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韩德呜呜着，韩文耀才不理他，硬拖着他走出很远。
回头见他们没看过来了，凛然的气势压制住韩德，“别喊，否则我闷死。”
韩德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住了，想想捂在嘴上的手，真是，像铁一样，焊上去了似的，他还能真的干出来。
忽然得了自由，韩德蹲在地上，大喘气。
韩文耀则慢悠悠的从袖口里掏出帕子，轻轻擦着，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看得韩德一阵的鄙夷。
“装什么装，都是一个祖宗，一个池子里养出来的，谁比谁金贵，还有脸嫌我脏，我家的肉好吃吗？我家的馒头好吃吗？我家的米好吃吗？吃的时候，怎么不嫌脏呢？这会儿给我装起来了，样儿。”
他说话的时候，韩文耀程看着他，仿佛要将他钉出一个洞似的。
韩德一点也不怕，尽管他凶狠的像他见过的恶狼。
恶狼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被韩宗一斧头砍死了？
他有韩宗做四叔，他怕谁。
韩文耀眯了眯眼，鼻音轻哼，继续擦着手，“家的米很香，家的肉也很香，家的馒头，一样的香，我还可以告诉，以后，我不仅要家的米，吃家的面，我还要住在家，信不信？”
当然，还有做妹夫。
韩文耀没说，怕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到处宣传，坏了他和韩凝雪的大事。
韩德震惊了，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跳着叫，“韩，韩文耀，不要脸，以前穷，天天吃我家的，我们说什么了吗？现在生活好了，还惦记我家的东西，我家的就那么好吗？还擦，还擦。”
韩德伸爪抓过来，给扔到一边。
帕子本来就轻，又没有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好像出了很大的力气，打出去之后，没有预料的响声，甚至连闷哼声都不见，软绵绵的。
韩德气闷。
“家的东西当然好了，有很多人惦记，我可不是得看紧点么。”他不想再和他说这个，往上面抬了一下头，“告诉雪儿的？”
韩德微微吃惊。
他告诉王闰泽，让王闰泽把握机会，挑拔韩雪儿和他的关系，他怎么知道的？
“说什么？我不知道。”
韩德脚底抹油就是要溜，韩文耀早有准备，手一勾，便勾住了他的领子。
“昨天的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雪儿又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点了这样一出戏，韩德，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是，是我告诉他的，想怎么着吧。”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抱胸看着韩文耀。
“我想谢谢。”
“啊？”
他的死对头，要跟他道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打哪边出来，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这样交恶下去，我们和好，于百利而无一害。”
韩德奇怪的看着他，恶狠狠道：“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小子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咱们村的那些小孩，哪一个没被收拾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告诉，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我跟说，老子不怕。”
韩文耀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次我会陪雪儿一起进京，我知道手上有银子，我也有，雪儿在京城有江夫人送的两间商铺，我想，一定想做。”
话音一落，韩德眼睛立即放光，思虑再三，仍旧摇头。
跟他合作，太危险了。
“不不不，我没银子，别瞎说。”
“雪儿告诉我的，的银子，都在她那儿。”
“什么，”韩德尖叫。
“她怎么什么都跟说，到底谁是她哥，谁是她亲哥。”
韩文耀面无表情，“”
韩德一噎，“呃，是，我有，但我不想和合作，我自己开一个不好么，又不用和分账。”
“是担心我做假账吧，放心，这个点子，是雪儿想的，不信，可以问她。”
韩德果然信了，二话不说就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嚷着，“要是敢骗我，我的拳头可不答应。”
他还亮了亮那肉乎乎，没几两劲的拳头。
韩德跑进来时，韩凝雪正被花嬷嬷训导着礼仪。
她是一点也不想学，只想自由自在的，待在韩家村，学什么礼仪，她的礼仪也没出错过。
韩德一来，就见她脑袋上顶着一本书，木呆呆的往前走着，花嬷嬷在一旁看着。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停下，他有些忍不住了，“雪儿，雪儿。”
花嬷嬷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前面墙边的那盆花，“走到那就算完成了。”
若不是看在她机敏聪慧，一点就通的份上，她可要好好抓着她练不可。
走着宫步，站在花盆前，韩凝雪狠狠松了口气，规规矩矩的放下书，拉着韩德的袖子就跑。
花嬷嬷在后面喊，“别跑，不能跑，哎呀，刚学的规矩，完了。”
“时间还短，雪儿学的快，到京里一定能学好的。”金苹替韩凝雪打圆场。
“唉，但愿吧，这次是夫人说了，要带她去宫里看看的，说，我这能不急嘛。”
金苹没半点反应，自顾自的做着冬衣。
*
跑出很远，韩凝雪伏在柴堆上喘气。
“可难受死我了，学什么规矩啊，我娘也不管管，我最讨厌学规矩了。”
“是，我看着也难受。”顶着书，书还不能落地，“那样儿，跟走在刀尖上似的。”
韩凝雪噗嗤一下笑了，“就会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说想在京城盘一间铺子？要干什么？”
“谁告诉的？没有的事。”她讨厌京城，怎么可能会去京城盘铺子。
“韩文耀说的啊，是不是背着我，又要和他开铺子了？我告诉，我不知道就算了，这事既然给我知道了，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韩德双手叉腰，不服气道。
原来是他啊，“哦，他怎么说的？”
“说要和我一起开一个铺子，让管账。”
“嗯，是有这个想法，想和我们一起开？”
“嗯。”京城啊，在京城开铺子，他发了好吗。
“他在哪？我得问问他。”
韩德伸手一指，“我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