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揉了几下,感到腿部的知觉完恢复了,韩立这才从垫子上站了起来,习惯性的拍打了几下身上落下的灰尘,推开石室门走了出去。

    回头望了一下自己练功的石屋,韩立略微自我嘲笑了一番。

    这间屋子完是用结实的花岗岩山壁淘空制成,屋门更是用一整块大青石打制而成,普通人想贸然从门外闯进来,不用开山的巨斧砍劈个一时三刻,休想达成目的。

    这样的练功静室,除了在七玄门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门主、长老、堂主外,就连七绝堂的核心弟子,也不能随便拥有。这种石室专门是为了修习高深内功的人而建,防止他们在练功中被外来因素所干扰,避免走火入魔。也不知道墨大夫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叫几位长老同意,在神手谷内的山壁上作出了这么一间普通弟子无法享用的石室。

    这间石室一完工,就由墨大夫指定交由韩立独自使用,这个决定一做出,令韩立都有些受宠若惊。

    墨大夫对自己这个徒弟未免太好了,从正式成为他弟子的那天起,墨大夫每天都给自己服用几种不同的药物,还用一些不知名的药草做成汤汁,给自己浸泡身子。虽然自己不认得这些药物的名称和功用,但是见到墨大夫每当用这些药时,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会流露出一股难舍的神态,自己也就能了解一二这些药物的珍贵之处。

    显然这些外力还是很起作用的,韩立的修炼度明显提高了不少,在前不久终于冲关成功,练成了这套无名口诀的第一层。

    只是在冲关时,有几条经脉差点破裂掉,受了一点不轻不重的内伤。多亏了墨大夫医术高明,受损的经脉又不太严重,加上舍得用好药,才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韩立受伤后,墨大夫的表现比韩立自己还要紧张,在整个医治过程中都坐卧不宁,在看到自己伤势终于好转之后,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墨大夫的这种表现,远远的出了普通师徒间应有的情分,令韩立心头无端端的有几丝坎坷不安的感觉。要不是韩家除了三叔外,就再也没有人走出自家那片穷山沟,韩立甚至差点以为墨大夫是自己家的那门子远房亲戚。

    韩立走出石室后,伸了伸懒腰,才慢慢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在成为正式弟子后,韩立和张铁已经搬出了原来屋子,两人都分别拥有了自己的私人小屋。

    在经过张铁的屋子时,韩立随意的瞥了一眼。

    果然,张铁又没在屋内,估计又去赤水峰下的瀑布练功去了。

    在成为墨大夫的正式弟子后,墨大夫仍然叫韩立只练这套无名口诀,没有丝毫传授他其他功夫的意思。也许是为了安慰他,墨大夫倒对他医术方面的传授毫无保留,并手把手的教他。对他医术方面的提出疑问,墨大夫也做到有问必答,包他满意,并且允许他随意的翻取他屋内的所有医术方面的书籍。

    而对张铁,墨大夫依照自己以前所说的话,传授他另一套很实用的功夫。

    张铁所练的功夫很奇特,据墨大夫所说是一门很少见的武功“象甲功”,这门武功据他所说在江湖上很少有人见到过,许多人甚至连听也没又听过,更别说有人修炼了。

    和现在江湖上流传的普通武功不同,一般的武功修炼过程都是由易到难,越是练到高层就越是难练,所花费的努力也是翻倍的往上滚。而这门武功共分为九层,前三层很好练,和普通武功难易程度没有什么区别。到第四层开始,就突然变的艰难起来,并且要承受着许多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许多修炼此功的人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就在此打住,修为从此停滞不前。更不要说第五层、第六层的修炼,要承受的痛苦是此前的数倍。

    可是此功只要一突破第六层到达第七层,此后又是一路平坦,畅通无阻,只是每月里还有那吗几天,要按时经受那种死去活来的痛楚。

    这些都令那些想要修炼此功的人望而却步,这也是造成此功法现在几乎失传的主要原因。

    此武功如此奇特,到达高层后威力也着实惊人。据说练至第九层的人如同身穿宝甲一般,可刀枪不入,水火不近,不要说是掌劲、拳劲,就连宝刀宝剑也难以重伤于他。

    更令人眼热的是练了此功后,普通人还会逐渐的拥有巨象之力,到了高层更会力大无穷,能活擒恶狼,生撕虎豹,厉害无比。

    此功让知道他的人可以说是又怕又爱,除了创立了此功的那位高人外,再也没人能将此功练到第九层。传说,此高人乃是天生的没有疼痛知觉,才能创出如此变态的武功,并将此功挥到极至。

    墨大夫虽然原原本本的将此功的利弊告诉了张铁,可张铁对此功的害处没有切身的体会,也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只是眼馋“象甲功”的厉害之处,毫不犹豫的答应修炼此功,并且这项武功似乎很适合他,短短的两个月,张铁将它练到了第一层的顶峰。

    最近的张铁,为了冲破“象甲功”的第一层,在墨大夫的建议下,每天下午都在赤水峰数十米的瀑布下,顶着那从高处落下的巨大冲击力练功。

    据张铁自己所说,这种方法还颇有神效,距离那第二层只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纸,只要再加把劲就突破瓶颈了。

    第十章神秘瓶子

    韩立慢慢地走出了神手谷,沿着山中的小路,习惯性的,向着模模糊糊可眺望见的赤水峰走去。

    他现在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几日之所以每天按时准点的往张铁那里跑,只是想看看张铁在瀑布下练功时,呲牙咧嘴的怪样子。

    这“象甲功”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消受得了的,只是区区的第一层就要承受如此大的折磨,到了后几层,还不要把人练得至少脱下几层皮。

    “估计张铁,现在恐怕已经有些后悔了吧?这“象甲功”的霸道之处,远远出他们这些小屁孩的想象。”韩立一边走,一边想着,还漫不经心的、用脚随意的踢着地上掉落的叶子和树枝。

    “等到再过些日子,两人就一起向墨大夫求求情,让张铁改练别的功夫,省的受此活罪。”韩立这样想着,他为自己能替朋友找出一条逃离现在苦难的出路,而感到有些振奋。

    韩立抬头望了望路两旁的树木,这个时候,天时已经到了秋末,所有树木的树枝都光秃秃的,小路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和枯树枝,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好不舒服。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隐隐的传来了几声兵器的撞击声,不时的还惨杂着几声响亮的的喝彩声。

    听到这些声音,韩立又望了望那座山峰,刚有些好转的心情又变坏了。

    这是百锻堂的教习师兄们,在给新入门的师弟进行兵器格斗的训练。

    每当韩立看到其他同门聚到一起,进行实刀实枪训练的情形,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也好想拿起真刀、真枪狠狠地耍上一把。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吗,从正式拜入墨大夫门下后,墨大夫就严禁他接触这些东西,并不准他再去其他教习那里学其他武功,说是会妨碍他修行口诀的进度。

    因此,韩立也就只能干干的眼馋着,偶尔私下里,才能从几个交好的同门那里借过来几件兵刃,舞上几个来回,过把干瘾。

    真是的,自己修炼的这套口诀有什么好的?到现在,自己也没看出它有什么用。别的一起入门的弟子都是身手越练越厉害,武功一日千里,自己却在原地不前,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就连只修炼了两个月“象甲功”的张铁,也变的皮糙肉厚更能挨打,力气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可是若不是被墨大夫收入门下,自己可能也根本就过不了两个月前的记名弟子测试,更别说留在山上,能寄回家那么多钱

    不能学其它的,就不学吧!

    韩立一边在肚子里抱怨着,一边在自我安慰着。

    韩立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心里头仍在嘀嘀咕咕的,但精神就更散漫了,无神的目光看着小路的两旁,自己都不知道在瞅些什么。

    突然,韩立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变的怪起来,紧接着几乎把嘴咧到了耳门子后面。他神经反射般的把身子蹲了下来,用双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右脚拇指,随后又痛的半躺在草丛上,这种突乎起来的剧痛,一下子就把韩立击倒了,他脸色有些白,一股钻心般的疼痛不时时从脚拇指传了过来。

    看来自己似乎以外的踢到了树叶堆里的一块非常硬的石头。

    韩立躬起身子,用双手抱住脚脖,一面下意识的,隔着自己脚上套着的布鞋,用嘴使劲的朝自己受伤的脚指大口的吹气;一面在心里暗暗担心,自己是否会伤的很严重,脚拇指是否会一下子淤血肿起来,从而影响到自己的日常行走。

    过了老半天,韩立才缓过这股痛劲。他把自己的脖子抬起,目光往脚下附近的树叶堆里四处扫视,想要找出造成自己受此大罪的罪魁祸。

    四周地上散落的的树叶都是同一个单调色彩——枯黄色,自己根本就无法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树叶堆中找出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

    ,韩立皱了皱眉头,用手在地上胡乱抓摸了几下,抓起一根比较粗长的树枝,拄着、踮起脚后跟,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然后不甘心似的,用手中的树枝,往四周厚厚的树叶堆里使劲的扒拉了几下。

    咦!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被树枝挑了出来。

    韩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造成自己光荣负伤的元凶,是一个有着细长颈的圆瓶状物品,瓶子表面沾满了泥土,完变成了土灰色,看不出一点本来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