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等人一齐,陈伢子便说道:“打听到了,卖到了津州府一家暗娼馆中,听说那暗娼馆老鸨是个手段厉害的,养了许多不满十三岁的小孩儿,说是自己认的儿女,却逼着他们做那不堪的勾当,每年从他们那里抬出来不少小孩儿的尸体,去了那里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郑氏听得眼泪哗哗的流,她抓住自己的衣襟,死死捂住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宋南山听到这些,目呲欲裂,忍不住握紧拳头,狠狠的锤了墙面一下。

    辰溪撇了他们一眼,问陈伢子:“知道那家馆子在哪吗?”

    陈伢子道:“只知道在城西一带,其余的,小的也不清楚了,”

    辰溪点点头,说道:“谢谢了,其他的我们来查。”

    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是被卖在津州府的,要是卖去别的地方,辰溪还真不敢讲这句话。

    她转而对宋南山夫妻道:“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津州府。”

    现在去津州府当然是进不了城了,可是宁可今晚留宿野外,也要赶在明天一早进城救人。

    宋南山感激的看了辰溪一眼,转身去套车了,郑氏也快步走出去,她要做的事情更多,要准备路上干粮食水,也要带一些女儿的旧衣。

    那陈伢子期期艾艾的上前道:“小娘子......这,我就不去了吧......”

    他还要吃伢子这碗饭的,现在帮着打听消息已经不合规矩了。何况还跟着去救人,怕不被同行钉死。

    辰溪了解的点点头:“今日就多谢了,我们事情紧急,恐怕不能先把送回青云县了。”说着,她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伢子道:“这是给的车马费,劳跑这一趟。”

    陈伢子接过荷包,那分量让他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小娘子客气,祝们马到功成。”

    辰溪点头致谢,把他送了出去。

    她转身招来谷雨,轻声吩咐道:“我和宋南山夫妻去趟津州府,在家看好两个孩子。”

    谷雨也是知道那女孩的事的,内心对她充满同情,她知道辰溪他们这一趟是去救人,不便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娘子小心点,奴婢会在家照顾好小郎君的。”

    辰溪交代完,转身回了房内,她把床角边一块半截的砖头抽出,露出一个暗格,那是她刚卖微景观赚了钱时,偷偷凿出来藏钱的。

    她把暗格里一个小盒子取出打开,里面放了几张银票,辰溪拿了其中一张,刚准备放回暗格,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银票都取出揣进怀里。

    她来到床边,卷起一张薄被子带走,今晚肯定是要露宿野外的,已近深秋晚上的风也带上了凉意,还是带张薄被子好点。

    做完这些辰溪打开房门,正好宋南山夫妻也已经准备完毕,三人不再多说,上了驴车边走。

    一路紧赶,即便入夜也没有停下,郑氏坐在车缘上举着火把给宋南山照明,他们夫妻心急如焚,恨不得背插双翼飞到津洲府,又怎肯停下休息半分?

    倒是辰溪,在车内被颠得迷糊,反而睡了个囫囵。

    醒来已是寅时,驴车正稳稳当当的停在津州府城门口,再过一个时辰便开城门,那夫妻俩已经靠在车门上打起盹来。

    辰溪也不去喊他们,只是呆坐着等天亮,城门一开,她便把那两夫妻推醒。

    宋南山抹了把脸,驾车赶在第一批进城。

    一进城门,宋南山便想赶车往城西去,却听辰溪阻止:“知道他们在城西何处?像这样无头苍蝇一般的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城东,朱雀大街旁边的白鸽巷。“

    辰溪这么早到将军府,门房也很吃惊,但是他认得辰溪是夫人的朋友,且夫人还很喜欢她,所以还是给她通传了。

    出来接辰溪的是越璃,她有好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辰溪了,见她一大早来访还有些惊讶,问道:“宋小娘子怎么今日这般早?”

    辰溪与她一边走一边聊:“将军在吗?我有急事求见。”

    这么早徐继启当然还在家,所以越璃道:“我先去跟芙蕖姐姐说一声。”

    她把辰溪一行带到偏厅坐下,自己去找了芙蕖。

    芙蕖对辰溪印象很好,知道不是急事她定不会这么早上门打扰,她轻轻走进内室,想看看夫人醒来没有。

    徐继启十分警觉,在她走进时便已察觉,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顶,不是他的营帐,他有些放松下来,轻声问芙蕖:“何事?”

    芙蕖躬身答道:“宋小娘子来访,说是有急事。”

    徐继启蹙眉,想起每次见辰溪都是一副大气沉稳的样子,不知何事居然一早来访。他淡淡道:“知道了,打点热水过来伺候我梳洗。”说着便坐起身来。

    “是。”芙蕖躬身答应,退下准备。

    徐继启一起床,苏氏便也醒了,她一向是随徐继启的作息的,徐继启起床,她便跟着起床服侍他穿衣梳洗,已经成为习惯。

    她看窗外天色还未明朗,不由奇怪,问道:“夫君今日怎地起得这般早?”

    其实徐继启在军营时每天都是这般早起练武,但是休假这段时间,他为了迁就苏氏作息,把练武时间调倒了晚上。

    他看着苏氏还有些迷糊的脸,颇有些好笑,苏氏在他面前一向是端庄优雅守规矩的,少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他忍不住逗苏氏:“的‘好朋友’来了,有急事要与我们相商。”

    苏氏疑惑的道:“妾身在津州府哪有什么‘好朋友’......辰溪?”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见在她心里,是已经认可了辰溪是她朋友的。

    徐继启点点头,道:“先梳洗吧,她应该是有难办的急事,不然不会那么早上门。别让人等久了。”

    苏氏点点头,手上动作立刻变得麻利起来。

    等他们到偏厅的时候,辰溪刚好喝完了一盏茶。

    苏氏跨步进来,问辰溪:“发生什么事了?是城门一开就过来了吧?”

    辰溪点点头,对他们夫妻二人道:“辰溪有件事想请将军与夫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