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但闻人语响:巍巍中华 > 109、津海风波:白面男子
    第二日,李克定吃过早饭,因父亲在樱花酒楼被陷害,便想过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状况。

    换上一身蓝色西装,出门之后,买张报纸,叫上洋车坐了,边行边读。

    看那报纸,头版头条,大大的标题,写的是《谁盗窃了国宝》,李克定心头一震,再看作者,署名‘龙泉’,知道是,她对东条仓介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看文章内容,大概说的是:申州文庙的礼器,早已被盗卖精光。国宝流失海外,让人痛心疾首。并指名点姓,说罪犯便是德国人毛斯、和一名日本人,他们勾结申州地痞单麻子,共同作案。单麻子等地痞负责偷盗,毛斯和那个日本人,负责销赃。

    并指出单麻子已经被申州警察控制,犯罪嫌疑人毛斯和那个日本人的下落,警方正在追查。相信不久,二人的身份就会水落石出,此事,笔者将持续追踪,希望大家积极行动,提供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帮助警方早日寻回国宝。

    李克定读完报道,暗想这是故意写给东条仓介看的,之思没有指出他的名字,是把选择权给了他,逼他停止对我父亲的陷害。哎!之思真是高明,总能做出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为救我父亲,特意从北京赶来,我和她相交时间不长,她却能这样待我,这叫我如何感谢?

    洋车快速穿行,进入了日租界。

    须磨街的两侧,开满了金合欢的花,色如鲜红的血,随风一吹,好比降落伞在空中飞翔,落在地上,似血花鼓鼓而动。

    这里街市繁华,大量中国人也在此居住。

    李克定心中很是不解,这片中国的领土,本来荒凉,划为日租界后,却变得如此繁华,此为何故?

    难道真的是上天不佑我中华吗?

    正在他感慨的时候,见前面一个道士,被两个日本武士擒住。看那道士生就一张黑脸,犹如墨染了一般。

    两个日本武士动作迅速,解下了黑脸道士背后的宝剑,把他绑好,监押向南而去。

    李克定不由心头怒起,暗骂这些日本人,着实可恶,如此欺负中国人,我不能让你们得逞,于是下了车,在后面悄悄跟踪。

    日本武士押着黑脸道士,很快出了日租界,又走出约三五里,到在一座破旧的龙王庙前。

    庙门半开,二人押着道士直接进入,奔大殿而去。

    李克定四下瞧瞧,不见一个人影,便迈步进入,见前庭不大,便轻身到在大殿门口,偷偷往里面张望。

    黑脸道士被摁跪在地上,两个武士,向着一白面男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他们说的是日本话,李克定却是一句不懂。

    看那位白面男子,身着白色西装,头戴蓝色太阳帽,生的肌肤白嫩,容貌俊美,身段苗条,其娇美程度,竟然远胜岳擒豹的五珍伴读。

    李克定心里说不出的厌烦,因为昨天刚在岳家见过五珍,所以对这样不男不女的人,不自觉便生起了抵触。

    听那白面男子对黑脸道士说:“你老老实实的,我便不难为你。”

    他会说中国话,而且声音直如黄莺,比一般女子还要清脆甜美,李克定不由暗自叹息。

    那黑脸道问:“贫道乃出家之人,不问世事,你们捉我前来,不知为了什么?”

    ‘对啊,随便捉人,你们这班魔鬼。’李克定心中又骂了一句。

    正自忿忿不平,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刚要扭头,一把长刀已经抵在了脖子上,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那人说些什么,知道在推他进殿,刀架在脖子上,李克定不得不从,暗我江湖经验还是太少,竟然如此轻易,便着了对方的道。

    李克定被押解进来,那人使劲摁他,意思是让他也跪下。

    想起父亲被日本人陷害,李克定心中愤恨,把腰一挺,站直身躯,就是不跪。

    那人用刀在他脖子上紧了紧,开始威胁,嘴里说着李克定听不懂的日本话,让他更加烦怒,傲然看着大殿的房顶,不正眼瞧里面一人。

    那白面男子说道:“不要逼他。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克定一股怒气在胸,再也压抑不住,厉声道:“我叫李克定,你待怎样?”

    那男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轻声说道:“瞧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像个气球似的。”

    李克定心想,这些日本人,诡诈的很,不须跟他们多讲,如果要陷害我,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手段。

    那男子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李克定,我知道你,令尊便是李伯南先生吧?”

    “正是,你们陷害家父,现在有什么阴谋诡计,就冲着我来吧。”李克定想起父亲被他们关在牢中,目中喷火。

    那男子却不怒不恼,微笑道:“嗬!火气真是不小。可惜呀,是个不明所以的蠢瓜。”

    “你不要侮辱人,别以为就你们聪明,你看看你自己,不男不女的,像个什么?”李克定终于忍耐不住,骂了出来。

    那人面上一红,随即恢复正常,问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令尊身陷囹圄,不思解救之策,却如此怒气冲天,这是不智。如果你救不出令尊,就是不孝,如此不孝不智,你却当做大义,我问你,你是不是个蠢瓜?”

    “这..”李克定一时语塞,暗道他说得在理,我不能总意气用事,一会儿,看情况,便逃走吧,还是解救父亲最为重要。

    “瞧你,没词儿了吧,刚才的火气呢?”那人忍不住一阵儿笑,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甚是甜美。

    李克定更加哀叹,如此男子,其美貌堪比克静、陆宛,真是可惜了,四下看看,见那黑脸道士,像个包公,却跪在地上,道士的长剑,被武士放在了一旁。心想,一会儿要逃走,须把这剑先抢来,如此便不怕这几个日本人了。

    那白面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你想逃走了,别急嘛,既然来了,我便叫你看看,什么才是你应该做的。”

    说完,又问那黑脸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贫道虚远,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我来问你,你可识得元星子?”

    “元星子?”名叫虚远的黑脸道士,抬起头来,说道:“贫道不认识。”

    “你还敢说谎。”那男子冷笑一声,“元星子是你师父,当我不知道吗?再敢说谎,有你还看。”

    那男子做个手势,就见押着虚远的两个武士,对着虚远一顿拳打脚踢。

    虚远受不过,连声哀嚎:“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武士住手,那人问道:“你老实交代,元星子,现下在哪里?”

    “他不在天津。”虚远已经鼻青脸肿,嘴角淌血,委屈的说,“昨日一早,他就离开了,也不关我的事儿。”

    “你少要多嘴,只老实回答,元星子去了哪里?”那白面男子又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虚远一脸无辜,“他的行踪,向来诡秘,我们做弟子的哪里敢问?”

    李克定这才明白,原来这黑脸道士乃元星子的弟子,看来这几个日本人,和陷害父亲的人不是一伙儿的,再看那白面男子,正笑看着他,李克定不由心中自责,不该一上来就给人枉下决论。

    他受普云多年教诲,有错必改,遂向那男子诚挚道歉:“这位先生,我刚才说话欠妥,还请你能原谅。”

    “哦,我不男不女的,哪里能承受你的歉意?”那男子一阵娇笑。

    李克定更觉得刚才不该羞辱人家,郝然说道:“是我的错,不该说那样的话。”

    “我又没怪你,你不必自责啦。”那男子颇为大气的说。

    李克定再看那男子,竟觉得他颇有几分柳之思的气势,只是一个男子,生得如此娇美,可该怎么说呢,只好在一旁静默。

    那男子又问虚远:“元星子有几个弟子,都在什么地方?”

    “我师兄弟一共四人。”虚远回道,“分别是虚宁,虚静,虚致以及贫道,现下我三位师兄也都在天津。”

    “宁、静、致、远,可惜你们名不符实,专门做些不宁静的事儿!”那人感叹一声,又问道:“我来问你,铃木佐佐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虚远略一沉吟,随即说,“我听大师兄讲,是天津李伯南先生杀…”

    “你胡说!”李克定不等他说完,当即喝道,“明明是元星子所杀,你还在昧着良心,诬陷好人!”

    那白面男子笑道:“李公子,别动不动就发怒,且听听他如何扯谎。”

    “不敢扯谎,贫道说的句句属实。”虚远赶忙分辨,“我大师兄就是这么讲的,实际是不是这样,我也不得而知。”

    “且信你一回。”白面男子说,“我可以放你回去,但两日之内,你必须打听到元星子的下落,否则,你的事情,我将让岳擒豹知道。”

    “我有什么事情?”虚远哆喏着,显然心里没底。

    “别以为你和诗珍的事儿,没有人知道,你和他偷偷约会,我们早已掌握。”那白面男子突然变得严厉,“那诗珍正受岳擒豹的宠,你胆敢勾引于他,让岳擒豹知道的话,定有你的好看。”

    “这..,”虚远一直为此担心,生怕被传出去,当时委顿的说,“贫道明白,我这就回去打探。”

    “慢着。”那人又说:“两日之后,你下午来这里,自会有人听你的消息。”

    “一定,贫道一定按时来此汇报。”虚远慢慢站起身,拱着手,哈着腰,缓缓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