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雨后的夏日……”
鹿蜀的声音有了几分飘忽不定。
“即便我是属火，也不喜欢夏天，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沉闷着实令人心烦，我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日里一向安稳的宁静完被打破了，也许吵醒我的就是那个令人烦躁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抬头看去，那不过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凡人小女孩罢了，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俩，比拍死只蚊子都简单。”
“可当我看到看着那小姑娘的眼神时，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她喋喋不休说的然都是废话，又是做作又是装可爱，可却听得津津有味，对她的所有问题都事无巨细一一回答，我真的不明白，那样肤浅的女子有什么好，何以会喜欢那样肤浅的凡人女子？”
“我没有。”
玃如的否认有着一丝丝的苍白。
“后来她总算是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可是之后，却完变了个人似的，每日里长吁短叹，比我还犯懒。”
“从前我们一起最喜欢做的那些事情都没有了兴趣，去凡间捣乱什么的说无聊，切磋法术说没意思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有什么好打的，那时候还说，反正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兵刃相见的机会……”
“呵呵……”
“可见所有的话都不能说得太满。”
鹿蜀自嘲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玃如抿着嘴，试图解释道：“不过是误入歧途而已，若是能幡然悔悟，我们自然是不用兵刃相见的。”
“谢了，那大可不必。”
鹿蜀冷哼。
“从没见过的眼睛那么亮，她再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只是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和提。”
“千百年来，但凡是我们神兽上了人类的，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我再三和说那些前人的悲剧，就是为了提醒不要再沉迷下去了，可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有说过吗？”
玃如摸了摸脑袋，一脸迷茫，眼中的惊讶神色半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鹿蜀气笑了都。
“我跟说的话忘了个精光，却把那凡人女子的话奉为纶音佛语，我才是陪伴了那么多年的人啊，孰轻孰重，孰亲孰疏分得清楚吗？”
“自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玃如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
“朋友……”
“呵呵……”
鹿蜀苦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那几个凡人小子又是怎么回事呢，不就是那个谁跟说这太冷清了，若是多几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无聊吗，于是就收养了那几个孩子，玃如，说，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明白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我不觉得。我觉得明白得很。”
鹿蜀把自己火红的长发一甩，火焰四溅，可他然不曾在意，一步一步地逼近了玃如，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冷的声音如同鞭子一样打在他的心上。
“的三个徒弟，从小受教养而长大，和朝夕相处，岂能不知道心中所思所想，岂能不知道最最重视的是什么？”
“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呢？”
“玃如，当听见那两人要结为仙侣的时候，心中的痛苦的和绝望，应该是和我一样的……”
“那是怎样的感觉，我比更明白，什么都不能说，所有的感受都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哪怕心都被割碎，哪怕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都没有办法让任何人知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正确的事情，只有想要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总觉得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为自己争取的念头吗？我看着那样痛苦，我的心里，比更痛苦……”
“可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成双成对地整日厮混在一起，理直气壮地在面前如胶似漆，但凡对有半分的顾念，但凡有半点真心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呵呵，他们根本就不曾顾及过，不曾关心过，而我不一样……”
“总以为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呢？唯有我才是真正关心着的，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述说着痛苦，即便是在笑，也是微微皱着眉头的，可他们却然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
“更讽刺的是，不仅要大度地祝福他们，甚至还把自己的法宝送给了他们，我当时都快被给气笑了，堂堂神兽，何以这般没有尊严，没有骨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的另一个徒弟……”
鹿蜀的笑容中有了一丝丝的暧昧。
“玃如，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在的心中，她太珍贵，太易碎，根本不敢去接近，根本不敢接受失败，即便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即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将她拱手让人，都一个字都不敢说。”
“神兽中能像这么唯唯诺诺委屈自己的，也实在是奇葩。”
“可我早就知道凡人女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值得爱的，在看来她如珍如宝，圣洁不可亵渎，可事实上呢……”
他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色。
“心中的明月，心中的珠玉，在旁人的怀中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这可真是讽刺，若非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她，我也不曾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这世上所有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鹿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红色的长发在火焰中闪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也有着火焰一般，他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问道：“玃如，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吧？”
“别再说了！”
玃如终于大吼了一声，黄色的光芒一下子铺天盖地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