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韩立还是无法想出董璇儿寻找自己的缘由,就一摇头后,将之放置了脑后。

    不管董璇儿当初为何派人寻自己,有什么企图,但现在事隔多年,多半早已没什么关系了。而以他现在的元婴期修士身份,更无须将之当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韩将这些鬼灵门修士的尸体略一处理,向黄枫谷原来的宗门方向看了一眼,就的离开了太岳山脉

    韩立不知,就在他灭杀于洪的同时,掩月宗旧址之处的一处隐秘地闭关室内,一位面容枯瘦清奇,正闭目修炼的皂袍修士,忽然眉头一皱的长叹一声,往怀内一摸索后,掏出了一面黯淡无光的骨牌出来。

    皂袍修士把玩着骨牌,片刻后微眯起了双目,脸上隐有阴厉之色闪过。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出了闭关之地。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皂袍修士来到了一间大厅之内,面无表情的往大厅中间的石椅上一坐,随后手中白光闪动,不知何时多出一面青铜小钟出来。

    “当”的一声巨响,皂袍修士随意地晃动一下此钟,嗡鸣地钟声低沉悠扬,不知传出了多远。

    随后此人就将小钟一收,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默不做声起来。

    但片刻后,从大厅地几个偏门中,匆匆跑出来三名结丹修士来,两男一女,神情肃然往老者下首一站,个个面带敬畏之色。

    “刚才,你们六师弟本命牌上的灵光熄灭了。看来是遭了什么人毒手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碎魂门下弟子,怎么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几个将那凶手找出来,生擒到我面前来。我倒看看是何方神圣!”皂袍修士不动声色的说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弟子三人立刻去办。”这三名男女修士先是一惊,但随即垂手齐声答道。

    “嗯!希望下次召见你们几个的时候,凶手已经押在了困仙牢中。”皂袍修士,也就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的起身走出大厅。

    厅内只剩下了三名结丹期碎魂门人。

    “五师妹,立刻给太岳分坛的人发传音符,看看是否知道了;六师弟出事之事。若是不知,让他们立刻派出人手追查凶手下落。阙师弟!你和其他几处分坛的坛主关系不错。看他们能否派人查查,最近越国有没有陌生的高阶修士出现。至于我们几个,也分别派出门下得力弟子,追查下六师弟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一等有消息传回,我们三个再一齐出马,将那人拿下。毕竟对方能杀害了六师弟,修为应该不低,还是小心点的好。”三人中一身乌衣的精悍修士,只是思量了一会儿,就条理分明的说道。

    另外两人,一名是风韵犹存的三十余岁妇人,一名是浑身阴气的锦衣书生。

    妇人闻听此言,淡淡一笑的答应道。锦衣书生却眉头微皱,略显几分为难之色,片刻后才勉强的点点头。

    “阙师弟,我知道你和六师弟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不和。不过,此事可是师尊亲口吩咐下来的。若是办不成此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的。不要忘了当初二师兄和七师弟办事不利,所受的处罚。”乌衣汉子似乎有些不放心,双目盯着锦衣书生,冷冷道。

    “怎么会呢!我和六师弟虽然不和。但他如今已经身死了,而且又是师傅交待下的事情,我怎么也会尽心尽力的。三师兄放心就是了。”姓阙的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强笑的打了个哈哈。

    “师弟知道利害就好。我们分头行事吧。”乌衣汉子稍缓的说道。

    于是二男一女也离开了大厅,各自行事去了。

    数日后,鬼灵门的修士还真沿着那几人消失的踪迹找到了韩立灭杀几人之处。经过一番的查探,韩立原先的洞府暴露出来。

    那三名碎魂门人闻信,亲自带了一批弟子赶到了太岳山脉,他们三人出现在了韩立的旧日洞府内,站在韩立迁移走灵眼之泉所遗留的大坑跟前。三人一阵的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处地方。

    菡云芝和那柳姓女子也带着那几名御灵宗弟子,出现在了一段重山峻岭之上,匆匆的穿过这片区域,进入了越国境内。

    第六百五十七章昔日小镇

    镜州位于越国西北部,因为地处偏僻之地,大型城市寥寥无几,乡镇小城却屡见不鲜。境内多为小山丘陵,荒凉不见人烟之地更是大有存在。

    也就因此,镜州盗匪毛贼远比其余各州多出甚多,也是江湖武林人物最混杂之地。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江湖势力,可以一统此区域。

    不过这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镖局马帮之类的涌现不止,和镜州的盗匪数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土路边上,一场在镜州各地经常见到的一幕又在上演了。

    足足上百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彪悍男子,个个头扎黑巾,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正围攻着三十多名青衣人。而在青衣人的簇拥之下,数辆高蓬马车被团团护在其中。正是一副盗匪大战镖局的激烈场面。

    这些盗匪的后面,另有三名面目相似的黑衣人,冷冷望着这一幕,脸上不时现狠辣之色。

    而在马车附近,有几名身着家丁服饰模样的青年壮汉也各持棍棒的守在那里,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后面三四辆车内,坐着几名身着华美服饰的妇孺,最前面最大的一辆马车上,则一位面色不惊的中年儒生端坐其内。

    此人三缕长髯乌黑发亮,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另有一种久居上位的莫名气势,让人不敢等闲视之。

    中年儒生对面,有一位蓝色锦衣的虬须大汉背靠车壁的盘坐在那。

    此人两手粗大,目**光,竟是一位罕见江湖绝顶高手。

    这二人身份显然非同一般,神情都镇定自如。而如此大的一辆马车,只有这二人而已,没有第三人和他们同车。

    这两人此刻默不做声,但是通过马车上半掩的窗户。仍能将外面地情形看的真真切切。外面的杀声、惨叫声不时的传入车内。

    头扎黑巾地盗匪人多势众,而青色劲衣的镖局镖师伙计,则身手较高,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难以分出胜负。

    见此情形,儒生微然一笑,忽然冲对面的虬须大汉说道。

    “看来不用辛苦厉兄出手,天武镖局也可足以应付过去了!”

    “嘿嘿!若是这些黑巾盗的那三位当家人不出手,天武镖局自然可以对付这些杂鱼。若三人出手的话。这些镖师、伙计可就抵挡不了了。毕竟黑巾盗的三位首领,也是镜州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听说三人是同胞兄弟,非常擅长联手之术。普通好手遇到远非敌手的”大汉说着,脸上竟隐隐露出兴奋之色,同时伸出粗厚手指微微一屈,发出了“嘎嘣”“嘎嘣”的爆响声,分明是外门武功登峰造极所致。

    “厉兄啊!一说起和人动手之事。就是这般心痒难耐地样子。简直和以前的厉伯父一般无二。”儒生见了大汉这般模样,哑然失笑起来,一副拿大汉没有办法的样子。

    “韩贤弟,这个是自然之事。我们厉家可是以武传家,遇到一些感兴趣的对手。自然想要伸量一下了。这就和你们韩家世代书香门第,总会有一两人入朝为官是一样道理。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我们韩、厉两家如此南辕北辙,当初怎么会成了世交的?而且延续如此多年,代代都能如此交好如初!”大汉两手一抱,有点纳闷的说道。

    “呵呵!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翻过一些手札,倒也知道一些昔年地往事。厉兄若想知道的话,我倒可以给你说一二的,不过其中有几分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儒生轻笑的说道。

    “真地!惜我们厉家可没有记录先祖之事的习惯,除了留下了几套精绝的武学外,对我们韩、厉两家当年如何交往的,可一点都没有提到。”厉姓大汉闻言,露出好奇之色。看来颇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那三个家伙果然出手了。贤弟稍候,我将那三人大发了,回来和我说下此事。”虬须大汉目光朝外面一扫之下。脸色微变的说道。

    然后“嗖”的一声。人已如同强弩一般的劲射出了马车。

    随后外面传来大汉的狂笑之声,打斗惨叫声大起。

    儒生叹了一口气。轻摇头的将车帘放下,不再向外看去。似乎对大汉信心十足地样子。

    一盏茶的工夫后,外满的声音终于渐止。

    篷车门帘一动,大汉风尘仆仆的闪进了车内,肩头上略有些殷红,似乎负了点轻伤的样子。但其却冲着儒生哈哈大笑的说道:

    “这三个家伙,还真有些手段,让我还多花了些手脚。不过这三人也被我击毙了。从此黑巾盗在镜州算是消失了。”虬须大汉一副尽兴的样子。

    儒生见此,却面露歉然之色。

    “这一次若不是厉兄跟来,恐怕返乡的祭祖之路,早成了我韩瑞地送死之途。看来那几位对头真地对我恨之入骨啊!不过,因此倒连累了厉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厉家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至今,不也是你们韩家数次出手相助吗!你我两家互相扶持,本就是份内之事。”厉姓大汉不在意地说道。

    “说的也是,倒是韩某矫情了。”儒生一笑,神色回复了正常,倒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不过,韩贤弟!不要忘了给我说下两家的往事,我可对此好奇的很啊!”大汉一边掏出一瓶金疮药抹在肩上,一边忽然想起此事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