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战争罪行 >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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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蕾萨!”木兰热情地向她的朋友问候,“我本来还在想,不知今天能不能见到,毕竟这是审判的最后一天了。”

    温蕾萨向这位熊猫人露出微笑。木兰正忙着切姜末、洋葱粒和其他蔬菜。她的动作实在是快得令人咋舌,菜刀已经变成了一团幻影。“哦,我还会来的。我要确保得到的菜谱。的菜实在是很受欢迎,看样子,甚至就连兽人也会喜欢。”

    木兰“咯咯”地笑着,眼睛也亮了起来。“也许有人会说,甚至就连精灵也会喜欢。”说到这里,她做了个鬼脸,“当然,如果我没能确保知道该如何做好这些菜,那就是我的失职了。一定请记住,我的厨房永远都欢迎。会回来看我吗?”

    看着熊猫人充满期待的双眼,突然间,温蕾萨感觉到一种完出乎意料的痛苦。不,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去任何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只有那个黑暗之地,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家园。还有黄沙漫天的奥格瑞玛,和只有黑烟和破屋的地精之城。不过,这并不是部。她还可以去银月城,感叹那里和她曾经生活过的家园已经有了多么大的区别,她还可以拜访她的家族之塔……

    “哦,当然。”她轻而易举地说了谎,“我已经喜欢上了,木兰。”至少,这句话是真的。

    木兰的脸上焕发出光彩。然后,仿佛是对刚才的对话感到有些困窘,她用更加直率的口气说道:“来吧……帮我干点活。把九层塔切了,还有切一下太阳果。”

    太阳果,她的目标。不需切开,它们馥郁浓烈的香气就已经飘进了温蕾萨的鼻孔。温蕾萨小心地使用着厨刀,唯恐割伤自己的手指。

    用餐的人一共有八个,木兰摆出了八只小瓷碟。温蕾萨将太阳果切成四瓣。这时木兰则仔细向她讲述咖喱鱼中的各种配料,包括咖哩酱本身的做法。温蕾萨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加尔鲁什。无论贝恩·血蹄最后的哀告如何感人,加尔鲁什一定要死。罗宁已经死了……加尔鲁什要付出代价。

    “哪一份是加尔鲁什的?”温蕾萨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

    “那个褐色的竹盘子,”木兰用手中的勺子指了一下,“多给他一瓣太阳果吧,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餐了。我知道,他很喜欢这道菜。”

    “对一个杀人犯,真是仁慈。”温蕾萨不假思索地愤然说道。但木兰知道温蕾萨的损失,所以她只是同情地看着这位高等精灵。

    “明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这片美丽的土地,能够享受美食,与家人和挚友一同欢笑,进行有意义的工作,让这个世界有所不同。但无论至尊天神做出何种判决,加尔鲁什·地狱咆哮都绝对无法再拥有这些了。想到这一点,我就会更容易对他和善一些。”

    羞耻感如同火热的电流,涤荡着温蕾萨的神经。但愤怒紧随而至。她只是点点头,又拿起一瓣太阳果。木兰擦了擦手,转身去盛咖喱了。

    就是现在。

    温蕾萨将那只小瓶子从口袋中掏出来,拔去瓶塞。她的双手已不再颤抖。很快,每一瓣太阳果上都被滴了三滴毒药——只需要一滴,就足以杀死她的仇人。毒液迅速融入了令人垂涎欲滴的水果中。没有人能看出任何异样。温蕾萨用力塞好瓶塞,又用肥皂洗了手。

    完成了。

    “谢谢,温蕾萨。”木兰说,“我会想念,直到下一次来看我。”

    温蕾萨给了她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木兰。谢谢为我做的一切。我们下次再见。”

    她转身打算离开。木兰在她背后说道:“再来的时候,一定带上的小家伙!他们肯定是很漂亮的男孩!”

    她的孩子。

    强烈的情感狠狠击中了温蕾萨。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挥手向熊猫人厨师告别,一边走出了神庙下方这座临时充作厨房的房间,快步跑进了走廊。

    她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吃力地喘息着。对于暴力,温蕾萨并不陌生。她杀过人,但那都是在战场上,是她在为他人而战的时候。这次却完不同。这是精心策划的阴谋,是隐秘实行的谋杀。她使用的不是游侠的武器,而是刺客的毒药。这比一箭射中眼睛更糟,比黑暗中的匕首更糟。

    他们肯定是很漂亮的男孩。

    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一直没有真正想到过他们。首先,她必须对付夺日者和洛瑟玛,然后是对奥格瑞玛的攻击,紧接着就是这场审判。最近这几年,她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陪伴他们,甚至经过了……

    他们很漂亮,有着罗宁的红色头发和她的眼睛。吉拉玛尔只早出生了一会儿,然后就是加拉丁。温蕾萨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想念他们的笑声。他们都是疯孩子,但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们是她的孩子。他们的父亲一定会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是那么勇敢……

    温蕾萨努力想象他们在幽暗城的生活,却……完无法去想象。他们要在哪里奔跑、玩耍和欢笑?该怎样仰起头,接受天空的亲吻?在一座死者之城中,他们要如何学会生活的意义?

    “温蕾萨?”

    灰色、黑暗的幽暗城,她的孩子将被困在其中……迷失在这样的想象中,温蕾萨被这一声叫喊猛然惊醒,急忙疯狂地向周围望去。

    “安度因,”看到召唤自己的人,她轻笑了一声,“很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不,是我要道歉。我没想要吓到。还好吗?”

    温蕾萨回到了现实世界。站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英俊的男孩。只不过这一个要比她的双胞胎大了许多,但他们同样是心地善良的金发王子。“我没有事,没有事,”温蕾萨说道,“在这里做什么?”

    安度因看上去有一点羞窘。“我要去见加尔鲁什。不久之前,他要求见我。从那时起,我们每天在庭审之后都会交谈一段时间。但在阿莱克丝塔萨做证之后,我就不想再去见他了。但是……嗯,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感觉我应该去,即使他可能还是只会对我大吼大叫。”

    温蕾萨看着他,心中想着自己欢笑的孩子们。在改变心思之前,她猛地扑向安度因,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死死地盯住安度因,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温蕾萨?”

    “我相信,这一定是圣光的作用。”她说道。她说话的速度很快,因为她害怕恐惧和憎恨会封住她的双唇。“我要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加尔鲁什的食物中有毒。一定记住这一点。”

    没有等待安度因的回答,她便沿着走廊疾步飞奔。她要去找玉菲,让熊猫人法师送她去达拉然。然后她就要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们——她的温暖的、可爱的、活生生的孩子们,永远,永远不再去想要抛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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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度因盯着远去的高等精灵游侠,惊愕地张着嘴。

    毒?温蕾萨要毒死加尔鲁什?他很难相信这种事。但他又想到了温蕾萨在塞拉摩被毁之后;q藏书网;/q变得有多么冷酷和苦涩,以及她和吉安娜相互舔舐伤口的样子。他终于痛苦地意识到,是的,温蕾萨会这样做。

    安度因立刻迈开脚步——加尔鲁什的食物会不会已经被送去了?他跑过走廊,在牢房坡道的门前猛然停住脚步。

    “晚饭,”他喘息着说道,“送来了吗?”

    “没有,安度因王子,”楚罗说,“也许应该先去吃些东西,缓缓心神,然后再过来。”

    骤然放松的神经让安度因感到一阵虚弱,他发出颤抖的笑声。“抱歉,我能去见他吗?”

    楚氏兄弟对看了一眼。楚罗说:“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非常不稳定。”楚李附和道。

    及时赶到让安度因产生的宽慰与眩晕感立刻被严肃的心情所取代。“他即将面对死亡,而且绝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种死亡。他一直都很勇敢,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我能够理解他会有多么……不稳定。也许我可以单独和他谈谈?”

    “如所愿,殿下。”楚李很不情愿地打开了门。

    加尔鲁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床铺上,而是正在狭小的监牢里来回踱着步——现在他每一步都只能迈出几寸远。当牢门打开的时候,他愤怒地抬;bdi;/bdi起了头,看到走进来的人,他的面色立刻变得更加阴沉。安度因强打精神,准备好迎接加尔鲁什的吼叫攻势,但那个兽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在脚镣的限制下踱着步。

    安度因坐下来,等待着。当啷—当啷—当啷—当啷……

    几分钟以后,加尔鲁什停下了脚步。“为什么到这里来,小人类?”

    这不是安度因预料中的问题。加尔鲁什的声音中没有憎恨,没有愤怒,只有……听天由命。“我来是为了看是否需……是否想和我谈谈。”

    “是吗?我不需要。现在就滚吧。”兽人的语气不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样子,而是充满了轻蔑,“去玩那个圣光的小游戏,挥舞那柄被称作破惧者的小锤子吧。至少贝恩还是个牛头人,知道要把那件小玩具还给。”

    “在试图激怒我。”安度因说。

    “起作用了吗?”

    “是的。”

    “那好,现在,滚吧。”

    “不。”安度因对自己的回答吃了一惊,“曾经问过我一次。也想过要找一位牧师,但无法去面对来自部落的牧师,因为那样的话,的愿望和的需要就会变得太过真实。那么,不如和我——所谓的敌人谈谈。也许玩一玩文字游戏,或者相互叫骂几句也要好过真正面对那个事实:也许会被执行死刑。但加尔鲁什,不明白的是,我坚信一名牧师必有自己要履行的职责。我要留在身边,不管是否希望我留下。因为也许会有一分钟,哪怕只是一分钟,会想要我的陪伴。”

    “我就算是在扭曲虚空最黑暗的角落中腐烂,也不会想要这个鼻涕虫的陪伴!”安度因察觉到了加尔鲁什的改变。他意识到,为了保持这张平静的面孔,这个兽人到底耗费了多么大的力气。而现在,这种表面的平静消失了,如同一套加尔鲁什感到不再合适,丢在一旁的披肩。他的眼睛并没有绽起血丝,但其中的怒意还是显而易见。他的内心充满了火焰,一双带着手铐的拳头不停地攥紧又松开。

    “每天都坐在那里,永远都是一副自鸣得意、伪装虔诚的样子。”加尔鲁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厌恶之情,“只知道那珍贵的圣光,所以以为只要能挨我几句骂,冷眼旁观我的命运变化,就能让我改变自己。孩子,那里的所有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也是一样。”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

    “帮助我什么?”加尔鲁什的音调提高了,“帮我去死吗?帮我像一头宠物狼那样活下去,呜咽着寻求爱抚,还有偶尔会丢来的一块肉?我无法像战士那样昂首阔步,但这对于们来说还不够,难道我还必须像野兽一样被铁链锁起来吗?这就是们希望们的圣光对我做的?”

    安度因感觉到加尔鲁什的这番话仿佛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不,根本就不是这样。圣光不是这样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男孩就这么懂得圣光的一切吗?”兽人发出冷冷的笑声。

    “我懂得的够多了!”安度因的火气也升腾起来,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耐心,“我懂得……”

    “什么都不懂,男孩。的胎毛还没有褪干净呢。大概才刚刚从妈的肚子里爬出来!”

    安度因仿佛被蜇了一下。“我的母亲和这件事无关,加尔鲁什。现在我们说的是。可能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而却还不知道……”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要说的是的傲慢,那该诅咒的联盟的傲慢。们明明知道怎样是正确的,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无论是对其他任何人,还是对我!”

    安度因的呼吸在加快。他的拳头也攥了起来。牢房门打开了,玉菲和楚氏兄弟走了进来。他们的面容都很平静,仿佛完没有听到这个兽人的吼叫。加尔鲁什只是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

    “后退,加尔鲁什。知道我们不想伤害。”楚罗说道。身材娇小的玉菲站在一旁。而安度因突然明白了,真正具有威胁的力量是这位熊猫人法师,并不是楚氏兄弟。加尔鲁什看着他们,无力地喷了一声鼻息,向后退去。法师消解了屏障法术, 4f9b.quot; 供囚犯食用的绿咖喱鱼被放进了监牢。玉菲重新展开屏障法术。之后,三名熊猫人便静静地离开了。牢门重新关闭,在他们身后被锁住。

    “加尔鲁什,听我说……”安度因想要警告他鱼里已经被下了毒。

    “听我说,男孩。我希望能成为国王。因为不管我到时候是否还能亲眼看到,但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一定是值得兽人们庆贺的一天。我们将攻下暴风城。听到我的话了吗?我们将在们的街道上驰骋,杀光的臣民。我们会把这副爱好和平的小身躯插在长矛上,把的城市,连同的胎毛一起烧光。无论那宝贵的圣光会给一个怎样的来世,的父亲和蒂芬王后一定会希望当年她还是流产比较好。”

    安度因停止了呼吸。他觉得自己就要被炽热的怒火炸开了。他想要阻止加尔鲁什继续说下去,想要打开这个兽人的头壳,抹掉那个大脑中关于加尔鲁什的一切。他知道如何使用圣光。他现在就能够使用它,不是作为保护的盾牌,或者治疗的灵药,而是一件武器。

    也许温蕾萨是对的——也许这正是圣光的作用。圣光将就此带走加尔鲁什。而安度因要做的只是保持安静。他以为自己能帮忙,那实在是白痴的想法。他根本不可能和加尔鲁什进行沟通。这个兽人有一件事说对了——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触及他的心灵。

    他曾想要杀死我,安度因想道,如果他能做到,他现在也会杀死我。让他去死吧。没有了他,这个世界的确会变得更好。

    加尔鲁什看着与自己的怒火抗争的暴风城的王子,发出了笑声。他将一瓣太阳果的汁水挤在咖喱上,然后便把咖喱往嘴里送过去。

    安度因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将手伸过魔法屏障后面的窗口,打翻了加尔鲁什手中的餐盘。餐盘落在地上,里面的食物一直溅到了毛皮铺位上。

    加尔鲁什抓住安度因的胳膊,用力一拽,让王子的脸撞在了坚硬的铁栅上。他一拧那条胳膊,让它转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上。安度因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我激起了的怒火,对不对,男孩?那么,我已经赢了!”

    “的食物里……有毒。”安度因嘶声说道。为了压抑痛苦,他不得不咬紧了牙。

    “说谎!我的手没办法穿过栅栏捏断的细喉咙,但我已经抓住了的胳膊。我可以把它从的肩窝里拽出来!”

    安度因让体内充满圣光,痛苦退却了,平静取代了心中的骚乱。他没有试图挣脱,只是看着加尔鲁什。这个兽人是对的。他能够轻松地扯断安度因的胳膊,就像从地面拔起一棵植物。安度因已经落入了这个兽人的掌心。但他并没有对自己有过多忧虑。他做了正确的事情,这才是重要的。而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为之忧虑也没有意义。

    加尔鲁什盯着他,愤怒地喘息着,但安度因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加尔鲁什脚边的一点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是安度因之前见到过的一只老鼠。咖喱鱼的香气将它吸引了出来。它快步蹿过来,抽动胡须,嗅着落在地上的美食,然后用前爪捧起一小块鱼肉,吃了起来。

    它抽搐了一下,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片刻之后,又大吃了起来。但它的身体又开始抖动,这一次是剧烈的抽搐。血和白沫出现在它的嘴角边。它痛苦地抽动着,想要爬回到洞里,四肢却已拒绝工作。它发出粗重的、带有痰音的喘息声——它的肺渐渐无法吸入空气了。又过了一会儿,仁慈的死亡终于带走了它。

    安度因盯着那只老鼠,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将视线从这个可怜的小生物转移到加尔鲁什身上。那个兽人正直直地盯着他。随后,兽人的眼睛转向一旁,用力一推安度因。人类王子踉跄着向后退去。

    安度因犹豫了片刻,揉搓着自己已经被治愈的手臂,然后转过身,走上了坡道。他以稳定的动作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加尔鲁什。

    他的心境恢复了平和。而加尔鲁什心中的波澜,只能由那个兽人自己去平息。

    进入走廊之后,他转身对楚李说:“等加尔鲁什被带去法庭接受审判的时候,请……除掉他的镣铐。”

    “我们不能这样做,安度因王子。”楚李说道。

    “那么……至少去掉他的脚镣吧。让他能够像战士一样迈开步子。如果他想要逃走,六名卫兵肯定足以抓住他。我……相信他不会逃走。他知道,;u;/u他也许是在走向死亡。”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吧,我们会请示祝踏岚,但我们不能向承诺什么。”

    对于贾骥而言,这是繁忙的一天。作为一名法庭信使,他受到誓言的约束,不得说出他的任务,以及谁曾经向谁寄出过怎样的信。他的工作一直都不算少,而今天更是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首先,他将沃金大酋长的信送交给吉安娜女士,然后再把那位女士的口头回答传达给大酋长。接着是游侠将军温蕾萨·风行者要他将一张纸条交给她的姐姐。他本想从希尔瓦娜斯那里得到回信,却只是被吼了一句:“出去!”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口信要告诉游侠将军——不是来自希尔瓦娜斯,而是来自安度因王子。玉菲将他送到达拉然,他在那里发现温蕾萨正坐在喷泉边,看着她的两个孩子。他们正握着满手的硬币,在笑声中许下各种愿望。

    “游侠将军,”贾骥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有消息要带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两个红头发的半精灵孩子。

    游侠将军面色有些苍白。她从喷泉旁边站起身。孩子们停止了游戏,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我马上就回来。”她向他们许下承诺,就走到了说话不会被孩子们听到的角落里。

    “什么事?”她的声音保持着礼貌,同时也充满了警惕。

    “托我送信的是暴风城的安度因·乌瑞恩王子殿下。信的内容如下:‘他还活着。我不会让两个孩子在失去父亲之后又失去母亲。现在的结局正是因为的选择。’我应该带回一个口信吗?”

    温蕾萨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再一次呈现出宁静安详的美丽容颜。“好的,请告诉他:罗宁感谢他。”

    亡灵战马如同活着时一般风驰电掣地速疾奔,而且它在死后再也不会感到疲累了。马背上的骑手也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以风一般的速度进行着杀戮。她同样不会感到疲累。尸体散布在森林各处:狼、熊、鹿、蜘蛛。所有挡在她路上的倒霉家伙都要死,也许不会死得很快,但很少能逃脱。

    女妖之王发出了只有女妖才有的恐怖尖叫,将遭受背叛后满心的憎恨、愤怒和疯狂的哀痛部注入其中。一头熊倒下了。仅仅是女妖之嚎已经让它失去了部力量,心神彻底崩溃。希尔瓦娜斯的利箭射穿了它粗厚的毛皮,那头巨兽痛苦地嗥叫着,在满是青苔的泥土中做着最后的挣扎。熊的痛苦让希尔瓦娜斯感到快慰。她跳下骷髅坐骑,向一头狼冲去。那头野兽也露出满口利齿,疯狂地向她扑击,却被她徒手撕掉了头颅。

    这种痛苦实在是令她无法承受。仿佛她在过去几天时间里所体会到的快乐部在刹那之间改变了颜色。那时,她和温蕾萨是那样幸福。而现在,所有与痛苦相伴的快乐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折磨,还有恨。

    她的皮衣上溅满了鲜血,但她不在乎。让自己免于受伤的办法只有让别的东西受伤,将她的苦楚、哀伤和绝望发泄在活物身上,既然她不能把这些发泄给温蕾萨——她的妹妹,小月亮……

    她踉跄了一下,紧攥住那颗狼头,眨动了一下沾染了猩红黏液的睫毛,丢下了那颗头。狼头在地上跳了两下。希尔瓦娜斯跪倒在地,用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哭得就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伤心欲绝的孩子。

    小月亮……

    渐渐地,她止住了啜泣,她所熟悉的冰冷的平静赶走了火热的伤痛。希尔瓦娜斯站起身,舔着唇边的鲜血。

    她早就应该知道。她早就体味过这种痛苦。她竟然还敢愚蠢地允许自己对已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所希望,允许自己去感觉到她不该有的……再次感觉到爱……这是一个警告,警告她不该再去感觉希望、感觉爱、信任,或者喜悦。这些东西都是属于生者的,是属于弱者的。到最后,它们终将从她的指缝间滑走,如同在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手指间飞散的、学徒金迪的紫色灰烬。她终究只有自己一个人。又一次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泪水和杀戮让她平静下来。她重新上了马。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被遗忘者的女妖之王——绝不会再错误地相信她还可以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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