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正邪天下 > 第399章
    他若是能成功,以我水族之神通广大,又有什么样的要求满足不了他?”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范离憎听得她的声音道:“莫半邪,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不过所言也不无道理,水族立下的规矩,自是有若泰山,谅这小子的要求也难不倒我们!”

    范离憎只觉字字入耳,听得“水族”二字,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水族”为何物,似乎是什么门派之名,恒江湖中又何尝有“水族”一门?

    白衣女子唇喉未动,声音缓缓传入范离憎耳中:“据说是燕高照的第八位弟子,名为戈无害?”

    范离憎愕然,心道:“此事皆是由们一手操办,为何反倒问我?她是不是担心我忘记了这一点,才出言提醒?”

    如此一想,他就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以“腹音”道:“离‘血厄’问世之时已相去不远,但愿莫要让我们失望!”

    “腹音”远比“传音入密”难以修练的原因不在于喉、唇是动或止,而在于“传音入密”

    只能传话于某一个单独的人,而“腹音”则能随心所欲,灵活控制。

    范离憎心中一动:“又是‘血厄’!”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血厄”已充满了好奇。

    白衣女子又道:“我感觉到左近有高手的存在,莫半邪,可要多加留神!”

    莫半邪恭声道:“我莫半邪就是忘了自己的姓名,也不敢忘了萧姑娘的话!”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以“腹音”道:“谁不知奠半邪最听衣丫头的话?”

    莫半邪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神色一肃,似在倾听什么。

    范离憎却一无所闻,他只能看到莫半邪不时地恭声应是,显然,白衣女于此时所说的话,不欲让范离憎听见。

    范离憎不由忆起那个月夜里,白衣女子用纤纤手指为他轻轻刮去脸上污泥的情景,那时的她,与此刻简直判若两人!

    范离憎心中轻叹一声。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叹息。

    他很想知道真相,但他亦知道此刻自己根本不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白衣女子、莫半邪皆行踪诡秘,这足以说明他们不欲暴露太多,也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范离憎并不是一个甘愿受他人摆布的人,但他能忍,在沉默中默默忍受,直到等来合适的机会。

    多少年来,他一直是少言寡语,与幽求共处五载,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本是仇敌。

    既然白衣女子只愿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强求什么,他知道白衣女子的武功极可能远在他之上,但促使他愿以“戈无害”身份进入思过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一点。直觉告诉范离憎,在思过寨内,必定隐藏着惊人的一幕,隐藏着一个可以让风宫大感兴趣的秘密。

    风宫的所作所为,他已亲眼目睹,范离憎从不自认为是少侠,他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命运便注定他与“侠”的称谓无缘。

    他是范书的儿子,怎会是“侠”?尽管武帝祖诰为他取名“离憎”,但世间真正能远离憎恨的又有几人?

    也许,范离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面对世人的不信任与偏见,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告诉世人:们错了!

    “是的,们错了,莫以为范书的儿子就注定邪恶,我要让们这些心存成见者都目瞪口呆!”也许这是深深隐藏在范离憎内心的呐喊,只是,也许至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白衣女子看了范离憎一眼,以“腹音”道:“小子,衣丫头已在之前回到思过寨,在思过寨的行动,必须听她的指令!”

    未等他回过神来,白衣女子已飘然而起,如一抹淡烟般向那扇半开的窗口掠出。

    范离憎敢断定,世间绝无一个成年人能从那扇只推开一半的窗中掠出,因为那个窗口开启一半时,洞口仅有常人身躯一半宽。

    但白衣女子凭空掠起后,竟奇迹般地穿窗而出。

    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莫非,她是由水而做成的?所以能如水一般轻易改变自己的形体?

    范离憎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非一个聪明人,今夜,就有许多事情,他根本想不明白。

    比如眼前的白衣女子!

    比如所谓的“衣丫头”又是谁?

    比如牧野静风为何突然让柳断秋。血火老怪撤退?

    以及,天师和尚听说自己是“戈无害”时,为何那么吃惊?他的师父为何只让他救出两个人?

    △△△△△△黄河南岸。

    江湖人眼中极为神秘的黑白苑。

    黑白苑若愚轩。

    天儒运笔如飞。

    顷刻间,他的笔下已有一个绝色佳人跃然纸上!

    天儒静静地端视一阵子,方搁下笔,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

    他的神情极为郑重肃穆。

    牧野栖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

    “寒掠被杀之事,已查清了吗?”天儒问道,却不曾回头。

    “查清了,寒掠曾捉拿住段眉的女儿,但他的确没有得到刀诀,那一次,他还与我对了一掌,可能是另有顾忌,没有缠战,我爹之所以杀了他,其借口是为了刀诀,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为我娘报仇!”

    “那么,父亲得到刀诀了吗?”天儒缓缓转身,问道。

    “我爹已得到刀诀,不过……”

    “不过那刀诀却是假的,对不对?”

    牧野栖心中一震,恭声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师父您老人家。”

    天儒淡淡地道:“这并不难明白,以范书的心计,除非他主动把刀诀给某个人,否则,谁也休想从他手中得到刀诀。同时,范书照样会料到这不世刀诀会引来窥视目光,他所托付的人未必能保住刀诀,因此,范书一定会有所安排,他会想到最有可能得到刀诀之人,就是他的死敌,也即是父亲牧野静风。”

    顿了一顿,接着道:“父亲拥有这部刀诀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因为刀诀就是父亲的师祖所创,但如今父亲已成为风宫宫主,性情大变,若再得此刀诀,实非武林之幸。正因为如此,为师才让插手此事,也是此刀诀的传人,拥有此刀诀,并无不妥。”

    牧野栖道:“师父所言极是,先前弟子还觉得身为人子,与父亲争夺刀诀,委实不孝,经师父一番教诲,方让弟子顿悟!”

    天儒淡淡一笑:“能在短短五年内,由‘人’级弟子,升为白道‘山’字堂统领,足见的才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怕是要向为师父灌迷魂汤吧?”

    牧野栖略显尴尬地一笑。

    天儒手捋长须,道:“入黑白苑已有五年,武功进展亦是不小,但师门中事,为师一直未向提及,可知是为什么?”

    牧野栖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天儒的眼中又有了清冷之色,如同清冷的月亮,遥遥而不可及。

    良久,他方开口道:“为师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师门来历极不寻常,同时,师门弟子又肩负着极不寻常的使命。可以说,其责重于泰山。所以,若非有坚韧不拔之志,超凡脱俗之才者,根本无法承受这分责任所带来的压力,一旦知道师门的秘密,极可能在这分压力面前,选择了逃避,如此一来,于师门大业,必有弊端!

    为师曾提及有一位从未谋面的师兄,当年,就是因为他在了解师门所肩负的重责后,自觉无力承担,一味回避,为师一怒之下,方将他逐出师门。其实,这位师兄,为人颇为正直,对为师也是尊重有加,可惜,他太过仁厚,为人虽佳,为事则不宜……“牧野栖静静地听着,他早就对师门的来龙去脉心存好奇,但师父天儒一直避讳莫深,他也从不多问。

    也许,今日就是揭开心底这个谜团的时候了。

    天儒继续道:“五年来,在黑白苑的作为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成了白道‘山’字堂堂主,众人皆心服口服,无人认为是为师存有私心。为师相信,如果世间真的极少有人既能有习练本门绝学的天份,又能承担师门重任,那么,一定是这极少几个人中的一人!”

    牧野栖惶然道:“师父过誉,栖儿怎敢担当?”

    天儒摇了摇手,道:“知徒莫若师,为师决定今日就将师门中事告之于。”

    牧野栖肃然而立,静静聆听。

    天儒以一种悠远得如同来自天边的声音缓缓地道:“追根溯源,我们的师门是源于数千年前……”

    饶是牧野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得这句话,仍是不由‘啊“地一声轻呼,很是愕然。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废话:“数千年前离现在岂不是很远?”

    天儒点头道:“不错,那还是在黄帝大战蚩尤之时!”

    牧野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再次惊呼出声,天儒缓缓道来,向牧野栖道出了一个古老的近乎传说的故事。

    也许,以“故事”谓之,并不准确,因为,它是真实地存在着。

    远古时期,有上古五帝:黄帝、炎帝、太昊、少昊、颛项。

    其中太昊、少昊均为东夷部族的领袖,颛项为黄帝轩辕氏之孙。

    炎黄部族,则发源于渭水,而逐渐扩展至中原,炎黄二帝,便为华夏万民之祖。

    有圣神,便有魔。

    东夷部族有黎族,兴起于翼南,其君蚩尤生性好战嗜杀,残暴如魔,欲与黄帝一争天下。

    其时黎族势力颇盛,而蚩尤擅铸兵器,精通兵战,初战之时,黄帝曾九战而九败,蚩尤亦因擅战而被后人奉为东方八神之三,曰为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