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失落唤响 > 第二九零章 神拳道
    “你这只手,如果天亮之前再来,只怕就不保了!”

    灯火微微,在白君越的吐气之中,微微晃动,但他的双眼,却好似压根不需要灯火照明一样,手中的玉质流膏,精准的落在了江玄策手背上被重新打开的伤口之中。

    这流质的膏状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连解除了之前的穴道抑制,痛楚重回身躯的他都没有吭上一声,但这东西一滴落到伤口里,却让他浑身忍不住颤栗,额角更是有一颗颗的汗珠流下。

    但即便如此,他这手的手腕握在白君越的手中,却一动不动,宛如磐石。

    等到伤口全都被这种膏状物填满,白君越又迅速的从旁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白布将其裹好,然后夹上修剪好形状的柳枝,外面再抹上奇怪的膏药,最后再缠上纱布。

    等到全部弄完,玄楼武夫的一只拳头,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白面馒头!

    “行了,运气疗伤,梳理经脉之类的事情,想来就不用我交代了,等这墨玉断续膏的药力彻底发挥,大概一个月后,你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江玄策看着自己手臂上被缠得严严实实的手掌,脑门上的青筋还在弹动着,这黑玉断续膏虽然是普天之下少有的疗伤筋骨的神药,但这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即便是以他的肉身强度,也难以忍受,若是换了一般人,只怕得痛死过去。

    不过好在这药也就刚敷上的时候药性过于剧烈,包扎好密闭之后,药性的发作便缓慢了下来,他才大口喘着粗气致谢:“这次又多谢君越兄了。”

    白君越正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见他缓过气来了,便随口问道:“怎么搞成这样?”

    江玄策捂着手臂嘶嘶两声,正要开口解释,却忽然见到白君越正要将一个尺许高的玉净瓶塞紧放入匣中,连忙说道:“哎,慢点,君越兄,你这妙汤,能不能先给我喝一口。”

    白君越却连正眼都没抬一下,便将瓶子放入了匣子中,“啪嗒”一声给扣死了。

    “你倒是不怕死,那又何必大半夜的来找我求救?”

    江玄策顿时讪讪道:“这不是好久没尝过了吗?馋的很。再说了,你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什么药,拿来喝才是正道理,我觉得喝了这玩意儿,我这手上的痛都能减轻最少一半。”

    白君越闻言只是淡淡的“嘁”了一声,并没理他。

    江玄策砰了个钉子,顿时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找你求救,可不单单是因为我这手,其实最主要是那个小姑娘。”

    白君越被他这倔强的傻里傻气样子气笑了:“得,还在这给我逞强,你当我刚才那句话是吓唬你的?你这手背的伤口里还有寒毒,如果不是来得早,我只怕玄楼这一代的猎命夫还没成长起来,就又得寻觅新传人了。”

    江玄策顿时眼皮一跳:“为什么我之前一直一无所觉?”

    说到自身的肉身根基,他还是十分谨慎的。

    白君越一边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一边淡淡的说道:“那寒毒有别于一般的寒气之毒,反而像是一种特异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却如蛆附骨,若不是我以这三分曲先给你清洗一遍,就算是有黑玉断续膏,你这手也接不上,接上了恐怕也得烂掉。”

    三分曲,就是刚才那玉净瓶中所盛放的药液,也就是江玄策心心念念应该是入口之物的东西。

    江玄策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登时升起愤怒:“手持神兵,竟然还在兵器上下毒,此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就去……”

    然而他话未说完,房间里空气便是骤然一冷,白君越两眼无神的看着他,却好似看一个死人一般。

    江玄策顿时连连尴尬笑道:“额……一时激动,激动而已……”

    白君越却将箱子猛的一合,然后冷声道:“秀风林你乱来都可以,这里你要是乱来,可别怪我真不讲情面。”

    见白君越似乎真的生气了,江玄策顿时醒悟过来,这是犯到了这位好友的忌讳了,于是连连告罪,白君越见他单手告饶的样子也有些滑稽,也只得摇头叹息一声,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等到白君越平静下来之后,江玄策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值得你这么重视?”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白君越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多做解释,反而是反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那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玄策闻言一愣,白君越的出身竟然是这么个山野犄角旮旯,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只不过白君越明显不想细说,他也只能作罢

    见他说起正事,江玄策连忙回答道:“这不是听你说最近这一带的村镇乡县,出现了大量的女童走失吗?我闲着没事,就想查一查,但谁知道虽然打死了两个掳掠的贼匪,但不仅没救下来孩童,反而还见着了尸体。”

    接着,江玄策便将自己这几日在这附近所遇到的事情,及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白君越越听越是皱眉,最后一张俊脸之上,那额头几乎都快拧成了川字。

    当初就不该答应胡子大叔带这小子上路,简直就是一个惹祸精,走到哪里就惹祸到哪里,每次还都弄得一身伤,最后要他来善后。

    有时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这傻小子的。

    “你查了半天,就查出这么点东西?”现在换到白君越脑门子直抽了,反而是江玄策,在墨玉断续膏的药力稳定下来,开始越来越振奋。

    江玄策信誓旦旦道:“君越兄放心,这回我将那两人和娃娃一起都带了回来,有你在,咱们肯定能保住那娃娃,再从这两人身上顺藤摸瓜,绝对能找到这次掳掠孩童的幕后主使。”

    白君越看着他略显黝黑的面庞在那眉飞色舞,心中甚至有一点不想打断他的臆想。

    “幕后主使就是白芽县的祝家庄!”

    正气氛昂扬的江玄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才瞪大了双眼看向白君越:“你说什么?白芽县的祝家庄?君越兄你早就知道?”

    白君越眼角微微一抽,但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算早,但前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也去查了?”江玄策犹自不敢相信。

    白君越一脸无奈道:“这个等会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你说的那个娃娃,到底是什么病症?”

    江玄策仍旧有些头脑摸不清楚,下意识的便道:“我也不知道,那娃儿一身气血雄浑得惊人,但偏生却生的瘦瘦小小,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现在气血翻腾不休,恐怕时间一长心脉都要震断。”

    “小娃娃的经脉脆弱,我搞不定,便想到来找你帮忙了。”

    白君越闻言却是一愣,自言自语道:“我之前在门口略微瞟了一眼,就觉得那娃儿不对劲,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断定,她体内的气血之力,应该是后天灌注进去的了,而且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最近这几天。”

    “但如果真的是能够后天将如此庞大的气血之力灌注到一个娃娃体内,施为的人肯定是少有的高人,应当不会留下隐患才对,这娃儿只要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吸收这气血之力,必定能奠定根基,怎么会突然失控呢?”

    江玄策闻言破显惊讶:“人为灌注的?这可不是功力,而是融于血肉筋骨的气血之力,这种东西除了自身能够剥离,谁还能够抢夺别人的来灌注到一个娃娃体内不成?”

    说着他又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个起码是横炼高手自己将自己一身气血之力压榨出来,然后又以自己强大的功力,生生灌入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体内,还能相融?”

    白君越点了点头:“虽然你不信,但我估计,事实应该大差不差。”

    “那这人是这娃娃的爹还是妈?”江玄策脱口而出。

    因为这样做的话,先不说结果会不会成功,但是传输气血之力的人,就会轻则肉身尽废,重则死于非命。

    而且这样做的结果,还不一定好,说不定传输十分,都不一定有一分能够成功融入小孩的体内,除了父母,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对一个小娃娃这么不计成本的好。

    白君越却没理会他的胡话,而是转身已经将行医药箱背了起来。

    “走吧,看来那两个人说的,还是真的,这祸又是你闯出来的。”

    江玄策顿时又惊又骇,站起来道:“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白君越却已经推门走了出去:“你刚才说你在客栈外听到里面有人抢夺孩童,所以就闯了进去对吧?”

    江玄策紧紧跟在后面:“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问你,你进去之时,是不是踩着天罡步进去的?”

    “玄楼武夫,出场自然有气势,这是信条,踩着天罡步怎么了?”

    “你是真缺心眼还是咋滴?以你的功力,天罡步可以影响方圆百丈之地,蛇虫鼠蚁都要被你震死,一个陷入昏迷的娃娃哪里会有自保之力?”

    江玄策顿时有些急了:“可那两人实力都不弱,那男的能接我一拳不死,甚至还依靠着手里的神兵反伤我,那女子我更是看不透,他们两个这么强的实力,怎么会连一个小孩都护不住?”

    白君越顿时摇头一叹:“打斗可能还好,但你这天罡步,他们可能还真护不住。你这出场,可一点都不出彩,还尽惹祸事。”

    说着,他也没时间多解释了,带着江玄策便往王中与穆无暇两人暂时落脚的院落而去。

    另外一边,王中与穆无暇两人在房间之中暂且住下,但王中却抱着宁宁,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里最多只能待到天亮,那白面男子如果不是什么郎中的话,天亮之后必须得走,到最近的大城镇找郎中才行。

    不过目下值得安慰的是,宁宁的气象还算平稳,确实没有了之前那种恐怖的景象。

    穆无暇将门掩上之后,见他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连忙劝解道:“且放宽心,这人是白君越,宁宁应该不会有事的。”

    王中眼眸微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神态与意念:“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王中的异常十分轻微,且十分小心,所以即便是穆无暇,也好似没有发现,只是淡淡的点头道:“嗯,在江南一带,曾经有个著名的书生,唤做东方玉,这人虽然是一个书生,但却医术惊人,机缘巧合之下,救治了不少江湖人,所以在江湖上被称为圣手书生。”

    “只不过这书生虽然医术好,但却无心于此道,反而一心苦读圣贤书,就想考功名,但无论是他拜师哪位名师,还是游学于哪家书院,最后考试之时,总是名落孙山,到死都只有一个秀才功名。”

    “大概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我好像还没出生,圣手书生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书童,名字就叫白君越,尽管只是一个书童,但只要知道圣手书生的人,都对他不敢怠慢。”

    “只不过后来圣手书生不知道老死于何方,书童白君越也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王中眉头一皱:“可你怎么判断,这个白君越就是那个书童?”

    穆无暇解释道:“圣手书生曾经救过神拳道的武夫,那个江玄策又是新一代的猎命夫,两者关系紧要,应该不会有错的。”

    穆无暇原身是出自江南穆家,这也是一个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家族派门,所以对这些事情,她知道的应该不会有差。

    既然是这样的话,王中心头的担忧,总算稍稍减弱了一些。

    不过说起江玄策与神拳道,他又是一片茫然,于是又问道:“这个神拳道,又是一个什么门派?”

    穆无暇却摇了摇头道:“神拳道算不上是一个门派,神拳道只是一个地方的称呼而已,真正门派,或许应该说是玄楼,玄楼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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