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钱氏戏园子还未开门外面便有了一众人在等着,众人只为了先占上一个好位置,而且戏园子里面还能免费领取果腹的干果,还能免费看戏。

    虽然吕氏那边有当家的坐台登场也吸引了不少人,但是还是比不上钱氏戏园子这边新曲的魅力。

    东邴州时风便是如此,来往或多或少都会些行商的头脑,大街小巷的呦喝空前绝后,自然娱乐项目是落不下的。

    今日人群中也有些不少掌柜是关了门或是交给手下得力的助手看管着,自己一早端着一壶茶水手中提着几袋子油纸包装好的糕点正在门口等着。

    萧博骑着马拐进这条街道的时候便是看见了那挤在戏园子门口的一众人。

    有的大老爷身旁还跟着几个小厮为他撑着一块松散的空间。

    东邴州的一众商户在一些娱乐项目上都是不分三六九等,很是遵守规矩,不似京都那般,可能觉着不错,仗着势力与钱财非得让唱曲的去他们府上给众人看个新鲜。

    那围着戏园子门口的也有大老爷,也有早起来看戏的不出摊的小商贩,也有着街边讨生的乞丐,只是为了来领取些干果。

    “萧掌柜来了。”

    萧博骑着马,拉了拉缰绳朝着戏园子走近,立马就有人瞧见了他,对着四周高呼一声。

    萧博朝着一众人问了声好,原本堵在门口的人也都默契的给他让出一条道。

    小厮从里面给开了门,萧博站在门口,对着众人露出一抹谦笑。

    “今日由吴师傅带一众弟子给大家唱上一曲穆桂英挂帅,希望各位喜欢。”

    “瞧,我就说是新曲吧,不过这穆桂英是谁?”

    “管他呢,说不定是那个书生写的。”

    邴州风水宜人,才子文人频出,现有的曲子也都是一些高才的文人才子写出的本子改编的,所以众人也就当是钱氏戏园子为了开张特意寻来的新本子,然而头三日每日都唱不一样的曲子看来也没少下功夫啊。

    毕竟邴州能写出好的本子再到修正到上台登场那可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按着现有的条件来说,从写到成品至少也得半年往上了,一个好的本子甚至能写上一两年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之后还得谱曲修正,所以那里有新戏曲众人皆会这般蜂拥而至的。

    钱氏不得不说在开张的时候就打响了名声,甚至有人说钱氏之前就想开这戏园子只是曲谱还未调正好,此刻出手便是王炸,即便吕氏戏园子有着几位真本事的当家的但是那些曲子众人看的多了,时间长了也都看过,但是这新戏可不是。

    以往哪里有新戏那门票可都是紧俏的很的,价也高,往来唱上半年热度才会褪下,谁家拿了新戏与钱氏这般直接大开门免费唱新戏,还带送干果的?

    想来也是邴州独一份了吧。

    今日依然是人满为患,甚至门口也都大开,那曲在临街都能听到几分,让那些个没有挤进去的人在外面等的心头痒痒。

    吕誉坐在戏园子下面看着上首的老师傅在唱着听了十几遍的曲,虽然唱功没得挑剔,但是都是听过的,难免会有些疲乏。

    宫德刚个杀千刀的,赌坊,酒楼,现在就连戏园子找的都是与自己铺子相临近的。

    此刻钱氏戏园子那边的声到底还是传了过来,倒不是唱曲的声高到了自己的园子中,而是那一阵阵拍手叫好的声音传了过来,与自己这戏园子里的寥寥宾客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边呼声阵阵,自己这边确实曲高过底下人议论的声,显得冷清。

    吕氏戏园的掌柜站在吕誉的身旁,低着头不敢出声,钱氏那边传来的声越是高亢,自己这心跳的便是更快了些。

    吴锦平的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吕誉此刻自然是火气最在头上了。

    吴锦平已被打发到牢狱中去了,但是那些亏损的钱财自然也不能去寻钱睿儿要回来,但是吴锦平身上更是要不回来的。

    他只能吞了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酝酿的亏。

    “新戏怎么样了?”

    听到吕誉发话,掌柜身子一抖,立马回神,声小的道。

    “回吕爷,新戏那葛书生说得两月后才能出,我按着爷的意思给加了价钱,也得等上一个月,不过等真的上台的时候,还得最少两个月才行。”

    越说越是声小,掌柜的说到最后已经额角冒着热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得,他能感受到吕誉的怒气,胸间开始沉闷。

    “这个月出不来新戏,收拾收拾滚出邴州吧。”

    吕誉话一出,掌柜的面色一白不知,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吴锦平的事还未过,吕誉正处在与钱氏对抗中最焦虑的时段,谁让钱氏也搞什么戏园子,自己正好撞在刀口上了,心下一片凄凉,但是不能反驳。

    “是……是。”

    吕誉不想多说什么,他算是发现了,钱睿儿与宫德刚一众人现在就是与自己在对拼消耗钱财。

    想必吴锦平的事情也是一个圈套,是她对自己宣战的一个点,但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吴锦平竟如此胆大包天到动用钱庄的钱财!

    吴锦平跟随自己也有十年时间了,事事都小心仔细,没成想竟然被钱睿儿拿来对付了自己。

    吕誉这两日来怒气一直上涨着,就连柳姬宛也不曾带在身旁了,眼神总是带着阴翳,神色凛重。

    没有在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戏园子。

    看着吕誉离开的身影,一滴汗不自觉的滑进掌柜的眼里,刺刺的有些不舒快,心里一阵叹息,一本戏文从写到结束,即使是一个月也是很少的时间了,但是吕誉却是要求等登台出演,这简直就是要了自己的命啊。

    眉头皱起折叠,一声声叹息实在难啊。

    谁让自己倒霉呢?钱氏戏园子开起来正好撞在吕誉火气正大的时候,而且确实影响了戏园子的生意了,这两日来不仅没有营收,这才第二日,那账上便开始出现亏损了。

    这不仅吕誉愁,自己也愁的很啊,一声声叹息实属白了头,只能找去寻那文人书生再次商讨一番了,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与人一同撰写,大不了多花些钱财便是了,这新戏确实是等不得了,如果一直这般下去,这戏园子怕是要走上竞技场的后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