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人道“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律香川道“不该到这里来要的。”
车厢中人道“我本来一直在等的消息没有消息。”
律香川
车厢中人说道：“但没有消息，往往就是好消息。”
律香川笑了突然下马．拉开车门走上去，
车厢中斜俺着一个人，明亮的眼睛，纤细的腰肢，谁也看不出她的年纪，在这种愿朦胧光线中，她依然美得可以令人呼吸停顿。
高老大。
一年不见，她居然反而像是年轻了些。
律香川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微笑道“又喝了酒？”
高老大道：“认为我喝了酒才敢来？”
律香川道“酒可以壮人的胆。”
高老大道：“不喝酒我也会来，无论谁只要答应过我的，就一定要给我。”
律香川道“我答应过什么？”
高老大道“答应过我，只要老伯一死，就将快活林的地契给我。”
律香川道：“那么想要这张地契？”
高老大道“当然否则我怎么肯用一棵活的摇钱树来换？”
律香川道：“说得很坦白。”
高老大道“一向坦白。”
律香川道“但跟别人说话时，好像并不是这样子。”
高老大道“什么样子？”
律香川道“别人都说很会笑，笑得很甜。”
高老大道“谈生意的时候从来不笑。”
律香川道“跟我只有生意可谈？为什么不能谈谈别的？”
高老大道／因为本就是个生意人。”
律香川道“生意人也有很多种。”
高老大道“就是只能谈生意的那一种。”律剧u
高老大道；“我不怕不给我……
律香川道“有把握？”
高老大道“若没有把握，我就不会来了。”
律香川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
商老大道“本来是老伯的，现在是的。”
律香川道“不怕我杀了？”
高老大道：“为何不试试看？”
她一直斜倚在那里，连姿态都没有改变过。
律香川瞪着她，她也瞪着律香川。
两个人的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马车却已在往前走，往老伯的花园里走。
律香川道“要跟我回去？”
高老大道“我已跟定了了，不拿到那张地契，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律香川忽然笑了笑，道“看来真的一点也不怕我。”
商老大道“但也没有占便宜．占便宜的是。”她冷冷地接着道“我牺牲了孟星魂，牺牲了凤凤，只不过换来一张地契，呢？”
律香川忽然大笑、
高老大忍不住问道；“笑什么？”
律香川道“知道我笑的是什么。”
车马己驶入花园，停下。
律香川开车门走出去，道“跟我来，我带去看样东西。，
他穿过菊花丛中的小径，走向老伯的屋子。
高老大跟着他，
门上的锁在曙色中闪着光，律香川开了锁，穿过小厅，走人老伯的卧房，那张碑裂的木板床还是老样子，桌上的灯却己熄了。
用不着灯光，甚至用不着回头击着他也可以想像出高老大面上的表情。
过了很久．高老大才长长吸了曰气，道：“这是什么意思？”
律香川道“这意思就是老伯并没有死。”
高老大道：“他……已经往地下道逃走了？”
律香川点点头、
高老大道“没有追？”
律香川摇摇头。高老大道：“为什么不追？’
律香川谈淡道“因为我知道追不到。”
高老大脸色变了。
现在她才明白律香川刚才为什么笑，老伯没有死，她就没有地契。
她牺牲了孟星魂牺牲了凤凤，却连一张白纸都得不到。
律香川慢慢地回过头，凝视着她．忽然道：“老伯虽然走了，地契却没有走，还有希望，只要用一样东西来换，还是可以将地契带走。”
高老大道：“要我用什么换？”
律香川道“。”
高老大深深吸了口气：“认为我值得？”
律香川笑了笑，道：“说过我是生意人，真正的生意人，真正的生意人从不做蚀本
生意。”
他眼睛在高老大身上移动，最后停留在她胸膛上。
高老大突然笑了。
律香川道“笑什么T”
高老大道“笑……知不知道有人用两斤猪肉就买到过我？”
律香川道“那没关系，女人的价钱本来就随时可以改变的”
高老大媚笑道：“不错，无论谁若肯特地契给我，我都立刻就会陪他上床，可是……”
她忽然沉下脸，冷冷接道：“只有不行，就算将这里所有的切给我也不行”
律香川道“为什么？”
高老大道：“因为让我觉得恶心。”
律香川脸色忽然变了。
很少有人看到他脸上变色，也很少有人令他脸上变色。
高老大看着他，冷冷道“我可以跟恶心的人谈生意，却绝不肯跟恶心的人睡觉。”
律香川忽然冲过去，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
他好像忽然变了个人。
平日那冷静沉着的律香川已不见了怒火使他酒意上涌他好像忽然变成了只野兽
也许他本来就是野兽
高老大还是没有动，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在细微的晨光中，她的雪白胸膛，看来更觉柔软丰满。
律香川眼睛里已布满红丝，忽然挥拳打在她柔教的胸膛和小腥上。
她倒下。
他还是不停地打就好像在打孙蝶时一样，渐渐已分不清楚打的究竟是孙蝶？还是高老大？
他打得疯狂，但却打得不重。
高老大居然没有闪避。
开始时她咬紧牙，咬得很紧，然后汗珠渐渐流下，鼻翼渐渐翕张……“忽然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呻吟。
高老大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律香川。
她已又冷静如石像，看着律香川的时候，眼睛里还充满了轻蔑不屑之意，冷冷道“完了么？”
律香川在微笑
高老大道：“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可是我，我只觉得恶心恶心得要命。”
她慢慢地转过身“现在我要走了，只有想着我，想着这一次的快乐但以后我永远也不会来了，我就是要想，想得要死。”
律香川道“还会来购，很快就会再来。”
高老大冷笑道“以为我喜欢？”
律香川微笑道：不错，因为体知道我会揍，只有我会揍，喜欢被人揍。”
他淡淡地接着道，“这些年来，想必已很难找到一个揍的人，因为别人将看得太高，太尊贵，却不知只有挨揍才会觉得满足。”
高老大的手忽然握紧，指甲已刺人肉里。
律香川道“杀了他，并不是因为恨他，而是因为恨自己恨自已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一个卖肉的！为什么一想到那次的事就会兴奋。”
他微笑着，接着道：“但以后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喜欢揍人，无论什么时候来，我都会狠狠地揍一顿，我现在才知道，以前那么样对我，为的就是想要我揍。”
高老大突然转过身，挥手向他脸上掴了过去。
律香川捉住她的手，用力将她的手臂向后扭，道：“是不是还想要我揍？”
高老大的手已被扭到背后，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但一只冰冷的眸子却已变为兴奋炽烈，像是一股火在身子里燃烧。
律香川笑道“也许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喜欢挨揍，我喜欢揍人。”
他忽然用力推开她，淡谈道“但今天我已够了，还想挨揍，也只好等到下一次。”
高老大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杀了”
律香川悠然道：“我知道恨我，因为我太了解是哪种人，但绝不会杀我的，因为也只有我才知道真正要的是什么？”
他挥了挥手，道：“现在可以走了。”
高老大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
女人就像是核桃，每个女人外面都有层硬壳，若能一下将她的硬壳击碎，她就绝不会走了，赶也赶不走的。
律香川道“为什么还不走？”
高老大忽然也笑了，道“因为我知道根本不想要我走。”
律香川道“哦？”
高老大道“因为也只有我才知道要的是什么，要的我都有。”
律香川冷冷看着她道“还知道些什么？”
高老大道“就算老伯已死了，也爬不到想爬到的地方，因为前面还有人挡着的路。”
律香川道“还有谁7”
高老大道“孙蝶、孟星魂……”她好笑接着道：“当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谁……也许是屠大
鹏，也许是罗金鹏，但绝不会是万鹏王”
律香川的瞳孔忽然收缩，冷冷道：“说下去。”
高老大道“当然绝不会为了万鹏王出卖老伯．因为这样做对根本没有好处，好处是万鹏王的，当然都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所以，勾结的人不是屠大鹏，就是罗金鹏。”
律香川道“为什么？”
高老大道“因为只有他的两人才能在老伯死后替除去万鹏王，若没有杀死万鹏王的把握，就不会要老伯的命。”她笑了笑，又道“屠大鹏的可能当然比罗金鹏大得多，因万鹏王死后只有他的好处最大，也只有他才能杀得了万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