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中土游侠传 > 326章 胡不归
    闽越山水交错,地深昧而多水险。东有武夷山为天然屏障,北有洞宫山、中有玳瑁山、戴云山,南有博平岭。闽江、九龙江为首千万溪流交织其中。闽越人水行山处,以舟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中国之人,不知其势阻而入其地,虽百不当其一。即便是秦始皇只能令其降王为君,自治其地。

    闽越东冶王城位于闽江入海口,乃是港口式的城邑,闽地盛产荃、葛、珠玑、犀甲、翠羽、蝯熊奇兽等,多从东冶浮海至诸地。其出水口出口的地形峭峻,水面狭窄,漂石破舟,不可大船出入,便于闽越小舟出入。镇南王曾派水军汛海而至,风波艰阻,沉溺相系。

    东冶城王宫在屏山、泉山之间,石墙、夯土为墙,竹木为楼阁,以花纹空心砖和黄岗岩为基石,以陶水管道接引泉山温泉入宫内,并修筑了宫中豪华汤浴池;

    柳之咏与羽瑶来到东冶王城,羽瑶尽述昔日余杭旧事,还拿出了碎星剑道:“你的双剑本是一对,这碎星剑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当年灵隐寺三生石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要娶我。”柳之咏不由信了五分。羽瑶有解开衣带露出肩头的伤口道:“这伤口就是你那日为我吸毒疗伤而留下的伤疤!还有你的右手腕,还有我咬的定情伤痕呢!”柳之咏看看羽瑶的伤痕,又看看受伤一派牙齿留下的伤疤,那对小虎牙留下的伤疤尤其明显,倒是与羽瑶那可爱的小虎牙十分对应,立刻全然相信了。

    柳之咏随羽瑶区间闽越王郢。闽王部下大将灵姑孚、石迈,侍卫统领为岩鹰、岩隼,太姥山鸢萝。

    郢大喜道:“舍妹在余杭崇文书院掩藏身份学习华夏文化,遭遇歹人偷袭,幸亏少侠相救。这桩婚事定当豪办,但有所请,本王无不允从。”

    柳之咏与羽瑶大婚,举国欢庆。

    羽瑶高歌云:“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这是诗经中的《车舝》,新婚宴乐之词,最是附合柳咏的心意。

    大婚之日前夜,柳之咏在宫中接到金箭传书,原来是赤练裳相约,书曰:越秀山之上,唯望独语。风雨之夜,柳之咏赴约。

    赤练裳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你我相识于富春江上,恩爱于东瓯王宫,誓言于澎湖岛。如今你真心要弃我而去么?”

    柳之咏道:“我非海盗,伤人劫财之事有违本心。”

    赤练裳道:“即便不做海盗,我们隐居澎湖可好!”

    柳之咏见她哀戚,不由心软。忽而背后羽瑶道:“柳郎,天罗地网遍布,此女难逃!”赤练裳断刃忽出,刺中羽瑶心口,跳入密林远去。

    羽瑶几乎身死,幸得巫医相救,方得保命。自此柳之咏定居东冶,传武功与王宫守卫,威望渐增,又因时常参与闽越王治国朝会,屡献良策,在赋税、耕织、造田等方面多有建树。半年来多来,已经是闽越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与军中一号人物,王弟余善并称闽越,民间谣曰:金郡马,银余善。

    闽越王郢与弟余善在金铙山筑城游猎会武,有并吞四方之志。余善与郢王论天下计。余善曰:“秦昭王用范雎之‘远交近攻’计,得寸即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如今我闽越当远交诸侯,牵制敌对,进攻南越以图扩土强兵。”

    “远交何方诸侯?”

    余善道:“夷洲大肚王国、东北辽王牧野咎、朝鲜、倭国。”

    丞相伯奚曰:“净海王与君上同宗,东鳀二十国皆净海王之领地,若是贸然闯入于我闽越何益?”

    余善道:“若不交好夷洲、倭国等岛国,则东南屏障尽失,大匜尚不堪倭寇日夜骚扰,何况我闽越。”

    伯奚曰:“辽王牧野咎乃匜朝帝赐封,结交何益?”

    余善道:“牧野咎征扶余、高句丽、平鲜卑,讨朝鲜,新封辽王,雄才大略,实力雄厚,野心勃勃,况其父牧野无伤判匜朝投楚,为匜朝帝所杀,心生仇恨,必定佣兵自立为王。一北一南遥相呼应,大事可成。”

    郢王道:“那辽王使者”

    “辽王特使宿舒来闽半月,等待王上召见,知我闽越紧缺战马,愿售卖战马于我闽越。”

    郢王大喜曰:“本王命郡马为特使,欧阳万泰、裴潜为护卫,黄金五万两,白银十万两,购买战马,出使诸国。”

    郢王谕旨颁布,柳之咏领命,羽瑶率欧阳万泰、裴潜为副将,大船二十艘,兵卒六千自东冶出发。船队来到澎湖暂时修整。柳之咏思及往事,信步来到岛上大榕树下石屋,只见人去楼空,但是石屋座椅床榻俱在。柳之咏似乎还能闻见昔日和赤练裳缠绵的味道,忽觉有身影晃动,急追而出,见内湖船行南方。

    柳之咏便乘小艇追随,只见月世界,水月闪烁之中一个女子身影,声音柔和婉转:“殷殷其雷,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殷其雷,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柳之咏视之,十分熟悉却又喊不出名字。

    “柳郎可知别后悬思苦否?”那女子道,“我是胧月。”

    “胧月?胧月?”柳之咏若有所思重复着胧月名字,“我似乎记得你。”

    胧月缓步到柳之咏身边,靠在柳之咏肩头。她纯真无邪,一言一行都散发这少女的浪漫天真。

    柳之咏道:“我失忆了,但是我见到你就感觉亲切无比。”

    “柳郎是我最心爱的人,也是我的未来的夫君。”

    柳之咏直觉这个名叫胧月的女子的款款深情,天然纯洁,发自内心。

    胧月道:“云无心出岫,鸟倦飞知返。柳郎,随我回雁荡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