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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章(本章免费)

    寺里的红枫恰逢深秋正艳时,云苏末一首抚着树干,一手轻柔的拉着片枫叶细看纹理。却听到熟悉的嗓音传来.“小兄弟,第三次碰到。我们真是有缘啊。”

    云苏末收了枫叶,半转了身子,一手依旧搭着树,微微抬起了头望去。不远处的人一袭白衣,虽束了发,长发还是从后方随着风动摇曳,不知道是背对着光还是什么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再细看,眉眼依旧那么好看,唇角因为笑意微微上翘。右手抚着把扇子,还能看到扇子上点点梅瓣象四处铺散,握扇子的手正搭在腰间的玉佩上。无法用言语传达的感觉。云苏末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人。

    “小兄弟。”云苏依稀感觉有什么在晃动。一把握了上去。回了神才发现。自己竟抓着那人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修长又白皙。很好看的手。正暗自评论着。却听到“噗”的一声笑。 “小兄弟一直抓着我的手,莫不是看上我了?”

    云苏末猛地甩开他的手,羞红了脸色。默默的定了会神,抬起头却看到那人正一脸调笑的看着自己。云苏末泄愤的踩了那人一脚,转了身就走,忽又想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踩的太狠了,忙转了头瞟了瞟。那人散开了因为痛意而蹙起的眉,复又漫不经心的笑起,依旧那么默不作声背光站立着,云苏末内心深处有什么如一朵小花般渲然开放。

    顾不及思考心内刚开了又焉败是什么情愫,云苏末只想到那人所说的“小兄弟”。现在她着女装,那人依然叫她小兄弟!便怒着上前道:“早就知道了?”

    “嗯?”那人不解的张开了因笑意而微眯的眉眼。

    “楼外楼?小兄弟?女装?现在?早就知道了?耍我?”语句混乱的碎句。

    “避我若蛇蝎。什么都没问过我啊。”还是那般淡然的笑。云苏末恼着从他身侧穿过离去。忽然手臂一紧被抓住。

    “干什么?放手。”云苏末转头甩了甩手,试图甩开被人抓住的手臂。

    “生气了?”那人眨了眨眼,明眸璨若星辰。“穿了耳洞,而且扮了男装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我没有骗。真的。”

    云苏末看到那人蹙着脸蛋一手还拉着自己的袖角,看着他若孩童般无辜与可爱的表情,自己早就没了脾气。却还是拉着脸假怒。

    那人顺着她的袖角下滑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我带去见雨霂大师吧。”说罢牵着她就往无痕殿走。

    云苏末忘了挣开手,只是顿住了身道:“又骗我。谁都知道雨霂大师不见寺外人。”那人抹开掉落在她发上的红枫碎叶,“会见到的,相信我,嗯?”一脸的真诚。云苏末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那人复又开心的牵着她走。

    “小师傅,我们想见雨霂大师。可否帮我们转告下。”

    “啊。”少年一见他们二人,暗自嘟喏“师傅说的可真准。”

    “大师说什么了?”

    “师傅说今日若是有一男一女同时求见的话。请他们二人随心各写一字,然后大师再决定见否。”

    “写什么字?”云苏末看向身边的人。看到那人飘逸潇洒的写了个“轩”字。

    “木轩。我的名字。”

    “木轩。很好听的名字。”云苏末说完抬起头看到木轩正看着她。顿了须臾,云苏末轻吐出声说了“云苏”。矛盾了下还是没说出名。如果他认为她姓云名苏会错意就没她什么事了。接了笔想写“末”字,复又抬头看了看木轩,想了想,又执笔郑重的写了个“缘”字,才把纸递给小师傅。

    而木轩也递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信,一边递给小师傅小边说道道:“有劳小师傅把这信件一起亲送给雨霂大师。是大师旧友的信,大师看了就知道了。多谢小师傅了。”那少年接了信转了身进了殿。

    “还搞这套呀。”云苏末眼睛眨巴眨巴的打趣道。

    木轩只是抚了抚扇子,只是盯着她笑却不回答。

    两人等了不一会,那少年就回来了。“女施主请随我来。”

    “那他呢?”云苏末没料到雨霂大师真的会见她,却又听到这小师傅只请了她一人,便指着木轩问了。

    “师傅让我把这回信给公子。我师傅特意吩咐我转告公子,说这签文不是给师傅旧友,而是特意给公子的。另外大师只允了请女施主一人进去。”

    云苏末看着木轩接过信满脸尴尬又差异的表情,却又轻松的叹了口气,笑着说“我说能见着大师就见着了吧?快进去吧。”

    刚想打趣他递信走了门路还没能见着大师。看到他那么说,云苏末便没讲什么。只是静静的跟着小师傅进了侧殿。

    “女施主,请进,大师就在里面了。”少年引完路便离开。

    云苏末笑着微弯了身答了谢。推开门。向右走。这屋里却只见一人背对着门坐在书桌旁。银发如瀑般垂落。

    云苏末虽诧异却又试探着问了声“雨霂大师?”

    那人回头起了身,指着一边的椅道“女施主请坐。”

    云苏末看着雨霂大师,一阵惊讶,一直以为这雨霂大师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随知却是个容貌俊秀的中年男子。沉默了一小会。听到雨霂大师笑着说“女施主果然不同凡人。没象一般人见了我这头发便问。”

    云苏末有些羞愧的微垂了头,暗想,她其实刚也是想问的。可是那小师傅说了大师在里面,这屋里就他一人。不是雨霂大师是谁?想起她娘亲曾说的话,便开口道:“心中既有佛,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大师是方外高人。自然非等闲人可参悟的了。”

    “女施主有慧根。”

    云苏末见着雨霂大师弯着中指轻叩着桌案,正眯眯眼打探着她点了点头,顿时心里一阵慌。莫不是要拉她去当和尚吧,可又琢磨着她是女子啊。要做也只能做了姑子去。忙定了神笑答道“大师今日破例见了小女子,该不会是要和我讨论佛法吧?”

    “女施主与我佛有缘。有何不可呢?”

    “大师乃得道高人,小女子才学鄙陋,怎敢和大师探。”

    “女施主过谦了。云苏家的独女自幼聪惠过人,较一般女子思维独特。自然非等闲之辈。”

    “云苏?大师知道我?难道幼时劝说我爹娘送我离开上尧的就是大师您?”

    得到确认后,云苏末忍不住惊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爹娘送我离开,这几年我一个人在这郢阳。”

    云苏末一脸的委屈于不解,雨霂大师却依然捋了须发道“不可说。”

    “那到底能说什么?!”

    “与外面那位公子有缘。”

    云苏末看到雨霂大师一脸淡定的笑,不禁恼道:“大师今日相见只是告诉小女子的姻缘?”

    “多少人错了姻缘,抱憾了终身。”雨霂大师听着云苏末随意又带些愠怒的口吻,叹了口气道:“女施主愿意听个故事吗?”

    云苏末看那雨霂大师一脸正色,又似有遗憾的抱叹,忙道了声:“愿闻其详。”

    “一个大户人家有好三个儿子。父亲最器重那大儿子。那大儿子自幼就喜欢四处游走,在一次游历中遇到了一个美貌的姑娘,两个人相爱了。于是这大儿子便带着心爱的姑娘回了家,因为这姑娘出生江湖,家里长辈不同意他娶妻,大儿子抗争了好久,家里终于成了他们,可是却是让这女子为妾。

    两人过了段日子,父亲为这大儿子定了亲。这大儿子虽不想委屈了心上人,但又无法抗拒父亲的决定。只好娶了门当户对的正妻。婚后,这大儿子一直冷落这正妻,连新婚之夜都在书房歇息,之后更是对这正妻的一切都聪耳不闻,。反倒是时时伴着那江湖女子。

    终于有一天,那正妻因爱成恨,仗着娘家势力大,乘着大儿子外出办事,毒害了那江湖女子腹中的婴孩,还将那女子破了容。这父亲那时不知道那女子已有身孕,只觉得这女子让他心爱的儿子丧了志气,为了儿子的未来,便默许了这一行径。

    那江湖女子习惯了自由无拘束的日子,只是为了她的夫君才强忍着留在那铜墙铁壁般的牢笼里。没了孩子。又毁了容貌。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夫君,便寻了死。”

    “那女子为什么就这么去了呢?要是那人真心爱她,又岂会嫌弃容貌的美丑呢?”云苏末感叹的说。

    “那女子是因为爱蒙了眼,不希望心上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吧。其实美貌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善良的心”

    说道此处,雨霂大师沉默着,象是陷入了什么苦涩里。一切都静悄悄的。静得都能听到呼吸声。

    云苏末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却不知道该怎么讲只是问“那大儿子回来以后呢?”

    雨霂大师接着道“孩子没了。心爱的女子去了。知晓了始末。那大儿子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一夜白了发。从此离开了家,跟着自己自小的师傅研了佛法。师傅圆寂之后,那大儿子便四处游走,想走遍她心爱的女子一直念着自由的地方。”

    “为什么这世上要有那么多遗憾呢?”云苏末心里一阵荒凉。

    “是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遗憾呢。”雨霂大师喃喃重复着。“那大儿子也那么问过他的师傅,他的师傅告诉他说,佛家有云。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到快乐 。圆满也是存在的,只是很多人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

    云苏末细细回味着大师的话,忍不住的问出口,“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麽办?”

    雨霂大师起身笑了笑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女施主日后定要记住将爱把握好。莫等闲白了发,也不要空后悔。这个福囊送给女施主。女施主随身带着,说不定它日能保度了劫难。”

    云苏末接了福囊细细看。接口已经缝合了紧,用一缎带系着。很是别致。想问什么。雨霂大师去又说了“不可说。它日女施主定然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