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河跟着辰溪出了客堂,辰溪撇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说什么?”

    刘星河虽然是个温和性子,不过他身份高贵,从来不会主动做这些事情,今天更了出来,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刘星河嘻嘻一笑,说道:“果然瞒不过你,上次那位姑娘到底是谁,住在哪里?‘师嫂’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声“师嫂”让辰溪脸上一红,啐道:“谁是你师嫂了?”不过她还是把崔瑾之的信息告诉了刘星河。

    “你确实是欠那位姑娘一个道歉,我也不瞒你,那姑娘是现今通政使的外孙女----崔瑾之,不过她娘亲和离后,带着她归宗了,所以现如今是住在崔府上的。”

    刘星河道:“原来是崔姑娘,我虽然远在宁州府,但也有听过她的名头。”

    辰溪本想问是什么名头,但看刘星河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很好的名声,她既然与崔瑾之做了朋友,便没必要去打听别人的坏话,所以干脆不问了。

    其实,崔瑾之的名声倒是不坏,只是许多人说起她来,都要似笑非笑的说上一句,养了一个崔瑾之,可比养一个儿子还要好。

    她爹忠勇伯,人前多么谦谦君子一个人,谁想到背后居然是个喜欢打女人的主,若不是崔瑾之借着回外家探亲的名义,把这件事透露给了崔老大人知道,由崔府那边施压, 逼忠勇伯和离,还带着她娘归宗,说不定她娘现在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呢。

    其实认真说起来,崔姑娘并没有什么错,心疼自己的娘亲,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世人对女子的要求就是如此,总觉得崔瑾之这个姑娘太出风头了,而且还打了自己父亲的脸,这便就是大不孝。

    据说这姑娘归宗之后,颇得崔老大人信任,还为家里办了不少实事呢。

    想到这里,刘星河突然想起,好像崔姑娘的二舅舅,本来是要去兵部任职的,而现如今的兵部尚书,正是二皇子的派系。

    听说是崔姑娘极力劝崔老大人,为她二舅舅谋了一个外放的缺,现在看来,倒是刚好避开了二皇子这一场劫难。

    辰溪手脚麻利地帮他们把路上吃用的东西准备好,第二天一早,他们匆匆吃过早食后,便告辞离去。

    邓同康走了,启恩大师没了棋友,也是要走的,只不过他不回上京城,而是到处云游,这次便跟着告辞离去了。

    等他们一走,家里突然变得空旷起来,辰溪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景祺泽反而怀念起邓同康他们还在的日子了,最起码那时候的辰溪,还会每天强制抽出两个时辰来练画画,这时间景祺泽总会在一旁看书下棋,也算是有些独处的时间。

    时间在平淡中流逝,辰溪不知道的是,上京城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在传说着二皇子为了政权夺利,从而派人假扮流寇杀人越货的事情。

    一时之间民怨四起,御史多次申诉,让皇上重查此事,皇帝烦的不行,终于下令申斥了二皇子,罚他关了两个月禁闭。

    梁贵妃心直如焚,当晚便亲自熬了参汤送来,被皇帝拒之门外。

    可这样还是不够,御史们以死相谏,逼得皇帝不得不重新审理此案。

    连续好几天,朝堂之上一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就连五月初五端午节,又适逢皇帝寿辰,本应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却也因为最近这档子事,而少了许多喜庆的味道,万寿节的寿诞也办得比往年稀松平常。

    直到邓老在席间献上一盏神奇的等,点上后亮如白昼,让大臣都惊奇不已,皇帝这才露出了笑脸。

    “邓爱卿,这是何物?居然能让黑夜亮如白昼,让烛火大为失色。”桓文帝感兴趣的问道。

    “回皇上,这是臣早年所收弟子景祺泽,所发明的沼气灯,由匠人班子曹家班所做出来。

    此灯利用沤肥所产生的沼气,燃烧后的高热可使金属发出炽热的白色光芒。

    因材料易得,且用途极广,臣弟子不敢留作私用,愿把此法公之于世,让天下黎明百姓,皆可在黑夜里得见光明。”

    桓文帝听到景祺泽的名字时,稍稍一愣,一会才想起这人是谁,眼含深意的看了邓同康一眼。

    不过就有刘星河所说,男人的劣根性让他觉得自得,心里有一股隐晦的骄傲,所以他并没有责备邓同康把景祺泽曝露于人前的意思,反而笑道:“邓爱卿教导有方,你弟子既心怀天下黎民,朕也不能叫义士寒了心,便赏他黄金万两,由邓爱卿代朕赏发便可。”

    他终究是不想让景祺泽被这么多人知道,变脸颁奖的人,都指定了让邓同康来做。

    邓同康自然应下。

    桓文帝道:“工部侍郎,等拿到配方以后,你着人加急生产此灯,尤其是御书房,尽早换上此灯。”

    有时候他晚上批阅奏章,那些微弱的烛火让他眼睛发疼,可有了这个就不怕了。

    工部侍郎忙出列应“是。”

    这时,邓同康上前一步,说道:“臣还有一物献上。”

    有沼气灯珠玉在前,桓文帝很感兴趣的问道:“哦,不知是什么?让邓爱卿你如此看重,呈上来看看。”

    内侍上前接过邓同康手里的几本薄薄册子,呈献给皇帝。

    桓文帝拿起细看,去见那本册子是《三字经》,翻开内页,里面画满了简洁的图形,皇帝忍不住说了一句:“画的倒是趣致。”

    他仔细翻阅,脸上神情越来越严肃。

    最后他放下书,说道:“甚好,虽然看着简单,可是却让人欲罢不能,想一读再读,不知这又是何人所作?”

    邓同康说道:“这是臣新认识的小友----和怀居士为了教子所做,皇上看这书作为幼儿启蒙读物如何?”

    皇帝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书配上这些简单的画以后,深入浅出,雅俗共赏,不光是小孩儿,便是大人都能给它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