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八章:天文初论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第十卷第八章:天文初论||

    家的兄妹二人,在拉家常的同时,也能盘算出一大堆设想,可见这田家人多么有趣了。与此同时,更加有趣的卢象升,以一种比较微妙的方式,在皇帝小朱面前做了一个试手。

    别看卢象升提新政的时候,很有一股子莽张飞的味道,但他担任刑部尚书之后,行事却很轻柔。

    卢象升嫉恶如仇,他的主管领导李邦华,更是一个反腐斗士。这都是毫无疑问滴,但他们两个人在主导吏治的时候,手段反而柔软了许多。

    当然啦,并不是这两位当官之后不认账,背叛了自己的理想,熄灭了青春的火焰,而是他们两个的天性使然。

    只有善良的人才不会贪污,这句话确实说的有点过,但卢象升、李邦华二人却完附和这个定义。

    他们首先是文人,其次才是政治家,以卢象升为例,他在日常工作中,其实是一分为二的看待问题滴,毛文龙嚣张跋扈,猖獗且有私心,但人家对国有功,卢象升不仅帮他承担一些责任,有时候还会伸出援手。

    正因如此,当卢象升被不伦不类的安排在刑部之后,他的工作平稳而富有效率,并且捕捉到一丝微妙的贪污气息…姚明恭。

    现在的关键部门已经很多了,因此原有的‘九卿’这个称呼,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众卿’。姚明恭就是‘众卿’之一,国家银行的首任正卿行长,从三品。

    先说说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吧,

    姚明恭最喜欢的,就是交友。但别人交友,是为了志气相投。他交友,是为了升官发财。这样的人,很被大家不齿,但因为党争地原因,姚明恭的仕途,还算顺利。他的处世原则是,那边风头劲,就赶紧跟过去,如果靠山倒了。第一个上嘴咬人的,一定是他。

    这样的人,也是必须有点儿独到的本事滴,因为狗腿子从来都不缺,没点儿特长,谁知道他是谁?他的特长就是,写的一手好字,而且抄的速度是又快又准确,通篇的蝇头小楷,看在眼中。爽在心头。

    凭借这个本事,他一直不愁找工作。干地最多的,就是每年礼部科考时,姚明恭都要担当誊抄人员。

    平时呢?老小子就是诸位大佬的义务书记员,千万别小瞧了这个工种。因为人的灵感是随机出现的,既然没什么规律,自然需要身边有学生或下属,随时记录整理,等到需要时,从中寻找合适的语句来定稿。在这样一个没有打字机和硬盘的时代里,书记员有多关键。也就不用解释了。

    可姚明恭不同于其他书记员之处,就在于他更加善于揣摩大佬们的心境,那些是气话、那些该留档,那些不该留档。他都能做到准确无误。更为厉害的是,在大佬们刚刚准备书写奏表的时候,他早已经按照标准格式。工工整整地写一份,送到了大佬面前。

    有的大佬很勤快,会照着‘姚本’再重抄一份,但更多地大佬,事务繁多啊!索性举着姚明恭的抄本,直接上报,只是要在最后写上这样一句话:

    “臣手犯固疾,且由姚明恭代臣誊写。”

    是的,任何时代、任何政权的公文,都是有其固定格式的,而公文中如果出现了错别字,哪不成笑话啦?西安府那么壮观的碑林,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石刻工匠们,哪怕一整块石碑上只出现一个错字,都要从头重新敲刻,更何况事关国家大事的文书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连皇帝小朱也渐渐喜欢上他。在选择宝钞司(国家银行)正卿时,小朱这家伙首先就想到这小子,因为在小朱的心中,有一个根深蒂固地想法,

    “银行工作者,都要练就‘点钞’这门功夫,抄书都这么快手的人,自然数钞票的时候,也会快一些喽。”

    所以说,用人要谨慎啊!

    这样一个马屁人才,去管理国家的央行,他要不贪污,哪这世界上,还真就没有**现象了。

    担卢象升考虑到姚明恭地仕途不易,积累了几十年的抄写经历,能混到众卿隆臣的位置,确实不容易,所以卢象升是想容他一个机会。

    “启禀圣上,银行事务繁多,可否增加几名少卿,以便速效?”

    “呣!”

    小朱最近地事情还是蛮多的,所以他并没有从卢象升的话音里,听出别的东西来,于是摇摇头。

    “现在的银行,无非就是核对印鉴、兑换银两、收取一些费用,再忙也累不到哪去,姚明恭抄写之快,号称天下翘楚,增加少卿,徒增俸禄尔!”

    瞧瞧,就这脑子还之乎者也呢,但小朱也有自己的考虑:正卿从三品,这级别按现有的工作量来看,属于越级提拔,只不过是为了将来做铺垫,才核定了这个级别。再提拔少卿,确实有些多余。再一层意思,银行这么敏感的部门,安排过多的编制,很容易出现党派介入的现象,索性先保持现状吧。

    “臣…遵旨!”

    “呵呵,卢卿家啊,前段时间,人人都要治田怀的罪,唯独一力相帮,这份情,朕替礼贵妃领下了,回头,等夫人身子爽利了,多去女学那边走动走动吧!”

    “谢吾皇隆恩!”

    清蓬怀孕了,卢象升终于有后了。听到皇上如此关爱,很激动之余,也连忙一抱拳。

    “嗯,好叫万岁知悉,田怀将返南京,其想于临行前办个筵宴,臣思忖,此等酒宴,还是…”

    “嗯,对,对,今天就去跟他说,不得张扬!让他赶紧走!”

    “遵旨!”

    …

    五天后,没能喝上饯行酒的田怀,心情复杂的踏上了回南京的旅途,说复杂,是因为他要办的几件事情。有好有坏,好地,能让他名留青史;坏的,能让他脑袋搬家。先说好的:

    最值得表扬的,是他向首辅大臣贺逢圣提的建议,“中华八千里海防,如何专注水师,方才国家之重!”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为的是让贺逢圣能够谅解田笑天‘叛国投敌’的行为,并默许将‘海盗共和国’翻译成‘海商联合会’的事实。

    但这句话却在犹如一道之路,主导人是贺逢圣。按贺逢圣地理解,尽管这时候的海军是最贵的军种,比火枪兵、骠骑兵、强弓兵、锐步兵都要贵上数倍还多,但再昂贵,也要提上日程。

    因此,一旦贺逢圣和田怀关于海军建设的理论被成功实施,则‘海军奠基人’将非他俩莫属。甘兴霸、邓子龙、郑芝龙等人,应该算是海军之祖、之父、之兄。但算不上奠基人。

    再一个,朱慈炯迁居南京国子监一事。已经成了。并且邮政司派人快马先行,估计等他到南京的时候,国子监已经是猴山了。

    文官系统同意慈炯去南京居住,也是有考虑的,马世奇的位置太重要了,田怀又要在南京、上海一带逗留很久,外戚、牧守,这要是同藩王勾结上,可就没好喽,因此。由史可法和黄道周来看管定王,是再好不过的应对策略。更何况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这次不过是变遥控为贴身而已。

    卖酒的事情,也已经定稿。阿箩制定出一个详细策略:先让梅道嘉组织人自行酿酒;然后不急着贩卖,以天子赏赐地名义,送几百坛美酒给俄罗斯王廷;等他们喝上了瘾头。再商量怎样交易。总之一个大原则:让俄罗斯人自己来求,而不是中国人主动去沽。

    这其中,淑娥的兄长也顺利地成为山西汾河酿酒分场的负责人。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海船入股海上联合会的船运公司,这事儿如果办好了,每年就可以合理合法的给文官送红包啦,这可是田家翻身的大好时机。

    —

    “呵呵,唉!”

    田怀刚开心的笑了半声,却又叹了一口气,在宽敞舒适的富平车内,翻了几个身,怎么都不舒服,索性腾的一挑门帘,出去跟马夫并排坐着,望着沿途的大好河山,再叹一声!

    “唉!”

    他为啥这么发愁呢?要说起来,也怪他自己大嘴巴,因为他一个不小心,把皇上托他找陈圆圆的事情,给泄了密啦!

    临行前,他入宫辞行,阿萝又伤心地哭了一场。她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身边有血缘的亲人,就只剩下重华公主。但阿萝的眼泪还没掉地上呢,田怀就着急忙慌的捅了篓子。

    “妹妹,我有件事儿,可要告诉,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说吧,说吧!我答应就是。”

    阿萝眨巴着大眼睛,轻松地许着明显会违反的诺言。田怀犹豫了一下,

    “算了,算了,还是别找麻烦了,从小就大嘴巴。”

    “说什么呢?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呵呵,我还有千金一诺的时候?妹妹不会糊涂了吧?”

    “说不说…”

    “哎呦,哎呦,别掐!…”

    等兄妹二人闹够了,田怀忽然一叹气,

    “妹妹原本花容月貌,现在竟然憔悴若斯,真是叫哥哥心疼啊!”

    “唉,红颜易老情不变,三生石上刻又铭。算啦,只要皇上对我好也就算了。”

    “哼哼,皇上?妹妹,哥哥跟说,万岁昨天偷偷摸摸地把我叫到武英殿,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

    “是让哥哥这次回江南的时候,替他找一个叫陈圆圆的南曲哩!”

    “!”

    “哎,妹妹,妹妹!”

    阿萝身子一晃,如果不是田怀早防着,否则一定摔倒。看着妹妹伤心欲绝的神情,田怀心中一阵哀恸,可君命难违,他又不得不替自己的妹夫去找个小老婆回来,眼见妹妹如此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田二爷心中升起了光棍情结,只见他一跺脚。

    “罢了,罢了,妹妹放心,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添乱地本事可自夸第一,这件事儿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

    但他这大包大揽,人家阿萝根本没听。女人嘛。嫉妒中的注意力,是非常分散的,阿萝没问哥哥准备怎么添乱,倒是幽幽的问了一句:

    “哥哥,以前听说过陈圆圆吗?”

    “呃,听说过,是南曲后起之秀。但名气并非响亮!”

    “这么说,年轻?漂亮!”

    “这个嘛!唉呀,总之啊,小心才好。早做打算才好!”

    “知道了,哥哥安心回吧。妹妹自有主张,等参详清楚后,写信给。”

    “呣,”田怀有些心虚的看了妹妹一眼,又叮嘱一句:“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的。听到没有?”

    “唉呀,知道了,我兄妹,哪能什么都不顾呢!”

    “呃,不行,究竟有什么主意。还是赶紧说吧。”

    人的思维的速度,确实是非常快的,闪念之间,聪明的阿萝便已经拿出了对策。

    “我地念头是这样。到了南京,先强娶几个南曲名家,她们不是卖艺不卖身吗?好!便来个雨打群芳。花魁独占。让人人都知道是混蛋国舅爷,反正咱们田家在那些人的嘴里就从来没好过。然后再找陈圆圆,这样一来,陈圆圆必然会尽快寻人梳拢,只要她嫁人,一切好说?”

    “唉呦,我的好妹妹啊,这不是往死里害我嘛!”田怀吓得直哆嗦,他真真是后悔自己咋就那么多嘴呢?“想过没有?皇上要问起来,我怎么交待过去?”

    “好交待啊,找陈圆圆,找到啦,但人家梳拢了,万岁总不能强占民妇吧?至于名声问题,那更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万岁说,总不能公开‘替皇帝选妃’这个借口吧?自然要以‘寻花魁梳拢’当理由喽!”

    “哎,不行,不行,万岁这些年的名声不错,就是公开选妃,也未必能怎样喽,我的法子是,尽快把消息散出去,妹妹想,万岁估计就是一时兴起,听了不知那个混蛋的推荐,才一力要寻陈圆圆。如果在我到南京之前,大家都知道天子想选妃了,皇后、淑慧贵妃还不都得气急败坏啊!内阁的大臣们,也一定会不以为然。只要他们各方有一方插手,嘿嘿!”

    “蠢物,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坏事儿,就像说的,就算公

    ,也未必怎样吗?”

    “那我怎么办啊?”

    “就照我说的办,哎呀,放心吧,绯儿即将临盆,等孩子过了百天,她地精力恢复之后,我便把消息过给她,再加上筱筠,凭借我们姐妹,这事儿怎样都不会让哥哥有罪责的。”

    “对对对,我怎么把贤娘娘给忘了,这主意好!反正我地事儿多着呢,拖上三、五个月,想来没问题。”

    “…”

    就这样,田怀怀揣着一份注定渎职的差事,下了南京城,而且朱慈炯也顺利的到南京生活,似乎是暂时的风平浪静。但当然会有人感觉不舒服滴!比如这位。

    “黄大人,那位爷也太胡闹了!前些天不是造作了几个金铃出来嘛,屋檐上挂一个,他自己挂一个,昨天竟然找了一条狗,在狗脖子上再挂一个,您说,他不避讳这些事情,可咱们怎么向史大人,怎么向朝廷交待啊?您听听,您听,现在他牵着狗到处乱跑,这铃铛就乱响,刚才有个学子嫌他噪,他居然说什么‘是犬动檐铃响?还是风摇犬铃响?只要回答出这个问题,他就把狗杀了炖汤给大家喝。’您听听,如此残虐失德,这可如何是好啊?”

    “犬动檐铃响…风摇犬铃响…呣,好了,我知道了,先下去领着那些学子去孔庙里坐坐,这边我来处理就是。”

    “如此,下官告退!”

    学监走后,黄道周起身进入里屋,打开一个大木头箱子,一时间望着箱子里的物件,黄道周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望着窗外的园子喃喃自语:

    “太子继统。大道天理,既然拥有这份‘物之至理(哲学)’的天分,说不得,只好把引入歧途了。”

    想到此,黄道周抱起箱子,便向外走,临出门前,忽然回身冲北躬身。

    “皇上,王爷天资聪颖,田家又自放南洋。臣这么做虽属落井下石,但也是为国为民行万难之事,引王爷弃经史而悟左道,也是希望殿下能躲开那争嫡地漩涡。还望将来能明了老臣的难处。”

    说完,黄道周走了出去。

    …

    南京国子监,其历史和规制,其实比北京国子监都要稍稍大一些,但后来为了同北京区别,有所缩减。不过总地格局并没有变化,经筵堂的两边。分别是正副学监的办公室。西边的原本是正学监(祭酒)地办公室,但因为慈炯到来后。身份特殊,所以黄道周就搬到了东边,正副学监都在一起办公,虽说拥挤了点儿,但黄道周在国学监里还有房子,也就对付过去了。

    黄道周从西边房子出来,立刻就看见一队学子,肩并肩的跟着学监从一个个的学堂里出来,他们是到孔庙里躲清净去地。虽然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地学子,多数都有些气鼓鼓的。但黄道周也发现了,其中有些人还是比较好奇院子中间的那份热闹。

    “学生见过老师!”

    一众学子看见黄道周,连忙躬身问安,黄道周笑眯眯的对着这些人点头示意。几位学生见他抱着箱子挺大也挺沉。想上来帮忙,黄道周摇摇头,然后冲院子中间一努嘴。学生们的脸上立刻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仍有几位学生,满眼艳羡的看着他的箱子。黄道周连忙正色说道:

    “等应以学业为重,即便不参加今年将开的特用科,也要为明年、后年的甲乙榜做准备。正业精研,方能触类旁通,不可学某些勋贵舍本求末,知道了吗?”

    “学生受教!”

    说完,黄道周就同这小群人分开,直奔院子中央走去,慈炯来国子监地事情,是属于保密状态,除了南京有数的几个高层之外,没人知道定王来了国子监。

    没法子,定王守灵松江,大家担心藩王勾结文武作乱。定王不守灵来到国子监,大家又担心被天下人指责出尔反尔。

    所以到目前为止,慈炯地身份是一个勋贵子弟,因为给南京国子监捐了一大笔银两,所以在此居住求学。反正老黄贪钱(不是贪污)的名声是比较响亮的,他也不在乎这些。

    黄道周边走边想,转眼间就来到十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心中的那条界限处,黄道周放下箱子,四周看看,没外人。

    “臣,南京国学监祭酒黄道周,求见定王千岁!请王爷示下!”

    远处那个正在招猫斗狗的小爷,先翻了一个白眼球给他,随即懒洋洋的说,

    “黄先生过来便是,我又没有那许多的规矩!”

    “王爷差矣,礼制之存,天地正义,君臣之礼,岂能荒嬉?”

    “好了,好了,华叔,有请南京国学监祭酒黄道周,黄先生。”

    “是!有请…”

    “臣谢殿下!”

    黄道周也不是一个老学究,刚才这么说,也无非是想镇住慈炯,因此也不纠缠,俯身抱起箱子,就向前走。

    “华叔,快帮帮黄先生。”

    慈炯虽说比较闹一些,但毕竟不是一个坏孩子,见老黄胡子一大把还要抱箱子,连忙叫一旁的冀乐华帮他。黄道周心中领情,但面上非常平静,很坦然的又把箱子放下等小冀过来。

    “有劳将军!”

    “不客气!”

    “殿下,艳阳当头,鸟语花香,正是读书地大好时光,殿下为何不精研经史呢?”

    “学过了!”

    慈炯不愿意别人叫他王爷,但他又不敢当面反驳黄道周,于是采取很消极的方式。

    “呵呵,那殿下现在做什么呢?”

    “哦,”慈炯来了点精神“我让人做了几个铃铛,以便研发共振!听!”

    说着,慈炯一扽脚边栓黄犬的绳子,遭到这样粗暴的对待,小黄狗很明显非常不满意。汪汪叫着,甚至张口就奔慈炯脚上咬。但慈炯虽说年纪小,身手却不赖,一个卷云脚,小黄狗就呜咽着滚倒在地。这个过程中,系在狗脖子上地一个大铃铛始终在哗棱棱的响着。

    中国传统文人,对小动物地感情是比较淡地,这也造成了很多用‘狗’字骂人的脏话,但黄道周却是一个热爱万物的人,他连忙出。

    “王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殿下可知是什么意思吗?”

    “我踢一下狗狗,就骂我不仁呗,切!”

    “呵呵,错了,王爷,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世间万物,在天地眼中皆为刍狗,并没有什么两样的。就是说。王爷与黄某,同这条黄犬。其实毫无二致,都是生灵!”

    “大胆,竟敢辱及王爷?”

    别看金方对慈炯等人温文有礼,但对外臣,太监的架子永远是端着的。不过这次马屁,却明显拍在了马蹄子上,慈炯先拿手打了他一下,随后大声的说:

    “王爷,王爷,我连们这些身边的人都管不了。我除了松江地小楼之外,就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呆着,这样的王爷,跟这个小狗有什么区别?”

    说完不解气。又去追打了一下金方,那边的小黄狗,也被带着在地上生拖了一段距离。再次大声狂吠起来。铃铛也连续的响着。然而混乱中,慈炯忽然很正式的对着黄道周行了一礼,

    “黄先生,这话说的好对哦,况且,小狗是我做试验的帮手,我本该像对待朋友一般对待他的。”

    这话说完,金方立刻‘昏’倒,可馨(女扮男装)连忙过去搀扶,两个人索性远远地离开他们,耳不听心不烦!好在金方明天就回青浦了,不然早晚得吓死。

    这边慈炯蹲下身子去解栓狗的绳子,但小黄狗一边叫着一边躲着,铃铛也因为挣扎更加高亢的响了起来。正闹着呢,慈炯忽然一把抓住小狗地嘴巴。很明显,他、黄道周、冀乐华都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国子监是多安静地一个地界儿?再细碎的声音都可以传的很远,更何况是金铃的声音呢。

    “哇,华叔,树上的铃铛响了。听,看!”

    黄道周顺着慈炯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盏香瓜大小的金铃,正悬在一颗松柏的枝桠上,无风自动。

    “炯哥儿,是因为这小犬上的铃铛响,才引得树上的铃铛响吗?”

    “是啊!”

    “哦,可有什么玄机吗?”

    小冀等三人,其实就是看着慈炯可怜,才陪他玩地,但黄道周可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被慈炯提起了兴趣。又因为他忽然也觉得慈炯刚才的发飙,情有可原,因此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称呼慈炯为‘炯哥儿’了。

    “自然了,”眼见遇到了‘知音’慈炯很高兴,称谓地改变,也觉得黄道周亲切了许多。“我告诉噢,这叫共振,并且这些天我发现了,铃铛的腔壁越薄,传声共振的距离越远。”

    “嗯!炯哥儿,敢问铃铛地材质,可是响铜?”

    “对啊,对啊,必须是响铜才可以,一般的铸铜是不可以的。”

    “呣,却也有趣儿,可怎样使腔壁越变越薄?”

    “当然是用锉子磨啊!”

    黄道周喜欢这些杂学不假,但他并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因此才有此近似小白一样的问题。慈炯是个孩子,好动是他的天性,自然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但慈炯也没觉得黄道周这个问题有多白痴,因为比起可馨等三人的问题来,黄道周还算个内行呢。

    “但不知炯哥儿做这个物件,可要用于何处吗?”

    “我答应送给灵儿一个的,这样一来,她在墙外面走过,我就可以第一个知道她来找我玩了。还有,”慈炯忽然小大人似的挺起小小的胸膛。“还有,我听华叔说,九边诸镇皆置皮瓮于地下,为的是要探听敌人的动向,但陶瓮易碎,蒙皮易腐,如若金铃之法可行,则敌人远在千里,我大明将士,也都可以提前知晓了。”

    话音一落,无论是黄道周还是冀乐华。都悚然一惊!冀乐华是惊讶于慈炯小小年纪能有此志向,而黄道周则在担心这个计划如果通行,眼前这位王爷,不是要跻身军界?

    “唉,炯哥儿此言差矣,铃铛细小,风可动之而响,走兽亦可,若真要如此,那九边之地。不是天天宣警了吗?”

    “哪…”慈炯终究年纪小,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又惆怅一叹,“我原本想,如果试验成功,我便可以同我母妃每天早晚用铃铛传信了,我都想好了,摇三下是问安,摇四下,是我吃饭了。摇五下,是慈炯冲着母妃笑呢。还有德嫔小娘和贤嫔阿姨。”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年纪,却满腹心事的少年王爷,可馨、金方、小冀、老黄,心中都不由生出一丝同情。黄道周心中感慨之后,也为自己亲手把少年的一个梦想打碎,而觉得很是残忍。甚至都原谅了慈炯没想跟皇后请安的‘逆’行。

    “炯哥儿啊,铃铛能传声五十步,也算震烁古今的创举了,能送我一个吗?”

    “还没到五十步呢,才20步。不过黄先生如果喜欢。我就送给。听着哦,我现在只做了四个出来,可馨一个,灵儿一个。我一个,还有一个就送给了。连方叔和华叔我都没地给了呢。”

    “呵呵,好。那就多谢炯哥儿了。”黄道周眼见金方和小冀也没什么眼红的表情,估计这俩听到‘铃铛’二字就已经烦死了。于是黄道周终于施施然的打开了箱子,一边悠然的说着:“炯哥儿送黄某东西,黄某也有一件东西送给呢!”

    箱子中,是一个木质圆盘上,分别摆了三个小球,最中间的最大,涂成了青色地。紧挨着的银球最小,最外面的红球不大不小。银球和红球下面,分别刻出了圆圆的轨道。慈炯好奇地用手碰了碰红球,小球立刻沿着轨道滚动了一下。慈炯立刻被这新颖鲜艳的模型吸引住了,他抬起小脸,高兴的问着:

    “黄先生,这是什么啊?”

    “呃,”黄道周抬头看了看小冀和金方,见二人一副任宰割地消极态度,他知道,这俩人巴不得慈炯缠上自己呢。于是黄道周清清嗓子,

    “炯哥儿,好叫知晓,西洋那边过来的人,曾经说过,咱们所在的大地,其实是一个圆球,月亮,喏,就是这个银球,太阳,就是这个红球,月亮和太阳围着咱们的大球转呢。”

    “哇!”慈炯

    有不相信的反应,拍手叫好,反倒是旁边的金方再次就是小冀和可馨也痛苦的呻吟一声。

    “黄先生,那咱们这个大球可一定是很大很大的?”

    “是啊,而且我自己的想法,这地球应该并非纯圆的球体,应当是有地地方扁一些,有的地方鼓一些。”

    “为什么?”

    “因为有春夏秋冬啊!如果不是球体不规整,又那里来地祁寒酷暑呢?”

    “哦,对啊!可是这世上,怕是只有跟我两个人相信哩,喂,们干嘛做出这个样子出来?”

    慈炯早看见其余三人的表情了,他很不满,也很不好意思,因为在他的心中,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王爷,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把可馨三人当成自己的私有。眼见自己的人不相信,小混蛋有些恼羞成怒。黄道周呵呵一笑,连忙按照既定计划进行。

    “炯哥儿啊,要让世人相信,只有用望远镜观察天空,然后详备多年的资料,只有这样,才能叫世人相信呢。”

    “对,对,那我今晚就要用望远镜,这里有吗?”

    “嘿嘿嘿,”黄道周终于志得意满的露出大灰狼般的笑容:“我这国学监的银钱用度,都是要按着国家地定制使用的,就是士人捐款,也不能擅动分毫。所以,没有望远镜。”

    “那便买去啊!我出钱了。”慈炯一伸手,“可馨,拿一万两银票来。”

    “唉,不用这么多,不用这么多,有个三五百两,也就够了,他们西洋人隔三差五就造出一个新的出来,省着点用好一些的。”

    “没关系,反正我要地钱还够,再说我也没有百两的银票,这钱就先放这吧。随用随支就是。”

    “如此。多谢炯哥儿了!”

    黄道周随后从翻着白眼瞪他的可馨手中,接过银票,挺刮刮地纸面上,是慈炯娟秀女气的字体。慈炯懒得每次用银票都要背书,所以一口气儿就签了名。黄道周看着上面的字体,心中没来由的一跳‘这字体跟当今圣上的好像啊!’正想着呢,那边慈炯又开始发号施令了,

    “华叔,方叔,们两个累了1/2|跳至!~!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