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铜驼烟雨 > 第二百六十一章:炽翎营的扩大
    “喂,你这丫头还负责家中的商贾之事吗?本事还真不小呀!”望着闷闷不乐的范洛儿,李峻故意地打趣道。

    范洛儿的性子,李峻一眼就能看透。

    这个丫头的年岁与郑灵芸相若,脾性上也有几分相似,但要比郑灵芸有着诸多的心机,而且在做事上似乎更胜于其他的同龄女子。

    “这有何难?我听说你家夫人都能为官,我怎么就不能多管些事情吗?”范洛儿白了李峻一眼,转过头不再言语。

    此刻,范洛儿的心情很糟糕。

    少女经过一番的细查后,即将摸清李峻那些细作的脉络,而爷爷突然严厉命令不许再查了,并让自己到梁州去谈商贾之事,这让她大为不解,心中更是憋屈万分。

    少女觉得定是李峻在老神仙那里告状了,是老神仙有了偏心地责怪,故此才让爷爷不得不放弃了探查一事。

    “李世回,你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为将之人吗?”想到此处,范洛儿心有不甘地想要反讥一下李峻,以解心头之气。

    李峻不清楚范洛儿的心思,疑惑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将军与你有什么关系?”

    “哼...”

    范洛儿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望着李峻,冷言冷语道:“为将之人当有胸襟,自己无能地安排了蠢笨的细作,被查出来是必然,就必须要承认自己没本事,找人告状算什么?还是男人该做的事吗?”

    “啊...?”李峻不解地望着同行的范洛儿,郁闷地反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什么找人告状?你...”

    突然,李峻明白了少女的话意,也清楚了少女这一路上的纠结所在,故意道:“我就到天师告状了,你又能如何?你觉得范家势大,无人能管是不是?”

    李峻轻勒马缰,斜眼望着范洛儿,讥笑道:“真是笑话,你范家再厉害,终究也抵不过张天师的一句话,你爷爷还不是得乖乖听从天师的法旨。”

    “你...你...”范洛儿被李峻气得举起了马鞭,却也只能怒骂道:“卑鄙,无耻之徒,小人。”

    少女只能说几句这样的话来解气,她无法说出再难听的话,那些话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李峻毫不在意地笑道:“范洛儿,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眼下已经进了梁州境,你若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再说一个字。”

    李峻虽是在笑着说出这番话,但他的双眼紧盯着范洛儿,眼中并没有一丝笑意,反倒了闪着令人心寒的冰冷。

    “你...”范洛儿终究是个女孩子,看到李峻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自然是心生怯意。

    她躲避着李峻的目光,口中倔强地小声嘟囔道:“你不敢,我爷爷让你照顾我,你也答应了,你不敢对我怎样的。”

    李峻苦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对杜麟道:“你命人送范姑娘去汉中郡,咱们去趟涪陵郡,我要见李瑰与王瑚。”

    不等杜麟作答,范洛儿却大声地抗议道:“李世回,你若想害我,何必要让别人动手呢?你大可一刀杀了本姑娘,无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瞬间,不止是李峻一脸地无奈,就连杜麟与裴松华等人都被少女的臆想逗得大笑了起来。

    “好好...”李峻无奈地摆了摆手,撇嘴道:“那你跟我一起去涪陵郡,还以为你是个有胆气的奇女子,不过也是个怕死的人。”

    范洛儿红着脸反驳道:“本姑娘不怕死,死有何妨?就是不想被你无缘无故地害了。”

    “哈哈哈...”李峻终于忍不住地大笑起来,摇头道:“你呀!我害你做什么?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好人似的。”

    范洛儿撅起樱唇,白了李峻一眼,轻蔑道:“人心如虎,最是险恶,本姑娘当然要多防范一些了。”

    李峻闻言,不由地一怔,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在人心无常下,信任是一种难能可贵之物,多些戒心,少点盲从,没有坏处。”

    说罢,一行人不再耽搁,直奔巴东郡的治所鱼复县而去。

    ★★★

    汉复县,涪陵郡治所在,位于涪陵郡东南的龚滩处。

    龚滩,又名龚湍,位于涪陵水与濯水交汇处的西岸,是通向五溪和夜郎的咽喉之地,又是巴蜀盐品重要的水上转运之所。

    当下,李瑰受命为涪陵郡太守,领兵一万三千人镇守在巴东郡,与王瑚所在巴东郡一同防范大成军对梁州境的进攻。

    当李峻一行人抵至汉复县时,太守李瑰并不在县城内,他正领兵在县城东北的郁山一带剿杀獠人。

    “朗府丞,李瑰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府衙内,李峻问向书案前的一名中年人,随手拿起书案上的文书翻看了一下。

    朗预,平原郡鬲县人,原为青州都督苟晞属下的从事中郎。

    之前,朗预因苟晞的纵情享乐,施政苛刻而感到心灰意冷,离开苟晞避祸于豫州的襄城,后跟随李峻离开襄城到了梁州。

    如今,他在李瑰的手下任府丞,辅助李瑰处理涪陵郡的政务。

    朗预躬身执礼道:“回禀使君,李郡守那边的战事快要完结了,郁山一带的獠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已经不多,也都是些愿意归顺之人。”

    “嗯...”李峻点了点头,问道:“境内的獠人都聚集在那一带吗?”

    朗预回道:“禀使君,因为郁山一带有盐泉,那些獠人霸占盐泉后炼盐私贩,故此多数都聚集在那里。”

    “哦...原来如此。”

    李峻正要继续问话,却见郑灵芸快步地跑进了府衙,大声地喊道:“舅父...舅父,您何时来的呀?怎么也不先去家里看灵芸呀?”

    望着门外风风火火的郑灵芸,李峻对着朗预苦笑道:“朗兄,你先忙去吧,我会在这里住几日,等巴东郡的王瑚赶来后,咱们有件事情要商量一下。”

    朗预正要告辞,听李峻对裴松华吩咐道:“大哥,你让人取两坛葡萄酿给朗府丞。”

    说着,李峻又转头对朗预笑道:“那酒是我在成都城的锦里买的,很不错,你也带上两坛与嫂子品尝一下。”

    朗预笑着拱手道:“那好,属下替家人谢谢使君啦!”

    李峻摆手笑道:“朗兄就别我客气了,在公谈公事,私下里咱们还兄弟相称才好,那酒有些后劲,可别让嫂子和孩子们喝多了。”

    当下,葡萄酿皆是由行商的粟特人从西域带入,甚是珍贵,绝非是寻常人家能够享用之物,即便是朝中的官员,也不是人人都能喝到。

    朗预知晓葡萄酿的珍贵,但他却没有像当初拒绝苟晞那样,推辞李峻的恩赏。

    因为,朗预知道这不叫恩赏,就连犒劳也不算,只是朋友或家人间很随意地赠送,不包含任何的虚假之情,也不含半分的笼络人心之意,这正是他愿意跟随李峻的原因。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能得到这样真心相待,朗预觉得自己最终的决定没有错,自己也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明主。

    待朗预离开后,等在一旁的郑灵芸再次欢愉起来,炫耀般地在李峻几人的面前走了一圈,随后站在李峻的身前静等着评价。

    “你...你这从哪里弄来的盔甲,怎么和炽翎营的军备一样呀?”

    此刻,李峻才发现了外甥女的不同,一身赤甲的郑灵芸竟是英气十足,宛如一位领兵的女将军。

    杜麟仔细地瞧了瞧,肯定地说道:“大将军,我看何夫人这身甲胄就是炽翎营的赤甲。”

    李峻皱眉道:“灵芸,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军械可不是咱们家里的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拿的。”

    武威军对于军械的管理极为严格,一套皮甲乃至一把刀都需要登记造册方可领取,否则绝不允许从军械库中取出一样东西。

    灵芸只是军眷,她没有资格领取军械,李瑰更不敢在此事上娇纵妻子,那是要触犯军规的。

    郑灵芸见李峻收了笑容,赶忙上前搂住李峻的腰,撒娇地解释道:“舅父,灵芸可不是乱拿的,这可是楼船将军发给我的,灵芸现在已入军籍,是青女嫂子的属下。”

    看到李峻迟疑的眼神,郑灵芸赶忙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继续道:“您看,我还是炽翎营的军校呢!楼船将军命我招募涪陵郡的女卒,也让我在汉复这边建造舟船,以备咱们武威军使用。”

    当下,郑灵芸虽说已经嫁为人妇,但心里头还是那个被李家宠惯了的小女孩,所以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搂住自己的小舅父。

    “哎哎...你快松开我吧!”李峻苦笑地拨拉开郑灵芸,并在她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说道:“您说...你都多大了,都成为人家的新妇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一样?”

    在李峻的心中,虽没有将郑灵芸当做小辈的外甥女,却也真是将她看作了自己的小妹妹,打心里也愿意像个哥哥般保护好这个小妹妹。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峻拿过郑灵芸手中的令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本事招募新军?还有那个造舟船的事,你小表嫂为什么让你做这个事情?”

    郑灵芸见舅父有了笑模样,赶忙一五一十地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郑灵芸并没有说谎。

    之前,她在汉中郡的时候,经过数次央求,最终加入了吕青女的炽翎营。

    离开南郑时,吕青女在营中挑选了两百名军卒,命她们跟随郑灵芸到了涪陵郡。

    同时,吕青女让郑灵芸以这两百人为基础,在涪陵郡中招募适合的女子加入军中,扩大炽翎女卒的数量,为以后炽翎营改为武威军下的炽翎军储备必要的兵力。

    另外,因为汉复县的所在地临水,吕青女又让郑灵芸筹备舟船的建造,并派了不少的造船工匠也来到了涪陵郡。

    当然了,吕青女可不是个任性的糊涂之人,她知晓郑灵芸虽是有心,却无法胜任这些军务之事。

    不过,李瑰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也会愿意帮助自己的妻子。

    故此,吕青女才将这些事情交给了郑灵芸,同时也给郑灵芸选派了一个极其得力的帮手,那个人便是荀灌娘。

    “什么?灌娘也在这边?她哪里去了?”

    瞬间,李峻觉得头有些大,同时也觉得女兵的发展势头有些超乎了当初的设想。

    其实,李峻并非是不赞同这件事情,他只是担心盲目的扩军下,炽翎营会成为一个女权的招牌,成为一个不能称之为军伍的花瓶。

    若是如此地话,反倒是背离了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