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国术馆 > 第二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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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爹的请求,感人肺腑,令我无法拒绝。临别时,我和她爹紧紧握手,一再表示我不会睡她,她爹则一再表示:“睡吧睡吧。”她很高兴,没有一点和爹诀别的意识,手里玩着鞋带,蹦蹦跳跳地跟我走了。由于无鞋带的鞋穿着太松,我越走越沉重,感慨自己原本想离群索居,不料还多了个女孩。

    走出半里地后,我肚子难受起来,问女孩哪有厕所,;abbr;/abbr她说找个土坡就行,见我一脸不悦,便说附近原有个小学,后来老师都走了,就废掉了,小学里有公共厕所。

    到达后,我叫她在外面等我。走进去,面对陈年老粪,强忍着恶心,找了个坑位蹲了下来。当我稍感轻松时,一个老大妈走了进来,见我一愣,后兴奋地说:“是城里人吧?怎么到我们这来了?”大妈一个迈步,在我身旁蹲下,立刻响起了一串水声,她还在追问:“哎呀,不会是新来的老师吧!孩子们可有救了。”我说:“大妈,虽然我有年龄差距,但也不能这样呀。”大妈脸色一红,侧过头去不再看我。我俩分别完毕,双双走出厕所。大妈又问了我一遍是不是新来的老师;ar;/ar,我说不是,她遗憾地走了。

    女孩冲我跑来,体;bdo;/bdo贴地说:“拉完了?”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鞋带,系了在鞋上。

    我拉她的手走出校园,把六七元钱放入她的衣兜,说:“回去找爹吧。”她走了。

    如果没有旁边的树木房屋对比出她的幼小,单看远去的背影,是个性感的女人。我仰头对天,默想:“祖师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无力承受。”回到擦鞋女家,她已收拾好行囊,把组合柜、电视机卖了,只留下一张弹簧床,厨房的煤气罐和煤气灶也卖了,两天来在一家小面馆吃饭。我问她把东西都卖了以后怎么生活,她说她在这里给师傅拉学生已经一年,这次回到师傅身边,再也不愿下山了。

    她请我去吃蘑菇面,说:“祝贺保住了的手指。”面馆的老板是佛教徒,四壁挂满佛画,桌椅间也放置了佛像。我俩在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雕像中间吃完了面,她感慨道:“我师傅那里没有这些表象,只有简洁的心法。此心法是一切宗教哲学的来源。”她给我讲了一个孔子传心法的故事。;a href='/book/2195/i#039;《论语》;/a记载,孔子有个徒弟叫曾参,他一日在学堂等孔子出来,心中只有此念,后来连这个念头也没了,只是恭敬地站立。孔子出来后,见他的状态,拍了他一下,说:“吾道一以贯之。”“一以贯之”的含义是:保持此状态,一路下去就对了。

    这是孔子传心法的典故。她师傅发现老子、耶稣、释迦牟尼的生平中也有类似事例,所以总结“无念而生的恭敬心”便是圣人们的心法,原始人祭祀天地便如此态度,所以才能有文明诞生。

    吃完面,回到住所,我拿;abbr九九藏书;/abbr出虎形硬土和女形硬土,说是送给她的。

    她端详着女形硬土,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严肃告诉我,她师傅的所在,是天下最清静的地方,容不得男女私欲,让我从这一刻开始,把她的裸体形象从脑海中剔除。

    她把钥匙还给房东,带我坐上长途汽车。我与她一路无语,她很有自律精神,已经进入了心法状态,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便迅速闪开。

    下了汽车,我俩搭乘一段农民的驴车,她坐了一会就跳下来,说:“不坐了!走路上山。”我明白,驴车的颠簸,令她有了弹簧床的联想。

    两小时后,一辆吉普车在我们身旁停下。车上是一个乡村干部模样的人,他说前面一段路是黑松林地带,几个被通缉的逃犯藏在那里,常会抢劫路人,我俩这样走去,等于自投死路,他可以让我们搭车。

    上车后,他说:“山里人和我们可能不是一个人种,生命到了高级状态就会呈现人形,连植物里的人参、何首乌年岁长了也会是人形,而且还能分出公母。怎么保证人只能是猴子变的?也许有的人是老鹰、豹子、山鸡、野兔直接变来的。”他说他年轻时跟着县干部搞人口普查,深入山区,见识过各种怪人,有的是蛇类的眼睛,有的还不能直立行走。他向老干部陈述了“万物生人”的理论,老干部则说:“没那么玄,这是长期接触不到外界,近亲结婚造成的。”山中需要人种更新,每到一处,都有老人流泪求他:“年轻人,把种留下来吧。”老干部也劝他:“可惜我没那个能力了,否则会和并肩战斗。”他心生慈悲,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女人睡了觉。

    我问:“难道就没有一个漂亮的?”他:“有。”那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姑娘,面目清纯,一看便知是山;kbd;/kbd中灵气滋养出来的尤物,他欣喜若狂。但第二天早晨,他发现此女左脚只有两个脚趾,留下了一生做不完的噩梦。

    虽然他的义举没有幸福可言,但每当开车走山路时,想到他的儿女遍布山野,还是有一点成就感的。

    正说着,只见前方路上卧着一个人。擦鞋女大叫“停车”,他冷笑一声:“不能停,肯定是那几个逃犯设的圈套。我们压过去,看他起不起来。”他加大了马力。

    那人没有起来。

    从后窗望去,路面留下长长的血道。

    他拍着方向盘,嘀咕道:“怎么不起来?也好,为民除害了。”擦鞋女过了半晌,哼了一句:“万一是的儿女呢?”他连连道:“怎么会?怎么会?”但明显地慌张起来。

    又开了二十分钟,他问擦鞋女:“大白天的在路上睡觉——我的儿女不会这么傻吧?有我一半的血统,当然是山里最聪明的。”擦鞋女:“在山里是最聪明的,在人类范围里就不见得了。把的智商减去一半,说是傻还是聪明?”他一下把车刹住,伏在方向盘上抽泣不止。

    他止住哭泣后,说:“现在已到了安地带,俩下车吧,我回去看看。”我俩下车,步行了三百多米,身后隐隐传来两声枪响。我俩对视一眼,心灵相通:那是逃犯的圈套。他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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