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狠人啊！
方扬心里感慨着，连自己的头皮说撕就撕了，根本没有一点犹豫啊。
那血淋淋的皮肤表层，那大脑中的金属骨架，在这一瞬间，都清晰可见。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痛啊，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头皮都给撕了，不说汉克斯，就连方扬仿佛都感受到了这股痛楚。
汉克斯双膝跪在地上，整个人痛苦不已地挣扎着，用这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还在不断撕扯，揪着自己的头皮。
一边撕扯，汉克斯还一边发出痛苦地哀吟和诅咒，“格朗，好！好！好！……真有的！”
说着这话的话，汉克斯的猩红双眸已经流出血来了，目光和眼神仍是那种冰冷阴寒，死死地盯着方扬，仿佛就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方扬整个人都后跳了一下，我靠！又不是我害的，这么看着我干嘛？
方扬实在是怕汉克斯这时候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到时候跟他来一个玉石俱焚的话，就操-蛋了。
所以他还是觉得离远一点好，他可不想当某个人的替罪羊呢。
对于这种情况，方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可谓是恶有恶报啊。
一直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所算计，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天道循环。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方扬也看出来了，绝不是汉克斯突然抽疯那么简单。
听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格朗，应该就是罪魁祸首了，或者说就是之前他们俩内讧，汉克斯杀死的那人。
可没想到，这两人谁都没有笑到最后，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胜利者，所有人都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格朗虽然被偷袭死了，但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看汉克斯死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皮，恐怕这种痛苦是来源于大脑中的意识体，并不是普通的血肉组织。
这种痛楚是不会随着血肉组织的枯憋而消亡的，也就是说，只有汉克斯的大脑意识体还存在，这种痛苦就会一直伴随着他。
真狠啊，这可是不死不休啊！
方扬不禁啧啧嘴，这可是两人还没有闹翻的时候，就施展下的手段。
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本以为汉克斯毫无人性地残酷嗜杀，手段卑鄙无耻，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时候，方扬就已经有些惊骇了。
方扬觉得，要不是有他这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在这看着，汉克斯可能都会将意识体掏出来粉碎掉！
方扬丝毫不怀疑有这个可能性！
可这个格朗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管他有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汉克斯算计，可他在汉克斯意识体种下的病毒组织，那就纯粹就是为了致汉克斯于死地了，实在是阴狠啊，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却被别人抢先一步给算计了。
不论是汉克斯还是格朗，方扬对这两人没有一点好感，这两人完就是自作自受，不过方扬可不想因为这两人的狗咬狗，从而牵扯到自己的身上，那样的话，他还不够忙的呢。
所以，方扬现在就等着汉克斯怎么死了。
方扬之前也杀过不少人了，他手下更是不知道多少天骄英才的冤魂，但是，等待并见证一个人的死亡，他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劲敌的那种，可是现在，这人却是在混浊潮湿的下水道中翻滚。
如此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方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都能让自己给碰上了？
汉克斯整个人已经沉进瞎说的中的污水当中了，任由潮湿阴冷的工业废水侵入腐蚀他的机械金属骨架，此时，他的痛楚只有来自意识体，这些腐蚀，这些污染，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意识体当中的痛苦太难以承受了，那就像是被无数蝼蚁噬咬了一般，而且又涨又痒，恨不得将他的整个脑袋给炸开。
汉克斯还是第一次尝受到这种痛楚的滋味，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抗不过去了，先不说这种痛苦是伴随意识体的消亡而存在的，只要意识体没有消亡，那么这种痛苦也不会消失，而且他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充满敌意的神秘年轻人。
不论从那种角度来说，汉克斯都不可能度过眼前这一劫，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日里爽朗大方，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格朗，居然早就在他大脑的意识体中埋下了病毒组织体，而且还是和格朗的意识体连接在一起的，格朗的意识体消亡了之后，这种病毒组织体就会在他的意识中爆发。
除非汉克斯的意识体消亡，不然的话，这种痛苦也会一直伴随着他，不可能减退或者消失。
因为这并不是一种生理病毒，他们都是机械义体人，他们的大脑组织都被大量的机械金属给改造了，这是一种程序性的病毒，一旦侵入，就会附着在所有意识体程序当中，不断更新，不断繁殖，不可能完消灭。
“啊！……格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的目的得逞！”
汉克斯捂着不断向外渗出鲜血的眼睛，从混浊肮脏的污水中，颤颤巍巍地一手撑着站了起来。
这时候，汉克斯阴冷狠毒的目光看向了方扬。
方扬目光一凛，这人都要死了，都疼成这样了，还要对自己出手？
这是执念有多深啊，自己根本没怎么招惹他啊，不就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秘密吗，可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啊。
汉克斯死死咬着牙，一口一口抽着冷气，最后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令方扬都想不到的动作。
在黑暗阴冷的下水道中，汉克斯左手撑着刺骨的地面，右手五指如刀伸出，没有一丝丝犹豫，硬生生插进了他的大脑金属骨架中了。
自己杀自己？
方扬整个人都愣住了，这狠过头了吧？
“噗嗤～！”
金属骨架入骨的声音在空旷幽森的下水道中显得异常刺耳，也格外瘆人。
下一刻，一团血红刺目的金属组织被掏了出来，其中包裹着的就有一团电弧信号不断跳跃闪动的长方形芯片，那就是汉克斯的生命意识体！！
方扬一直觉得自己够狠的了，但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一个自己杀自己的人。
随着这一团血红刺目，甚至还粘连着不少大脑组织的金属骨架被取出，汉克斯那阴狠的眼神也再不断暗淡下来，整个人的动作也不断变得僵硬缓慢起来，仿佛就像一个陷入了卡壳死机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