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龙爪散发着丝丝龙气，近在眼前的现实让刘宇不得不相信。
当然，他只是震惊，并不恐惧，因为早就有猜测，此时秦问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想罢了。
“这...这是什么？这个世界竟然有这种东西？不...你刚刚说我是不存在的，被幻想出的虚假的人？”
刘宇显然有些慌乱，他想过各种情况，想过自己看到世界真相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瞬间来的这么突然，且这么直接突兀。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心理准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哎...这，和我想的也不大一样啊...”
刘宇叹了口气，秦问收起了右手上的龙鳞，静静的看着他。
“我本来以为，只是世界有问题，我和其他所有人都是被影响了，被困在了这里，可你的意思是，不仅是世界，就连我本身也是虚假的？那如果是这样...虚假的我，为什么会怀疑这个虚假的世界本身呢...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而且...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这是谁的梦境？整个世界只有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么？你又是什么人！你就是梦境的主人么？如果你醒了世界会怎么样？生活在这里的人会怎么样？我们会死么...”
刘宇的情绪有些激动，原本他以为世界是虚假的，自己顶多是囚徒。
可现在秦问却说他本身也是虚假的，不过南柯一梦...
何等荒凉可怕的现实。
“刘宇，冷静，深呼吸，听我说...”
秦问安抚起了刘宇的情绪，小蒋和休虽然早已见识过秦问的力量，但那骇人的龙爪却依旧十分的扎眼。
而且秦问所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匪夷所思。
小蒋反应很大，比刘宇还大，仿佛听到了实际上最最可怕的故事，憨厚的他显然是直接信了。
而休则是眯了眯眼，拎起咖啡壶就是给自己一通猛灌，就好像不喝咖啡思考不了问题一样。
“这...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都是假的？是...是被幻想，不...是被梦出来的？”
“咳咳咳...竟然是这样...咳咳咳！”
小蒋看着秦问，一脸的不敢相信，而休则是若有所思。
秦问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聊，我有很多事情想说。”
秦问带着头，顺着楼梯来到了更高层，秦问带着其他人进到了一间病房内，关上了门。
整个精神病院就只有他们几个以及赵伯贤，因此秦问也不需要另外找地方了，只要避开赵伯贤，这里就十分的安。
“静谧隔绝”
秦问张口，连着说了两个词语，先是静谧之障隔绝了声音，随后是隔绝之障隔绝了精神力。
这个梦境中的一切都在苏雪柔的掌控之下，秦问说的话也一样，因此，保险起见，在涉及到细节的讨论时，秦问必须做好措施，免得引起什么不可逆的情况。
此时，两个屏障包裹成了一个球形，这片空间，虽然处在苏雪柔的梦境中，但却是秦问亲手开辟出的净土，不会被感知。
几人都呆在这里，秦问坐在了病床上，率先开口。
“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这片世界并非真实存在的，而是源自一人的梦境，她梦出了这个世界，梦出了你们。”
“因此，你们才存在。”
秦问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说的太快，因为怕小蒋他们无法消化。
“这里是梦境，但却不是普通的梦境，而更像是真实世界的缩影，只不过被抹去了很多东西，例如痛苦，例如死亡，例如诡异，例如超凡。”
“这里的一切都很像现实世界，但又完不同。”
秦问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休。
“比如你，休，你在现实中虽然咳嗽，但却没这么严重，而且你其实是用一个小酒壶装咖啡的，而不是每天把一个这么大的咖啡壶带在身上。”
“咳咳咳...习惯了...咳咳咳咳咳！”
秦问说完，再次扭过头，看向小蒋和刘宇。
“小蒋，你还记得我们在车上，我说你让我想起的那个故人么？”
“啊？记得...当然记得，我还说很羡慕他来着！”
秦问看着小蒋向往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必须说出来。
“我口中的那个故人，名叫蒋文铭，是个英雄，死在了胜利的前夕。”
“而他，就是现实中的你。”
秦问话音刚落，就看到小蒋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比的震惊。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还捏了捏自己的脸，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存在着。
“等等...你是说，我死了？不不不...这个叫蒋文铭的人，已经死了？那...那我是什么？他的灵魂吗？”
小蒋呼吸变得急促，似乎有点无法接受现实，但...这还不是最残酷的。
“不...你不是。”
秦问咬着牙，摇了摇头。
“你只是这个梦境之主，对于蒋文铭的记忆。”
“你，是她眼中的蒋文铭。”
秦问的语气有些颤抖，其实他也不想说，但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说，等到苏雪柔苏醒，梦境消散，一切梦中之人回归虚无，他们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秦问无法接受。
至少，秦问不想再一次，看着小蒋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我...我连魂魄都不是...那？那我是什么？”
小蒋身体一软，坐在了病床上，双眼竟然红了起来，但却没落泪。
他似乎在思考，思考虚幻和真实的界限，思考自己在事务所内的点点滴滴，在判断，那些究竟算什么。
“...”
秦问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算让小蒋自己去思考。
他相信，若是苏雪柔眼中的小蒋和现实中一样坚强，那他就一定不会沉沦在其中！
“最后是你，刘宇。”
秦问缓缓张嘴，刘宇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满是迷茫。
“我不是你想象中梦境的主人，而是她的朋友，她沉沦在了梦中无法醒来，越来越混沌，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真真正正的消散，归于虚无。”
“是么...也就是说，只要他不醒，我们的世界就不会消失了？呵呵...那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刘宇说着说着，竟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秦问，小蒋还在一旁沉默着思考，而休则是目光静静的看着秦问，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知道，首先他们打不过秦问，其次，秦问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就一定早就想过后果，也就一定有应对的措施。
果然，秦问只是坐着，静静的看着敌意满满的刘宇，并不打算做什么，似乎早就猜到了，也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