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间,厨师带着剁碎的鹅肉上来了。

    醉鹅是厨师当着顾客的面现做,一是为了展现给顾客看,他们并没有克扣偷吃,

    二是当面炒当面吃,更有吃鹅肉的氛围。

    也不知道是这里的醉鹅的确好吃,还是这年代只要是肉都好吃。

    不说于海棠,便是三位秘书和周晓白这等身份高贵的人,

    也是双眼放光的看着醉鹅,客气了一下就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只有何雨柱吃了一块肉后,就放下筷子看着他们吃。

    “柱子哥,也吃啊,

    不好吃么?”

    于海棠看到何雨柱不吃,连忙给他夹了一块肥的,还在滋滋流油呢。

    这年头油水少,越肥越好,于海棠给何雨柱夹菜自然是爱他的表现。

    周晓白看了就调笑道:

    “海棠姐,还没过门呢,就这么知道疼人,

    等到嫁过去,可能何大哥就再也离不开了。”

    三位秘书听了也笑。

    于海棠脸一红,却泼辣的回了一句,

    “谁的丈夫谁心疼,我要是嫁给柱子哥了,比现在对他还好呢,

    谁看不过眼我就专门做给她看,我气死他。”

    听她这么说,众人更乐了。

    何雨柱倒是对于海棠刮目相看,看来自己选的婆娘没错,

    知道疼老公,大是大非上算是站住脚了。

    于是给他夹了一块鹅腿肉,

    笑着解释道:

    “醉鹅的吃法很广,首推广东顺德,

    我是吃惯了顺德风味的,这里的北方风味我倒是吃不太惯。”

    “再说这个鹅挑选错了,应该选用子鹅,不该用老鹅的。

    火焰醉鹅用猛火,用嫩的子鹅才能入味;

    啤酒鹅相反,啤酒味淡,需要老鹅,更能吃出鹅原本的风味。”

    何雨柱给几人讲解做醉鹅的技巧,听的几人连连点头,

    琢磨着有何雨柱这个大厨传授的独家秘诀,回去也可以小试身手,

    收获一波家人崇拜的目光。

    可惜,炒菜的厨子却不乐意了,

    声音很呛的道:

    “这位同志,不懂就不要乱说,咱们金山醉鹅馆是四九城数得着的老牌子,

    单论烧醉鹅,

    咱说第二,

    没人敢说第一。”

    说完,还用勺子在锅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他有他的骄傲,就像他说的金山醉鹅馆开业二十几年,

    一直生意不错,冷不防的被人说选错了鹅,

    这是大忌。

    本来这所谓的隔间就简陋的很,是用竹帘和大堂隔开,

    他这一闹,声音极大,

    一下子就把大堂上吃饭的其他食客吸引了过来。

    见到有人在质疑金山醉鹅馆的厨艺,

    食客们哄堂大笑,对着何雨柱指指点点,

    有笑他自不量力的,有劝他小伙子赶紧认错的,

    一下子陷入千夫所指的地步,形势对他很不利。

    不远处钟跃民几个恰好也在等位置,看到何雨柱有了麻烦,

    也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起热闹来。

    于海棠和周晓白看到这个局面就有有些紧张了,

    于海棠的手紧紧抓住何雨柱的手,紧张的不敢松开。

    看到这样,宋品言笑了,

    对着何雨柱揶揄道:

    “何主任,看来人家不服气呀,要不露两手?”

    陈大秘和许大秘更是笑吟吟的,显然是想看看何雨柱的手段。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又是大领导秘书这种特殊岗位,交朋友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

    何雨柱要是连这件小事都摆不平,以后就不配和他们交往。

    周晓白沉默着,她这种出身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三人的考验,

    自然不会擅自破坏,只有于海棠担心的看着他。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手,

    对厨师道:

    “这位师傅,不服气我说的也正常,因为不知道我的本事。

    那么,就让我来猜一猜,看我说的对不对。”

    “说!”

    高个子厨师语气生硬,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白脸能说出什么来,

    要是说的有半点不对,他就要他好看。

    围观的群众也安静的在一旁看热闹,他们也想看看何雨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当然,他们大多都是倾向于醉鹅馆,毕竟人家是老字号,

    而何雨柱,

    一个小白脸而已,

    会做菜么!

    “第一,这醉鹅出自郊外往北30里的青草湖吧。”

    何雨柱此话一出,高个子厨师脸色就变了,

    脱口而出,

    “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四九城的鹅大部分都来自南郊的几个养鹅大村,很少是从北郊进货的。

    偏偏他们金山醉鹅馆就是极少的从北郊进货的餐馆之一,

    这是个商业机密,很少人知道,恰好他是知情者之一。

    “还真说对了!”

    宋品言三人对视一眼,也有些吃惊,

    这何雨柱神了啊,吃个醉鹅连它哪里产的都知道。

    于海棠崇拜的道:

    “柱子哥,是怎么知道醉鹅是来自北郊?”

    “牙口和脚掌!”

    何雨柱用毫不质疑的口吻说道,

    “这只鹅的嘴巴和脚掌上又有一缕青紫色的痕迹,这是经常在比蒲草上常年捕食才会有的特征。

    而且这种特征很明显,不是从小到大就在这种比蒲草上长大的不会这么明显。”

    “们看!”

    何雨柱挑起还没动的鹅嘴和鹅掌,

    众人看过去,果然正如何雨柱所说,上面都有很深的青紫色线痕。

    “真的是这样呀,

    何大哥,太厉害了。”

    周晓白张大了眼睛,望着何雨柱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于海棠不着痕迹的切入他们中间,朝高个子厨师得意的扬了扬头,

    “怎么样,柱子哥说的没错吧。”

    远处,钟跃民等人也是吃惊,似乎这何雨柱有两把刷子啊,

    这热闹有点意思了。

    高个子厨师脸色一红,

    旋即强硬的道:

    “他就是碰巧知道这事儿,

    不能证明他的厨艺高超,有资格指责我们用的鹅不对。”

    “,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了……”

    于海棠气急,就要上前跟高个子理论,

    何雨柱拦住他,对着高个子厨师温和的笑了笑。

    “本来剩下的事情我是不想说的,但既然不掉棺材不落泪,

    也好,我今儿就让死个明白。”

    说到后面,何雨柱已经声色俱厉起来。

    他拿着一双筷子,将几人吃完肉,

    放到桌子上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拼凑在一起。

    没过几分钟,就见一只残缺的骨头大鹅趴在桌面上,

    栩栩如生。

    大家看的很清楚,这只大鹅左胸骨少了一大块,

    没有骨头,这和鹅的骨头架构完不同。

    别说于海棠和周晓白,就是宋品言三个大男人也看呆了,

    没想到何雨柱还有这么一手。

    钟跃民更是怪叫一声,这也可以!

    心中对何雨柱的评价又提了一层。

    高个子厨师却陡然间脸色狂变,冷汗直冒,

    他已经知道了何雨柱要干什么。

    于海棠好奇的欣赏了一番,

    然后不解的抬头询问,

    “柱子哥,我们要的是一只五斤的大鹅,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把骨头嚼碎的,部都放到了桌子上,

    为什么拼凑起来的大鹅骨架会少左胸那一块?”

    “因为!”

    何雨柱忽的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高个子厨师厉声大喝,

    “因为这家伙短斤缺两,在切肉的时候,

    把我们的鹅肉偷吃了左胸骨那一部分!”

    轰!

    这话何雨柱刚说出口,众皆哗然。

    一个个食客都用愤怒、怀疑的目光看着高个子厨师,

    更多的人则是也怀疑的开始拼凑起自己桌子上的鹅骨头来。

    这一拼,还真有一些发现少了点东西。

    一下子人群就炸开了。

    这年头大家伙能出来改善下伙食可不容易呀,可能一年也就那么一次。

    好家伙,咱老子一年的油水被厨子动个手脚就少了几个月,

    怎么能行。

    有脾气暴躁的已经要开始打厨师了。

    钟跃民怪叫一声,

    大声嚷嚷,

    “原来是一家黑店,大家伙听我的抄家伙上,咱送他去局子里走一趟。”

    袁军郑桐几个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吼大叫,一伙人涌过去就要抓厨师。

    噗通!

    高个子再也绷不住脸上的那股子傲气,吓的噗通跪了下来,

    哀求道:“同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要带我去派出所。”

    他是真的不敢去局子,要是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毁了。

    他有些惊惧看着何雨柱,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

    竟然想的出拼骨架的方法揭穿他克扣鹅肉的事情,简直是神来一笔,奇思妙想。

    “柱子哥,真厉害!”

    于海棠仰慕的看着何雨柱,一双美目中都是小星星。

    何雨柱仅凭一个小手段就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将刚刚还受到场食客支持、趾高气昂的高个子厨师打的跪地求饶,

    看的是让她叹为观止,何雨柱在她心中的形象再次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