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是楚仲飞还是王为念都明白，那凶手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只是要个油头，其实说白了那凶手就是一个投名状，是对王为念在一开始隐瞒实情的惩罚，也是说让王为念故意留有一个把柄在楚仲飞的手上换取信任。
大概除了李景，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但能不能得到李景想要的结果，其实李景也不抱希望，一件谋反大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那这个谋反的人就是傻子。
但是这一切皆是诸人的猜测。
次日清晨，天上下着雨，这个冬天的大唐不知为何雨雪如此之多。
“到了公子。”王为念将马车停在羽衣阁门口，说道。
“这雨一下，天又冷了许多，回头找人多买些碳分下去，也好让他们过年暖和暖和。”楚仲飞打着油纸伞，从马车上下到雨地里，不都得打了一个寒颤，回头对王为念道。
“晓得了，我就替府里的人谢过公子了，正好我认识个老汉卖的碳不错，回头我就去，也好给他补充补充家计。”王为念笑道。
“恩，用市价，府里不缺这些钱，都是穷苦人，没必要为难。”楚仲飞提醒道。
“好，知道公子心善，不会缺了他们的钱，我先去把马车停了，可别让阁主等久了。”王为念说着还对楚仲飞做了个眼神。
楚仲飞轻轻点头，向院内走去。
楚仲飞刚一进门，就有一羽衣卫迎了上来：“司佐，阁主已经久等了，得知过来让我直接带进去。”
“好，有劳了。”楚仲飞点头道。
羽衣阁的一处大殿内弥漫着阵阵檀香，那是上好的龙檀香，说是千金一两，不过楚仲飞没觉得哪里好闻。
万司司坐在轮椅上手提一把水壶，正给悠闲的给院中的花草浇水。
羽衣卫将楚仲飞送到门口就悄悄地退下了。
“这些梅花被阁主养的很好看，老远的就能就闻到梅花的香味。”楚仲飞进屋就说道。
“恩，虽然这句话我听了很多，不过也算是对得起我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了，为了养他，我一年的月俸没少花在它身上。”万司司头也没回，似乎就知道了来人，笑道。
“怎么?这花很名贵?”楚仲飞仔细上前两步想要看看这束貌似很贵的梅花，不过左看看，又看看，都快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出来这花贵在哪里，虽然本来也不懂花，不过长见识啊。
“不是，好像室内的温度高了，死的有点多，那些月俸都拿来买新的移栽过来了，这朵就是昨天移栽过来的，看土都是新翻得。”万司司嘴角露出个怪异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仲飞。
楚仲飞瞄了一眼泥土，嗯，确实新翻得，新鲜，于是干咳两声便是岔开话题：“咳咳，陶冶情操，陶冶情操，昨日见到萧部长，萧部长说是阁主想要见我。”
万司司放下水壶，拍了拍身下的轮椅，道：“推我四处转转，这天下雨烦得很。”
楚仲飞连忙走到万司司身后，推着轮椅顺着羽衣阁内的长廊走动。
“这事萧远和我说了，而且他还说昨天状态好像不对，脸色惨白，今天见了不说有多红润，却也是不错，我想自己做个大夫，也不至于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吧。”
楚仲飞连忙解释道：“不是生病了，不过几夜没睡，又是饿了几天身体有些疲惫，昨夜睡了一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万司司伸手排拍了拍楚仲飞推轮椅的手背说道：“现在虽然年轻，却也要注意身体，要不然等到老了后悔也来不及，精通医术，相信不用我说都懂其中的危害，而且这几天温度降的厉害，这衣服...薄了。”
说着，还抬头看向楚仲飞，眼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慈爱?
楚仲飞看不懂，不过也不敢表现什么，要知道轮椅上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元圣，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阁主关心，这事我会注意的，也不会有下次了，一觉睡醒发现，还是能吃吃能喝喝来的舒服，今天出来的急，衣服穿少了，等会儿到了家我在换上一套。”
万司司笑着说道：“那就好，我也听说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事，也做了不少事，既然能看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那日刺杀的人叫陈聪，是南陈陈子昂家的护卫副统领，一般都是作为陈宇航的亲卫护在他身边，这事我和朱常理说了，人喃现在关在地牢里，我没让他们碰，等会自己查，用什么方式自己决定，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有了万司司这句话，就等于自己想做什么都行，包括杀了陈聪，只不过与此同时一股警惕出现在楚仲飞心底，万司司对自己的态度绝不像是面对一个属下，实在是太好了。
“好，定不负阁主之命，一定查出幕后凶手是谁。”楚仲飞连忙保证道。
“那个不重要，自己决定就好，正好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东西，看看?”万司司笑道，手一挥，只见远处一名羽衣阁的护卫端着一个托盘进亭，托盘里装着两把剑，侍卫将剑摆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阁主，这两把剑是有什么说法?”楚仲飞不解的道。
“就不觉得其中一把剑有些熟悉?”万司司笑道。
“阁主这么一说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此剑，但一时记不起来了，失礼了。”楚仲飞说完从托盘之中抽出长剑。
剑长三尺三，宽半指，剑锋冷冽，剑柄为实木，做工精细但却是简单，没有雕刻任何花纹，楚仲飞伸出手指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剑吟声，便从这剑吟之声就能听出，此铁至少经过五十锻，不过剑刃还未开封，这剑还不算完整。
楚仲飞也没多说什么，将剑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把，两剑极其相似，便连剑柄也是一致，唯一不同便是手上第二把是开过封的，不说是吹毛求疵，但杀人却是绰绰有余，这剑放在外面卖，少说也有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