蒙。顾氏别墅门前的路灯同样燃起光与夜的较量。

    “没关系,终归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虽然这么说来北辰的身份确实不像之前那么般配。但我也得考虑女儿自己的幸福。而且这也是女儿自己的选择,我想换成是其他财团的千金,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就松口的吧。对了顾北辰呢?怎么没有看到我这未来的女婿呢?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应该在场才对。”

    “顾北辰去德国考察了。”轮椅上的顾凯麟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嘴角一翘一翘,一字一句的抻长音道。

    “这样啊,不是说是您只让顾北溟会长去考察吗?”边美淑疑惑道。

    “没有办法,商场的事瞬息万变,而且北溟和北辰兄弟间也并非网传的那样不好,这一次正是北溟的提议,说自己在德国学到的是家族经营的好处,所以自己前脚刚到机场就立马给北辰买了航班。”

    “是顾北溟会长的主意吗?”尚爱将刚刚定格在窗纱上的眼神慢慢收回,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文素利。

    “那这样讲的话,未来顾氏一定会重用顾北辰了。”看着边美淑如此高兴,顾凯麟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北辰似乎不是经商的那块料,否则也不会磨蹭这么久还是毫无进展。”顾凯麟使劲捏了捏轮椅的扶手。

    “没关系,我在意的是北辰在不在自己身边,至于他的能力我不强求。”尚爱今天走的是成熟稳重的未婚妻路线,就连举手投足都落落大方。“我想我妈妈应该只是诧异顾北溟会长的大度,按照常理即便是普通人家的亲兄弟也万万不会如他们这样和谐。”

    “说的不错,可能是顾氏资金太过雄厚,一个人怎么挥霍都不可能花完,干脆两个人一起霍霍,算了。”

    “德国的科技发展到日新月异的地步,两个兄弟一起研究琢磨确实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强力,比起我们那一代人追求严谨,技术水平的甄熟也需要创新和突破。当然了,我们的细致入微在如今孩子眼中已经是老古董了,我听说北溟会长好像是已经把很多年迈的理事部长都砍掉了。”

    顾凯麟深知,边美淑不可能无事献殷勤。看来不好的预感总是会命中,然后深居简出的顾凯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张。他反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向边美淑。

    “看来的女儿对北辰抓得很紧啊,什么事都会想在他的前头。”

    顾凯麟扫了眼文素利,那眼神就像是在警告她,让他趁早回避或者逃跑,让他趁早守住自己的人生。

    文素利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美淑和尚爱。

    “已经吃完了吗,要不我再让阿姨送些沙拉或者送点甜果茶来,我想女孩子对甜食都是情有独钟的。”文素利从椅子上轻轻站了起来。“虽然很不舍得和大家说再见,但不巧的是就在刚刚学校的朴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急事要我即刻回学校处理,不好意思,我看我得先失陪一下了。也知道整个清逸没有我的付出是玩不转的,学校里上到领导,下至学生,很多时候为了打造品牌校园,我不得不亲力亲为。”

    看文素利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边美淑也不能继续泰然自若的坐着,虽然她一直有很多话还没有问,但也只好揣着疑问回家,尚爱将目光投放到桌子下方。边美淑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

    “那,我们也一起告辞了,等北辰回来再说吧。我想有很多问题我们应该回家先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我喜欢顾北辰。”

    “不是的尚爱,在我们这样的圈子喜欢不能解决的问题太多了,如果可以行个方便的话,有些话我很想问问顾北溟会长,毕竟现在的顾氏他说的算不是吗?说起来我们尚爱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北溟会长了。”

    “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会很快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