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要换歌吗？要的话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B站大楼，某个休息室里，徐晨易跟经纪人正在看七夕情歌会的直播，而听了林宇、秦诗玥的这首《惊鸿一面》，经纪人不免担心起徐晨易要唱的歌曲来。
“用不着换。”徐晨易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两首歌单是曲风相同罢了，表达的情感并不相同，况且我的改编是古风与现代的结合，与他们根本不会起冲突。”
这个“冲突”，指的是同类型歌曲之间产生的比较。
经纪人只是提供建议，决定权在徐晨易自己手上：“行吧。”
徐晨易笑了笑，道：“这首《惊鸿一面》又不是到了古风歌曲天花板的级别，顶多是摸到了一流古风歌曲的屁股，有了对比，好的才会显得更好。”
“你这个年龄，有自信是好的，不过……”经纪人停住，考虑要不要继续往下说，权衡之下，道：“你对《夜将明》的改编有点大，将原本的苦情歌改成了甜腻腻的R&B风格的歌曲，这是一把双刃剑，你得准备好接受各种不同的‘评价’。”
“我心里有数。”徐晨易不以为意，一面刷着手机，一面说道：“根据各大音乐平台的数据显示，零零后已经成数字音乐市场消费的主力军，日均听歌22首，年轻时尚充满活力的歌曲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所以……”
他的想法很简单，优先迎合零零后的口味，做什么都不要跟市场作对。
经纪人欲言又止，零零后是主力军没错，可看整体的话的，九零后占比31%，只低了9%，何况还有瓜分剩下29%的80、70、60后呢。
他看了下时间，提醒道：“你是第三个上台，差不多可以热身了。”
“还早，起码得再等四五十分钟。”徐晨易说着，在手机上打开了王者，呼朋唤友，开始了峡谷争霸。
经纪人习惯了，也没说什么，自己起身去跟这次七夕情歌会的负责人核对舞台效果的细节了。
终于。
在晚上7:20分的时候，万众期待的徐晨易上台了。
“晨易勇敢飞，歌迷永相随！”
粉丝的应援口号瞬间占领直播间，什么荧光棒、灯牌、飞吻这些礼物也是不断刷屏，在线观看人数更是从五十几万飙升到了两百多万。
可见流量的恐怖，迷妹迷弟一大把。
“我擦嘞，这人气……”陈乾不禁咂舌，都给直播间整卡顿了。
“人气不等于实力，听听歌唱得怎么样。”姜戈是对流量没有偏见，对人对事不对词。
因为流量本就是艺人在娱乐圈里赖以生存的东西，有哪个艺人会说“我进娱乐圈一点流量都不想要”，主要是看跟实力对不对等。
记得前世在地球上，于网上看到过一个对流量很有意思的解读。
对没实绩、没实力、没人气的三无艺人来说是褒义词；
对没实绩、没实力，但空有人气的艺人来说是形容词；
对既有实力，又有实绩，还有人气的艺人来说贬义词。
流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甚至可以把它看作是围城，墙外的人想进去，墙里的人想出来。
陈乾关掉弹幕，“哦哟”了一声，道：“徐晨易唱的不是古风歌曲《夜将明》吗？这身穿着打扮，半身礼服，下半身汉服，啥混搭风啊，不伦不类的。”
姜戈今非昔比，肚子里有小半瓶音乐墨水了，看得比较深入和明白，道：“他应该是在《夜将明》这首歌里，加入了一些流行音乐的元素，想呈现古风和现代的碰撞出来的火花。”
陈乾摇了摇头，道：“搞不懂现在的审美，难道是越另类越好？”
姜戈笑了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只能说你不好这一口。”
陈乾撇眉道：“我要是搞这一身，百分之一百被我爸扫地出门。”
他父母比较传统，所以，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个耳洞和一个纹身。
那个“姜戈”的父母恰恰相反，思想开放，只不过有轻微洁癖，不喜欢身上有多余的东西，像是手表、戒指、项链这些都没戴。
两人闲扯间，徐晨易开唱了。
与《惊鸿一面》古筝前奏带来的古风感不同，这首《夜将明》上来就是极具科技感的电子音乐。
“五更梦断夜将醒
雪凝冰，绕山屏
持伞迎霜，跋涉逆风行
遥看前尘飘渺路，寒雾起，掩辰星……”
徐晨易唱的这首《夜将明》和程美琦唱的《春江花月夜》，跟地球上邓丽君唱的那首《明月几时有》一样，是古诗词谱曲的歌。
听了第一段，姜戈作为身怀乐理知识·熟练级的专业人士，一本正经的评价道：“编曲怪怪的，不过他的音准、节奏、气息、发声共鸣、咬字这些都控制得不错，敢唱现场，起码是一个有态度的歌手。”
陈乾以外行的眼光和主观的意识评价道：“只要不加电音，我都能接受。”
姜戈听得心里好笑，道：“你这个曾经叱咤杭城各大酒吧和KTV的夜店的小王子，竟然嫌弃起了电音？”
陈乾解释道：“那不一样，搞气氛的歌曲加电音没问题，但正常歌曲就应该正常唱。”
忽然，曲风徒变。
“勇敢的人打破黑暗，带来了黎明，他是正义快乐光明的使者……”
陈乾的身子不禁往后靠了靠，一脸的震惊，啥玩意啊这是？
姜戈挑起了眉毛。
这改编在他看来是失败的，前面部分只是编曲怪了点，尚且能听，但这部分R&B，却是槽点满满，如同旁白一般穿插其中，再加上五光十色不断闪烁的灯光，是从视觉和听觉两个方面破坏了歌曲的完整性，好好的古风歌曲，给硬生生整成了一锅乱炖。
这还只是一点。
原版《夜将明》听的是前路虽看不清但充满变数，“日出东山寒月隐，君莫笑，未输赢。”有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的意思。
然而改编后则是中二的热血，与原来的意境背道而驰，整个歌曲词曲分离，缺少了走心的情感。
姜戈轻轻摇头，用非常惋惜的语气道：“唉，小伙子的路走偏了。”