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贤弟，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郑少歌留下一句话后，施展洪荒缥缈步，朝高达数万丈的峰巅悬崖，闪掠而下。
呼吸间，郑少歌跃落在司徒羽藏身之处，对面的一座山峰底部。
九年前，郑少歌将火云灵池废掉后，便在面前的山脚下开凿出一个山洞。
然后将火云丢进山洞后，又用一块巨石堵住了洞口，让其自生自灭。
郑少歌右臂一挥，巨石被掀飞后，露出一个山洞。
随后，郑少歌又施展洪荒缥缈步，朝对面孤峰闪掠而上，到达峰巅后，与司徒羽趴在峰巅草丛中。
……
大约半个时辰后。
“关师弟，根据玉简上的方位，我儿的尸体应该就在这里了。”
苍穹中，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下一瞬，火锅和关健，飞落于山洞外。
此刻，火锅脸色很难看，因为当他们离开仙门丹脉秘境时，竟然发现山门石碑被人撞碎了！
此外，在飞舟上还有他的关门弟子，楚雄兵的尸体！
“云儿……我的儿啊！”
这时，火锅突然冲进了山洞中，看着山洞内，一具趴在地上失去双腿的骸骨，他跪在骸骨前，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我可怜的儿啊！你放心，爹和你关伯伯，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关健进入山洞，看着泣不成声的火锅，安慰道：“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了。”
“你放心，师弟一定尽力会查出凶手！”
这时，山洞外突然响起一道淡淡的苍老之音：“不用查了，老夫知道凶手是谁！”
“谁在外面！”火锅老泪纵横，和关健猛然转身望去，但见一名身穿敛息寒纱的人走了进来。
二人从声音判断，是一位老人。
“你是谁？”火锅、关健，心生警觉。
敛息寒纱阻隔了二人的窥视，二人无法看出郑少歌的境界和真实模样。
“你们两个小家伙，无需知道老夫是谁，你们也没有资格知道。”郑少歌冷漠道。
火锅二人闻言一愣，当即变得敬畏了几分。
“如此大口气的人，难道是上面的老古董？”关健、火锅对视一眼，暗道一声过后，火锅抱拳躬身道：
“前辈，还请您告诉晚辈，是谁杀了晚辈的儿子。”
“你跪下求老夫，老夫便告诉你。”苍老之音从郑少歌口中传出。
火锅横眉竖目，犹豫不决。
“机会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跪，那老夫可就走了。
老夫一走，你到死都查不出凶手是谁！”郑少歌哈哈一笑，转身作势欲走。
“前辈，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火锅一咬牙，猛然跪了下来，道：“还请前辈告知！”
“你也跪下。”郑少歌回首看着关健。
关健心有怒火，但看到火锅望着自己恳求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徐徐跪了下来。
“嗯，很好。”郑少歌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步履沉稳的来到了二人身前，毋庸置疑道：
“你们听好了，老朽只说一遍。”
“前辈请说！”火锅昂首，目光期待的看着郑少歌。
“那就是……你爷爷我！”郑少歌猛然掀起敛息寒纱，骤然一声厉呵。
右腿朝着毫无防备的二人横扫而出，一腿抽中了关健的右臂！
“咔嚓！”
“不……”
登时，神灵境一重的关健右肩爆碎，断臂分离身体，口喷鲜血，身体如炮弹般轰击在坚硬的洞壁上。
“郑少天，你这个小杂种，我要杀了你！”
火锅想到儿子火云的死，他咆哮一声，右掌倾尽力，朝郑少歌胸膛拍出！
面对攻击而来的右掌，郑少歌看都没看一眼，不躲不闪。
“砰！”
“咔嚓、咔嚓！”
“啊……我的手！”
当火锅右掌即将击中郑少歌胸膛的刹那，一只毛茸茸的猿掌猛然探出。
与火锅的右掌相撞的刹那，鲜血四溅、断指横飞，火锅惨叫中，右掌爆炸开来！
“砰！”
火锅口腔喷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砸落在关健身前！
“他娘的，还想杀俺主人！”
伴随着骂骂咧咧之音，在火锅、关健惊恐的目光中，郑少歌胸前射出一道暗金色残影。
幻化成一人多高的弑天魔猿，手持黑棒，出现在郑少歌面前！
“嗡……”
郑少歌右臂一挥，施展了隔音结界。
此刻山洞中即便声音再大，外面也无法听到！
“郑少天，有话好说，别杀我们！”
“郑少天，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求求你别让这位猿爷爷杀我们啊！”
“郑少天，求你了！”
火锅、关健，跪下磕头如捣蒜。
二人不傻！
尽管他们无法看出弑天魔猿是何种猿类，也无法看出品阶等级。
可他们从弑天魔猿能够口吐人言，便能断定，它乃是四阶灵兽！
尤其是神灵境一重的关健，身体更是瑟瑟发抖。
他深知哪怕是四阶初期妖兽，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灭了他！
关健后悔不已，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绝不会半夜三更，陪同火锅跑到内门来！
他感到了深深地绝望。
而火锅在绝望的同时，心中孤注一掷，待郑少歌得意忘形之际，再行偷袭！
大不了同归于尽！
“现在知道求我了？”郑少歌脸色骤寒，语气冰冷道：
“那你们两个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回答让我满意，我就饶了你们。”
“郑少天……你说。”关健迫不及待道，他渴望一线生机。
“郑少天，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火锅也战战兢兢道。
正所谓人越老越怕死，用在火锅身上最合适不过。
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上次被郑少歌当众抽脸三次，跪在其面前他都能忍。
他此刻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在他心中，能忍辱负重活下去复仇，又何必同归于尽？
郑少歌看着关健，冷然道：“一年多前，我还在仙门丹脉时，火锅门下弟子九十八人。
杀了我功勋一脉一百三十八人，你身为戒律殿执事，本应判处袁烨和杀人者死刑，将参与者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可你倒好，你这个畜生，不仅颠倒是非，还提议让我功勋一脉出战九十八人，与袁烨九十八人决战！”
郑少歌话及此处，声音低沉道：“老猿，给我打断他的腿！”
“好嘞！”弑天魔猿应声，一挥手中黑棒。
“咔嚓”一声，打断了关健的双腿！
“啊……我的腿！”关健疼得冷汗直流，脸上青筋暴起！
“关大执事，若非老子实力强悍，当初就已经死在了袁烨九十八人手中。”
郑少歌眯着眼睛，丝丝寒芒在眸子中浮现：现在你回答我，若换做你是我，会饶了你吗？”
“想好了在回答，不满意，我可不放过你。”
郑少歌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令关健毛骨悚然！
此刻，关健猜到郑少歌是铁定了要杀自己，但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我……我……”关健颤声间，快速说道：“是我也不会放过自己！”
“郑少天，这个回答，你应该满意了吧？
你先别杀我，我的戒律殿内有很多天材地宝、灵石，只要你不杀我，这些我都给你！”
郑少歌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狗命！老猿，宰了他！”
“郑少天，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关健临死前的咒骂声戛然而止，被弑天魔猿一棒打死了！
那一道神魂刚从尸体中飞出，便被老猿砸爆。
火锅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开口求饶道：“郑少天，你杀了我儿，我发誓不找你报仇了。”
“还有，虽然丹术大比时，我的确因为你杀了我门下弟子侯夜九十八人，我才想杀你。”
“可是，我并没有真正动手杀你啊！”
“你我之间的仇恨，是因袁烨九十八人而起，如今你也杀了他们。
我也在丹脉秘境当着众人的面，给你跪下，被你抽打羞辱。”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其他深仇大恨啊，郑少天你说是不是？饶了我吧……求你了！”
郑少歌闻言，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好，我答应你，我离开丹脉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闻言，火锅刚要松一口气时，郑少歌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从天堂，再次跌回到了地狱！
“火锅，那之后的事呢？”郑少歌冷笑着问道。
“之后？”火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似一脸无辜，但他额头上甩落的冷汗，已然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的记性既然这么不好，看来我只有帮你恢复一下了。”
“别躲！”
郑少歌一喝，一脚踩在了火锅的左掌上，脚尖徐徐发力碾压旋转。
“啊……”
火锅惨叫道：“郑少天，你脱离丹脉后，我只有今日才离开仙门丹脉，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啊！
你为何不信我？”
“咔嚓！”
“你这个老东西，还再狡辩！”郑少歌踩碎了火锅的左掌，神色冷然道：
“你的关门弟子楚雄兵，和另外九十九名炼灵境大圆满的弟子，都被我杀了。”
“楚雄兵临死前交代，是你指示他们在我功勋一脉山门上空，伺机而动，截杀我脉弟子！”
郑少歌一字一顿道：“火锅，是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功勋一脉？说！”
“郑少天，原来我丹脉山门前的弟子，都是你杀的！”火锅绝望嘶吼道：“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有，当然有。”郑少歌目光愈发冷冽：“知道你儿子火云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他被我斩断双腿，废掉灵池，在山洞中自生自灭。
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便给你一个痛快！”
“否则，我有一百种方式，废掉你灵池后，让你独自在这山洞中等死。
届时，你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别怀疑我的能力，我说到做到！”
闻言，火锅颤巍巍的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道：“好，我说，待我说了，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郑少天，命令我对付你们功勋一脉的人是……”
火锅话音一顿，骤然抬头怒视郑少歌，右手朝郑少歌隔空推出的刹那。
掌心一张通体金黄的符纸，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郑少天，去死吧！”
“不自量力！”
弑天魔猿手中黑棒划出一道弧线，“咔嚓”砸断了火锅持符的手腕！
那断手中的金符，顿时变得黯淡无光，激发失败。
“老猿，打死他！”郑少歌目光阴沉的下令道。
“郑少天，我诅咒你……不！”
火锅咒骂中发出一声惨叫，脑袋被弑天魔猿一棒打碎。
顿时，六道火锅神魂飞出尸体的刹那，郑少歌接连五拳，将其中五道神魂轰散。
“洪荒圣瞳！”
郑少歌深邃的双瞳，闪烁着妖异的紫芒，凝视着火锅最后一道悬浮于空的神魂，毋庸置疑道：
“说吧，从江暮芸脱离丹脉后，你们对功勋一脉，都做了些什么？”
火锅的神魂，目光呆滞道：“我师父命令我，除掉江暮芸、郑少天。”
“于是我亲自在仙门功勋一脉山门外，潜伏了一年两个月。
没成想，并没有遇到江暮芸、郑少天，却撞到了江长风带五十名弟子，离开了山门。”
“等等！”郑少歌咬牙问道：“是你杀的功勋一脉五十名弟子？伤了江长风后，将百万极品灵石抢了？”
“不，不是我。”火锅的神魂目光呆滞道：
“我本想杀他，可是他乘坐的下品亚尊器飞舟，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速度极快，我没有追上。”
“无奈之下，我就在原地等，直到第二天傍晚，我看到他被三伙人追杀，逃进了功勋一脉山门！”
郑少歌眉头一皱，问道：“等等，你说除了你们丹脉外，还有三伙人？”
“是的。”火锅的神魂如实说道。
“是哪三伙人？”郑少歌神色凝重。
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本以为，江长风说的三伙人中，除了丹脉，司空见贯的死士外，还有一伙人。
未成想，这三伙人中，竟然没有丹脉！
也就是说，加上丹脉，如今有四方人，对功勋一脉不利！
火锅神魂的眼神中，潜意识的浮现出一抹迷惑道：
“我只知道一伙人黑衣蒙面；另一伙我从声音判断出，应该是仙门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们蒙着面，应该都是仙门执法弟子。”
“最后一伙人，我不清楚是谁。”
郑少歌闻言，眉头紧蹙，自语道：
“现在的四伙人，除了丹脉、仙门执法长老、司空见贯的死士外，最后的那些人，究竟是谁？”
“你把那伙不知是何人的记忆影像，给我凝聚出来。”郑少歌若有所思道。
“是。”火锅神魂中涌出一蓬魂力，在郑少歌面前幻化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是夜晚。
夜幕中，两名灰衣蒙面人凌空飞渡，朝身负重伤驾驭飞舟的江长风追去！
郑少歌一遍又一遍的仔细观察着两名灰袍蒙面人。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忽然发现，一名灰袍蒙面人的左手腕处，依稀可见刺绣着一轮骄阳！
而另外一人左手腕处也有一轮！
郑少歌牢牢记住后，冷笑道：“骄阳刺身……我早晚会找出你们！”
笃定主意，郑少歌解除洪荒圣瞳，火锅神魂恢复了神智。
郑少歌右手死死地捏住了他颈部，目光凶狠道：
“火锅，你放心，最多百年，我会把你们圣门、仙门、内门丹脉中的所有高层，都清洗一遍！”
“还有你的师父，东方化疾，他会死的比你还惨！”
被掐着脖子的火锅神魂，虽然吱吱呜呜听不清说什么，但从他恶毒的眼神便能看出，在辱骂郑少歌！
“好了，你现在可以到地狱去陪你儿子火云了。”郑少歌一字一句道：
“下辈子记住，我郑少天，不是你能够招惹的！”
“你也根本招惹不起！”
话音落下，郑少歌捏爆了火锅神魂的颈部，火锅飞灰湮灭！
“老猿，进入灵兽袋，我们先回仙门收拾幽冥，然后再让其他人，血债血偿！”
郑少歌浑身弥漫着冷冽的杀意。
他断定，既然有人将堂堂仙门一脉功勋首席江暮芸，伤成那样。
宗主、叔祖父却不插手，这便足以说明，宗主和九脉老古董心照不宣的决定，互不插手，让下面人博弈！
如此一来，郑少歌便可毫无忌惮的秘密杀人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月前司徒玄明，以宗主身份在呼延圣殿内，召集了九脉老古董。
司徒玄明以强硬的姿态表明，无论是曾经的九脉之争，亦是如今的十脉鼎立。
还是和以往一样，皆由圣门、仙门、内门各脉自己博弈！
任何圣门首席以上的宗门大能，都不能插手！
谁敢私自出手，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